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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契約

章五:契約

『「沒有物種應該是最強的,這點,我想即使是高傲的龍也有自覺吧?」

——人類法師:姬爾瑪.蘇德,自信滿滿的發表他對於魔法研究的新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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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納森跟在女僕身後,少女只將他送到國王寢室的幾個走廊之外,便將他交給了駐守在迴廊的士兵。女僕始終低著頭,不願看雷納森一眼,而雛龍亦失去了鬧著她玩的興趣,自然也沒表現出什麼情緒。

「獸人的使者?我怎麼沒聽說呢。」士兵看著英俊的獸人青年,皺皺眉頭,而雷納森則從懷中掏出了那份偽造的文件遞給士兵。

「啊⋯⋯是密會嗎?那麼,請容許我去向殿下報告。」

「當然。」他微笑,「辛苦了,朋友。」

衛兵微微一鞠躬,雛龍看著士兵離去的同時,目光落在了長長的迴廊之上,他瞇起眼睛。

視線所及之處都有衛兵把守,幾乎是每一段距離就有一對衛兵,儘管在來的路上,他就注意到了王宮內多的反常的士兵,但這裡的衛兵數量還是使他有些猶豫。

雷納森雙手交疊在身前,仔細的回憶方才走過的路線,以及窗戶的位置。

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士兵過一會後便回來,領著雷納森往洛瓦爾的寢室走去。他邁著堅定的步伐,卻每一下都如此沈重。很快的,士兵佇足在一扇華美的大門前,與城堡建材一致的大門以白色石英製成,以金色的油漆做裝飾,大門的門板上畫著一位美麗的人類女性,頭上有著一圈耀眼的光環。那大概就是「聖光」的具現化,人類把光明想像成一位慈祥、睿智的女性,並將光視為信仰。

士兵搜查過雷納森的全身過後,確認沒有任何武器。便湊到門前敲了三下門板,一次重,兩次輕。也許是某種暗號。

「進來。」一陣慵懶的聲音從房間傳出。

士兵俯下身,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後退開。雷納森點頭表達的謝意後,將手按上門板。

終於到了這一步。

他推開門板,看到人類領地的統治者:洛瓦爾.瑞多正坐在書桌前,他雖只有四十開頭,就已經白髮蒼蒼。鬍鬚修剪整齊的他正看著雷納森偽造出來的密信。

國王的寢室內有著華麗的大床,裝飾精美的窗戶及呈半圓形的露天陽台,寢室的牆壁上掛著康布雷爾的地圖。人類與獸人的領地與兩種不同的顏色區分開來,而上面更是標示了各式各樣的註記,如蜘蛛腳一樣細小的文字相互交錯,雷納森督了一眼,更發現到納席山脈的註記十分多項,看來,人類有打算將軍隊派遣到龍族的根據地,至於是做什麼便不清楚了。

雛龍將門關上,隨後,立刻揚起了優雅的微笑。

「聖光庇佑,殿下。」雛龍平穩的聲線讓國王抬起頭來

「嗯。」男人將文件放到一邊,接著轉過身來,臉上掛著疲憊的笑,他也許幾天沒睡了,就為了處理與黑爪相關的各種事務。「使者,很高興你親自前來。」

國王的手向前一指,僕人早就在他的書桌旁放好了椅子,讓雷納森能夠坐下。

「感謝。」雷納森微微一鞠躬,隨後便上前去坐在了國王的面前

「那麼,談正事吧。」國王正對著他,此時的洛瓦爾穿著精緻的絲綢長袍,設計的相當華麗,與雷納森身上這套截然相反。

「是的,那麼請先容許我問一句,殿下對於結盟的看法是如何的?」

國王頜首。「我很高興辛娜殿下對結盟一事如此積極,老實說,人類與獸人之間的隔閡一直是我所煩惱的,但現下的情況,似乎不允許我們如此任性。」

「殿下,感謝您如此理智。」雷納森似乎有些意外,他沒想到事情進展的那麼順利,隨後,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張契約書。

國王立刻提起了羽毛筆,醺了些墨水後在契約書上簽下了名字,雷納森看著國王寫出美麗的書寫體,腦中已經牢牢記住了洛瓦爾的筆跡。下次,他或許就能以洛瓦爾的名義寫份遺書傳給人類皇室了。

「⋯⋯」

雛龍平靜的調整呼吸,看著洛瓦爾簽完契約,隨後,他趁著國王不備,猛然伸出雙手,掐住了男人的脖子。

「嘎⋯⋯!」國王驚愕的張大眼睛,上一秒還是氣質高雅的獸人少年,現在卻散發出濃烈的殺意,雷納森金黃的瞳孔劇烈的收縮成一直線,他動作有如獵豹一般迅速,雛龍站起身,以最暴力又安靜的方式將國王舉起,男人痛苦的抓撓著他的手臂,然而卻完全使不上力。

要成功了,

他雷納森.黑爪,向世界證明自己的第一步。

這駭人的沈默只持續幾秒,隨後,雷納森聽到了房間外傳來的奔跑聲,但這也在他意料之中。雛龍平靜的伸出爪子,打算直接將爪子插入男人的動脈。

『不準動。』

雷納森愣住了,他不受控的將手鬆開,洛瓦爾重重的跌在了地上,他一手扶著地面,大力的呼吸著。

怎麼回事?

雛龍痛苦的摀住腦袋,他感覺到身體的中央,彷彿有什麼正燃燒著,是什麼,是什麼?等他反應過來,他正在狂躁的吼叫,雷納森將書桌狠狠的翻了過去,發出極大的聲響,但這不足以讓那燃燒的痛楚消逝。

他感到極端的憤怒。他想要變回龍形,飛上天空,將夏羅以火焰吞沒;他要摧毀這座宮殿,他要屠殺這些生靈。他是黑爪,他是龍王的兒子,他⋯⋯

他是誰?

雷納森忽然一陣無力,在胸口中那股猛烈燃燒的怒火已然散去,他忽然感覺到淒涼,全身有如浸在狂亂的海洋中,他無助的想要抓住什麼,隨後,迎來的是沈重的壓迫感,有如千萬斤的鋼鐵⋯⋯不,

雷納森覺得他正扛著整個世界。

雛龍倒了下去,無預警的,一切發生的如此快速又混亂。他無法思考,只想永遠沈睡。

「士兵,把他綑起來。」

他用了全部的意志去集中注意,卻只聽到一句嚴厲的命令。

結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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