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久见零你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要投降啊?”亚特兰蒂斯某处黑暗的监狱里面,传出这样的声音。
“嗯......他们人太多了啦,打不过了啦~”久见零面对面前女性的质问,摆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拜托,不是说你是时之神啊?不是能够一打三千的吗?你会怕那么点人啊?”伊丽莎白鼓起脸颊瞪着他,牢房里的海腥味比外面更严重,她捏着鼻子跟久见零讲话,变了调的埋怨声显得十分有趣。久见零噗嗤着笑了笑。
“笑什么!”
在久见零投降后,被一堆长得很丑的人鱼推押着丢进这地方来,看着自己身处的牢房,唯一的木板床腐烂得不成样子,地板被一些海藻珊瑚覆盖着,竟然还有一些海虫爬在上面。
一位公主首次来到另外一个国家就受到这种待遇纵观历史古籍也单单只有伊丽莎白二世我了吧...
“诶呀..”他再次敷衍地笑笑,“其实那个时候只有三个人了啦。”
真是一只狐狸,当年那个时候王城满城风雨,负责调兵遣将的人就是我的母亲,她那个时候的表情真是要多难看多难看,具体派了多少人我会不懂吗?
伊丽莎白突然觉得这个男孩很恐怖,不仅拥有实力,还有很深的城府。
“唉,算了。”她放下捏累了的手,一股刺鼻的霉味瞬间充斥她整个鼻腔,她只好忍住,并坐在了牢房的木板床上,把头靠在墙壁上,闭上自己的双眼。
她今天真的是累坏了。
遇上暴风雨,被久见零半忽悠半强迫地拉到了这个地方,还被莫名其妙地抓起来,从公主变成了阶下囚。
“你这小姑娘没我想象地那么娇气嘛,我本来以为你会抱怨一整个晚上呢。”
她眼睛微睁,像是回忆起什么似的,说起那过去的往事。
“小时候,我曾经被皇后逼得离家出走,全王宫都要疯掉了,派出一大批人马来找我,我也不是第一次离家出走了,当然没有那么容易被他们找到,接下来的那段日子,我是在饥饿和寒冷之中度过的,每当有好心人想要把我送回去,我都会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逃跑。”
久见零真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别人说话时细细地听,别人停下时还会发表自己的意见。
“那么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绝对不是饿死就对了,要不然坐在我面前的可爱小姑娘就是个鬼魂了。”
“咳咳。”她干咳两声,久见零才意识到自己有点无礼,毕竟人家是女性,还是个贵族,不能像是对兄弟一样对她说话。
虽然自己好像没有兄弟。
等等,这么说来好像有一个。久见零突然回忆起什么了一样。
“接下来嘛,很套路的剧情展开,我支持不住,然后饿倒了,等我醒来自己已经躺在王宫的床上了,说起来那个把我送回去的人好像是德坦礼家族的人。”伊丽莎白没有理会久见零的迟疑,继续说着她的故事。
“然后被皇后臭骂一顿接着离家出走,哈,这样才有意思。”久见零始终改不掉这种爱吐槽的毛病。
“相反,我醒来时她坐在我的床前,很激动地抱住了我,疯狂地亲吻我的面颊,好像,挺高兴的样子。”
“.这就是你快速适应恶劣环境的理由吗.....她是个好母亲吗?在你看来?”久见零似乎有点震惊,自己的头号大敌竟是一位好母亲。
“不......她把自己的爱强加给别人,实在让我无法接受,并且牺牲了其他人被爱的权利,这样的爱,太猛烈了,会让我窒息。”伊丽莎白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睛看向天花板,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之中。“她也并不是很喜欢我叫她皇后,特别是在外人面前。好像这样会显得我们很陌生。”
“不是很懂你们王族的事情,不过你的分析还真是......充满哲理。”
“上次也因为一些原因...被她打了一巴掌,已经留下心理阴影了。”伊丽莎白偷偷看了久见零一眼,他坐在牢房的对面,安静地看着她。
你也该知道我被打的原因了吧..伊丽莎白叹了口气,继续说着。
“自那以后,我一直在想她到底..爱的是我,还是我的名字,是想着与我保持血统关系,以便统治,还是...像一位母亲一样去爱自己的女儿。”
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向久见零透露出这么多事,除了克劳贝娅,她还是第一次与外人谈到自己的内心话。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与自己国家的敌人聊这些东西。为了收回话题,伊丽莎白故意将矛头指向久见零。
“你刚刚也是,突然做出这些事,你知道...你刚刚对一位王室血统的王女以粗鲁方式对待,是足以判刑的。”
“我吗……真抱歉啊。”久见零这次没有敷衍,也没有逃避罪过,而是真诚地道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你阻止我的那一刻,我的内心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低语,这声音随着我在战斗时身体血液兴奋地沸腾,随着时间地快速流逝,渐渐急促,渐渐愤怒,它在吼叫着说不要放过任何人,不要信任所有人..什么的,一直在我脑子里发疯似的叫着,我没法去阻止。”
“每当我在战斗时,它便会出现,每当我的敌人的血被劈洒出来,它便会开始发疯。我很烦燥,也很愤怒。想着有谁能帮帮我,有谁能阻止它,可每当我想放弃屠杀后,它开始发怒,甚至尝试去控制我,就这样我们两个在我的大脑里一直争执着,所以..我容易烦躁,它也容易被惹怒。”
他用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低下头来,不时轻轻锤打自己的脑袋,不时也低声咒骂几句。像一个神经病,也像一个被病痛折磨的孩子。
果然他不是坏人吧,果然那些屠杀都是迫不得已的吧。面前那位曾经如此地威严如此冷酷的神在这时变得弱小,令人怜惜起来。他原本就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吧,本应自由地生活在世界上,远离战争和政治的喧嚣,却因为他心里的魔鬼,卷入战争,并被套上罪犯、公敌的罪名。
实在太可怜了。
也许我能在未来帮助他脱离现状,到了那时再祈求国家、皇后能够原谅他,赦免他的罪行,他就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下去吧。
伊丽莎白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关于我的遭遇什么的,可能彼此彼此吧,用不着同情我,还是尽量对你自己好点吧,至于是不是坏人,那可说不准。”久见零抬起头来。
“你绝对不是坏人,零,我会相信你的。”伊丽莎白坚定地看着他,四目在昏暗的牢房里对视了一会,她依稀看见久见零的脸颊有些发红。
“呀...那这样就太好了啊哈哈,话说我可爱的小公主,可不能太信任别人哦,你可不知道一位对你微笑的人会在下一刻会不会抽出刀刃把你的喉咙割断呢哈哈哈哈!”久见零似乎为了打破尴尬气氛突然发狂地大笑。
是那个“它”在大笑吧...伊丽莎白担忧地看着眼前变了样子的男孩。她没有再理会,在两人互相敞开心扉后,她的内心渐渐平静下来,忘却了两人还在牢房的现实。
“那这么晚了,我要睡觉了,虽然条件简陋但是还是算了吧,今天在海水了跑了一天也好想洗个澡啊~”伊丽莎白起身走向铁窗旁的木板床前。
“晚安,祝你有个好梦。”说完,伊丽莎白便躺在木板床上睡着了,听着她沉稳的呼吸声,就知道她真的累坏了,对于娇生惯养的小公主来说真难为她了。
“相信我吗?你马上就会后悔了。”久见零慢慢向她走去,伊丽莎白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很相信久见零,就在他的面前睡熟了。
久见零的五只手指变成了黑色的利爪,在伊丽莎白的脸旁游荡,她的五官十分精致,白皙的脸在经由海水折射的月光下显得晶莹而白皙。
利爪停留在她的脸上,看着利爪挡住了月光后伊丽莎白脸上显现的五根尖影,他又想了想,最后收回他的五只利爪,摸了摸她的头,伊丽莎白也发出了满足的嗯的叫声,然后翻过身继续睡,就像是一只被顺毛的小猫咪。
“真是个宽心的女孩。”久见零环顾四周,审视牢房结构。
明明是监狱,却基本没什么囚犯进进出出,牢房似乎很大,有很多间,但是活下来的估计就只有久见零他们。
拿久见零前面的牢房说,这个人被切断四肢,脸上浮现痛苦的表情,他和久见零一样,身上没有鳞片,是个地地道道的地上人。
而他左边的,则是上身**,身上几处皮鞭抽打的痕迹,估计是受到了虐待。他们都是地上的人。
伊丽莎白要是见到这些尸体,还会睡的那么安稳吗?
从进来开始她就被久见零施了幻术。
一是为了回避她的问题,二是为了安抚她,让她不要害怕。三是让这位小公主对这城市的映象保持这最后的纯真吧。
每个牢房上有个小小的窗子,月光照在这些尸体身上。
月之女神会注视着人们的安眠和永眠,却不能告诉我们在这黑夜之中的暴行。
但是久见零并不需要她来讲述。
他已经知道了一切。
临行前樱对他的嘱托他记得一清二楚。他在心中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不需要心中的“它”的怒吼,也不需要伊丽莎白的话语。
他看向小窗外的月亮,听着伊丽莎白的平稳的呼吸声。
“现在就等着白昼的到来了,我的兄弟哦。”
第二天,白昼如期到来。
伊丽莎白睡醒了,金色的头发显得有点散乱,衣服的肩带滑到了手臂上,她搓了搓眼睛,模糊着看见久见零靠站在牢房的铁栅门边。
“零,你没睡吗?”
“啊,我会用魔术调整自己的生物钟,就比如我在夜间不会感觉到劳累,虽然身体上不会,但是精神上还是有点,所以也会适当休息一点,早上好,睡的好吗?”
“从客套话方面就是好,但是说实话并不好耶。”听惯了贵族平时高贵的早问侯声,伊丽莎白没有习惯这样平淡的问候,但她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她用手拉住另一只伸直的手,拉伸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那真是难为你们了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来了啊。”久见零笑了笑。
来者正是前几天与久见零战斗的人鱼,他摘下了面具,英武的面孔展露无疑,和久见零一样的蓝色短发,只不过他的蓝色比较浅,依旧身穿铠甲,身上的战损证明了是之前与久见零战斗的那套。
他拿出三叉戟,用末端**锁孔里,随着一声机械的转动声,牢房门上的齿轮开始转动,逐渐带着房门升起。
“挺高级的呀。”久见零看着房门完全打开。
人鱼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凑上前去勾住久见零肩膀:“兄弟啊,你来叫我一声不就行了吗,搞那么大动静干嘛呢?”
久见零也装作熟络勾住他的肩膀:“忘了,你们国家和之前相比变化太大,有点不是很友好啊,还有,给你个建议,确定好对手身份再战斗。”
“没有办法啊,你进来又是毁东西又是揍人的,我肯定要为了国家的安全考虑嘛,谁知道你是不是假扮久见零骗我。”
伊丽莎白看着突然亲密起来的两人,又是奇怪又是震惊的:“你们以前认识?”明明这两个昨天还打得死去活来的。
她盯住人鱼怀里嬉笑着的久见零,不禁感到一丝愤怒。
笨蛋..为什么不早点让他过来,我们就不会进监狱了好吗…
或者说是你故意搞出这种情况,好让我这维斯塔纳唯一正指的国王继承人在来到这国家第一天就要忍受这种屈辱的对待?!
人鱼现在才想到这里有个小女孩,不好意思地说:“哈哈哈我和小零以前就是很要好的兄弟了呀,出去再说,牢房里环境不好。”
久见零并没有对她心理话作出回应而是和人鱼勾肩搭背地说笑着走出牢房,伊丽莎白只好跟着。
混蛋...一会儿再找你算帐。
人鱼把他们领着他们往监狱外面走去,这再次证实了久见零那个想法,这是一个只关着地上人的大监狱,走到外部看到人鱼和一个坐在外面的人鱼打招呼时,久见零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连这鬼地方都有监狱长..
“我们出来了,欢迎来到,亚特兰蒂斯。”人鱼把手摊开,指向这座古老的都市。
这里和维斯塔那似乎并没有区别,虽然处于海洋深处,但是里面没有一滴水,有一层透明的薄膜将水隔绝在外,可以清楚看见外面的美丽景象,阳光透过海水,照射到这层膜上,使整个城市沐浴在特殊的光线下,显得十分奇幻和美丽。
这层膜据久见零说,是一个魔法结界,会让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这应该就是之前从空无一物的地方钻出一堆人鱼的原因。
造型奇特的的车辆,远方的钢铁厂传来的叮当响声,流水线工程和钢铁制品,以及一些没有见过的科技武器,都向久见零和伊丽莎白证明了这是个科技高度发达的国家,虽说居民都是人鱼,但是都在使用着双足行走,完全与地上无异。
伊丽莎白在心里不由感叹这一景象,相比于这里的海色,维那塔斯夏日绚烂,令人赞叹的阳光也差远了吧。以前一直都听竹取樱学士讲过这些事物,今天亲眼见到的确是三生有幸。
又想起竹取樱老师了...到时候便可以偷偷告诉她呢。
但伊丽莎白走出来那一刻,她开始拼命地咳嗽。
化工厂排放着黑烟,一些外壳是铜制的不明用途的工场,向空气中排放着不同颜色的烟。
那层膜估计还有一个用途就是防止这些烟散发出去吧。不过这地方污染也太严重了吧,这是科技太发达的后果吗?伊丽莎白在心里暗想。
监狱的空气估计都比这里新鲜啊。
“走吧,我带你们去见见国王,她呀,很想见见她的师傅哦。”人鱼指向浓烟深处,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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