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夏~”带着上扬的声调，桃珊珊又一次从窗口探进头来，轻松一跃，翻墙而过。
她是少女，带着特有的气息。
“呜呼呼~五校联赛大胜利！”距离上次的过山车坠落事件，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五校联赛正式拉开帷幕。
这是天眼之间的对决。
“嗯！连胜了五场吧？”泷夏合上手中的校刊，微笑道。
“那当然，也不看看本小姐是谁。冠军的话有好多小钱钱哟~”
“唔……桃前辈虽然厉害，但变态的本性一点也不收敛呢……”一个窃窃私语的声音。
“噫……还真是。”
桃红色双马尾少女的头上忽然绽裂几条青筋，一字一顿地说道：“杜、衣！伍、耳！”
“诶诶诶诶诶诶……”惊慌失措的声音从身边的空气里传来。
杜衣，天眼【虚化之物】。
能力是使自己透明化。
伍耳，天眼【同调】。
能力是分享他人的天眼。
看到两人从空气里显形落荒而逃的样子，泷夏也不由得笑出了声。
“快看，那个粉红头发的女孩！那不是那个连胜五场的美少女么？！”
“诶……好漂亮！”桃珊珊听着这些赞美之词，自傲地抬起了头。
“你是真的把自己当做女生么……”泷夏无奈地看着这个卖弄的家伙。
“你知道么？泷夏。”这时，桃珊珊脸上的表情不似常人。
她散发着怨念和恐怖。
――“一旦变成女孩子，就变不回来啦。”
清晰的吐字。
“不只是身体，还有灵魂。”
泷夏呆呆地看着她，不由自主地用手指去抚摸她那完美的脸颊。然而伸到一半，又放下了。
“不，没什么事情呢。”少女轻描淡写的声线有些许违和，让他的脸色微微吃惊。
“对了，你和张余怎么了？”
桃红色的双马尾抚上他的课桌，在金红色的阳光下显得分外温暖。
少女的问题使少年低下了头，像是在微微思考些什么。
“他说，不想再和我见面呢。”
看着张余空空如也的位置，泷夏叹了口气。
他经常缺课呢。
―――――――――――― ――――
连胜五场，加上赌资，一，二，三，四，五，一共五万元。
桃珊珊握紧了拳头，要是凑奶奶的手术费的话，要一百万。这笔钱国家不是出不起。是……
她推开了门。
一百万，国家还是拿的出来的。但是……
她推开门，酒气扑鼻而来。
“爸爸……”
阴暗的房间散发着欲望的气息。黑暗，潮湿，又充满霉菌。
乱糟糟的头发从黑暗中缓缓显形，象恶鬼一般。
“回来了？今天赢了多少钱啊？”他一手拿这个酒瓶，一手还拿着张餐巾纸，往房间里望去，阴暗的卧室中传来嗯嗯啊啊的呻吟。
桃珊珊皱了皱眉头。但却没有说什么。
他又喝了口酒：“把钱交出来！然后滚回自己的房间里去！”
“那钱……是要给奶奶治病的。”她缩的更紧，似乎整个人都在颤抖，怀中的书包被抱的更紧。
“不……不能给爸爸。”
“啊！？”红色的酒糟鼻在外部的光线下显得分外紫红，活像一只丑陋的大鼻猴，
“你说什么？！我生你养你是为了什么啊？！”激动使得他整个脸一般通红。
男人喝干了杯中的酒，摇摇晃晃地轮起酒瓶，向美丽的少女砸去。
“砰！”
玻璃渣渣碎了一地，桃珊珊的脑袋上鲜血直流。
“那个……嗝……那个老太婆！她已经没救啦！仇人太多，国家发的补助金都被截煮了，你说？还有救么？！”男人近乎癫狂一般地挥舞着手臂。像是对待陌生人一般评说。
“爸爸――你怎么能这么――”
“啪”！
这次是那团餐巾纸，然后巴掌便雨点般地落在她身上。
“小贱人！知道给你奶奶住那么好的医院，就不知道给我钱？！你奶奶是人，是你亲人，你爸我就是个屁么？！去你奶奶的！！”
“那是……给奶奶的。”
只是重复着这么一句话，简单而又机械。
不管有多少条血痕，只要重复一句话就好。
似乎是打累了，男人晃晃悠悠地拿着脚底的鞋子想往桃珊珊身上拍，但拍了个空。
男人一头栽倒在地上，开始打鼾。桃珊珊看着脏乱的家里，又一次默默地开始整理，顺便关了房间里的电视，砸了那盘碟子。。
妈妈早就和爸爸离婚了。爸爸自从奶奶昏迷之后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暴躁，易怒，开始醺酒赌博。
他……其实很喜欢爸爸的呀。不想让爸爸生气，希望爸爸开心。爸爸……
但是她……要救奶奶，这样爸爸就不会那么颓废了。不是么？
回到自己的房间，拉上窗帘，他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酒精刺激的他发疼。却忍住不要叫出声来。
“桃珊珊！你怎么又变回男人了？！”不知何时，爸爸已经爬起来了。摇摇晃晃地指着他。
“你只要做个女孩就好了！”男人强硬地把他压在地上，解除天眼的他又变回了男性。
“知道吧！只要做个女孩就好了！！”血盆大口散发着腥臭的味道。粘稠的口水流到了他的胸口。
女孩……女孩……女孩！
他都要忘了自己是个男人了。
他还是顺从地打开了天眼，桃红色双马尾的少女被压在地板上。
她空洞的双眼完全不似在学校里那么活泼，
只要奶奶醒了，一切都会好的。
他这么安慰自己，一边接受父亲的审视。
男人放开他：“珊珊，我也不想伤害你，我是你……嗝……爸爸呀……我要活下去，至少得给我点钱吧。
“五百……够不够……””
“一千。”男人揪起他的头，眼神诡异地可怕。
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真是……受够了。
真是的……
“爸爸没有错，只是想活下去罢了。怒要理解……嗝……”打着酒嗝的男子摸了摸桃珊珊的头发。
“爸爸说的都是对的，你奶奶的事情……少管！”
强硬的语气。少女低下了头。默默地拿出钱给父亲。男人放开了她，开始数钱。
爸爸……
想说的话说不出口，桃珊珊低下了头，一粒眼泪从眼角跌落，窒息。
奶奶……你不是说……善良是能传递的么？那么……为什么还没传递给爸爸呢？为什么呢？
无解。
少女默默地进入厨房，开始烧饭。听着锅铲碰撞的声音。心中感到安宁了一点。
那么……只能赢得冠军了呢……五校联赛。
男人并没有在意少女的失落，看着少女去炒菜。他走到座机边上。
“你好……”
――――――――――――――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铃声急促地响了，
“张余，等一下再给你讲解天眼的基本知识。我去接个电话。”
“喂，你是？”
“桃珊珊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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