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我在医院已经度过了一个月的时光。虽然我的腿伤并不是很严重,甚至我很早就拄着拐在医院各处跳来跳去,但是这个伤似乎也不是短期能治好的东西。
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过,我倒不会真的住一百天的院,大概再有两个星期左右,我就可以搬回家里住了。
对于这个月发生的事情,我就像是失忆了一般的什么都不记得。并不是说我的头真的遭到了重创什么的,而是我这个月过得实在是太过平淡,没什么值得去记的事情而已。
每天和大明神打打游戏,和小青下下棋,被言姐抓着骚扰,和偶尔出现在医院的稀有怪“白色轮廓线”尴尬的面对面对望。这就是我一个月来的全部了。
平淡到这般地步的生活,说不定才是我最中意的东西。不用考虑任何事情,也不用在意任何事情,只是浑浑噩噩的虚度着自己不多的青春年华。
当我垂垂老矣,膝边的长孙问我年轻时都做了什么时,我大概可以自豪的说出“当时我什么都没在做”。
什么都没在做,这句话真是太帅气了。
嘴边挂着一丝微笑,我重重的将手中的棋子按在了棋盘之上。
“checkmate!”
看着一直死盯着秒表的小青的脸上,表情逐渐的开始扭曲,我的心中充满了得意之感。
“checkmate个鬼啊!”
喔喔喔,我面前的小家伙果然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暴怒了。
“那checkmaster?”
“你到底要确认些什么东西!”
“checkmarket。”
“我已经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了…”
“supermarket!”
“已经完全是单纯的超市了吧!”
一连串的吼了一阵之后,小青呼呼的喘起了粗气。
怒涛般的吐槽真是辛苦了。
“我说,你们下个棋为什么会吵的这么激烈啊。”
在一旁,一直翘着二郎腿按手机的家伙,带着抱怨的口吻说道。
这个家伙的五官端正,体型修长,打扮时髦,散发的气质也属于上佳。除了名字有些可笑,喜好年长女性外,可以说是无可挑剔。
他就是我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宋忆雪。
一个月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忆雪。平日里除了偶尔他会主动上网联系我外,这段时间就连电话都是打不通的。就当我差不多以为他死在了哪里时,他便带着悠然的笑容毫不介意的走入了我的病房,自然的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根据他的话来说,这一个月他都是在跟家里人一起旅行,而旅行地点我更是听都没听说过,不如说听进耳朵里记都没记住。反正应该是阿布开头斯特结尾的地方。
对于已经稳稳的拿到了大学保送名额的忆雪来说,在高三时期过得如此随性也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倒是与保送什么完全无缘,成绩也就中等偏下的我,一个月内在学业方面完全没有进展,是个值得严肃重视的重大问题。
“这能怪我吗?你觉得吵你来跟他下啊!”
小青依旧大声的喊着,恨不得从座位上跳起来的模样。
“我才不要啊,你是第一天认识这个怪胎吗?”
忆雪摊了摊手说道。
这个人说话的口气就好像和我玩游戏是一种煎熬一般,真的是太过分了。虽然每次和我玩游戏的人最后都会不明原因的大吼起来,但是我相信那不是我的问题。
不过,现在的小青看起来真的很激动的样子,为了让我本来就不多的朋友不因为无聊的原因减员,所以我还是决定稍微出言安抚一下。
“小青,你的心情我是理解的。肯定是我标准的’chickenmate’发音,让英语成绩总是不上不下的你感到了自卑。没关系的,我可以用中文说,将军,将军可以吧?”
“所以说你将个鬼啊!”
诶?好像我的安抚让他更生气了。
“将军也不行?不要太过分了啊小青。我承认,我下棋是下不过你,这一个月一次都没有赢过。但你也没必要连将军都不让我将吧?也就偶尔一次让我占点优势将你一次有什么不好的吗?玩游戏本来就应该有输有赢不是吗?而且被将军又不是一定输了,慢慢挽回颓势的方法也不是没有啊...”
“我们玩的是围棋!”
终于,棋盘对面的小矮人从座位上跳起来了。
“啊?”
“哈哈哈哈哈...一个月不见,你们果然还是这么有意思啊。”
忆雪忍不住笑了出来,不再摆弄手中的掌机,
“我说小青,该不会你和一个连自己在下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满头大汗的玩了快一个小时吧?”
连自己在下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难道是我吗?
就算我性格随便了一点,也不至于秀逗到那种地步的,虽然一开始我错以为自己是在下黑白棋。
“所以说,喜欢说风凉话你自己来啊!我不信你和一个一开始就在角落里占个小地方,整场只是一味的往里填子的对手玩,还能保持平常心。无论我在外面怎么占他都不理我,我想攻还攻不进去。真是烦死了,就好像是在各玩各的一样。围棋应该是两人对局的竞技类游戏吧?”
小青说话的时候,我又往自己的领地里下了一颗黑子,然后对他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而一直被小青吼的忆雪,倒也没有丝毫被激将的感觉,只是从容的将翘着的腿放了下来。
“我反正是没有兴趣让这个家伙展示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法,不过,和你下棋的话倒是没问题的。就是怕你不敢。”
从已经完全分出胜负的棋盘上拿起一颗棋子,忆雪反而是开始激起了小青。
小青明显也是没想到忆雪会将目标转向自己,于是愣了片刻。
“有什么不敢!”
但很快,这个总是表现的像受惊小动物的少年便针锋相对的顶了回去。
“唔,光是下棋也没意思,但是下赌注却又有些伤感情。就让我们像平时一样,请对方吃饭吧。当然,是输的人请在场的所有人。”
忆雪看起来有点像强忍着笑容。
“哼,请吃饭就请吃饭,我请你们的还少吗?不对,这么说就好像是我已经要输了一样。对围棋我可是相当有自信的,所以这次我们中的输家不仅要请吃饭,还要请大餐。”
“那就这么定了。”
在小青反悔之前,忆雪抢着说道。一边说着这话时,忆雪一边还背着一只手,对我竖了下大拇指。
如果没记错的话,忆雪是有围棋段位的。
就这样,在不久之后,嘟囔着“你们能不能换人宰”的小青,忧郁的支付了披萨外卖的费用。
不久后,也算是吃饱喝足的我们,慵懒的晒起了太阳。由于这一天是休息天,小青和忆雪似乎准备一直在这里呆到被人赶走为止。
“怎么说呢,这一个月我没怎么联系你们,多少有点不够意思,请你们吃这顿披萨,也算我一点补偿。”
忆雪笑眯眯的说着。
“钱是我出的!”
小青跳了起来。
“别客气,多吃点,现在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不够我们再订。”
我也不遗余力的补充道。
“你倒是给我客气点啊!”
小青再次跳了起来。
这个家伙从刚才开始一直跳来跳去的不累吗?
说起来,我们三人这样和睦的拌嘴打闹,感觉已经是很久违的事情了。也难怪,忆雪是完完整整的旅游了大概一个月。平时我只和小青下棋,倒也不会吵闹到这种程度,也不会无论聊些什么都感觉很开心,让笑容有种止不住的趋势。
“说起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忆雪将目光投向我这边问道。
“啊?什么事情?”
“你还能有什么事情?就是你那铁拳室友的事啊。不是说好感度增加可以看到的就会增多吗?现在如何了,至少已经可以看到衣服的实体了吧?”
忆雪很认真的问道。
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些事情,我自己都快忘了。
“唔,怎么说呢。如果只能看见衣服,不能看见人,可怕过头了不是吗?胆小的我说不定会被吓到的,为了保护自己,我就刻意让这事情没有进展了。”
我尽量装出一副辩论赛中反方的模样,以让忆雪相信我这个月来我并不是“什么都没在做”,而是“什么都做不了”。
“也就是说完全没进展...吗?算了,也不急在一天两天,等你出院后一起去约约会,唱唱卡拉OK什么的,关系就会变好很多了吧。”
看来忆雪一开始就没对我抱有什么期望。
那就不要问啊可恶,害我紧张的胡说八道了一通不是吗?
在我们讨论的时候,小青似乎刻意的不想加入话题。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是保持不信任态度的,不过到了现在,他多少也相信了一些。
不过,并不是小青不想加入话题,我们就会放过他的。我们作为损友,等级可是相当高的。
于是,被我们两人紧紧的盯了一阵后,小青像是放弃般的加入了进来。
“哎,我承认我姑且已经相信了你的设定好了。但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不觉得很荒诞吗?为什么你们两个人会互相看不到对方?这究竟是以什么原理开始,以什么原理持续,又会以什么原理结束的现象?”
小青好像是在提问我们。不过我们自然是不会给出他答案,不如说,我要是知道他问题里的那些为什么,就没有那么多麻烦事了。
说来,我这两名好友对待同一件事的态度,可以说是两极化的状态。
小青一开始可以说是绝对不想信的态度,而已经不得不去相信的现在,他更关注的是互相白线化事件的原因等因素。他是个比较较真的人,所以对于事情一定要探究出所有的为什么。而对于事件的解决之类的问题,他看的就比较淡一些。
相较之下,忆雪就是比较随性的人。态度也是如此。一开始我说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时,他就已经无条件,不如说是懒得怀疑的便相信了。不过,他对事件的热心程度却并不随性,甚至在我之上。对于事件整体的态度,他是对于缘由之类的事情毫不感兴趣,他只是希望事件可以得到解决。
不仅是外观上的一高一矮,就连处事方式的截然不同,让我对这两名早已熟到不能再熟的好友感起了兴趣。
“真是该死,既然我相信你这荒诞的事件,我就不得不相信另外一件荒诞的事情了。”
皱起眉头的小青,突然挠着头没头没脑的说道。
“比如你长不高是因为诅咒之类的?”
“闭嘴啊!我还说你难得没提我身高的事情,这个话题就不能偶尔休息一天吗?”
小青对于这个话题的抱怨,看在我的眼里已经和撒娇差不多了。
住手啊小青,不要再变得更可爱了,我已经不想再用小青=女主角这个梗了啊!
“你们可能不怎么熟,不过我这边的话可是和那家伙相当有交情的。和他家里也算是很熟悉。而他家里的那个生意,不知道这个说法合不合适,总之,他们家的维生手段或者说是职业,是我一直以来绝对不愿意承认的事情。”
依旧拉着一张脸,小青啰啰嗦嗦的说着。
我是很少看到小青可以扭捏到这种程度,看来他心中是相当不想承认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
“有这么一个人,他家里是,那个,嗯...风水师世家,祖祖辈辈一直都是风水师。那个家伙高中毕业之后似乎也是打算就职风水师的样子,初中的时候还经常神神叨叨的讲一堆有的没的。”
小青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很苦涩的表情。
记得小青当年中二病相当严重,而那时他的身边要是有个装神弄鬼的风水师,那场面绝对是令人害羞到头皮发痒的程度。
一个右手会放黑色火焰的魔王与一个双手拿着符咒说梵文的风水师,这个组合真的是相当猛烈的痛了。
“我说的这个家伙,你们也不是不认识,他就是...”
紧接着,小青慢慢的说出了三个字。
而听到这三个字之后,我和忆雪,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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