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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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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十一点,我从总站搭上了地铁的末班车。与我一同上车的还有一名少女。

因为是末班车的缘故,电车冷清至极,同一节车厢内只有我与少女两人。少女随意找了个位置坐,我也跟着在她斜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那少女留着长发,年龄似乎与我相仿,虽然装扮朴素却十分美丽。

不过对方既是陌生人我又有什么理由去留意呢。

很快,随着提示音响起电车门缓缓关闭,车厢内有了几秒的沉寂。但马上电车便发动了,燃机的噪音传入耳朵。我让肩头靠在塑料的椅背上,经过一天的工作,积压的疲劳感让我感到失落,而且就算坐下疲劳也不会就此消散,也想不如就小睡一会儿,但转念一想又怕就此睡过头,便打消了这想法。

电车全程27站,到达我家所在的站点需要40分钟左右,为了打发时间,我把耳机接入手机,就这么随机播放音乐听了起来。但讨厌的铁轨音却无时无刻不钻入耳朵,吵闹得连歌都听不到。就算增大手机音量,得到的也只是为心灵徒增烦躁。

说到底这都是因为自己的心态所致吧。

我是个普通的公司职员,不仅长相平平,性格也是平庸的。平庸的我做着一份资质需求平平的工作,每月月终拿着平凡的薪资,并一再反复,这就是我的现状。对我来说想赚取更多的钱就必须像这样加班到夜晚十点半。想到这,我蹙着眉头,长吁口气。

高中时,一位朋友常对我说:又在叹气,运气会跟着跑掉的。或许就是她说的这样吧,因为我喜欢叹气,所以变成了衰运的人。

每曾有这种想法时,只要过上两秒自我便会产生自嘲的感觉。这时只要再配上一丝寂寥的笑容,相信就能更融洽了。

车厢里灯光白的令人生厌,。我看着对面窗上映着的自己的脸,不由得产生了自己很可笑这般想法。而后,我将注意力落在了少女的身上。

面前的少女只是坐在那,恬静的看着脚下。

她就不会感到无聊吗?

或许她心中在思念着谁吧。也许是她的恋人和她远在家乡的亲人。又或许她在心中描绘着一个梦想,而这梦想十分美好,而且即将实现。或许是少女的印象在我看来太过耀眼,我竟将少女的静坐理解为这样。

不管怎么说,我的脑中只会这样想。那就像是憧憬,自己失去的梦想与思念,此刻被我以祝福的形式影射到少女的身上。

我想和少女说话,但试了几次果然还是不行,在此期间,列车停驶了多站。

我与她是陌生人,同样我也是个平庸的人,即便只是两个人的车厢,也无法互相对话吧。

不久,列车启停离开某站后遭遇了故障。失去动力的列车进入减速状态,很快便停止了运动,意外之余,我摘下耳机与少女面面相觑起来。令人欣慰的是只有我和少女的车厢内并未出现恐慌。

少女露出一副‘意料之外’的表情... ...

我与她互不说话,不经意间,气氛陷入了尴尬之中。

沉静了几秒钟,少女打破了这个僵局。

“地铁停下来了...”

“是啊...”我随声附和道。

片刻后,车厢内响起列车长发出的广播。大致是列车遇到故障要停上一会儿,让乘客不要慌张之类的话语。随后气氛再次陷入沉寂。

我硬着头皮想着,最后嘴里冒出这样一句话,

“不经意间就会碰到这种事情,不过不用在意就是了。”

老实说我从未和女人交往过,也不懂得如何与女人对话,只能勉强想出这种话来。

少女摇摇头说:“我并没有在意。”

少女平静的微笑着,看她这般我也舒了口气。想着或许这意外之事为我与少女打开了话匣子,但我又为了什么才想向少女搭话呢?

如实说?我只是因为少女有美丽的容颜,就强行把自己的愿望加到了少女的身上。

想必我就是这种无趣而且恶心的人吧。

“这么晚乘坐地铁是在加班吗?”

“是啊。”

“是嘛,请问,您叫什么名字呢?”

“唉?啊...缀...”

“缀啊,您有个好名字呢。”

“谢谢...”

说罢,随后少女将视线投向窗外。而窗外,就只有无止境的地下黑暗罢了。然而少女依然在笑着,那是代表了少女心灵的纯洁吗?然而在我看来这笑容就像刻意压抑着感情一样。也许少女才是真正可怜的人吧?

“你...”我准备询问少女搭乘地铁的理由。然而少女却把头转向我打断了我的话。

“加班很辛苦吧。”我如实回答了少女的问题。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在这之后,我把工作中的痛苦之事向这位少女吐露了一番。我不清楚自己为何能这样做,只觉得能在少女面前吐露心声。这般对话后我感觉十分畅快。

“没关系的,虽然有诸多不顺,但以后的生活,还请缀先生努力吧。”

“谢谢你,啊...抱歉让你听我这些唠叨。”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列车终于再次发动,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三十分。

“真的谢谢你,和你对话之后我感觉舒畅多了。”

“没关系,这也算是一种相遇吧。”

... ...

“那么,下一站我该离开了。”

“是嘛,那么请一路顺风。”

之后列车即将到站,少女起身来到了门前,列车慢慢的减速,终于停靠了下来。

在门打开前我决定向少女说最后一句话。

“今天真的很感谢你,感谢你能听我说那些话。对了!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不清楚这种场合该用什么方式问话,或许像我这样会显得郑重其事了一些。

这时,少女回眸一笑,轻声对我说。

“我的名字是,安静。”

说罢,名叫安静的少女迈步下车,而我在这一端目送她的身影渐渐远去。

最终,徒留我一人在车厢归于平静。启停多次的列车再次开动,当燃机的噪音再次入耳时,我却能当它是一种拥有归属感的节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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