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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那是命运

26.那是命运

夜晚的卡斯顿灯火缭绕,位于小城西南面的彩虹天桥商业街此时人山人海,踩着高跷抛着小球的小丑艺人旁边围拢着一群观看表演的孩子,各式的小摊也在街边摆了出来,街道两旁卖特色小吃的店铺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

绝大多数都是外面远道而来的游客,为的是观赏这几天加尔迪利斯山脉上漫山遍野的梓莘花。这几天彩虹天桥的旅店也是全部爆满,各家各户也腾出了自家阁楼,为的是减轻不停到来的客人们居住的压力。

拉法尔和碧血漫无目的地走在这条大街上,旁边是熙熙攘攘穿梭而过的人流。

晚饭过后爱莲·惠利丝提议让拉法尔带碧血到卡斯顿的各处逛逛,也让原本就打算来观赏梓莘花的碧血见识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对于这个提议拉法尔倒是没有异议,因为听到下午爱莲·惠利丝说的话,他也想找个时间跟这位三公主殿下单独聊一聊达摩克利斯的事情,而碧血也觉得在床上呆得委实无聊,索性就同意了爱莲·惠利丝的想法,权当出来放松一下刚刚痊愈的身体。

可奈何两个人话都不多,从茶店一路走到这里,两个人都没说上一句话,拉法尔走在前面带路,碧血则跟在后面,偶尔转头看下旁边人潮拥挤的店铺,又很快收回了目光。

“你想吃点什么小吃么,这个小城虽然偏僻,但还是有很多比较好吃的东西,”拉法尔转过身来看向身后的碧血,因为纱布还没拆开,碧血出来的时候身上套了一件拉法尔从自己衣柜里拿出来的外套,“我想三公主殿下还没吃过这些小吃吧,毕竟曾经身份尊贵,也未必会来这种大街上吃东西。”

“是没吃过,不过你也无需再用三公主殿下这个称谓来称呼我,现在我的处境和亡国其实也没多大区别。”碧血也停了下来,目光却盯着旁边的某一处小摊,“还是叫我碧血吧,以后我也不再是阿莎思迪嘉的公主。”

“那你想吃那边的东西么?”拉法尔用手指了指刚刚碧血目光看向的小摊,“虽然刚刚才吃完晚饭,但我想吃点小吃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碧血看了一眼拉法尔,默默地朝小吃摊走了过去。

“老板,来两份蛋花糕。”拉法尔站在摊子前,摊主递了两份还热乎的蛋花糕给拉法尔,付完钱后,拉法尔将其中一份递给了碧血。

“这是用鸡蛋和桂花做的糕点,加莱帝国比较有名的小吃,想来你们阿莎思迪嘉应该没有这种东西吧?”拉法尔看见旁边的碧血轻轻地咬了一口蛋花糕,漫不经心地解释了一下。

“接下来去哪?”碧血转头瞥了一眼拉法尔。

“再去吃点其他东西,然后找个人不太多的地方,我想跟你聊一聊,”拉法尔顿了顿,“关于达摩克利斯的事情。”

“看来这一路上你憋了很久了吧?”碧血淡淡地说,又咬了一口手中的蛋花糕。

叹息广场某一处较为偏僻的角落,夜晚清凉的风将树林里的树叶吹得沙沙作响,今天的天气很好,月明星稀,广场上人流攒动,很多人已经早早的在广场上铺起了凉席,等着看晚一点要放的烟花。拉法尔和碧血则选择了一个人比较少的角落,坐在广场边缘的一张长椅上,手里拎着刚刚从商业街上买回来的小吃。

对于碧血的胃口拉法尔委实感到惊讶,从商业街一路逛下来,碧血每路过一个小吃摊都会停下脚步,碰到自己感兴趣的小吃,就会转头询问拉法尔小吃的名字,然后学着拉法尔的样子跟摊主要上两份,而拉法尔则在旁边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个冷如冰霜的女孩,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对她的了解还太过于片面。

“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要吃这么多东西?”碧血似乎看出了拉法尔的疑惑,瞥了一眼旁边顾自沉默的拉法尔,又轻咬了一口从烧烤摊上买回来的羊肉串。

“只是有点惊讶而已。”拉法尔也不否认。

“你只是不了解破天者罢了。”碧血语气淡淡,“我们固然拥有着平常人所不能拥有的能力,但释放‘神谕’无论是对我们的体力还是精神而言都是一种巨大的消耗,你之前不是说过我为什么会被一个c级破天者追杀么?其实很简单,因为那个时候我的状态很差,精神和体力消耗到了一定的临界点,已经无法再释放‘神谕’了,或者说,我失去了对天地间冰元素的掌控,那个时候的我和一个普通人并无任何区别。”

“这几天的休养让我的精神得到了很好的恢复,但因为昏迷的原因我并没有吃太多的东西,中午和晚饭虽然也吃了很多,但我的体力还是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我才想着多吃点其他东西。”

“那现在呢?”

“虽然还没有达到最佳的状态,但想来释放‘神谕’应该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拉法尔点点头,“那现在就说说关于达摩克利斯的事情吧,你为什么也想找到那柄剑?”

“理由不是很明朗么?万年前我的先祖爱米兰达·厄尔丹尼斯凭借着这柄剑拥有了能够匹敌诸神的实力,而万年后如果我找到了那柄剑,想来我也能拥有那种实力,”碧血握了握掌心,“如果我真的能找到那柄剑,杀了那个家伙我想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你的叔叔?”拉法尔沉默了一会,“为什么一定要走这条路呢?无论怎么说这柄剑在你先祖死后已经消失了上万年,能不能找到都是一个未知数,那概率说实话太过小了,小到可能我们两个终其一生都未必能够找得到。既然你想重新夺回阿莎思迪嘉的控制权,应该还有很多条路可以走吧?毕竟弑兄夺取皇位,在伦理道德上怎么也站不住脚,想来更不会得到阿莎思迪嘉的民心,而且苍穹之羽不管管么?作为维护七大帝国平衡的教廷,帝国的君主被弟弟杀死夺位,这种重大的事件苍穹之羽不插手?”

“看来你还不太了解苍穹之羽,”碧血眼神淡漠,“作为神在世间的代言者,他们可不会轻易插手帝国之间的国事,就像你刚才所说的,他们只是负责维护七大帝国的平衡而已,换句话说,只要七大帝国没有被灭国,苍穹之羽就不会轻易干涉七大帝国的内政,虽然他们的确有这个实力……于他们而言,七大帝国的掌权者究竟是谁他们并不关心,只要七大帝国没有发生大到无法处理的变动,他们就不会多加干涉。”

“所以你想一个人对抗整个阿莎思迪嘉?”拉法尔问。

“不是一个人,一个人当然不可能对抗整个阿莎思迪嘉,”碧血说到这里顿了顿,语气笃定,“但神可以!”

“神么?”拉法尔轻声低语,“那如果找不到那柄剑呢?”

“你相信命运么?”碧血忽然回过头看向拉法尔,远处叹息广场的灯火映在她的眸子里,明亮如星辰,“我的命运,就是一定会找到那柄剑!”

“很难想象你这种人竟然会相信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拉法尔说,“我不相信命运,因为这很可笑,也很讨厌这种拿命运当作说辞的做法。”

“那是因为你没经历过罢了。”碧血轻声说,“如果你生来就被赋予了某种使命,或者某种身份,你也许就不会这么说了。”

“是么?可惜我并不这么认为。”

“那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而想找到那柄剑?权力?亦或是其他原因?”

“其他原因,”拉法尔咬了一口手里拿了很久的香肠,淡淡地说,“我和你不同,我想找到那柄剑并不是想拥有所谓的神的力量,而是我看上了达摩克利斯的另一种能力。我并不热衷于所谓的力量,在我眼里那不过是一种负担,即使站在山巅又能怎样呢?那也不过是另一种孤独和寂寞罢了。”

“是么?不过我奉劝你一句,那柄剑……即使你找到了那柄剑,你也绝无掌握它的可能。”碧血从打包装袋的小吃里拿出了一根烤肉串,低下头的时候一缕银白的发丝从她的头顶冒了出来,在风中轻轻摇晃。

“为什么?”

“秘密。”碧血轻咬了一口肉串,鲜红的唇边不小心沾了些许调味料,“每个人都有秘密,就像你不肯说出你找达摩克利斯的真正原因一样,我不追问,同样的,你也无需知道这些。”

“你能掌握那柄剑?”

“当然!”碧血语气笃定,“因为……那是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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