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依旧漫无目的地溜达了好久,才似乎终于有了一个确定的方向,沿路穿过原本的东城区,向着西城区走去。
拉法尔依旧不厌其烦地跟在身后,发现男人隐藏的身份后,他就隐隐有一种感觉,只要跟着这个男人,就能知晓这几天将要发生的事情。
这并不是纯粹地只靠直觉,从安娜所在的那处驱魔使军团分部出来后,拉法尔就有想过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会不会和湮魔种有关,毕竟驱魔使军团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为了消灭那些制造祸乱的湮魔种,也只有这个原因,才可能会让新西兰斯那边专门派弗兰达这个军团团员来保护安娜。
而在离开没多久,自己就在面具店里碰到了一个行为举止都很可疑的湮魔种,这不得不让拉法尔产生一些警惕和好奇。
西城区一处满是废弃建筑的无人郊区,男人忽然停了下来,驻足在一处已经破败不堪的教堂前。
教堂的门前长满了凌乱的杂草,支撑四周的立柱上也布满了裂痕,原本的圆形穹顶已经塌了一半,大概是很早之前这间教堂就被遗弃了,信徒们重新在某处建了新的教堂,原本用来供奉祷告的雕像也被搬走,空落落的大门外可以看到教堂内部也是空落落的。
男人用手整了整白色的高顶帽子,抬头看了一眼教堂残破的大门,脸上的小丑面具遮掩了男人的表情。
拉法尔躲在远处的阴影里,思索着这个地方是不是男人的目的地。
可他为什么要特意来这么远的地方呢?祷告?缅怀?不可能,湮魔种可不会是什么信徒,如果真会信奉什么,想来也只有那些被葬在深渊里的魔鬼。
是要见什么人么?拉法尔想了想,倒是觉得这个可能性才是最大的。
可是来这里是为了见什么人呢?想来湮魔种要见的,也只会是湮魔种吧?
拉法尔还在思索的时候,远处的男人忽然回过身来,面朝拉法尔所在的方向,脸上的那副小丑面具配着身上的装扮看起来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可拉法尔笑不出来,整个身体紧紧地绷住。
那种被恶鬼盯上的压迫感在一瞬间朝他扑面而来。
“身后的小鬼,跟了我这么久,是想欣赏我的魔术表演么?”男人拄着拐杖,身子微微向一边倾斜,语气带着一丝嘲弄。
“看来你早就发现我了吧?”拉法尔从远处建筑的阴影里走出来,淡淡地问。
“怎么?很惊讶么?”男人耸耸肩,“你那种拙劣的跟踪技巧可瞒不了我,不过我还是蛮佩服你的勇气,竟然敢随随便便就跟踪我,难道你就不怕……死么?”
男人慢慢踱步到拉法尔身前,上半身前倾,盯着拉法尔脸上的面具,似乎是要透过面具看清拉法尔脸上的表情。
“害怕么……无用的情绪而已,不是么?”拉法尔淡淡地说。
“哦?”男人歪着头,似乎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拉法尔,“看来是个不怕死的家伙啊,有趣,真有趣。”
“谈不上不怕死,只是怕死这种情绪对生死之局没什么用处罢了。”拉法尔叹了口气,“所以作为湮魔种,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
男人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直起身子,语气逐渐变冷:“你怎么知道我是湮魔种?”
“直觉,”拉法尔说,“如果我这么说你会信么?”
“信或者不信其实都不重要,因为我对将死之人没什么兴趣。”男人忽然阴恻恻地笑起来,话音刚落,手中的拐杖忽然向前刺出,直直刺向拉法尔的胸口。
早有防备的拉法尔抬起右手握住了那根漆黑的拐杖,可还没握稳,手里的拐杖就被男人一扭,整个脱离了他的手掌。
男人右手上挑,拐杖上带着凌厉却致命的劲风。
拉法尔身体往后一仰,整个人就地往后翻滚,但翻滚完还没等他直起身子,头顶上方的阳光就被男人从天而降的身影遮蔽。
又是凌厉且致命的一刺,从天而降的一击强有力地刺在路面上,致使路面开裂出一条条细密的裂缝。
男人慢慢地将拐杖从地面**,即使是经过如此暴力的摧残,拐杖表面也还是完好无损,那根本就不是普通木质打造的拐杖,拉法尔握住它的时候,明显能感受到拐杖上金属的质感。
“看来你也不是普通人啊,”男人双手拄着拐杖,似乎对于自己没能杀死拉法尔感到些许惊讶,“难怪有胆量跟踪我,不过你真的认为自己有能力能从我手中逃脱么?”
“虽然我也没有太大把握,但不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呢?”拉法尔看着自己从袖口伸出的那只右手,淡淡地说。
“那就让我看看吧,你究竟从哪里得来的信心,希望不要让我太失望啊。”男人张开双手,发出近似愉悦的笑声,但怎么听起来都像是小孩把弄玩具时体现出来的欢快之情。
地面开始开裂,强有力的威压以男人为中心向四周蔓延,那是近乎纯粹的力量,某种极其沉重的压迫感被施加在了男人周围。
“那么,表演开始咯!”男人大笑起来,下个瞬间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拉法尔和男人之间的路面忽然被某种强绝的力量切割而过,碎裂的板砖被凌厉的劲风抛飞,强烈的压迫感在一瞬间紧逼到拉法尔身前,在拉法尔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拐杖尖锐的尾端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不到一秒的时间里,男人便跨越了拉法尔和他之间的距离,以惊人的速度出现在拉法尔身前,带着疾风般致命的一击。
拉法尔的瞳孔本能地一缩,千钧一发的时间点,唯一反应过来的右手抬起,想要挡住拐杖尖端。
像是细针刺破薄纸,亦或是某层薄膜被捅破,拉法尔的右手掌被拐杖整个刺了个对穿,但拉法尔还是趁着这个瞬间反应了过来,右手猛地抬起,将拐杖刺击的方向带向空中,然后身体极速后退,远离男人的攻击范围。
“A级,你是A级湮魔种!”拉法尔看着远处的男人,面具下的神情痛苦,那只被刺穿的右手掌伤口正在开始愈合,但残留在脑海里的疼痛依旧还残留不去。
“哎呀呀,看来我想错了,你竟然不是那些废物一样的破天者,”男人有些苦恼地扶了扶头顶的高顶魔术帽,即使是刚刚如此剧烈的动作,这顶帽子依旧稳稳地待在他的头顶,像是被粘在上面一样。
“不过看来你和我们一样啊,都是湮魔种!”男人瞟了一眼拉法尔手上正在愈合的伤口,嘲讽地冷笑,“这就是你的倚仗么?那还真是令我失望啊!”
“A级么……在帝国的帝都竟然出现了A级湮魔种,我想可不是一件平常的事吧,”拉法尔盯着男人的小丑面具,整个右手痛得直颤抖,鲜血顺着伤口流淌而下,可语气还是显得很平静,“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呢?竟然连A级湮魔种都会在这时候冒着危险来到这里,我想目的一定不单纯吧?”
“我的目的是什么很重要么?”男人无所谓地摊了摊手,“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作为一只可怜的臭虫,对你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应该是如何活下来么?而且身为湮魔种,看来你还是没有做好相应的觉悟啊,到现在你还在把自己当成人类么?那些弱小得可怜的东西,于我们而言都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罢了!”
“待宰的羔羊么……”拉法尔的声音压得低低的,而后紧紧地握住左拳,“真是令人作呕的陈词滥调。”
很多年以前某个魔鬼也在说着类似的话,嫌恶人类的弱小,崇尚杀戮和无止境的暴力,时至今日眼前这个家伙也和那个魔鬼一样,说着相似的话,做着同样的事,似乎在他们眼里,弱小便是罪恶,生来就只能被践踏,权与力才是他们毕生信奉的东西。
那还真是讨厌啊,弱肉强食,无休无止的暴力,似乎那才是他们应该去追求的东西,那些令人作呕的嘴脸和姿态,明明长着人一样的脸,却做着野兽一般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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