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政秀日夜兼程的赶路。从小养尊处优的我,第一次吃这样的颠簸之苦,不过这倒是令我明白了父亲他们的艰辛。带兵打仗从来不是件舒服的事情!
我们终于在四天后,到达美浓国都稻叶山城。
守卫城门的武士在看过政秀的外交文书之后,立即派人去居馆告知道三。道三随即派家老安藤守就来迎接我们。
“政秀大人,别来无恙否?”安腾守就满脸的笑容,仿佛看到了多年的老友一般,只不过这笑容实在有些僵硬。估计搞外交的人都这样。
政秀拱手弯腰,朝守就行了个礼。他亦是满脸笑容,“托守就大人的福,本家老一切都好。只是烦请守就大人快些告知大殿,快些安排我们两家的婚事。”
守就一边引着我们进城,一边对政秀说:“政秀大人不必担心,这是我分内的事,自会完成。我现在带你们到城内的行馆先安顿下来吧!”
织田家的精锐足轻在领队武士的带领下,排着整齐的队列走在稻叶山城的街道上。街道两边的平民看着我织田家这雄壮的军势,都不竟赞叹:“这织田家的军队真是厉害啊。”也许这就是我的父亲大人要的效果吧。
跟在安藤守就和政秀的后面的我,除了听平民的赞叹。还好好看了一下稻叶山城的情况。这里的平民看上去都很有活力,好多人的脸上还挂着笑容。南来北往的商人也络绎不绝。总的来说,这里虽然没有尾张国都清州城繁华,但是也相差无几了。看来这个道三治民理政也是一把好手。
在守就的安排下,我和政秀以及一众随行人员都在行馆里安顿了下来。
在守就离开后,政秀先是让人把行馆检查了一遍,确定安全后,把行馆的所有斋藤家的杂役全部送走,所有杂务都由我军士兵接手。而后政秀更是安排岗哨,下令让大家加强戒备。然后才安心地去睡觉。
看来政秀对这美浓的蝮蛇是怕到极致了啊!据说见到道三的人都会感到一种压迫,还会闻到一种味道,那就是阴谋的味道。真是可怕,我都有点不敢睡觉了。
在我们都小心翼翼地休息的时候。稻叶山城另一边的居馆的人却没有休息。
道三来到天守阁顶层,屏退左右,然后令两名最忠心的小姓守卫着入口。
此时的天守阁顶层,一个身着白色巫女服的红发少女正跪坐着,她的眼神有些游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归蝶,你可知为父叫你来此干什么吗?”走进屋来的道三对着这位名为归蝶的少女开口道。
归蝶摇了摇头,“归蝶不知,还请父亲大人明示。”
道三叹了口气,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递给归蝶,归蝶并没有接过匕首。道三挑了挑眉毛,直接把匕首丢到归蝶的面前。他用不可质疑的口气道:“我要你在织田信武继承家督以后杀了他,这种大傻瓜杀了算了。等到织田家因此内乱,我便举兵夺取尾张国。那时我再为你寻一门更好的亲事。”
归蝶拿起面前的匕首,抽出匕首,匕首寒光逼人,归蝶看着匕首上映着的自己的双眼,道:“如果夫君不才,真的是个大傻瓜,那么归蝶便杀了夫君,回报父亲。”
道三听罢,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会心的微笑了。但下一刻,他的笑容便凝固了。
“若夫君果真身负大才,归蝶便和夫君一起杀了父亲,夺了父亲的国。”归蝶抬起头,用最坚定的眼神看着道三。
道三沉默良久,抚掌大笑,“像我,真像我,这才是我道三的女儿,如果归蝶是男儿身,我这一生的事业肯定都让你继承了去。你哥哥义龙是个有勇无谋的家伙,我真怕我死了之后,这斋藤家就此族灭呢?”
“父亲大人,归蝶本想侍奉月神,用这一生来守护父亲的国。但是没想到父亲大人居然要将归蝶嫁人。归蝶既然不能以纯洁之身侍奉月神,那我也不想守护父亲的国了。那归蝶就为自己打造一个国度吧!”本来虔心侍奉神明的少女在这一刻宛若堕落的天使。本来善良无比的少女此时显得有些邪恶了。
但是当心灵的寄托,多年以来的向往被至亲之人践踏以后,又有几个人能够保持之前那样的纯洁与宁静呢!
“哎,如果当年我没有把你留在你母亲那里,也许你就不会想着做巫女了,也不会像现在那么痛苦了。”狠心如道三、此刻内心深处的柔软也被触动了。
道三回想起多年以前,好不容易成为国主后,内心多有不安,便经常去稻叶山城的月神殿。
月神殿里有个巫女长得非常好看,道三便强上了这个巫女。一夜风流后,巫女怀孕了,生下了归蝶。道三知道那是自己唯一的女儿,便时常送去各种吃穿用度。
在归蝶九岁那年,道三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迎娶了归蝶的母亲做妾侍。从此归蝶成为了美浓的公主。
但是长年随母亲生活的归蝶也变成了一个很虔诚的巫女。即使成为公主以后,也时常去月神殿祈祷,祭祀月神。
“父亲大人,母亲告诉我,很多事情,如果发生了就不要去后悔,努力去争取那之后的结果就行了。归蝶告退。”归蝶收起那把锋利的匕首,行了个礼之后。离开了天守阁。
只留下道三一个人,对着夜空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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