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浓国边境的犬山渡是我们回尾张的必经之路。想要回到尾张国,就一定要从这个渡口渡过木曾川。
木曾川全长约800公里,上游起自信浓国西南的钵盛山,流经信浓、美浓、尾张、伊势四个国家,最后汇入伊势湾。
正是木曾川从上游携带了大量富含有机质的泥沙到下游,才让沿岸的尾张、美浓两国的土地变得肥沃无比,形成了闻名九州的“浓尾平原”。而浓尾平原上的尾张和美浓更是籍此成为天下著名的粮仓。
木曾川的主流和支流形成了密布的水网,从而使得美浓和尾张水运发达,商业繁荣。加之尾张国有很多良港,所以尾张国很自然的成为了九州大陆上的一个商业中心。正是这样一个繁盛的商业中心让我的父亲大人能够有充足的财力、物力北拒斋藤道三,东抗今川义元。
当我来到犬山渡时,只见对岸傲然矗立着的犬山城。犬山城上黑洞洞的炮口对着江面,这炮足以封锁犬山渡。而正是凭借这座犬山城,占据尾张北四郡的织田信友收取了大量的商船过路费,收敛了大量的金钱。
这个织田信友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会设点收费。他收的过路费是我家的三倍。我家拼命压低各关卡的过路费用,以吸引更多的商人来到我家治下的南四郡做生意。而这个织田信友却不断提升过路费和入城费。因此越来越多的商人都不愿意去北四郡做生意。
原本繁荣的尾张北四郡商业逐渐没落,而父亲治下南四郡日益兴起,成为新的商业中心。我的父亲信秀常说织田信友目光短浅,只看到提高过路费能带来税收的短期爆炸式增长,却不知道这样会减少商贸的来往,长期下去,商税收入必然大幅下降。我深以为然。
而当织田信友意识到问题的存在,拉低过路费的时候,大多数商人已经在南四郡建立了新的关系网,形成了新的产业链。没有人愿意再去北四郡重头再来一次。而且商人们也害怕织田信友再次提高过路费,也就是说织田信友的信用已经用完了。于是织田信友索性破罐子破摔,把过路费恢复到原来的水平,北四郡的商业就此越来越没落。
“今天犬山渡渡口空无一人,有点奇怪,往日这里操舟的船夫和渡客全都不见了。难道出了什么什么事情。”政秀指着犬山渡的渡口,将目光投向我。
我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的武士刀,“是有些奇怪,不过我怎么有种不详的预感呢?”
政秀点了点头,道:“我也有。”
“嗖——嗖——嗖——”一片箭雨从我们背后的丛林里袭来。队伍后面的足轻死了十几个。
“敌袭,敌袭。快保护公主大人。”一名领队的足轻大将拔出腰间的打刀,尖声叫唤。
枪足轻们纷纷调转方向,举起手中的三间枪,结成阵列,正对丛林。
而弓足轻、铁炮足轻在各自的足轻组头的带领下,用弓箭铁炮纷纷回击。
此时的我和政秀被一众足轻武士护在中间,倒也安全。我开始有些担心归蝶,便翻身下马,来到归蝶的马车旁。
“公主,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虽然某人前些时日令我很是尴尬,但毕竟以后她是我老婆。我就大度地原谅她就是。
“谁害怕了,谁要你这种人保护。”马车上的归蝶声音镇定,一点都不像害怕的样子。果然有乃父道三的枭雄风范。
不过我这种人,这话说的让我满头黑线。但是在这种时候,我也不想计较这些了。
“冲啊。”这个时候数百穿着具足铠甲的黑衣蒙面人同样挥舞着三间枪正面朝我军袭来。而在两侧更是各有数十名骑着马的,挥舞着十字文枪的黑衣人朝我们冲来。
看来今日我们不得不背水一战了。在我方几轮箭雨和弹雨过后,敌人靠近了我们。此次我军只带了八十名弓足轻和四十名铁炮足轻,所以根本不足以形成过于密集的远程攻击。
我军的枪足轻和敌人接战了,前方战况相当激烈。而两翼的骑兵被政秀派出的两个枪足轻队列轻松化解。我织田家别的不厉害,就是这枪阵玩的好。
正当此时,异变乍起。在我和马车附近,十多个黑衣忍者钻出地面,朝我和归蝶杀来。我好像命悬一线了,但这一刻我不能怂。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拔出武士刀,跳上马车,一刀砍翻了那个想要掀开帘子的忍者。第一次杀人,内心竟毫无波澜。也许我真的是一个狠心之人,又或许我真的是道三的同类呢。
另外虽然我武功渣,但是不瞒你说,我老师政秀是剑圣上泉信纲的嫡传弟子。所以我砍个个把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拽出马车中的归蝶,拉着她就要跑,但是周围十多个忍者已经围住了马车,想杀出去还是有点难。
但此刻令我惊呆了的是,那个说我是登徒浪子的小樱,一把软剑使得如火纯青,居然一个人对战四五名忍者不落下风。
下一刻,我就觉得小樱这样很正常了。因为归蝶甩开我的手,从腰中也抽出一把软剑,飞身跳下马车,和另一侧的忍者也战成一团。
苍天啊!大地啊!道三家的妹子难道都那么凶残吗?
抱怨归抱怨,看着归蝶杀了俩忍者之后,我也跳下马车,加入战团。
但就在我们开开心心打团战的时候,一个身材娇小的忍者拿着一把短剑的从侧面朝向归蝶刺去。我下意识地用武士刀挑开我前面两个忍者的忍刀。挡在了归蝶的背后。
“小——”
我还没说完“心”字,就被那娇小忍者用短剑贯穿左侧肋骨。向上一寸便是心脏。死神与我插肩而过,而我疼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归蝶将快倒下的我撑起,一剑挑断那个娇小忍者的右手手筋。那娇小忍者快速后退,不敢再靠近我俩。而此时,政秀指挥着几十个足轻和武士随从杀了上来。忍者们抵挡不住,开始逃跑。
他们扔了几颗烟雾弹,架着那个娇小忍者快速撤离了战场。
其他偷袭我们黑衣人在我军的极力压制下,也溃逃了。若不是父亲大人给了我们织田家最精锐的一支部队。恐怕我们今日就要折在这里了。
“你没事吧!你怎么那么傻!为我挡什么剑啊!我身上有软甲。不过我很感动呢!”归蝶那冰冷的表情居然变得有些温暖了。她的眼眶有些许泪水滑出。
不过下一刻我就意识到重点了。什么你身上有软甲,你怎么不早说。我要知道你有软甲我才不给你挡剑呢!但此刻失血过多的我已经说不出这些破坏气氛的话了。
政秀闭上眼睛,摸了摸我的头。“小武,你终于长大了。知道要保护一些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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