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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像画作【序章】

映像画作【序章】

冰冷的凉水让苏雨霖醒了过来,但意识却并没有完全恢复,还是昏昏沉沉的。

身处于一个狭小的房间中。

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影,显然刚才是他用凉水泼醒了自己。

在窗帘的封闭下密不透光,而且房间中的灯并没有开,只有那台老旧的大屁股电视机提供着微弱的光芒。

“哼……”

痛苦地闷哼了一声,苏雨霖在察觉到自己正**之后,将右手向下体伸去。

粘稠的润湿感以及熟悉的阵痛,看来自己刚才又被那个男人做了吧。

记忆逐渐清醒的她,终于开始四下打量着周围。

这是一间破旧狭小的出租屋,想必就是那种一个月租金低廉到不可信的那种。

一台电视机,一张折叠弹簧床,一张二手的折叠桌,以及那不知道多久没开过已经落满灰尘的空调,这四件就是这个房间中所有的家具了。

从超市买来的各种方便速食以及外卖便当的包装盒凌乱地堆积在墙根,一片狼藉的惨状。那些残留的汤汁已然在悄无声息中渗进下方的地板中,弥漫在空气中的那种浓烈地酸臭味令人作呕。

一片狼藉的光景,宛若废墟。不知是堕落到何等地步的人才会住在这种环境中。

苏雨霖从一旁的散落的衣服中拿出了那块原先父亲送的那块卡西欧,电子表盘上显示着十五点二十分,日期是二〇一七年,十二月一号。

看来自己是昏迷了大约有半个小时左右了。

嘭!

突如其来的剧痛从小腹传来,苏雨霖不禁蜷缩起身子,但她并没有出一点声音。

嘭!

男人又是一脚,精准地踢在了腹部的同一个位置上。

“啊!”

这一次她实在忍受不了那种连同胃袋和肠子搅乱在一起般的疼痛感,终于叫出声来。

蜷缩着滚下了床,将摆在床边的喝空的啤酒罐像保龄球一般肆意打翻在地,发出了一声声金属碰撞的声音。

“还不够。”

独自一人自言自语,苏雨霖用双手撑着地板勉强地爬了起来。

稍微一瞥,自己身上各处存留地淤青依然是那么显眼。

即便是作为代价,也太过分了吧。

不过,也无所谓了……

这个施暴的男人,怎么说呢,也算是小有名气吧。

每个市里不都有那种可以称为一霸的江湖人物吗,他大概就是这样的存在。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高中的第一个学期。

身边总是围绕着一大群小混混,像厕所里的蛆虫一样。

而他就是那群蛆虫的头领。

【好疼……】

他们有着野蛮而又不知悔改的天性,拿着正常人眼中所谓的那份为非作歹来当作消遣。

而作为其中的一个重要环节,就是玩弄苏雨霖。

至于原因,苏雨霖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也许只是因为她是外校女生,或者看不顺眼吧。

【好疼……】

对于他们来说,从出生起骨子里就不存在名为人理的这一观念。

空虚的灵魂,就好比盘旋的秃鹫一样。

纯粹是凭借着肮脏的欲望以及无理的冲动生存着。

【真的好疼……】

在得知苏雨霖没有向任何人说,依旧不以为意地进行着原本的生活时。

他们并没有选择收敛,而是得寸进尺的,愈加毫无底线的侵犯。

【虽然好疼,但是……】

公园里、教室中、出租屋内……已经不知道被他们带出去多少次了。

今天也同样是这种以往的重复与延续,虽然这次只有这个男生一个人。

然而此时此刻,这场持续已久的不幸终于要接近尾声了。

【但显然还不够,这种程度……】

“喂,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

在冷笑声中,苏雨霖毫不留情地嘲讽着那个男人。

咚!

一记干脆利落地直拳,这是那个男人给苏雨霖的回答。

血腥味瞬间充斥于整个口腔,这一拳直接让她两颗牙齿松动并且口腔内侧大面积溃烂。

男人拽着那湿漉漉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两只微颤地双瞳仿佛是在说如果在出一声就宰了你一般。

“还不够……更多,更多地伤害我吧。”

一抹诡异地微笑浮现于苏雨霖的嘴角之上。

正如她所期待的那样,接下来这个男人像是发了疯一般地殴打着这个已然遍体鳞伤的少女。

啤酒瓶,烟灰缸,甚至是手机,他用到了他视线里的一切去砸向苏雨霖。

而她则是静静地,一动不动地忍受着这暴风骤雨的欺凌。

【常说人生来就是平等的,但这是不可能的。这种虚伪的言论只不过是那些虚伪至极的大人们用来哄骗孩子们的话语罢了。每个人身上都有着一枚无形的标签,用以划分为三五九等,而且它是会跟着你一辈子的,就犹如烙印般无法抹去。强者永远是强者,弱者永远是弱者。没有任何理由,这就是这个社会最简单的法则。

正因如此,所以不会有人去可怜弱者,也没有人会向他们伸出援手,甚至连他们的努力和付出都会遭受鄙视。这就是现实。】

最后一拳落下,这个男人终于精疲力竭。他从苏雨霖身上翻身离开,无力地靠在床边。

此时的苏雨霖身上皮开肉绽,身下的积血顺着地板的缝隙逐渐流向门口的方向。但好在那个男人并没怎么打她的脸,也许是他体内残存的最后一丝人性在作祟吧。

气喘吁吁地男子从折叠桌上摸出一盒烟,从中取出一根,但还没等他点着的时候……

“够了,足够了……这份痛楚。”

不知从哪里拿出的一块镜子碎片出现在苏雨霖的右手中,她用左手抓起已经断掉的右臂,将那块镜子对准了那个男人。

镜子中所映射出的,是他那张因恐惧而极度扭曲的面孔。

而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异样的身影同样出现在镜子中。

“映出你了呢……”

……

穿好衣服的苏雨霖从里屋中走了出来,坐在玄关的台阶上。

脸上的表情示意着她并没有在意自己身上的惨状。

“下一个是谁嘞?……嗷,想起来了,是他。但是他好像逃跑了,这就很麻烦啊。”

恍惚地自语道。

不得不再去找到那个人,然后解决掉……

这种真实而又直接的感觉让苏雨霖身体颤抖起来。虽然明知道这种事情不会得到**,但还是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是迫不得已得事情,对,只是为了那个目的而已,等一切结束之后就再也不会干这档子事了……

然而。

苏雨霖轻抚着自己的嘴角,真若如此那这种微妙的弧度又该如何解释。

或许这也是她所期待的一部分罢了。

……还有两个人,就能夺回来了,将那个。

她笑了起来,像是即将得到梦寐以求的玩具的孩子一般。

悄无声息地打开门,然后再悄无声息地离去。

在这短暂的开门的瞬间,一缕阳光透过门缝钻了进来,照在屋里那幅由零碎的肉片与鲜红血液组成的油画上。

房门关闭,屋内再一次陷入了黑暗,唯独那台电视机依旧在频闪着。

【身为弱者是根本不可能得到救赎的,也正因如此,若想摆脱这种命运唯有自救这一个方法。即便是多么卑鄙、多么无耻、多么令人痛恨的手段都无所谓,反正不论怎么样都不会再比名为当下的这个现实更糟糕了。】

……

入夜时分,天空阴沉得有些恐怖。

吕桐越过黄色的警戒线。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难以言状的恶臭,如同化工厂的工业废料般的味道。

这并不单纯是尸体腐烂散发出的臭味,想必那些堆积在墙根处的垃圾也有很大一部分功劳。

客厅中,穿着警服的警察们在忙碌地记录着现场,但都是那些同处了好几年的老面孔。至于那些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新人们,刚才进门时也见到了,都在围着垃圾桶吐个不停。

吕桐将手中吃完汉堡后剩下的包装纸随手递给了一个警员,从口袋中拿出了手套。

“还是那个家伙弄的吗?”

“八成是。”

“那这么说,这是第五个了吗。”

房间中心的地板上摆着一幅由支离破碎的肉块和碎散的内脏组成图案,看起来像是一朵百合花。肉块构成花瓣和根茎,而内脏则是起到了点缀的作用。

虽然乍一看着实令人作呕,但若仔细看的话竟能从这粉与红之中发掘出一丝诡异的美感。

他蹲下身来,仔细地翻阅着这件艺术品。

“真是恶趣味。”

这种和人命、尸体打交道的工作吕桐已经干了十几年了,从小协警到现在的刑侦队长。

各式五花八门的尸体他都见过,但唯独眼前的这种饱含美感的尸体他还是头一次见……

原本这件案子并不应由他来负责,但在一个曾经关照过自己的熟人的强烈拜托下,考虑到恩情的他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向上级请示并得到了这个案子的调查权。

起初这种莫名增加工作量的事情他是心存抵触的,但现在的他心里对这件事的态度已经截然相反。

或许听上去有些病态,但他确实是在不知不觉间已然迷上了这种艺术品……

尽量不将这个图案打乱是件比较困难的事情,吕桐只能像是在对待刚从古墓中出土的藏品一样小心翼翼地拿起肉块然后再将其放回到原处。

当他检查到这朵百合花的根部的时候,其中一块碎尸吸引了他的目光。

“这个是……”

……离开现场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了,虽然来时有吃过一个汉堡,但腹中空空如也的异样感觉依旧强烈。

告别现场之后,他并没有和同事们一起去吃宵夜。

“孩子生病了得赶紧回家”

这不过是一个脱身的借口罢了,虽然有些不厚道。

他避开了所有人后驱车来到了位于商业区的一家名为亚马逊的咖啡店,虽然门口上已经挂上了CLOSE的门牌,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

“今天挺早的啊。”

羽川仁早就恭候多时了,他和往常一样穿着制服,盘腿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园椅上。

那本来就只够一个屁股大小的座椅上再放上了两个脚后,看上去着实有些别扭。

吕桐坐到了他的身边,如同解开束缚在身上的厚重铠甲一般飒爽地脱下了西服外套,随手扔到一旁的椅子上。

“早?我可是刚从现场赶过来,连饭都没吃。”

“辛苦辛苦,想吃点什么,随便点,前提是我会做。给,菜单。”

看着羽川仁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他自己的表情也不禁稍微松懈了一下。

“额,一份苹果派和一份薯饼,记得是带走啊。”

“你是要带回去给你家那宝贝闺女是吧,我记得是叫……吕叶馨,是吧。”

“是啊,孩子他妈出差,弄的我每次在外面跑案子跑那么晚回去还得照顾她,真是快死了……对了,除了刚才点的再给我来杯啤酒吧。”

“苹果派倒是无所谓,但你不觉得在咖啡店里点啤酒很奇怪吗?要是想喝点的话我知道有家酒吧的啤酒特别不错,要不要去看看?”

羽川仁用像是开玩笑地口吻冲着吕桐说着。

明明已经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了,笑起来却还是那么憨厚。

和年轻时一模一样……

此时疲惫不堪的吕桐根本没有斗嘴的心情,为了让他闭嘴然后乖乖地把啤酒端上桌来,吕桐直接将存有现场照片的手机拍在桌子上。

“想不想要了啊?”

至于结果,正如他所预料的那般,这一招真的是百试不厌。

虽说如此,但自己这种肆无忌惮地向外人透露机密甚至是用以当作威胁的砝码的行为似乎很不符合刑警这个身份。要是让上级查出来自己干的这些破事,不禁饭碗不保,说不定还会吃上几年牢饭吧。

至于他这么冒这么大风险所换来的报酬,只是在这家亚马逊咖啡店内终生免费罢了……

吕桐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像是自语般一五一十地将现场的情况说出来,一旁的羽川仁则是埋头翻阅着他手机中的现场照片。

“这种画风还真是一目了然啊。”

这里羽川仁所说的画风想必指的是这朵由尸体拼出来的百合花吧。

“那就是说这次的凶手还是和那个你原来开画室时候的学生有关?”

羽川仁微微点了点头,不知何时他已经将盘着的双脚放了下去,吧台上黄色的灯光照在他有些暗黄的面颊上,仿佛比之前消瘦了一些。

“一目了然……这凶手也越来也熟练了啊。”

虽然听上去很像调侃,但羽川仁很容易就能听出来他话中的话。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尽快动手的。”

再次举起酒杯却发现已经没有啤酒流入口中后,尽量不出声音地将空杯放在桌子上后,吕桐转身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郑重其事地问道。

“阿仁,你其实不用这么为难自己?那个孩子对你来说很重要不是吗?”

羽川仁愣了一下,仿佛是突然间断了电的机器人一般。随后他将手机放到了桌上,拿起空酒杯一声不吭地走到了吧台后面。

清水从水龙头中流出,打在玻璃的酒杯上发出微微地嗡鸣声。

“但就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应该由我来动手,这是我能对她做的最后的事情了。”

“果然还是因为嫂子那件事,你才变成了这样吧。”

“嗯,算是吧……但也有可能是这个名为羽川仁的人类本身就是如此吧。”

吕桐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很清楚,这个人不管怎么样都无法再回到从前了。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只能毫无目的地向前奔去,不论前方是深渊还是草原,他都没得选择。

而吕桐他自己能够做的,仅仅是竭尽全力地去将他引向草原,除此之外他都无能为力。

“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别一个人藏着,如果你还真的把我当兄弟的话。”

吕桐拿起装有苹果派和薯饼的纸袋向门口走去,步伐并不是很快,像是在尽可能地拖延时间来等待着羽川仁的回答。

离店门越来越近,他所期待的回答久久没有从身后传来。

就当他右手握在门把上,心中已经不报一丝希望的时候,羽川仁的声音终于从身后传来。

“吕桐啊,明年清明和我一起去看看你嫂子吧。”

回头看着他,虽然依旧板着一张脸,但他的眼神却已完全地出卖了他。

“行啊,那你可别提前死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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