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在瞬间遮蔽了多明尼克的双眼,他的眼皮在一瞬间的刺激之下整合地闭上,可即使闭上双眼,强烈的光芒依然能够被感知到。
与此同时,钝器碰撞的声音从埃布尔的方向传来。
所以说,那声音会不会预示着——埃布尔的黑短发在发出声音的同时死掉了呢?
他的手使力攥紧了修女的白衣,但他趁机逃跑的想法在一刻也没有中断,只要白光一消失,他或许马上就会奔跑起来。
渐渐地,他等候着,等待的时间好像在他的感知里无限拉长,但就是不让那白色的晕眩停止。
终于,白色的光感消失了。
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火焰依旧“噼啪”“噼啪”地作响,火堆的那一旁,两个人都完好无缺地站在那里,正忙着把自己的武器放回鞘中。
“呼~~~”
他身前倚靠的修女也吐了一口气,听起来就是那种灾后重生的吐气。
“狮鹫…狮鹫死了吗?”他轻微地探出头,对着埃布尔那里说道。
“没。不知道那狮鹫怎么想的,假装佯攻,实则逃跑。冲到我们面前就直接飞往天空了。”
突然,埃布尔把头扭过来,有些认真地说道:
“你也知道那怪物叫狮鹫啊?”
“?”他愣住了,没想到埃布尔会突然这样问他。
“没错……”埃布尔把右手放在下巴之下,抚摸了起来,“那你一定是克里法斯那里的人了,狮鹫只会在那一带出现。”
然后,埃布尔看了看火堆,两手抱在胸前:
“既然这样的话,就先回卡西村吧。真是搞不明白,为什么这里会出现狮鹫?还把我的银剑和狼肝抢走了!”
“…抢走了…”黑短发的嘴角好像微微上扬起来,或许那就是幸灾乐祸式的高兴。
“噗——”
他身前的修女,也把手捂住嘴巴,轻轻地笑了起来:
“喂,埃布尔,我可听说你们的一把银剑要不少奥朗尔呢!”
“唉,别提了。”埃布尔缓缓地又把右手盖在自己的额头上,火光的照耀下,神色显得更加绝望。
“总之先回卡西村吧,去那里找匹好马,收拾好东西,尽早把多明尼克送到尼尔克斯。”
就在他说话的同时,一旁的黑短发已经默默地把马牵过来了。
……
多明尼克和黑短发坐在一匹马上,而黑短发背后配挂的两把武器却好像一直在威胁着他,光是看着那黑色的剑鞘和刀鞘,他就不得不警惕起来,身体刻意地不往前靠。
马匹没奔走多久,森林就逐渐离他们远去了,替代在眼前的是一条间错在低丘与灌木丛里的小道。
月亮此时正发着惨白的光,洒在这片看不到边际的平原之上。
他不知不觉中抬起头看向了夜空,浩瀚无际的黑暗像是马上能从空中压坠下来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吞噬着他的视线。
看着视线的最远方,他慢慢地思考起来。
那个金黄色头发,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的小女孩是谁?
那个好像是在给他讲课,还有着一对长耳朵,留着一头黑色长发的精灵女又是谁?
最重要的问题是——多明尼克是谁?
他只知道自己的姓名,只知道自己身体的异样,却连是谁给他起的名字都不知道,却连是谁让他的身体变成一个近乎女性的身体都不知道。
唯一的线索便是“尼尔克斯”。
如果追寻着这个线索,估计可以找到他一定要救的人吧!在追寻线索的时候,肯定需要钱这种东西,自己还需要去凑钱集购路费……
那找到自己要救的人后呢?
就在他质问着自己的内心时,马匹停下了。
他向四周扭头环顾起来,埃布尔和修女的马也停下了,一块高高的路标树在路的交叉口处,上面粗糙地雕刻着“卡西村”三个字。
“来下马吧,走进村子里。”埃布尔对着众人说道,眼睛笔直地看着路标所指的方向,若有所思。
为什么要从这里下马走到村子里呢?他的心里稍有些疑问,但对着埃布尔还是没可能问出口,于是便乖乖听话地从马上跳了下来。
另外三个人也都跳下马来,埃布尔和黑短发分别牵着两匹马的缰绳,顺着小路迈起了步伐。
多明尼克紧凑地跟在修女的背后,他发现唯有在修女的身边,才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的感觉。
还没迈出一两步,来自村庄的零零散散的灯光,便闯进了他的视野。
这会应该是刚入夜没多久吧,村子里还有这样的灯光也不是不可能,在他仅存无几的印象中,酒馆和旅馆要一直营业到深夜才关门。
遥远的灯光相对的路旁,成列的百合花整齐地种在土地里,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淡淡的白色。这些百合花,应该是村民自己种的吧。
再往前走,木塔做成的哨兵岗树立在前方,只不过没有哨兵,空有几根木栅和木桶杂乱地摆放在哨兵岗的下方,一副衰败的样子跃然纸上。
再往前走起,他们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卡西村的大门之前。
说是大门,其实只是一块稍微大一些的木板摆放在路旁的乱世堆里,上面和刚刚的路标一样,简单地雕刻着“卡西村”三个字。
不时地,一两个村民开始从他们的身边经过,一个大汉扛着一头手脚都被捆绑好的羊,正面朝着他们走来。
在那个大汉刚刚经过黑短发与埃布尔之后,本来平静的目光突然变得凶狠起来,死盯着那两人的后脑勺。而那种凶狠,更像是一种厌恶,更加恰当地形容,就像是看着没法用柴刀砍成两半的老鼠一样。
那个大汉扭头,顺带着把厌恶的目光看向了多明尼克。
而只是被那个视线稍微瞥到,他就慌张地低下了头,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移动的脚尖。那绝对是对人厌恶到极致的眼神,如果不是非常地仇恨埃布尔和黑短发的话,是绝对露不出那样的眼神的!
“喂,露西,别玩了,快点回家!”
他听见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把头稍微抬起看去。那个妇女躲避似地把在路上玩着泥巴的小女孩抱起,慌张地朝着一边的小路走去。
接着,他把头完全地抬开,本来满是灯光的小镇,路上却几乎没有了一个行人,唯一能够看到的身影也像是在躲避着他们,只是被看到的瞬间就跑进了屋子与屋子之间的小巷里。
“哼嗯~~~哼嗯~~~”
在他旁边的修女依然紧闭着双眼,只不过在这时候哼起了小歌。而带头的埃布尔和黑短发都低着头,像他刚刚那样直视着脚边。
“汪汪——”
一只纯黑的野狗不知道从那个角落蹿出来,对着他们四个的方向一阵乱叫。
“哼嗯~~~哼嗯嗯嗯~~~~~”
修女还是哼着小调,听着她哼起的小调,没有人理会那只对他们狂吠的狗,只是从它的身边一步步经过。
然而野狗依然对着他们狂吠着,尾巴完全地直立在空中,全身的毛发着颤,牙齿像是已经在来回交错,随时准备撕咬。
多明尼克有些不安,不自觉地就抓住了修女纤细的手臂,慢慢地和修女一起经过了那条野狗。
不一会,他们来到了一座两层小楼面前,两层高的小楼看起来比其他木屋更为精致一些,不仅是因为它的高度,楼的门前,就有着一个不小的马圈,里面还有两三匹马。
而透过一楼的门口,就能发现里面热闹的场景,金黄的灯光射出门外,把捧杯喝酒的人们的影子,把那些站起来大声喧哗的人的影子,全部照出,溅洒在金黄之上。
而街上的情景,完全与小楼里截然不同,是因为小楼里的人没看到他们吧。
那为什么,路过他们的人都要以厌恶的视线看着他们呢?
就在他想着这些问题的时候,埃布尔和黑短发停在了马圈前,扭过身来对着修女说道:
“我们两个先去找委托人交接一下,顺便洗漱洗漱。”他说话的同时,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酒馆,“你也准备准备,一会我们在这所旅馆碰面吧。”
“嗯。”修女对着埃布尔声音传来的方向点了点头,“那多明尼克,就让我先带着吧。”
听了修女的话,埃布尔便把视线看向了他。
一看到埃布尔准备把头扭向自己,他就不自觉地把抬起的头又低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即使知道埃布尔和黑短发不会伤害自己,却还是不敢正视他们的眼睛。
“那就先拜托你了,毕竟这之后一段时间要帮这个孩子呢。”
“没问题。”
多明尼克能够听出,修女的话语刚刚好像在压抑着欣喜一样。
……
两个人的身影朝着另一条小路缓缓离开,留下了一条空旷的小路,还有小路上的他们两个。
“那我们也走吧!”那股欣喜像是无法忍耐一样,从修女的嘴里蹦出。
多明尼克看着那张脸,虽然修女的眼睛没有张开,但依然能够看出满脸的愉悦。
“去…去哪儿……”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那张清纯白皙的脸庞,他竟然有些紧张地语无伦次。
“先去教堂洗个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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