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把他这么带过来了?”坐在树墩上抚摸着掌中金属马驹的少女从守护着她的手持长枪大剑的女仆身后露出了头。少女挑着眉毛,困惑、不满、无奈的情绪在心中各占三分之一。
少女,Iris Von the Solomon给人的第一视觉印象就是调皮。
“不能这样吗?”女骑士铁匠女转过头看着叶傅,问着他。
“你看我干什么,我怎么知道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虽然叶傅心里是想着,但是表面上他能做的只有使劲地瞪铁匠女。
他吸了口气,本能地要开始叹气,女骑士很“自然”的抬了一下脚。她金属盔甲包裹着的靴子就很“碰巧”地踢到了他的胫骨。踢得叶傅差点全身发抖。胫骨上只有一层皮。数年前在学习咏春拳的时候,他就总是被和他对练的朋友踢到胫骨,一晚上能被踢到五次。
“果然不能这样啊。”铁匠女的语气透有些惋惜,对着他点了点头,似乎认可仲调停者的流程和她毫无关联。
“呵。”叶傅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能”与“不能”的问题的讨论不适合自己来裁定答案,听着就好。
“抱歉,本来应该是让你自己来一个个找到我们几个的,然后说服我们的。这个大姐姐的思路总是比较奇怪。”与两秒之前劈头盖脸一样的责问不相同,少女对叶傅却表现出了理解。
这让叶傅有些意外,他认为眼前的少女应该更加万股或者不通情达理。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轻视少女,反而更加的去仔细斟酌她的话。
“我的战友就是被这样的孩子干掉的”之类的话几乎成为各种影视作品和文学作品之中的重要结论,明显到就和“回老家结婚”一样。
少女本没有任何解释的必要,更不需要用上“抱歉”这样的词。那些选中他,把他弄到这个奇怪的地方的人根本就不和他解释。
少女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啊。”叶傅点了点头,尽力露出和善的笑容。少女的表现让他心中立即得出了“她果然还是孩子”以及“这并不是一个适合她的工作”这两个结论。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因此小觑她!他再一次提醒自己。
这样的笑容让少女觉得是在看不起自己。
“你看起来很脏。”少女用的是陈述句,其实却是在发问。
叶傅看了一眼自己缺一个袖子的打扮,以及裤子上的裂口和血迹有些不太好回答。这究竟算是自己学艺不精,还是算对手太厉害?当然,心底他是认为自己学艺不精肯定是事实。
“大姐姐,你好斗也要有限度啊。失手打坏了怎么办?”少女拨开了女仆,手中端着的金属马驹已经变成了两指宽的小刀。“那么你的结论呢?”少女用小刀指着女骑士。
两位女仆让出了空间,这才让叶傅能够仔细观察少女的穿着打扮。
女孩脚上穿着挂着流苏的褐色小皮靴。她被裤袜包裹着的叠在一起的纤细小腿也就叶傅小臂那么粗。朴素的天青色半身裙有一条白色的花边,就像是用海浪包裹着膝盖以上。她的上身是白色的女式衬衫,在左胸口别着一直以红宝石为眼、祖母绿为鳞的壁虎胸针。
“我的?”叶傅问道。他不至于不知道少女究竟在问谁,只是想表现得稍微愚钝一些。
“问的是我啦。”铁匠女抬手便是很友好地拍在他的背后,直接把他拍得凌空翻了个跟头。“嗯……我到海滩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他,他的随身背包是在的。我在瞌睡了一会儿以后他就出现了,还差点被我养在海里的食物吃掉。”
铁匠女的话让叶傅心中一个激灵。他是明白自己是在那个海滩消失,去了梅林身边,取得魔法再回来。铁匠女究竟看到了一个什么程度?是只看到凭空出现,还是从海滩消失的时候也被她目睹?那么如果她问起者之间的小时的时间,又该怎么回答。
“你的意思是他是‘啪’的一下出现?还是走到你附近?”少女的形容方式让叶傅楞了一下,而少女的两个女仆也露出了笑容。铁匠女一直是笑着的。
“不清楚,我刚好困了在休息。”铁匠女说道。
这是推诿的话语,是个正常人都能听出来。叶傅不例外。
叶傅明白铁匠女肯定是看见自己用那种“啪”的方式出现的,至于自己“吡”的一下消失有没有被她看见他就不清楚了。
铁匠女为什么要说这种可以算是再掩护叶傅的话?
“说谎精。”少女也不例外。少女依瑞斯对铁匠女的回答嗤之以鼻,“那他的作战的能力呢?”
“本事不错,魔法似乎也有点名堂,不是下三流的魔法师能够可以比的。”
少女所说的“作战能力”也让他有些手心发凉。
叶傅认为少女说的是“作战能力”而不是“战斗能力”或者“多强”,这不是单纯的“询问”。这样的表达方式,也就是说少女的潜意识里有“如果有战斗发生,这个人有没有能力去战斗”的问题,并不是止于单纯问他叶傅是不是一个厉害的人。
“那个谁,不适时宜的装傻我就让她们揍你。”少女在一瞬间就变得蛮横了起来,再说到“她们”的时候,指了指自己的女仆。
叶傅并没有在听,他正沉浸于自己得参与残酷的战争然后阵亡的幻境中。
“真是奇怪啊,协会那边说这次是个自成一派的学徒,也就是下三流的水准都够不上的。要我们先看看他的肚量。”少女看着自己的女仆,像过自言自语更多与在发问。
“他看起来不像是很能吃的样子啊。”如果说叶傅的装傻还稍微有那么一点技巧,铁匠女的装傻那就是几乎要把“傻”写在纸上贴在少女脸上的低劣程度。
“教训一下这个装傻二人组。”少女气得跺脚,她对身边的女仆下答了命令。
叶傅是在发呆,铁匠女的笑容中也没有任何的善意。
“如果只是对付那位不起眼的男性,那是没有问题的,毕竟您还没有承认他的身份。但是要对另一位被公认的‘主’下手,您以后的日子怕会不太好过吧。这可代表着战争。”抱着长枪戴着眼镜的黑发女仆回答道。她的潜台词中拒绝了主人的命令。
“而且既然铁匠女将这个不起眼的男性带了过来,说明她已经承认了。如果小小姐对这个不起眼的男性要下手的话,铁匠女应该是不会不管的。”抱着德国双手剑的头发只到耳根的女仆对同伴的话做了进一步补充。
“我明白了,你把他带过来就是逼我承认他了?”少女从女仆的反驳中明白了铁匠女的举动的更深一层的意思。她握紧了小手。对于她来说,这又算是一位有了数百年经历的人精给她上的重要的一课。
“他是一个很有趣的好人。要是再来一个不太好又无趣的人那不是太可惜了吗?”铁匠女不否认也不肯定少女的猜测。
“不否认也不肯定吗?大姐姐果然不容易对付呢。”少女说罢“哼”了一声,又坐回了树墩上,手中的小刀变成了两个金属的圆球。“不愧是千年的英雄。”
“你还用对付?如果是你父亲来,在发现这个不起眼的男人已经降落到了这个岛上的时候,你父亲大概会和我一起去找他,甚至也会和我一起胡闹来和他有一个好关系的开端。只有你这样的小孩子才会把协会所谓的‘考验’当成真。”女骑士严声厉色地批评着少女,毫不留情地指出她不成熟之处。
少女健康的白皙皮肤失去了血色。
“嗯,没错。和你们相比我确实是不成熟。”少女手中的铁球变为了精致扇骨。“反正我是不成熟的,那么让你们吃点苦头也无所谓吧。”
少女用手中的扇骨指着叶傅说道:“我是小孩子,协会的老头子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又来?”刚从自己的必死的幻境中回过神的叶傅一听这话觉得都有些头晕了,身体都在不由自主地晃动了两下。
在沙滩上他与铁匠女都已经打了一百多甚至可能两百个来回了,打打歇歇的少说也有两个小时。走到眼前少女的面前的路程最多也就一两个小时。这段时间勉强算是休息了一下。现在又要来?他刚有用机枪扫死这群实在是能瞎折腾的魔法师,但是转念一想也就觉得机枪大概对魔法师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威胁。
“唉,和你们相处还没多久,我的思维也开始天马行空了。”叶傅感叹着自己可以算是对于一个正常作家来说都能算是光怪陆离的想法。
“我上任两年还没有机会和任何一位‘主’级别的魔法师交手的机会。”少女抛了抛手中的金属扇骨,落回她的手中又变成了三把鹰眼手术刀。“别让我太失望啊千年英雄。”
“小姐……”戴着眼镜的女仆回头看了少女一眼,双手已经握紧了长枪。
“这大概就是流年不利吧。”叶傅叹了口:“棍子有么?”他对女骑士伸出手。
叶傅之前见到她不知道从那里拿出来的双手剑,就在想她是不是有藏着什么“移动宝库”之类的东西。
“我是自暴自弃了。你要打那就随意吧。”叶傅说道。他再一次决定放弃思考。“我被打死我活该啊。”
没错啊,那个飞机上老人说的话真的没错啊。这种时候完全不用讲道理了。他闭眼,吸气,长长吐出。他重新睁眼,不再是用以往懒散或者柔和的目光,而是咬牙切齿地瞪着少女。
“怎么忽然这样?你其实是危险人物吧。”铁匠女被这个一直以来不仅不起眼而且人畜无害的男性稍稍吓到了。
“有啊。但是你这样的魔法师已经到了能够自己做的程度了吧。这个岛上那么多树随便啊,这里的土地矿物也是比较丰富的。”铁匠女将这样的事情说得就和“在微波炉里将热水热沸”一样简单。
“等等,你的意思是他已经是到了能够直接从土壤中提取物质的程度了么?那不是已经算是B级别的魔法师了吗?这是上三流的魔法师才能半岛的。那样的人物我们不可能没听说过啊。”少女将手中的柳叶刀揉回了一起慢慢捏成了一个高脚杯的形状。她用有1寸长的右手小拇指指甲在高脚杯上刻画了起来。
“选一棵树吗?这个颜色不错。然后呢。”叶傅看到一棵有颜色少有泛红也不算太高的树。他轻抚着树皮,感受着这份粗糙的美感,贴近距离闻着它的气味。
“然后想着把它变成一根棍子。”铁匠女做着极为抽象的指导。
“真是抽象啊。”叶傅又看了一眼这棵大概5米左右的树。
铁匠女的意思像是把整棵树变成棍子。但是那样的话树虽然大小便了,重量还没变,叶傅觉得自己也绝对是拿不动的。
怎么办?先把外层剥开再从内层取一部分做成棍子?然后用魔法去打磨?这个办法好像比铁匠女的想法正常一些
他抚摸着树的表面。树的触感逐渐变软,他的手逐渐深入树内,就像是手在逐渐穿过海绵,不断深入的同时他活动着手指让自己能够慢慢有握住东西的感觉。找到了感觉,他想着要刚好取五尺六分的长度。
“哦,身为魔法师的手段确实能入眼。”少女在女仆的长枪枪刃上抓了一把,割破了手心,将手上的血液均匀地抹在了手中金属酒杯的杯身。
她的举动吸引了叶傅的注意,同时叶傅也注意到了女仆手中的长枪。当他带着握着东西的感觉从树中抽手,树干如同开门一般张开了缺口,被他取出来的却是一杆和女仆一模一样的长枪,只不过枪头也是木头的。
“何时向我挑战吗?那么我就接受了。”抱着长枪的女仆向前了两步,摆好了架势。
“那么这位不起眼的男性我们就开始吧。给我争取一分钟的时间。”少女说道。
持枪的女仆与叶傅对面,握剑的女仆与铁匠女对面。
“这是什么架势?”持枪的女仆问道。叶傅摆的架势在她看来很奇特,只是把枪杵在地上。
“你可对付不了我。”铁匠女搓了搓有些发凉的手,对着手呵了呵气。
“我是防止您帮助那位不起眼的男性的。”持双手剑的女仆回应道。
“没有架势。”叶傅一本正经地胡说说着,想让女仆有多一份顾虑,他就有多一份胜算。
“那么我就失礼了。”虽然犹豫了片刻,女仆还是一边说着一边挺枪刺向了叶傅。
叶傅并不做大动作,只是往左侧让开一步的同时以自己的木枪与地面的接触点为轴从右侧面挡住并摊开这一刺。女仆的枪在被这一挡弹开的瞬间顺势改为横扫。叶傅动了,迅速两步前移,另一只手也握上枪。他向下斜刺的同时在距离女仆握枪的手一步的距离挡住了横扫,枪尖也已经点到了女仆的右脚侧面。女仆的很高力道并不小,他缩短了与女仆之间的距离,收到的力也小了很多。
女仆还想再动,叶傅枪头倒转,稍送枪尾抵住了她的喉咙。女仆立刻往后后退,手上并没有留情抖出一个枪花。叶傅转身格挡,在挡住枪花的瞬间便是非常顺手的一个回马枪。他这一刺完全没有控制主力道,全力的一刺的木头枪尖也能把人捅出窟窿。
女仆只在电影中见过这样的手法。她在一瞬间只想到了“逃跑”和“死亡”,在见到这回头一枪的时候,她本能地松开自己的枪后退,自己的左脚却不听使唤地踢到了自己的右脚。
回马枪出手,叶傅便意识到这一枪的力道是要命的。在女仆后退绊倒自己之前,他已经立刻回拉枪尾并且往下压。枪前刺的力道削弱了,也在他强行收枪的过程中来抽到了自己的右膀。
跌坐在地上的女仆,咬着嘴唇,看着被自己丢弃下的枪。
叶傅觉得手臂发麻又一直在颤抖。
“就算从我的角度看起来也是令人脊背发凉的一枪呢。不愧是一上来就能与千年英雄做对手的不起眼的魔法师。嗯,不对,与其说是不起眼的魔法师,不如说是不起眼的枪兵更加准确呢。”少女将染血的杯子放置在了树墩上,走到女仆身边蹲下,牵着女仆的手。
“没事的Vanessa。是这个毫不起眼的男人心眼太坏了。分明是一个调停者,居然欺负一个小姑娘家的女仆。”少女搓着女仆的手
“就算自暴自弃也依旧是一个好人呢。”铁匠女很自然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就像两个人是相处了很久的挚友。“怎么样,我们能算是生死相依的挚友了吧?”
“生死相依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叶傅推开她的手,坐在了地上,将木枪摆在了自己的双膝上。“而且为什么要一直强调‘不起眼’这个特点。难道你们不知道越被这样说就越容易变成那样么?”
“我已经够不起眼了。”叶傅说着又叹气了。“再说,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之前问过了,也没有被回答。”
“看在你对我的女仆留手的份上我就回答一次吧。”少女回答着,女仆站了起来。
“为什么你们分明是西方人却都能说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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