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普森爷爷，我先走了，”我做了个圣光教常用的祝福礼，向普森告辞，“过段时间修好了，我再来拿。”
走出普森的炼金器械维修店，我根据之前记下的小路在圣都内兜兜转转，从圣都的平民居住区，好不容易走到位于城市中心的威尼治大教堂，再一路小跑上了雕刻精美，却让人痛不欲生的几百阶赎罪台阶后，才到达教堂宏伟的大门门口。
“神父先生，请告诉我您布教的地方……”门卫从我手里接过写有地址的纸条和我早就准备好的证件，“哦，欢迎你，来自戴斯长河八九七十二连环坞第五九四十五坞首坞阿卡……总之，欢迎您，盖恩神父，请进。”
他本打算一口气读完地址，结果声音越读越小，最后干脆直接和证件一起交给了背后登记的人，放我进去了。
……看样子地方偏僻还有点好处？居然这么简单就通过了审核，我歪歪头，接过登记人员手里盖好章的证件，从只有神职人员才允许进入的侧门走入教堂后厅
。
不管怎么说，计划第一步已经圆满完成，接下来我的目标，就是当一个看起来按部就班的神父，并在任何可能的时候搜集教会的丑闻，我找了个非常后面的无人角落坐下，后厅里坐满了等待述职报到会议开始的神职人员。
因为一旦丑闻的份量足够，教会的假面，就会被人们撕得越来越大。
“没见过您呢，请问您是新来的神父吗？”一个女声在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转过头去，向声音主人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是啊……圣女米娅殿下，你好。”
“咦、咦？是你？”她脸色一白，身子下意识向后缩了缩，“你、你怎么会是神父……你怎么混进来的……”
“什么混进来，我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我晃了晃手里的盖有印章的证件，“谁和你说刺客就不能当神父了？十日福音我说不定比普通神父还熟。”
“那也改变不了你随意夺取别人性命的现实……”她看看四周，手因为发抖握紧了袖子，却还是逼着自己抬起头直视我，“你知道一个人逃离死神的怀抱来到人间，需要多少努力吗？你随意送他们归亡，和屠夫有什么区别……”
“和你这种从小在光明教会长大的人没法谈……”我跟着前面的神职人员们一起站了起来，然后小声对她继续说道，“你读的书是十日福音，传说是圣光教创始人接收天启，记录下光明女神如何在十天内，将人类从死神怀里救至人界的书，但暮夜教可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人类是死神的孩子，光明女神拐骗了我们，到底谁是对的呢？谁也不知道，既然都不知道，你刚刚所说的话，就是错的，因为没有现实依据。”
“你这是诡辩……”她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看起来十分委屈，“我一定会阻止你的……”
我叹口气，像过去从法师长袍里拿东西一样，从神父长袍的暗袋里拿出一块手帕，递了过去：“圣光教这么腐败还会有你这样的圣女，真是奇怪，拿去擦擦眼泪，你阻止不了我的，因为我要揭露的东西，都是事实。”
米娅推开我的手，用兔子一样红红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如果是事实……那我为什么早没发现……我可比你在圣光教待的时间长！”
“我怎么知道……或许因为当局者迷？”我看向台上的红衣主教，“没时间和你说了，我还要开会，圣女殿下请回。”
“……”她咬着嘴唇，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离开了。
的确有些不对……我听着她的脚步声，皱了皱眉。
至今为止，我还没发现什么圣光教明显的腐败罪恶之处，如果没听米娅说的话，我可以把这归于我没接触到教会的真实，但连米娅都没见过，就有些不对了。
哪怕是最公正的教会，内部人员也不可能一点过错都没有。
“闲话我也不说太多，各位都是虔诚的光明女神追随者，自己知道自己的道路，”那名红衣主教拍拍手，“那么先开始会议的第一步吧，向身边的同袍展示自己的，光。”
前面的无数神父与祭司举起了自己的手，光芒从他们手里亮起，照亮了整个后厅。
糟糕……我手一抖。
我似乎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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