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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雨中送伞

第十四章 雨中送伞

我谜样的受欢迎时期仍旧持续着,鞋柜里每天都塞满像山一样高的情书。但我也是有学习能力的,所以我早上会提早一小时出门,回家时我以中午请吃每日特餐为条件,麻烦回家方向相同的朋友跟我一起回去……这样的作战奏效,我成功地躲开袭击。

至少在老孙跟老仁对我哭诉说“我被甩了!”、“女性果然是恶鬼哪!”之前,我都不能大意。这天,我同样麻烦隔壁班的男生跟我一起回去,总算回到家里这个安全地带后,我才放下心来。

大约在六点过后,窗外突然传来“轰隆!”的巨响。我吓了一跳,看向窗外,发现直到刚才都还很明亮的天空乌云密布、一片昏暗。雷声伴着雨声随之袭来。

「呜哇~看来这是要下场豪雨啊。」

校内先不管,女生们应该不至于撑着伞在校外埋伏,所以我一直期待下雨后,来自女生的攻击也会稍微和缓。我抬头望着状似我所期待的大雨,对它表达谢意。

『小浩明,可以来一下吗?』

老妈呼唤我的声音从楼梯下方传来。真是的,儿子都已经高二,还叫小浩明也太夸张了。虽然我这么想,不过一直跟父母抱怨这种事情的高二生,感觉上似乎也没什么大人样。

「好,我现在下去。」

然后走下楼梯。

老妈穿着围裙,一手拿着菜刀面向我。

「我知道你在煮饭,但是拿着菜刀在家里晃来晃去地很可怕,拜托你别再这样做了。」

『没办法,我在煮饭,抽不开身。还有,你去接小雨珂回家。」

老妈笑着用菜刀指了指玄关的方向。

啥!叫我……去接珂儿?

「到学校?!现在?!特地去接?!往返会花一小时以上,而且还是在这种豪雨中?!」

『就是因为现在下一场大雨嘛。她又没带伞,你这个当哥哥的有义务帮她带伞过去吧。』

老妈一脸理所当然地说着。

「不过是把伞,附近超市就有十几元一把的伞啦!」

『到超市的路上会淋湿啊。』

「那她应该会跟社团的朋友一起回家,在走到超市之前,总会有人撑伞的。」

『她之前说比赛快到了,所以等游泳部的练习结束后,她会自己留在泳池练习。因此时间会拖得很晚,大家会先回去。』

「既然是在泳池里练习完才回家,不管怎样都会全身湿嘛。就算走到超市前稍微被雨淋湿,这也没有很大的差别吧。」

「小浩明可是哥哥,还这么冷淡!小学的时候,你明明都会到游泳教室接她的。」

老妈拿着菜刀手扠腰,气鼓鼓地说。

『咦……有吗?』

我完全不记得。不只是这件事,我对珂儿小学时的记忆都模模糊糊……

「我说啊!游泳教室很近吧,过桥不久就到了。如果要去学校,就得坐公交车才行啊!」

『有什么关系,你有定期车票啊。』

「想让我去是不可能的,就算天塌下来我都不会出门半步!」

『哦,那小浩明不想吃晚饭了,是吧?』

「雨伞拿来。」

老妈的视线极为冰冷,我的背上窜过一股寒意。

的确,今天的晚餐是我最喜欢的麻婆豆腐。而且老妈煮的麻婆豆腐用的是秘制的豆瓣酱跟甜面酱来做,说真的,这道菜好吃到那些料理店完全无法比拟。

在麻婆豆腐酱汁的绞肉当中,奢侈地放满切碎的葱白与生姜,就算不放入豆腐,光吃淋了酱汁的热腾腾白饭,葱白跟生画爽脆的口感就好吃得要命。

不、不行,说明的时候肚子就饿了起来。

「每次都拿食物诱惑我,就不能想想新招嘛!」

要高中男生跟食欲战斗太不讲理了。我放弃坚持,拿着伞走出玄关。

外头下着倾盆大雨。光是站在原地,就算有撑伞,连膝盖处都会被滴到地上又飞溅起来的雨滴喷得湿透。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无预警暴雨吧。

雨下得这么大,就算有伞也没什么用吧。

才走了一分钟,我的牛仔裤就湿到大腿处。这样看来,觉得一定会淋湿而穿我的闪亮AJ1伦纳德出门是烧钱的选择,果断之下选择穿匡威出门。但要我穿着湿答答的袜子走路,我可无法忍受。

雨下得这么大,因此路上也没有行人。大家都进到店里或大楼中躲雨。一方面当然是因为雨势极大,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车子开进水坑时,会溅起仿佛急流泛舟时那样澎湃的水花,这点让人感到困披吧。

虽然我觉得拿伞给珂儿也没什么用,不过我不能错过麻婆豆腐。而且在下雨时,果然没有任何一个纠缠着我的女生出没。也就是说,在在雨停之前我是安全的……

由于得以证明这个假说,光凭这点,就值得我在豪雨中出门了。

最后,我没有受到任何人袭击,平安到达学校。

校门当然已经关上,学生们在这种时间也已经回去了。一楼的教职员办公室中还有灯光,看来似乎还有几位老师留下来工作。

还是说,因为下雨的缘故,在雨势变小前有老师在躲雨?

校门旁边有个设有自动锁的小门。按对讲机就会有保安或老师来帮忙开门,方可进入学校。

来到游泳馆,游泳馆的二楼则是游泳池的观众席。而且泳池还是全年温水的泳池。我们这间高中致力于发展游泳,因此泳池也很豪华。

从观众席可以俯视宽广的泳池。在离观众席最远的水道,有个像是珂儿的人在游泳。观众席本身距离泳池就有五公尺左右的高度差,所以离最远的水道大概有二十公尺。

那是……珂儿吧?

我凝神细看,那个人用自由式从我眼前游过。速度非常快。她一下子就游到底,转身从反方向再次从我面前穿过。

那个人在水里,再加上她戴着泳帽跟蛙镜,我看不太清楚她的脸,不过应该是珂儿没错吧。因为她之前洗完澡、围着一条浴巾到处乱晃时,我看到不想再看的熟悉体型。

珂儿没有注意到我。她戴着湿掉的蛙镜,视野八成一片模糊,在这种距离下应该看不到我吧。

不过要为了出声呼唤妹妹而走到靠泳池的那一侧还是很麻烦,而且就算想从观众席叫她,距离还是有点远,加上游泳时耳朵在水面下,她应该听不到吧。在雨中走了这么远的距离让我很疲累,我决定在她注意到我之前先稍作休息,于是在观众席的角落坐下。

珂儿游完二十五公尺,又一个翻滚之后转身。这好像叫什么快速转身,她几乎没有溅起水花,像条鱼一样曼妙地转过身去。

游泳部的制服是印有校徽图案、深蓝色配白色的比赛用泳衣跟泳帽。她那白皙的肌肤与白色的泳衣浮在水蓝色的泳池中,宛如水阻力并不存在般的流畅泳姿,让我难以想像跟妹妹是同一个人。看到那健美的修长手臂与长腿破水前进的姿态,虽然要承认这点很不甘心,但我觉得很美。

尤其在她游自由式时,每当她白皙的手臂出现在水面上,透明的水化为珠玉,在她雪白肌肤上流动的模样,看起来就像受到水波洗涤的珍珠。不不,虽然我觉得这景象很美,不过对方可是妹妹,我并没有心跳加速喔。

虽然雪儿也参加游泳部,幸好似乎已经回家。老妈说珂儿好像是单独留下来的,不然要是跟雪儿碰上就糟糕了,所以我松了口气。

突然间,游泳的珂儿正要转身时,好像注意到什么东西似地抬起头,停下游泳的动作,抓住泳池的边缘,把蛙镜往上推。

咦?她注意到我了吗?!

我不自觉地想挥手,差点抬起手来。

但是,她看的显然是别的方向,她看着位在更衣室跟泳池间的淋浴室入口,有人站在那里。

是谁……?

我把手放下,反射性地弯身躲到观众席的椅子之间。由于被女生们追着跑,我的警戒心变得很强,好像已经养成立刻躲起来的习惯了。

珂儿又潜进水里一次,然后从泳池旁的梯子爬到泳池边,迅速拿下白色泳帽跟蛙镜。从湿漉漉的头发问飞散的透明水滴,在天花板的白炽灯照射下,像钻石一样闪闪发光。

一爬出泳池,在泳池中受冻后的珂儿,肌肤与其说白皙不如说是苍白,在天花板的灯光照耀下,看起来仿佛微微发着光。我一次都没去看过她的游泳比赛,不太清楚状况。不过这样看来,难怪会有大批男生成为她的粉丝。她漂亮到就连因妹妹而烦恼不已的哥哥我,也会不禁看到入迷的地步。

不、不对,现在不是看呆的时候。会留到这种时间的人到底是谁?我在椅子之间缩起身体,同时窥伺着泳池边的状况。

珂儿笑嘻嘻地朝着那个人挥手。

「嘿——鑫鑫,你还在啊?」

鑫鑫? !

妹妹啊,你刚才说了鑫鑫吗?

我有一瞬间想逃跑。但是站起来逃跑就会被鑫鑫发现。相较之下,乖乖待在这里比较安全。我在椅子之间把身体缩得更小,决定等待鑫鑫离开,并集中精神倾听两人的对话。

『我刚才帮老师而待得很晚,我一直没办法过来……』

『为什么要下着大雨也要过来啊?』

果然,我妹也有一样的疑问嘛。

『啊,没、没有!什么事都没有,我完……完全没有在想任何亏心事!』

鑫鑫两手慌张地在胸前挥动。

真可疑……自己开口这么说,不就表示她心中在想什么亏心事嘛。

『那个,我想和你……』鑫鑫脸颊一抹绯红,很快地就走到珂儿的面前,拉起她的手。

『等等……!』

几乎与我想坐起来仔细看的同一时刻,有一道锐利的声音划破了空气。

『给我等一下,你这个偷腥猫!』

这是雪儿的声音。

我连忙再度低头躲藏,并用眼睛搜索声音传来的方向。雪儿同样站在鑫鑫当初走进来的那个更衣室出口。她穿着制服,不过头发还是湿的。再考虑到她从更衣室走过来,她应该是不久前在泳池里练习,换完衣服又回到这边的吧。

鑫鑫吃了一惊,从珂儿身旁躲开。

『哎呀,好巧……小,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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