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奈尔森提及此事,凯特微微低下了头,贝齿轻咬着下唇,双颊微红。
“……那……那是我自出生以来,穿过的最漂亮的衣服……我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干一些细碎的活,可不能把它弄脏弄破了……”
奈尔森愣了好一会儿。
……
奈尔森最终没有离开。
想到凯特的确从来没有骗过他,他决定还是相信她。不过他得防着凯特的哥哥。自己不一定走得出这片丛林,并且,妖精王的宝石似乎在狼人的身上,想个法子,说不定能把妖精族这边的麻烦解决。
……还有,那把断剑。总觉得有什么捉摸不透的秘密,蕴含在里面……
即使没有盐,木菇鹿肉汤依然非常美味。
就着稀薄的晨雾,饮了一口汤的奈尔森轻轻哈了一口热气。
他们是用垂泪树上那比较宽大叶子,卷成锥形,卷紧固定,再往里面慢慢倒入肉汤,然后再吃的。这让用惯了银制、木制餐具的奈尔森很是感到新鲜。
狼人一人就解决了一半,凯特吃得最少。
“妹妹,我说啊,”披上了一件淡蓝色马甲的狼人皱着眉,挠了挠头,“你又只吃这么一点,你都十五岁了,正是是长身体的时候啊。放心,就算胖了,也一定会有人哭着喊着要你的……”
“哥哥你说什么呢!”凯特又羞又急,用她的小手急促地拍打着狼人粗壮的手臂。
奈尔森觉得好笑,不过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
不过他同时也很惊异。以人类的标准来看,凯特应该不过十一二岁。兽人都是发育得这么晚吗?
吃过饭后,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
“你要跟着我们吗?小姑娘?”背着大包袱的狼人冲着奈尔森说道,戏谑地笑着,“小心别被我们带到贼窝噢。”
“哥哥!”凯特不满地嘟起了嘴。
奈尔森暂时不想理会狼人。
……
走了一会儿,隐隐约约听到了水流的声音。
“呀,到了!”凯特兴奋道,“昨晚我们用水的地方!”
她一路小跑,奔了过去。狼人紧随其后。奈尔森发了半天神,回过神来后,也跑了过去。
此时晨雾已经完全消失,阳光变得更加灼热。四周,起了微弱的风。
凯特跑在最前面,突然惊叫了一声,立马转身往回跑。
“怎么了?”奈尔森喊道。
狼人此刻突然往前加快了速度。
“是什么?”
在凯特跑在狼人的身后之后,狼人再向前冲了一段路程,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事物。可是没一会儿,狼人也掉头就跑。
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可怕?
“你们看到什么了?”
凯特捂着脸,蹲在地上,一言不发,没法指望她回答。奈尔森将视线转到了狼人身上。
“你……你自己去看看不就行了。”
奈尔森皱了皱眉。
他走到路的左侧,选了一棵普通的垂泪树,拨开它的气根。握住粗细始终的一棵树枝,使劲一掰!
一下子掰断了。
他拿着这根树枝,握住细的那一头,将头转向对于他而言依旧未知的前方。
到底有什么呢……
奈尔森做好剑势,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前行。
此刻水流声越来越大。奈尔森甚至看到了碧绿而又宽敞的河流,在前方慢慢展现。
仔细听,那水流声似乎并没有那么自然,像是有什么物事在用水。还有几乎不可听闻的脚步声……
“喝啊!”
这一脚快得出奇,奈尔森只感觉屁股一疼,一股大力,推着自己一下飞了过去。
“哈哈!蠢蛋!好好享受这次艳遇吧!”
是狼人的声音……
刚冒出这个念头,下一秒,奈尔森便一下栽进了水中。
“那个混蛋……”奈尔森扑棱着,在水中好不容易立了起来。他甩了甩已被打得焦湿的亚麻色头发,将树枝**水底的淤泥中,抹了抹脸,朦胧着眼睛,正想确定方位。
一条又宽又深的河流……两岸碧绿茂盛的植物……一个已经站在岸边,刚套好裤子,上面却什么都没有穿,也没有遮掩的、金发还在滴着水的尖耳朵女人……
奈尔森一下子就清醒了。
“啊啊,对不起!”奈尔森已经开始在心里规划着报复狼人的计划,“我什么都没看到!我马上就走!”
奈尔森右手拔出了树枝,左手手臂遮住眼睛,用树枝探寻着前方的路。结果,貌似越走越深了,水流也渐渐湍急,最后,奈尔森是一步也没法挪了。
这都算什么事啊……
奈尔森暗暗叫苦。
“姑娘,”为了能让自己重新用眼睛看东西,奈尔森叫道,“是我对不起你,你先上岸穿衣服,让我好睁开眼睛上来,我们再慢慢商谈。”
没有回应,只有水流的哗哗声,好似在嘲笑着奈尔森现在窘迫的境地。
过了好一会儿,当奈尔森感觉到气温在一点一点升高的时候,突然,一颗小石子扔中了他的脑袋。
“别装了,人家都走了。”
奈尔森拿下手臂,一转头,看见了笑吟吟的狼人,和脸蛋依旧红红的凯特。而此刻的周围,哪有什么尖耳朵的金发女人的影子?
……
夜晚,生了两堆火。一堆煮食,一堆烤衣服。
奈尔森没有换的衣服,凯特体贴地从狼人背的大包袱里,抽了一条红色毛毯让奈尔森围上,还掏出了一小瓶酒。
“你喝酒吗?”奈尔森颇为惊讶。
凯特摇了摇头。
“我一般不喝酒,着凉了只喝一点驱寒。哥哥喜欢喝酒,时不时就爱来两口。哦,对了,我的哥哥叫沃弗,我一直忘了告诉您。”
说实话,奈尔森对狼人的名字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当着凯特,他还是不忍心做出不耐烦的样子。
就在奈尔森小口啜饮着度数有点高的麦芽酒时,扛着剑牙野猪的狼人沃弗回来了。
他们貌似一天吃两顿,但早上那顿也有可能是考虑到我……
奈尔森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突然看见沃弗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你怎么可以用我妹妹睡觉的毛毯围自己的身体?”
奈尔森愣了一下。
“哥哥,”凯特小跑过来,拉了拉沃弗的手,“奈尔森哥哥今天身上都湿透了,着凉了可怎么办?”
沃弗恶狠狠地瞪着奈尔森,突然转过身,跑到那个大包袱旁,在里面搜寻了半天。
当他折回来的时候,奈尔森看见他的手里,拿着一件青色的马甲,一条棕色的扎带裤。
他把这些衣物扔给奈尔森。
“是我把你踢水里的!要用就用我的衣物!不关我妹妹的事!”
奈尔森犹豫了一下,捡起了那堆衣物,裹着毛毯慢慢挪进了黑暗处……
……
“呀!”
一声惊呼,使得刚刚松松垮垮披上沃弗衣物的奈尔森连毛毯马上奔了回去。
哭泣的凯特,一脸不知所措的沃弗,还有地上被开膛破肚的野猪,里面隐隐冒出了一支蹄子。
“啊呀,”沃弗手忙脚乱地安抚凯特,“是哥哥不好,哥哥没有看出来这是个怀了崽的……对不起。我们把它埋了,我再去抓一个,好不好?”
凯特只是哭,显然已经伤心过度。
奈尔森觉得很不可思议。
“你们兽人也会为猎物悲伤?”
“你懂什么?”沃弗扭过头,呲了呲犬牙,“兽人族里有几条不成文的规矩,不杀怀孕的猎物,不杀幼崽。否则会受到兽神的惩罚的。再加上我妹妹她……你见过吃面包片的狼人吗?”
奈尔森想起了那晚用面包片和燕麦片招待凯特时,她那狼吞虎咽的神态。
“凯特这孩子,从小就是那样。作为一名狼人,她一直尝试净吃一些植物,还一直在劝我吃素食。说实话,那些玩意确实不是狼人该吃的东西。”
凯特依旧在哭,哭得很大声,奈尔森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伤心过。
最终,他们三个一起,把这只剑牙野猪,连同它那些死去的孩子,一起深埋进了土里。
为了安抚妹妹,沃弗不大情愿地按照奈尔森的安排,搬了一块表面比较平整的大石头,立在墓前当墓碑。兽人族没有文字,凯特与沃弗对人类语言是练习出来的,只会说不会写,于是,上面由奈尔森拿那把断剑刻上:
“不幸的灵魂
愿兽神保佑你们”
刚刻好,沃弗就一把将断剑抢了过去。
谁也没有发觉的是,那把断剑,剑柄上的花纹,微弱地闪了一下金黄色的光芒……
……
奈尔森怎么也不会想到,第二天醒来,自己居然又被蛇蔓绑了起来,而且是全身被牢牢绑住。
“喂,你们不是……”
话说到一半他就住了口。
凯特和沃弗,此刻也被蛇蔓绑得严严实实,背靠背待在一起。在他们的旁边,有个身着棕黄色衣物的金发尖耳女妖精站立着,手里还拿着一把小型弯刀。
奈尔森觉得她很眼熟。
妖精发现奈尔森醒来了。她朝着他笑了笑。
“醒了吗?多管闲事的英雄?”
多管闲事的英雄?
“哦哦,不对不对,”妖精捂着嘴,呵呵笑了两声,“现在应该变了称呼了,我该叫你……道貌岸然的臭流氓?”
奈尔森一脸茫然,不知道为何被这个漂亮的女妖精骂。话说,她的人类语言说得还挺好……
见奈尔森依旧处于不知情的状态,妖精神色微颦,从侧腰的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深灰色面罩。
随着妖精慢慢将面罩蒙在脸上,奈尔森也渐渐恢复了记忆。
“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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