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灯投下晦涩的灯影把旅馆大厅拉入介于明与暗之间的空隙,一如黄昏的颜色不属于白昼,夜晚任何一边。我身体微倾背靠桌子手撑桌沿平静的面对他们。那个曾经会笑会吐槽的人已经不再,我的面部没有任何表情,好像脸上披的是一层人皮面具,不再是单纯意义上的冰冷,而是绝对的冷漠,晦暗的光下就如送葬队中殡仪师,见惯死亡与哀伤的家属,漠然念着手中的悼词。
“你们会相信命运吗?”
“既然雪境预言的结局终指向死亡,何不让我为在座诸位卜算一卦。”
我手朝着圆桌正中堆叠的塔罗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新的活动?我事先声名不论占卜还是雪境传说,我都不相信”(贺松原)
“你害怕吗?”
贺松原不置可否的轻蔑一笑,从圆桌中的一个座位落座。
叔桐山从我身后经过拍下我的后背悄声低语
“也好,鸾渊比较信鬼神,你多捡点好的说,我会配合你。”
随后和鸾渊也落座了。
常舍青第四个落座,闭目养神从雪境传说的压抑氛围中缓和。
“成大哥做导游时,靠这个创收的吗?”(季愁然)
“对。传说,神话,宿命,占卜,风水倒是相辅相成可以形成一条产业线,但这次是免费的。”
季愁然加入后,白悠悠就当凑个热闹加入,又变回原先童稚好奇的女孩。
“你们也过来,这场雪灾把我们命运绑在了一起,人不齐算不准。”
废柴男端贤冲抱着从众心理加入,江城雪,归海枫自然也在他身边落座。
“一人一张卡牌,摸牌。顺时针零刻位开始,白悠悠,你先。”忽略前奏,我用平静不容置疑的语气直入主题。
她将第一张牌取走,翻开平摊在桌上。
像一个方形的太极占据整个牌面,也没有中间的两点阴阳盂,或许该说是交融的光与暗更为合适。
她偏头看我“你准备怎么解释这张牌?”
“光暗颠转。”我说出牌名,但没有讲牌的释义。随后我伸手摸走一张牌递给白悠悠身边的波斯猫季愁然,波斯猫犹豫地接过牌学着白悠悠的动作平摊在桌上。
牌面上是乌云密布的天空,唯有一束光穿过层层叠叠的乌云投射下来,在漆黑中如此醒目。
“一线生机。唯一穿过死亡的路径,如果选对方向说不定可以幸存下来。”
我为波斯猫解读牌意,虽然带有不少欺骗的性质,但我还是希望在压抑的环境里可以帮她把情绪稳定下来。
“尽找一些模糊朦胧模棱两可的话讲,一点实际用处也没有,为什么我们就要照你说的做。”贺松原想靠责问我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他发现没人会回应之后只好乖乖的摸走一张塔罗牌。
沸腾灼焰掠夺每一寸肌肉,以血肉为燃料进一步吞噬生命。受刑者被绑在木架上,被束缚住的身体只能感受一点点烧焦的剧痛,从双脚到内脏再到头颅,无谓的挣扎中承受缓缓死去的痛楚,直到面目全非,从扭曲的嘴里、眼眶里喷出橘红的火焰。牌面上只有一个还在燃烧的死者,无论谁看到都知道这是可怕的预兆。
“火刑”
“你有一个选择的权利:活着或死亡,但在审判的面前你选择了死。你的才能将被埋没,你的存在将被遗忘,你的行为没有任何结果,一具尸体只会让绝望蔓延。或许在你死后,你留下的才会某一刻被提及并发挥作用。你会死,我想我解释的已经够清晰了。”
话音刚落,我被人拽住衣领整个提了起来,贺松原把我强行拽到他面前,对我怒不可遏的吼道:“告诉我你凭什么这么说,就凭你和废渣一样的破纸有什么资格议论我的生死!我不会死,没有人会死!”
眼看事态随时都有可能被点燃激化,叔桐山见状想上前把贺松原拉开,我偏过头看着刚要站起来的叔桐山平淡地说:“别管我,到你了,翻牌。”
叔桐山愣住了,随后摇摇头收回要站起来的动作,从塔罗牌里取出一张摊在桌上。
无论贺松原有任何激动的行为我都不说话,不做回应,就像没人会对死物多费口舌。贺松原知道他是在自讨没趣,就算打我也跟在打没反应的布偶一样,他把我重重摔在地上后,又坐了回去。
“被银锥钉死的狼人。”又是一种不好的预兆,面对这样的结果叔桐山仅是冷笑一声。
接下来是叔桐山的妻子鸾渊,她先双手合十祷告然后才去摸牌,显然她比别人更相信占卜的结果,无论占卜的人看上去多么不靠谱。
“女祭司”看我没有后续的话,鸾渊连忙说:“不为我解释一下意思吗,就像你为季愁然和贺松原解释的那样详细。”
“这不是对个人的占卜,你牌面的释义很可能会被下一张牌影响到,要完成所有人的占卜后才能给出最完善的解释,所以劝你不要影响我。”我一边费力爬起来一边快速的随口敷衍着。
“下面是你,江城雪。”
江城雪表现出和波斯猫一样的犹豫,而坐在她身边的废柴男却突然握住她的手并替她取走第一张卡牌翻开后递给我。
上为天使,下为魔鬼,四周围绕着象征命运中的各种境遇的女神、天鹅、毒蛇······一张图案异常丰富的牌。天神、恶魔乃至万物都逃不开命运的束缚,没人知道它是好是坏将会指向何方,现在或许会依托在你身上,但转瞬间就会背叛你,命运的尺度可能早已被定好,但谁能看透谁能摆脱,我们只能遵循它的剧本一直把欢笑和悲伤演到终结。和小金羊的无实意相反,这种牌饱含着无法解释的内容。
“命运之轮”
对于废柴男玩的小把戏,大家一眼就看出来了都用一种无语的眼神看他,归海枫则会心一笑。如果是天使和光明这类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舒心的“好牌”,废柴男就会说他是替小雪拿的,如果的恶魔或带有死亡特征的牌,他就会说是由自己翻的牌应该算作对自己的占卜,让小雪不要担心。
我对他做出请的手势说:“下面还是你的塔罗牌,现在你手上的那一张并不属于你。”
完全漆黑的黑幕,未来将被绝望的暗笼罩见不到一丝光明。
“暗牌”
废柴男对自己再次摸到的牌一头雾水,漆黑一片连图案都没有甚至不能让人产生联想。我没理他,转向下一个人,常舍青。
当我走进他却发现我他身上的汗水已经湿透了衣领,他的眼神茫然失去神采,眼珠偏向左上表示视觉回想说明他在回忆,身体却还是机械式的伸出手去,手臂颤抖几乎连牌都抓不住。
“老常······”叔桐山担忧的喊着常舍青,常舍青这才从回忆中惊醒,他环顾四周看到许多人在注意他,他把卡牌摊开然后说道:“抱歉,我想起以前的一次雪难,不过那时我们遇到的和现在完全是两个样子,不知道究竟是这里的什么让我觉得熟悉。”
无知的人失落的抱着膝盖蜷缩在地上,浑身鲜红如血的恶魔露出它硕大丑陋的头颅观察着自我封闭的人,恶魔的双手悬停在那人的头颅两侧好像随时都会插入他的脖子里,而无知的人却还把头深深的埋进胸口,只知道抱怨自己的不幸,对死亡的接近毫不知情。
“窥觑恶魔”
最后占卜的归海枫毫不拖泥带水的把牌摊在面前,没有任何犹豫和反常。
“怀抱头颅的少女”
“所有人拿到有自己牌了,下面由我来讲出每张牌的释义。”
“不,我怎么觉得还少一个人。”归海枫盯着我,清澈的瞳孔照应出我的影像。
“你是说‘第十一人’境主?”
“别擅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好不好,我在说你啊。”
确实,虽然我不想让大家看到我对自己牌面释义,但如果我不去翻塔罗牌就不能算作完成对所有人的占卜,而我对鸾渊说的那句‘你牌面的释义很可能会被下一张牌影响到,要完成所有人的占卜后才能给出最完善的解释’便成了欺骗,我敷衍的话无意间把自己的退路全部堵死。连这种细节都会注意到,归海枫果然是最让我头疼的人。
我做出平日做过无数遍的动作,手指轻触牌沿瞬间抽走一张。
我的目光停留在塔罗牌上良久良久。
软趴趴好像煎饼的时钟被利刃一刀劈开切下一角,时间的空白,记忆的空白,被人刻意抹去的历史。时间变得不完整,错乱的光阴让人永远也无法把事物和自己看全,沿着细微偏差越走越远,或许那空缺的时空里掩藏的才是最重要的真相。“割裂时空”
没必要隐瞒,我把牌展示给大家,随后说道:“时间错乱,本来应该发生在未来某个时刻的事却在现在被完成,虽然结果仍然有效但时间和顺序都是错误的,也就是说,你们手上的牌应该着代表别人的命运,而释义也只有到了某个特定的时刻才会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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