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向阳与东海的清白被证明,从而无罪释放;罗强与其同伙则因蓄意杀人被判处死刑……
晚上。
东海家。
“快,汤煮开了,试试味道!”
“等我洗完这些菜就来!”
东海和妻子在厨房联手准备晚餐,以庆祝他和向阳在这次意外中脱险。
向阳和林夕站在二楼阳台上,向阳看着繁星点点的寂静夜空,“老实说,真的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和师傅两个人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向阳的语气就好像是暮年老人感慨自己往日的人生。
“小事一桩,更何况你不也帮过我吗?”林夕笑着问道。
向阳微微一笑,没有答话。
虽然林夕的话并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但他却开心不起来。
明明自己是个男生,而对方是个女生,却被对方救了好几次,这让他备受打击,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
“说起来,好像没看见你父母?”林夕突然提出一个问道。
“父母……吗?”向阳露出一丝苦笑,“我是没有的。”
“没有父母?怎么可能?”林夕十分肯定地质疑向阳的说辞,“难不成你是跟书里写的那样,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那倒没那么夸张……不过该怎么说呢……”向阳挠了挠头,像是在思考更合适的表达方式,“我其实是在两年前的某天,在小镇外的半山腰上被发现的,不过发现我的也不是别人,正是突然醒过来的我自己。”
“当时我脑子一片空白,我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也不知道那里是哪里,我又为何会突然在那醒来。”
“也许我是从天而降的救世主?也许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怪物?也许我只是一个被别人遗弃在山上的傻子?后来镇上的人对我的想象远远超乎我的想象,褒贬也不尽相同。”
“我抬起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挂在天空中的那个,散发着明媚阳光的太阳,当别人问起我的名字时,我就随口答了一个名字——向阳。”
“后来,我来到镇上,一无所有,但恰好遇到那间饭店招收学徒,我就去了。”
“我也因此有幸认识我的师傅,在我最贫困潦倒的时候,我师傅和兰阿姨帮了我很多,就连我现在住的那间房子,也是他们帮我找的,不过目前还是租用的就是了。”
“时间一晃,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年多了……”
说着说着,向阳就将经历大体讲述了一遍。
林夕嘴角下意识地勾起一丝似有如无的弧度,因为她也是孤身一人,所以在听到向阳的遭遇后,就有种找到知己的感觉,同时又有点羡慕,“即使如此,你也还是比我幸运得多。因为你还有你师傅一家人。”说完她轻叹了口气,用笑容遮掩羡慕的情绪。
“也许……”向阳挠了挠头,犹豫了下,“你可以在这镇上住下来,我让师傅帮你找份安稳工作,我想艾伦他不可能会去搜遍镇上所有地方,来看你是否离开了这里。还有……”向阳脸色突然泛红起来,“还有……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也可以做你的……”向阳说不出口,他觉得实在是有点害臊,但当他看见林夕眼中情不自禁流露出来的期待目光时,他的犹豫瞬间烟消云散,“还有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也可以做你的家人的!”
说完,向阳的脸就变得更红了,他急忙扭过头,不好意思去看林夕。
林夕一愣,但马上就被向阳的举动惹笑了,她不假思索地答道:“好啊。”
向阳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过……”林夕抬起头,望着向阳刚才望着的夜空,“明天我还是会离开这里。”
“为什么?”向阳回头问道,他想不明白,“留着这里不是挺好的吗?师傅他们一家人对我都很好,对你也会是一样的!”
“正因为他们人很好,所以我才不能留下来。”林夕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平静,“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去袭击隔壁那个村子吗?”
向阳一愣,他没想到林夕会突然提起那件事,他摇摇头,答道:“不知道。”
“当时出了点意外,导致我失去理智暴走,那种情况我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不断地屠杀,双手沾满鲜血,甚至还会让我的身体感到兴奋……”林夕抿了抿嘴,双手情不自禁地紧紧抓着围栏,“我只是个无药可救的怪物,所以我更要远离他们,就像艾伦所说的那样,以避免发生不必要的意外。”
“原来如此……”向阳不得不承认,以她的状况留在这里确实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但他也没什么办法,毕竟他也只是个普通人,“那……那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如果你跟我一起去的话……”林夕俏皮地笑道,“我就告诉你。”
向阳呆了几秒钟,傻笑道:“你开玩笑的吧……”
“不是哦,我超认真的。”林夕摇摇头,一双粉瞳十分认真地看着向阳,“你不是说你完全不记得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镇外的山上以及在那之前的事情吗?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过去吗?”
“当然想!”向阳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关于这件事我以前也问过很多镇上的人,但都一无所获,后来我也就渐渐放弃了这个想法。”
“那你就更应该跟我一起走。”林夕感觉到向阳心中燃起的火苗,抓住机会继续说道,“你只是在这个镇上打听不到消息,但这个世界是很大的。只要离开这里,说不定就能遇到知晓你这个情况的人呢,你说对不对?”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
向阳话还没说完,林夕就抢着说道:“五十年后,当你回望今生,你想后悔当初没有勇气跟我一起走吗?”
“……”
“向阳哥哥,林夕姐姐,下来吃饭啦!”楼下传来一位小女孩的声音,,“我妈妈做了你最喜欢的鸡中翅哦!”
“来了!”向阳朝楼梯口回应了一声,“不如……我们先吃饭吧?”
……
三天后的清晨。
向阳和林夕站在普罗斯镇南边路口,他们已经准备离开这里,踏上南下的旅途。
之所以会选择这天是因为“有间饭店”的掌柜说向阳必须找到人顶替他的位置之后,他才能离职,而在昨天他师傅才替他找到合适的人选,因此他才会和林夕在今天出发。
向阳和林夕都买了一个背包,包里装得鼓鼓的。里面装满各种可能会用到的东西,诸如水壶、地图、急救包、火竹棒、换洗的衣物等一大堆,当然这些全都是向阳出资包办的,毕竟林夕身无分文。
他还将这两年多在饭店工作赚来的储蓄分成两份,一份在他身上,一份在林夕身上,他想万一其中一人出了意外的话,也不至于全部钱一下子就没了。
顺带一提,他很久以前就买回家里放着还没用过的那把长剑也带在身上。
向阳回头望去,东海一家三口都站在那里送别他们。
他一时间百感交集,这两年多的时光对他而言无比珍贵。
他师傅和兰阿姨给予他的不仅仅是物质上的帮助,更多的是父母般的关怀,而还是个小孩的艾雪也早就把他当做是自己的哥哥了。
他不知道他过去是怎样的人,也不知道曾经的家人现在过得怎么样。
毫无疑问的是,东海一家人也是他的家人。
向阳将目光看向艾雪,艾雪却有意却避开他的目光,将头埋在兰阿姨的大腿上,她在几天前得知向阳要走的时候还大哭大闹了一场,最后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
向阳微微一笑,说道:“小雪,以后上课的时候要多用点心。”
兰阿姨轻轻揉了揉小雪的头,叮嘱道:“路上小心啊。”
“我会的。”向阳点点头,他本想等东海说点什么,但东海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一言不语,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他才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东海却再也忍不住,他轻声叮嘱道:“记得别感冒了。”
向阳愣在那里,他鼻子一酸,眼角就湿润了,他紧紧抿着嘴,双手抓着背带,他很想现在跑回去拥抱他们,但他害怕他会舍不得离开,所以最后还是忍住了。
“你还好吧?”林夕关心地问道。
“没……没事……”向阳吸了吸鼻涕,抹去眼角的泪珠,“我们走吧。”
在他们都没注意到的街道上,艾伦正靠在路边一间房子旁,在那里看着他们离开,他喃喃自语道:“龙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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