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
“小莲……小莲……”
谁在叫我。
女人的声音。
“小莲!!”
是……母亲……
我睁开眼,看见母亲的脸。她在哭。眼泪滴在我的脸上,湿润的感觉让我知道我还没死去。
“母亲……”我的声音干涩的简直就像失音的劣质琴弦。
“不要说话……”她俯下身抱着我。
接着我又进入黑暗。
再次睁开眼,是母亲房间的天花板,仅仅一个转头的动作就耗费了我所有力量。
这时候有人推门进来。是姑姑,她看见我醒来扑到我身边,立刻哭了出来。
“小莲……小莲…………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姑……姑……母亲……”
“姐姐去为虹光木补充灵力了,多亏给你戴了这个首饰……”姑姑轻轻抬起我的左手,左手腕上是母亲在我临走前给我的手链。原本是戴在右手上的,幸好我前几天洗澡时候转到左手去了。不然如果和右手一块被砍飞我的下场就显而易见。
姑姑告诉我这手链被母亲绑定在虹光木,我紧急情况下会被送回到虹光木树下。当时在傍晚,有一个村民路过虹光木附近时候闻见相当浓的血腥味,跑到味道源头,也就是虹光木下,发现惨不忍睹的我,赶快喊了全村人跑去救我。姑姑和母亲用了几十片虹光木里的治疗之力才保住我最低限度的生命力。
我已经躺了半个月,这半个月母亲、姑姑、清轮流照顾我,每次换纱布的时候都触目惊心。
正当姑姑告诉我重伤后发生事情,母亲和清拉开门进来,看见我醒过来两人立刻跑来跪在我边上。
“母亲……清……”
“小莲你先别说话……你伤势太重……尽量静养……”我还是头一次看见母亲这么憔悴的面容。
清一反常态面容极其严肃,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他这种表情。
常常傻笑憨态可掬的姑姑,温柔平淡面挂微笑的母亲,面容阳光的清,都挂着和以往完全不同的面容。
看来这次是真的太严重了。
三人轮流照看我,而清直接整夜照顾我,我虽然让他去休息,但是他只是沉默不语的看着我,然后继续做着手头的事情,没和我说过一句话。
我全身除了脖子和头部有知觉以外,脖子以下完全不能动。由于后背创伤面积太大,姑姑制作了一个特殊术式让我在褥子上悬浮,形成的触感和我躺在很软的床上感觉一样。
失血过多和重伤导致我每天醒来的时间很短,但是造偶尔就跑来和我说说村里新鲜的事情,让我不那么无聊,在我睡着后清就让造悄悄离开。
几天后的半夜,我听到屋外有几个说话的声音,好像在争吵,还有金属相碰的声音。
我听出声音里面有姑姑、清,还有……乡垣?
我费力的睁开眼,看见母亲在我身边,见我醒过来,母亲看向窗外面露不悦,接着温柔的看着我,“没事……继续睡……”她轻轻哄我,摸着我的脑袋。
“我听见……”
“不必理他……”我感到母亲的愠怒。
“但是……”“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给他厉害瞧瞧……不然你也不必遭此罪……”
“母亲……!”我呼唤她。
母亲看着我片刻,好像放弃了一样,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头发。
“清……妹妹……回来吧……带那少年一起。”母亲轻轻对着窗外说。
接着母亲把屋内的荧光植物灯点亮。
没多久,姑姑面色不悦和皱眉的清进入屋子,到我身边以一个守护的姿态坐下,之后一脸郑重的乡垣带着枭兵卫和春日进来了。
“……莲。”半晌,乡垣开口。此时的他没有以往那轻松的感觉。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姑姑的逼问中难掩的气愤。
“给莲戴上那发饰禁锢她的也是你吧?上次你偷偷进来放过你就算了,现在你还害莲变成这样?”清极度压抑情绪,语气非常冷漠。
“我……”
“你可以滚了,趁我灭了你之前。”姑姑用手在我后脑的发饰摸了一下,直接就摘下发饰扔到乡垣面前。
“……够了。”母亲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很有力量感。
“莲,你要怎么做?”母亲看向我。
“…………让我和他们单独待一会……”我看着母亲,因为病弱,语气好像带了点哀求。
“唉……”母亲摸了摸我的脑袋,然后走出了屋子。
姑姑看了我一会儿,叹口气也离开了。
清没动。
“清?”我看向他。
“我不走,让我在这陪你。”清淡淡的看着我说。我从他眼睛中读懂,我是赶不走他的。
“没事……我希望他也在……过后我有点事情想问他。”我看向乡垣,乡垣这么说着表示自己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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