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我.....”少女眨眨眼，努力思考名字的概念。称呼、证明你是你的代号，种种概念徘徊在她幼小的脑袋里。
思考了一会，她回答：“A。”
“A？”少年稍稍放松警惕，扫视视野所及之处，“你说你的名字叫A？”
“嗯，爸爸是这么称呼我的。”
“那你爸爸呢？”
“不知道！”
少女说出一句意义不明的话，咧开嘴，笑着对少年投来好奇的目光。望着那可爱却异常的笑容，少年不禁有些痴迷少女那和常人不同少女的有些发白的眼睛。如果不是有细小瞳孔的原因，少年大概会以为她是不是有白内障。
不过他不打算追究，捡垃圾捡到活人，在这末世已是非常不易的奇遇，但究竟是好运是厄运.....他还无法判断。
“你多大了？”少年问。
“三岁！”少女伸出三根纤细的手指，太瘦的缘故能够清晰看见骨节。但——少年忍不住蹙眉。
“你说啥？”
“三岁！”
在得到第二次同样回答的瞬间，少年意识到，似乎捡到的是厄运。眼前的少女是个拖累，脑子有问题不说，还一副病怏怏的感觉，并不是能带来有效劳动力的孩子，就算带回营地也还是会被抛弃吧。
不过也真佩服这样的孩子能活在这样的世界上，这个早就崩坏毫无希望的世界。
他尽量让放松眉宇间的肌肉，让目光柔和一些，心中却告诫自己不能仁慈。
因为——
这不是他的错，反正能不能活过明天都不一定，又何必责难自己抛弃一个傻子呢？
“我知道了，”少年喉头咕咚一声，“那你就好好等你爸爸，抱歉打扰了。”
说完，他也没等少女回话，嘟囔着“希望不要碰到魔物。”又沿着之前打破的缺口，走出少女的房间。
外头的空气中还是熟悉的硫磺味，明明树木如此茂盛。天空阴沉仿佛就要和地面相拥，却意外的闷热。
少年突然想到，似乎少女所在的房间很凉爽舒适。
他忍不住回头想要再看一眼少女，可回头时，少女竟然不见了。
诧异间，突然从右侧传来少女的声音。
少年猛地回头，瞥见少女竟不知何时就站在他身边！
什么时候——
她是怎么做到的！
刷！
少年的身体没有回答他的疑问，抽出防身用的铁铲，立刻向少女的额头砸去，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该死！该死！”他嚷嚷着！如果想要在这崩坏的世界活下去，一定要时刻提防任何存在。
怎么就能没想到，少女很有可能也是变异体呢！
砰！砰！砰！
第一下砸到少女后，没一下，金属与骨头都发出鼓一般的闷响。而内心里那一丁点负罪感也随着闷响烟消云散。
直到少年实在挥不动铲子时，一阵痉挛从胃部直达大脑。他忍不住跪到地上开始呕吐。
“呜呃——呜——果然——”呕了不知多久，他抹抹嘴，“我永远都适应不了这样的世界......”
少年想要起身，却发现双腿发软，之后继续跪着。
期间他的目光始终都避开少女的头部。毕竟，没有人会想看那副惨样——
等到少年感觉自己恢复一些，正准备起身时。
刷！
少女竟然坐起身来。
那苍白的眼眸紧紧凝视着少年，仿佛看透了他的灵魂。但别说伤痕，少女的头部就连一点点淤青，他都没能留下。
“啊......啊......”语无伦次的少年双腿又软了，一股热流不受控制，沿着大腿内侧染湿整条裤腿。
少女好奇地歪歪脑袋，小手摸摸自己的额头，接着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问道。
“你刚才幸福吗？”
“......”没有回答，惊恐的眼眸里，黑色的瞳孔宛如一粒腐烂的蚕豆。
“看上去不幸福呢，可是你刚才用那个东西敲A的时候，似乎很安心，难道说，用那个东西敲人，会很安心吗？”
少年吃力地摇摇头，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少女探出小手。
“A想要幸福，A想要安心！”
她抢过了小铲子。
“等——”
接着少年还没来得及喊完话。
骨头碎裂和肌肉撕裂的怪声掩盖了他的呼声。
砰！砰！砰！
A持续敲打着少年的脑袋，直到按照她的记忆，敲打了和少年敲打自己同样的次数后，她停下来，看着手里满是脑浆和鲜血的铲子。
“没有幸福的感觉，果然和爸爸说的一样，追求幸福真不容易呢，但是我现在安心了一些，”她笑着转向少年的尸体，“谢谢你，呜诶？”
面目全非的少年已经没有任何动静，鲜红和乳白色淌了一地。
她用小铲子戳戳少年，随后露出有些寂寞的神情。
“这么早睡觉的话，会长不大的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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