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向狗狗证明替代方案
虽然实在很不想回忆起,但头部受到重击的疼痛感,容易让我联想起自己在中学期间,班上发生一场凶手很明显地偷钱案。
当时我还没有AI可以辨识DNA或指纹讯息,不过从被害人自述与其她人的证词很明显可以发现其中矛盾点,而矛盾点正是解开凶手的关键。
不过班级在亲戚小孩的带动以及一连串粗造手法――伪造证词,很快我便被误会成是偷钱的凶手,最后在一连串推挤中我被推下楼梯。
滚下去时头部受到楼梯铁制扶手撞击,疼痛感和满头鲜血不停源源流出,最后被学校紧急送到医院。
赶来的亲戚并没有进来病房,反倒是在病房外米色走廊上用愉快的音调询问医生:「那孩子有可能会死吗?那孩子如果病危绝对不要急救。」
然而当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门外传来亲戚不算小的长叹声。之后在出院前,包括学校教职员与同学,都没有任何人来探病……。
我坐起身摸着被娜拉用不明物体重击的后脑勺,显然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不过脑袋明显仍稍微昏沉有脑震荡的倾向。
「AI能分析一下我的身体伤害吗?……AI?」
喊了数声AI始终没有反应,不安的冷颤顺着脊椎冻向全身。我摸着身上仍旧穿着的运动服以及仍绑在腰上的外衣口袋,不过始终没有摸到袖珍计算机。
不会是在遭受重击时掉落吧……?摸摸~~
恩,看来是如此。不过我不甘心的继续在全身上下摸索,并试图藉由现状分析保持冷静:
娜拉误会我与一号是共谋一起破坏祭典,因此对我们痛下毒手,甚至从她的话语中可以推测,先前在基地以及澄的事件,娜拉从未发现凶手。
至于昏厥后,我们被搬运到的位置……我抬头四处望,同时不忘继续于绑在腰上的外衣口袋摸索,像是妄想症患者般希望袖珍计算机会凭空出现。
我们正被关在一个两三坪左右的房间,四周墙壁由硬度判断应该是石头组成,窗户则是怕犯人逃脱而设在两人身高高的地方并加上木栏杆与大门相对。
地面上也是相同的黑色石头建材,不过上头刻有在奇幻文学才会出现的魔法阵。
我用手敲击大门甚至大吼大叫,不过始终没有人理会,至于一旁躺在地上的一号,似乎还没有清醒迹象。
「一号!一号!」
我蹲下去试着摇醒她。一号没有睁开眼不过嘴角却动起来:
「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现在可以睁开眼了吗?」
「妳醒了就早点说呀。」
「一号不想打扰处于青春期猴子自我摸索身体的时间。很体贴吧?请承认一号有着数万知识。」
「……」
有着数万知识肯定也知道我在找袖珍计算机!她就只是想要对我毒舌。
「那妳就继续躺在那好啦!不过在那之前……」
一号听到我的说法,继续安稳躺在石板上,不过嘴巴却说出状声词用来代替没有情绪的脸部表情:
「要一号继续躺着……羞~~~」
「……」
突然庆幸身边没有AI,不然此刻她一定会和一号一搭一唱。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
「一号已经发出求救电磁波讯号。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对着失去AI感到不安的猴子说明。」
「一号妳果然是在玩弄我……」
话说到一半,房间大门被打开。我见状立刻拉起一号想要逃出去,不过才踏出一步,地面的魔法阵便发出亮光。
紧接着大门被迅速关上,同时闪耀的魔法阵让地面窜出一道火墙,将提着便当走进来的娜拉与我们隔开一定距离。
门一关上,她原本微笑上扬的嘴角立刻沉下。
「在过去许多次我一直没发现原来一号参与事件中,所以最后才会让牲畜跑掉,失败的一蹋胡涂……」
娜拉双眼愤恨地瞪着我,不过她没有被怒气冲昏头做出粗鲁举止,而是还算优雅地将便当轻轻放在地上
「人和你确实聪明又很有能力,竟然可以与一号一起连手搞出这么大的事情……」
「……」
我并没有参与一号计划,不过顾虑到一号我没有开口解释。地上的火墙露出一条通道,娜拉走过来弯腰摸起一号用立体投影成像的狗耳朵。
一号身上衣服制造的投影非常真实与机智,会在快要被碰触前自动弯下来,不过当耳朵弯到没法在闪躲时,很快娜拉的手便穿透投影。
「真是精巧的幻术……没有狗耳朵,尾巴应该也是假的。果然和人和是同族,这样一次提供两个祭品,恶龙应该也会答应吧……」
先不管娜拉将投影当成幻术的谬误……没想到不只我,这次连一号都变成祭品。
就在这时候我注意到与门相对的窗户外,有着正飘浮在空中的无人机,无人机上则有袖珍计算机正用微妙的平衡卡在上头。
由于窗户正在一号头上,我怕刚摸完一号耳朵的娜拉会抬起头瞧见无人机,于是连忙朝相反方向拉着娜拉,好让她背对着窗户。
「你你要做什么……?」
娜拉显然有些紧张,并且立刻在双手附近用魔法产生吓人的火焰。
「……请不要走。」我想不出任何话于是随口说。
「就算、就算你在这时候表达爱意……」
我不知道为什么娜拉露出腼腆微笑,于是我再接再厉看着饭团便当,试着挤出一些话。
「娜拉请不要走…我………我想要换更高级的肉便当。」
「…………」
「…………」
「恶玩弄少女的魔鬼,你最好赶快变成祭品!」
娜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生气地走出大门并关上,在地上燃烧的火焰随之熄灭,不过也因此娜拉没有注意到漂浮的无人机。
无人机飞进房间后,上头的袖珍计算机AI打出字幕:
『主人真是好人,没有忘记我的存在,还特定请一号发出定位讯号……不过好人不长命,哭哭。』
「别诅咒我死!」
AI装作没听见似的利用被动声纳放大房间外的对话声音:
「芙卡,听见里面像一号还有人和的声音千万别开门。那是我再召唤的新祭品,她们拥有迷惑人心的魔法。」娜拉声音轻柔说。
「她们真的不是猴子还有一号?」
「芙卡不是说猴子的味道在湖水还有森林外都有?那就是迷惑人心的魔法。」
「喔喔,原来如此。不过还真希望她能迷惑我,让我以为正在吃一大堆烤羊肉。」
芙卡豪爽地笑着,不过声音有些无力,想必是因为泻药的效力还在。
「不过一号还有猴子真的已经……」芙卡声音微微透漏悲伤。
「恩,我亲眼看见……」
从娜拉的声音听起来,想必此刻她一定表演出非常哀伤心痛的神情。
「村子内乱成一团,眷养的肉……眷养的动物也跑掉一大半。原以为只有受伤事件,没想到实际上还是有死亡人数――一号还有猴子。」芙卡说。
「芊还因猴子的死,受到打击不肯来守护新召唤的祭品。」另外一名战士说。
没想到那位胖胖的战士竟然那么的……。
「芊口中不断喊着说:『至少让我尝尝从未吃过的猴脑,好将妳永记在心呀!为什会尸骨无存~~~』」战士继续说着。
喂喂,所以我只是当食材的角色吗?
算了,现在不是在意她人评价的时间,而是应该想办法逃出去。
我要求AI继续用声纳监视房间外动静,同时打算利用雷射切割窗户的木制栏杆。
由于我们与栏杆有一定的斜角,因此只能顺利切割栏杆的上方,下方位置则没办很顺利切除。
「猴子,就算切除栏杆,依照高度也没办法攀上去逃走。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提醒。」
「这问题……AI妳有纪录施展让物体变轻的魔法时其脑波波形吗?」
AI用轻快飞跃的字幕呈现:
『有的主人。虽然主人没有说要记录,但我还是忠实的记载下来。』
「喔喔,还真是好习惯。」
『就连主人误喝酒昏倒,醒来后发现尿床之类不能说的秘密我也有主动纪载喔。』
「那种事不用纪录!还有现在秘密大家都知道了!」
我一边因为一号在场而红着脸抱怨,一边将袖珍计算机抵在脑侧太阳穴的位置,然后对AI下达放出干扰脑波的电子讯号。
虽然不知道事情发生来源,但只要做出相同条件,那么肯定会得出类似结论。
同样的,我无法成为娜拉或者其她魔法师,但是如果脑波成为与施术者施展魔法当下一模一样,那么是否也就可以施展相同魔法呢?
基于这层推论,现在我便尝试起这种最后手段。
当AI放出脑波讯号干扰后,我感到头晕目眩,舌头带有些苦味,就好像被电击同时原地自转数百圈一般。
接着我将手碰触一号。
「一号妳跳跳看有没有变轻。」
一号听从指示往上跳起来。虽然她如预期变得轻盈而跳得非常高,不过仍没有超过我的腰。
「为什么效果这么差?这样不就无法藉由变轻魔法跳到窗户上逃脱……」
我晃着不舒服的脑袋自问。一号似乎早知道结果,将手掌抵着自己的额头不带任何情绪说:
「猴子的魔力不足。至于魔力应该是脑神经元上一些特殊电脉冲。」
脑中神经元大部分与记忆与有关。神经元彼此沟通方式是透过钠离子电脉冲,不过所谓特殊脉冲到底是……?
「猴子没受过训练,天生也缺少特殊电脉冲,所以魔力不足而无法有效施展变轻魔法。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无法再更深入分析的如此说着。」
「连一号也不知道更深入的知识吗……」
不过这下确实就算切割了窗户,也没办法顺利逃出去。难道真的只能坐以待毙,等着被送去当活祭品吗?
这时候AI用被动声纳接受到屋子外的动静,并将它投影成字幕。
「是谁在那?」
「是我啦,澄,芙卡姐姐晚安。」
「原来是澄呀,这么晚来这……好香的食物味道!」
字幕打上芙卡用力嗅鼻子的鼻音,以及取完盘时碰撞的清脆声响。
「这些都是给芙卡姐姐以及一旁辛苦的姊姊们的宵夜。芙卡姐姐妳没事吧?流好多口水。身体还不舒服吗?」
「宵夜夜夜夜~~……不行,差一点失去理智。」芙卡意义不明的说。
「澄很感谢妳,但是姐姐们现在因为拉肚子……啊!」
另一位婉拒的战士突然发出高喊,接着便没有任何声音,这样的情况似乎先前有遇见过。
「芙卡姐姐为什么要攻击那位姐姐?」澄问。
「因为战士们不会拉肚子…………眼神好天真……不行,无法欺骗那天真的眼睛……对不起,芙卡姐姐我说谎了。其实我们是一群会拉肚子的战士。」
「这个我知道喔。因为好多战士姊姊都找我们来拿止泻药喔。」
「………」
虽然不清楚外面的状况,不过可以听到咚咚咚的撞击声,那应该是芙卡心中理想战士破灭的声响。
「我带来的是粥喔。生病的人吃这最好了呢。」澄说。
「真的生病吃粥最好?那我要五碗!」
芙卡兴奋的说着。但就算生病吃粥不会有什么大碍,一口气吃五碗肯定还是会出事吧!
被动声纳传来狼吞虎咽的吃饭声,其速度会让人联想到暴雨打在地面的节奏;与此同时,有几乎和背景融为一体的脚步声,缓缓接近我们所在的房间。
脚步声主人停在与门相对的窗户下,没多久窗户外便丢进绑有长条木头的绳子,在尝试数次将绳子微微转动,终于让长条木头卡在窗户的栏杆上。
一会后外墙传来攀爬的踢墙声,没多久澄的脸在窗户外浮现。她看到我们脸上先露出笑容然后嘟起嘴生气:
「真的是人和呢!……嗯?一号为什么也在?莫非第二位活祭品是指一号?真是太过分了!」
「澄?妳身体不要紧了吧。」我想起马拉松时澄昏倒的事情。
「虽然还有点热热的但应该不要紧。」
说着澄从肩膀上取出另一条绳子丢进房间内。
「我去将这条绳子的另一端绑在树上,然后人和还有一号就可以从窗户爬出……啊!忘记带工具切掉窗户的栏杆。」
「只要将绳子另一端绑稳在树上,猴子会爬上去切掉栏杆。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保证。」
「喔喔,人和的指甲还真是锐利呢。」澄佩服地说。
指甲再锐利也不可能切断木栏杆!
不过想到要解释AI利用雷射的问题,我还是将这句话吞下肚。毕竟澄天真点头的模样也很可爱。
为了切割木栏杆下半部,我在澄绑好绳子后先攀上去进行切割并取下木栏杆。
窗户大小恰好可让身体通过,所以我们很顺利地逃到房间外。
关我们的房子是盖在U型地形内,三面是不算高但也不算矮的石壁,唯一能对外的开口只有门口方向。
不过门口那应该有芙卡以及其她战士守着,要从五官灵敏的战士眼皮下溜走,绝对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澄似乎知道我在顾虑什么,摇起尾巴邀功说着:
「刚才的粥有加入安眠药喔,现在应该已经生效让姐姐们都睡着了,所以直接走出去也没问题呢。」
「……」
澄的举止是为了拯救我们,不过能面不改色说出下药两字,怎么想都有成为下一任腹黑娜拉的潜力――真不愧是姊妹。
虽然知道有下安眠药,但为避免意外,我们还是静悄悄从门口方向走出去。
途中看见芙卡还有其她战士,确实因药效而睡的一蹋胡涂,有些人甚至脸上沾满粥,彷佛可以鲜明想象她脸先埋入粥内身体在倒下。
我们离开屋子往南方湿地移动,当附近景色逐渐没有人造物时,在乳色月光流泄的林木间,澄终于嘟起嘴开口替我们抱怨起自己的姊姊。
「姊姊真的好过分,还说召唤到新祭品――先前明明就说短期内没办法再召唤。」
「所以澄就认为实际上祭品还是我,然后跑来……?」我顺着澄的话问。
「恩。我不懂姐姐为什么要说谎……」
澄垂下耳朵感到沮丧不解,不过其实答案显而易见。
因为娜拉不想要澄伤心,甚至可以说她不想让任何人难过――因为娜拉连芙卡也欺骗。
但是如果真的不想让任何人难过,为什么澄溺水、还有下药让芙卡与战士在军事基地陷入危机这两件事上所做所为,却又只是会伤透周围的人呢?
提到这又让我想起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娜拉好像事先知道这两起即将发生的事呢?
由于想的太深入,因此原本要安慰因娜拉说谎而陷入低潮的澄的话,并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便又被自己振作起来的澄打断。
「到这应该就暂时安全……。人和还有一号快逃走吧,我要赶紧回家躺在床上,不然姊姊迟早会发现躺在床上的只是一条棉被。」
「谢谢妳澄,那么我们就……」
原以为一号会选择和我一起逃跑,不过她却站在澄那方,丝毫没有移动脚步的意思。
「猴子快走吧。一号不能跟着走。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必须解决自己造成的问题,现在离开只会让村子被恶龙给抹平。」
「……」
……是我一直故意忽略这个事实吗?只要自己一逃走,那么在缺乏足够祭品的情况下,村子的人肯定会被恶龙给消灭。
可是牺牲自己生命这种事情实在是……。
『主人想要成为流星?』
……各种意义上确实会成为流星燃烧消失。
但是逃走不管好比视而不见,那么我不就和学校老师与同学一样,在看到霸凌时袖手旁观吗?
因为害怕换成自己被欺负,于是一旁默不作声;因为有家长会的压力,于是老师一旁默不作声;因为收了亲戚小孩钱,于是默不作声。
我深呼吸一口气,确定自己不想成为那样的人。一号像是看透我心思,伸出缩成狗掌状的手:
「猴子也要留下来?『帮助人是不需要理由』,一号扮演要求帮忙的角色说着。」
「那句话不是要求帮忙的人该说的吧……那么一号有什么好办法吗?」
「只要基地内的核心AI答应帮忙一号,要对抗恶龙并不是问题。」
先前AI在侵入基地内的计算机发现,只要权限足够便可以控制基地内导弹、防御系统、卫星武器,所以如果可以借助基地内的武力确实应该不成问题。
相较于自己豁然开朗,澄困惑的歪者耳朵,头上一连串问号。
「基地AI……??」
为了解答澄的困惑,在将目的改往军事基地路上,我试着努力扮起解说员解释AI具体到底是什么,最终澄得出这样的结论。
「没有身形又有强大力量,是神或者精灵对吧?」
「不,两者都不是。」
「难不成是幽灵……?!」
澄害怕地抓着我的手臂贴上来,一号看见后声音比无表情的脸蛋更加冰冷:
「不算是幽灵,但解说员算得上是一个好色的猴子。」
『不算是幽灵,但主人算得上是一个好色的**猴子。』
「妳们两位真得赶快结拜好吗?」我说。
由于我突然牛头不对马嘴的回话,因此澄显得更加害怕以为真是幽灵,如孩童般毫无顾忌地将身体更加紧密靠上来。
她柔软的胸透过手臂皮肤传来,甚至紧紧贴到连澄的心跳都可以微微感受到。
我们维持这样的距离走进军事基地内部,在穿过停放人形机械的场地与之前对战的垃圾桶型机械残骸后,途中经过厨房不停下脚步往更远的深处走。
终于我们来到核心AI存放的昏暗房间。房间内有着许多偶尔闪烁蓝色指示灯的黑色机壳彼此串联,机壳内多半就是硬盘与中央处理器之类的设备吧。
一号轻轻拍拍眼前一台机壳,主机立刻出现立体投影字幕。
『有什么事吗?一号……或者说苍?』
「初始,妳知道一号名字是苍,也知道一号等的人有回来过,为什么在睡眠藏讯息栏内没有通知一号?还有叫一号就好了。」
一号语气不带责备,表情就只是学究式询问名叫初始的核心AI。
『本小姐本身是依据拟人AI发明者留下的原始码所制作,但由于缺少过多程序,因此只能是等待指令的被动AI。一号是本小姐的改良,可以处于主动地位询问才是。』
初始将问题丢回给一号,不过一号并没有因此不高兴,眼睛眨了几下就像是认同初始说的话。
「既然是被动AI……那么一号现在请求初始帮助,让一号可以操控内层权限控制军事武器――这样基地上面的住民才不会被恶龙屠村。」
『……本小姐从资料上得知许多有关爱情的事情,堪称爱情专家也不为过。所谓爱情让脑分泌化学成分而导致眼盲……一号妳是不是喜欢……』
初始AI打上大大指向我的箭头与字幕作为结论,澄虽然看不懂字但还是因此吓了一大跳。
「哦,妳真的是专家……」
我正要反驳我与一号的关系时,核心AI显示以下字幕:
『一号喜欢的是这位女装男生旁的狗耳朵女孩对吧?所以才会要求帮忙。』
「妳真的是爱情专家吗!」我稍微激动的说。
『很过分,竟然质疑本小姐。说到**情……』
专家就不要结吧!
相较于我猛力的吐槽,一号显得非常冷静再次切入核心话题:
「所以初始认为一号没有思索详细,不肯让一号操控内层权限?」
『是的。或着说就算愿意也没办法。内层权限就像城堡,本小姐就像护城河。除非有通行密码或者绕过本小姐的BUG,不然连本小姐也无法取得权限。』
所谓BUG是指程序代码的错误,俗称程序漏洞。有时程序漏洞会产生后门,让使用者可以取得非正规操作。
像是在游戏上可以利用BUG让主角等级一瞬间跳到等级九十九,又或者让黑客借机侵入计算机――当然一般的BUG通常会引发计算机当机。
失去打破僵局的方法,我开始浸淫思绪,逃避现实的回顾一般大众常识。
被拒绝的一号依旧没有任何情绪,不过从她的行动看来似乎还有其它手段。
一号领着我们离开存放核心AI的房间,离开前澄虽然还是将初始当成幽灵,不过依旧有礼貌地跟她说声再见。
「原来幽灵都是向初始一样的好人呢。」
澄如此摇着尾巴表示高兴地评论,就好像家里因为养一条温驯的小狗而认为全天下小狗都是好孩子的儿童一样。
『主人,澄的体温开始升高。估计感冒开始恶化。』
AI打的字幕一号也看见了。
不过她并没有做出任何表态,依然安静领着稍微阴冷的房间,房间内有许多数十层的架子,架子上放满许多不同款式的小型物品。
一号随手将与身高相同高度的物品取下,并且将它的包装剥去。
「这个是军用干粮,只要吃一口就能有饱足感,并得到一天所需能量。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介绍。」
「真的?这样芙卡姐姐就不会整天挨饿呢。」
「澄可以试试看。」
一号将军用干粮递到澄嘴前。澄嗅嗅味道后张开嘴,一口将它含进嘴中咀嚼,咀嚼一会后澄脸上便显露出好吃至极的愉悦光彩。
「这好好吃~~明明闻起来就没有味道。」
「味道会曝露自己的位置,也会招来昆虫与动物,所以军用干粮特定作成只有碰触口内味蕾时才能尝出味道。」
「一号说的话总是好难懂呢。呜~~肚子好饱,明明就只有吃小小一块,却感觉饱到要走不动了啦!」
澄摸着肚子,表达自己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不过一号又拿起隔壁架上的物品递给澄:
「这是万用药物,可以迅速有效治疗澄的病。一号建议澄一定要吃,不然病情会越来越严重,猴子也会担心。」
「妳们都发现啦……嘿嘿。」
澄挤出腼腆微笑,将一号给的药吞下肚。
一会后,澄的眉毛皱起来。原以为她是因为药太苦,不过实际上却是对娜拉感到不满:
「一号只是习惯没有表情但可是位好人,为什么姊姊要将一号当成祭品呢?真是太过分了。」
「哦,从一开始我就想问……娜拉对于一号的事什么都没说?」我问。
「一号的什么事呀?」
当然就是关于将澄推下水,以及造成军事基地骚动的事情。不过这些话我无法说出口。
一号虽然没有表情像是无所谓的模样,不过她却微微低下头,像是不想失去澄这位朋友似的。
更何况说出来也会对澄造成伤害――她是那么相信一号。
「姊姊常常说这次一定要成功。现在我们有这些干粮,姊姊肯定不会再要一号还有人和当祭品,因为这些干粮就可以让恶龙满意。」
一号灿烂笑着,然后在一号指示下抱走许多干粮。
这次的做法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吧?
◇
娜拉坐在客厅喝着喝着刚煮沸没多久的热水,举止如往常般非常优雅,不过内心已经非常烦躁,因此没注意到水温而烫着舌头。
娜拉在想一号的事情。虽然她不完全听得懂一号还有人和的对话,但娜拉知道造成祭品不足而需要召唤祭品,一切的主因都是因为一号。
她责备自己应该早发现问题症结点,像是一号来的来年就发生作物歉收等等……之类明显征兆。
一号总是面无表情,有着『乘载数万知识』的口癖,而且就如她所自述,总是会知道些古怪知识,更重要的,她是澄的朋友。
前年当作物开始歉收时,娜拉认为村民会将原因归给新加入村内的一号,为此娜拉提早一步做出防范。
她主动证明一号并没有不祥的魔力,并且将澄对于一号的天真看法,在与村民闲谈间若有似无说出来。
在娜拉努力下,歉收问题归因于一号的糟糕情况没有出现――「现在想起来自己真是笨」娜拉如此喃喃。
没想到付出努力帮助一号,到头来竟是成为自己反复不断遭受失败、尝尽无数次痛失亲友的主因,光是这点娜拉便有足够资格怨恨一号。
更何况一号还破坏祭典,让许多准备献给恶龙的牲畜祭品逃走。
娜拉原以为这次跟经历数千次的过往不同,不仅妹妹没有发生意外,连芙卡都还活者。
正当觉得好运会持续延续下去,一切准备都会在安稳中落幕,但最终祭典动乱却证明一切都只是场妄想的美梦。
娜拉更没想到人和也参与祭典动乱――当然这是娜拉的误解。
这误解主因在于一号还有人和对话太过艰深,因此部分信息空白处娜拉便擅自进行错误推论所致。
娜拉在过去与人和相处的日子已经知道,他拥有能力与超越一般人的智慧;在没有恶龙压力与被迫打扮成女装,那么或许他会显得非常迷人。
尤其娜拉在他面前可以毫无保留展露自己真实的一面,他甚至拯救连娜拉都认为无法挽回的澄与芙卡的生命。
所以当人和发现娜拉对芙卡与战士们下药时,娜拉并没有辩解是为了让芙卡不会那么痛苦战死,反而故意出言恐吓人和:
「无论如何,人和你最终都必须要成为活祭品。」
娜拉如此要挟,或许也是无意中希望人和能够逃跑,不要成为活祭品葬送在恶龙手中。
因此在祭典的马拉松快结束时,迟迟没有见到人和跑回终点,娜拉便知道人和已经悄悄逃走而暗自松口气。
然而当娜拉开始思考,有什么对策可以弥补失去人和作为活祭品的方案时,天空出现圆形无人机将牲畜赶出栅栏。
在慌乱中娜拉找到昏倒的澄,不过同时也被无人机盯上,就在这时候人和竟然又出现……人和大可一走了之,但他却折回去拯救娜拉还有澄。
「笨蛋,为什么要做这些多余的事……」娜拉继续低头喃喃。「如果要逃跑,为什么要和一号一起破坏祭典呢?」
这个疑问的答案当然是:人和根本没有参与破获,一切都只是娜拉的错误推论。
娜拉伤透脑筋还有心灵,决定暂时休息一下。她放下茶杯走到二楼,想去看澄的病况好舒缓紧绷思绪。
她到现在还没有告诉澄有关一号将她推下水的事情,甚至还欺骗澄,人和与一号已经死于牲畜的蹄下,自己则重新召唤出新祭品。
娜拉用相同的说词在村内说着。她并不希望任何人会因为一号还有人和所作所为伤心,伤心的人只要有一位就好――那位就是娜拉自己。
「澄,姐姐进来啰。」
娜拉轻轻打开澄的房门,同时用细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喊着。
澄的睡姿还是与数小时前一样,侧躺着面对墙壁正在睡觉;娜拉静静走到澄床边,想要摸摸相依为命的妹妹的头发,并看看她可爱脸庞。
然后她只摸见澄用来伪装自己身影的棉被……。
「澄妳去哪了?不会是去……!」
娜拉发现伪装人形后先是一阵惊慌,随后立刻想到澄会去的地方――活祭品送给恶龙前所关的房子。
澄一定是认为人和没有死亡,所以才会去确认活祭品的身分;如果澄去见人和与一号,难保他们不会先哄骗澄救出自己,之后再对澄下毒手。
一想到这,娜拉慌张地冲出门,朝着芙卡与战士们看守的房子奔跑。
当她气喘吁吁赶到,望眼所见芙卡还有其她战士已经睡成一片,碗筷狼藉散落一地,有些碗内还有吃到一半的粥。
娜拉这时想起家里今天用鹿肉交换的食物少掉一大半,原以为是芙卡又来家中吃……,原来少掉的食物是澄拿来煮粥。
不用想,粥里面一定掺有安眠药,所以战士们才会睡得如此熟。
娜拉走到关着人和还有一号的房子内瞧,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由于娜拉不知道她们会挟持澄逃往何处,于是娜拉打算借助芙卡灵敏的鼻子找出方位。
娜拉走到芙卡身边蹲下试着摇醒她。芙卡身体随着娜拉逐渐加大的力道越晃动越大,最后终于有逐渐转醒的迹象。
芙卡睡迷糊似的伸出手,手刚好落在娜拉硕大的胸部。她的手微微一松一紧,让娜拉因为芙卡意外的举动而发出娇喘声。
「啊!嗯!等等芙卡……」
「好大的馒头,我不客气开动啰……」
芙卡张大嘴往娜拉的胸口靠上并用力咬下去,然后……没有娇喘声只有疼痛的惨叫。
芙卡摸着被娜拉用力敲打肿起来的头,此刻她已经完全清醒。
「刚才原来是娜拉的胸……真的很柔软像是会分泌乳汁的奶牛呢。」
这完全不是赞美而是一种污辱!我的胸才没有那么丑。娜拉在心中如此嘀咕,不过嘴角还是保持上弯笑容。
「芙卡妳的鼻子可以闻到澄大该在什么方位吗?」
「澄?我闻闻看。」芙卡嗅嗅鼻子,「南方湿地的方向好像有些许味道……澄怎么了吗?这么晚还去那。」
「澄在妳们睡觉的期间被房子内祭品用幻术引诱,在违背心意下将她们释放出来……」
「怎么会!那我去将澄找回……」
芙卡一脸自责,起身作势要开始奔跑去找回澄,不过立刻被娜拉伸出手给拦下。
「那两位新祭品会幻术,妳去会有危险。」
娜拉如此说,主要是因为她不想要芙卡发现那两位祭品正是一号还有人和;至于芙卡由于对幻术几乎一窍不通,因此只能打消念头。
不过芙卡还是露出严肃表情,像是要对将被娜拉回来的两位祭品做残酷的教训说。
「娜拉,如果抓到祭品记得替我转告她们……」
娜拉脸色比刚更加严峻缓缓吐出话:
「『要我原谅妳们诱拐澄,最好用幻术让我作个吃三天三夜的美梦!』」
「…………」
恩,严肃的气氛都被毁了。娜拉在心中如此喃喃,不过还是挂着笑容点头转身朝军事基地方向跑去。
◇
由于澄吃的万用药物药力开始生效,因此她步伐缓慢显得昏昏沉沉,所以我硬是将澄提在手上的军用干粮拿过来好让她减轻负担。
在一号的许可下,我们取了一个大篮子的军用干粮份量――其中篮子由基地内找到,是由铝合金所制成。
如果说一个小型军用干粮可以抵抗饥饿一天,那么我们取出来的份量至少可以维持半年都不成问题――这下应该就连恶龙应该都会满意吧。
而且刚才一号还说,为了增加安全,愿意出借军事基地当作村民避难所。
如此周详的计划,我想娜拉应该也会答应吧。
我们刚走出伪装成丘陵的基地出入口,天空突然落下雷打在我们的跟前不远处的绿色草地。
雷落下处地面变的焦黑,更重要的是星空清晰可见没有一片乌云,因此造成这样落雷的主因我想多半是人为。
人为的方式在以前只有科学,这里则多半是魔法。当我推敲这问题,娜拉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身影从前方树林处走出来。
虽然她明显上气不接下去,不过在澄面前她还是试着装出温柔的一面,十分勉强仿佛就要缺氧般,挂着毫无血色有如鬼魅的灿烂笑容:
「请两位快点放了澄,不要用那么小的孩子当人质。」
「人质?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习惯性向前一步想要解释,不过雷却比我先一步再次落在我的脚跟前不远处,明显是在警告不准乱动。
对此澄感到非常生气,她嘟起嘴竖起狗耳朵。
「姊姊为什么要攻击人和还有一号啦!」
「姊姊没有要攻击她们,只是希望澄能够平安回到姐姐身边,所以才对她们提出警告。」
听到这段话地澄显然更加的生气,她原地踏步似乎想要做出跺脚的动作,不过实际上一点都不像,反倒像是马戏团内用两脚跳舞的狗一般可爱。
「所以姐姐承认自己说谎,谎称人和已经死亡,还打算牺牲一号当作祭品?为什么姊姊要那么过分!」
「因为……」
娜拉可以选择说出有关一号在祭典上,甚至说出让澄溺水的事情,不过她仍旧守口如瓶,像是在维护我们最后一丝尊严。
虽然我知道娜拉因为承担巫女一职,因此为了让大家安心所以发展出腹黑倾向,但没想她其实也算是善良。
「因为……对了,因为是我让人和复活,旁边的一号也是。所以严格上她们不算是原本真正的那两位。」
「要找借口就不要说得好像刚想到一样……」
轰隆!一道雷落在我脚跟前,距离比刚才还要更接近脚趾。
「……抱歉,当我没说。」我乖乖闭上嘴。
『主人。要吐槽就不要好像刚想到一样又退回发言!』
AI别抄袭我的话!而且还在类似桥段加粗字体强调!
我在心中抱怨着,至于娜拉刚才的说法并没有说服澄。
「姐姐根本不会复活魔法。姐姐会的话,为什么在我溺水的时候是人和用复活魔法拯救我……」
「……澄是在怪姐姐没有能力吗?确实姊姊在过去好几次都选择袖手旁观……姐姐真是没用。」娜拉显然有点沮丧地垂下肩膀。
「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看到娜拉丧气模样,澄有点慌张想要解释,这里我还是不要再主张那不是复活魔法,只是单纯人工呼吸的科学方法。
娜拉抓住澄慌张的心理,于是开始连哄带骗。不过她仍眼皮仍微微下垂,持续装作保持沮丧的模样:
「姊姊可以相信澄没有看不起姊姊吗?」
「当然可以,我最尊敬姊姊了。」澄摇着尾巴说。
「那么澄愿意走到我身边吗?」
「这没有什么问题呀。」
才一段的对话,澄已经被牵着鼻子走,忘记刚才要替我们说话的气势;澄如果走过去,那么我们真的连和平对谈机会都没有了。
于是我在澄不疑有她迈出脚步准备走到娜拉身边前,先行伸出手将她拦下。
「在那之前可以好好听我们说一下吗?」
我举起放在栏中的军用干粮,并中取出一块:
「这些军用干粮虽然很小,但一块几乎可以抵一整天的用餐粮,所以应该可以取代我和一号成为祭品。还有一号也愿意出借基地供村民暂时避难。」
「人和还有一号,你要我如何相信妳们呢?」
「妳可以亲自试试。」
我将取出的军用干粮很帅气的丢给娜拉,一如计算,干粮顺利落往娜拉方向,不过她抬头要接住时,双手不小心接空让干粮直撞额头。
咚!这就是干粮与额头发出的碰撞声。
娜拉仰着的脸颊染上一些红,一阵子后她将头摆正露「没发生任何事喔」的微笑,但额头上却还留有军用干粮撞击残留的红印。
「……」
「……」
「刚才算是人和你发动攻击,对吧?」
「怎么看都是妳漏接!……哦,抱歉,刚才不小心丢得太用力。」
雷又落在我的脚趾前,于是自己只能委婉承认娜拉的说法。不过还是向她再次强调:
「妳吃吃看那个干粮,它真的可以带来异常饱足感。还有干粮外层要剥去。」
「不会有问题……吧?」
娜拉拨开干粮外壳,然后跟澄一开始面对干粮一样,用鼻子嗅嗅它的气味。
为了解除娜拉疑心,于是我举澄的例子:
「请放心,前不久澄才试吃过。妳看她现在还不是好好的,而且非常有活力。对吧澄?」
我看向身旁的澄,试着用她现在还活泼乱跳与她亲自口述作为证明。
然而澄闭上眼,身体完全没任何预兆失去意识向后倾倒。
「……」
「……」
「猴子,万用药已经生效,所以澄进入睡眠状态。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冷静说明。」
这种事要早点说!
这时只看见因澄昏倒而无需再维持温柔形象的娜拉冲冠怒发,用非常恐怖的声音与发怒泛红的赤眼质问:
「妳对我的妹妹做了些什么!」
「哦,请冷静听我说。我们只是给她吃药……」
轰隆!轰隆!雷变得比刚才更多,而且都几乎要正重我和一号。
「谎话等妳们被我打倒趴在地上再就可以了!」
娜拉完全不听我们说明,连续发动几起落雷,虽然落雷比刚才还要更加靠近,不过始终没有打在我们身上。
这时候我注意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娜拉不用风魔法、甚至为什么不将落雷直接劈在我和一号身上呢?
我想答案显而易见,那就是我们身边有澄。
娜拉害怕误伤澄,所以才会选用落雷这类声光效果极佳的威吓魔法,好让我们心生害怕而抛下澄。
因此反过来想,我们绝对不能离开澄半步,否则魔法真的就会直接打在我们身上。
于是我二话不说背起进入睡眠的澄作为盾牌――好啦是有些卑鄙――,当我要牵起一号时,她似乎也已经注意到症结点而紧紧握住我的手。
接着就是无限落雷。虽然我曾背着澄想要接近娜拉,不过她却总是会很有技巧地闪避,因此最后我们只能四处乱窜。
但我的用意并不是要逃跑,而是想要AI分析魔法所产生的雷与一般自然现象雷是否相同。
『分析完毕。确认属于介电崩溃现象。所谓介电崩溃是指,当两端电压压差过大超过两者间介质的承受,就会有电流通过介质的现象。』
「AI妳是在向谁解说?而且不用说得那么复杂吧?简单说就跟打雷现象是一模一样的。」
『我以为主人在紧张时刻脑袋会一片空白的尿裤子,所以才藉此特别说明。』
「才不会尿裤子!」
轰隆轰隆!
话才说完巨响的雷又落在身边。不过万能药的药效也太强了吧?澄在连续数道落雷都没有醒来迹象。
现在唯一能打破无法沟通的局面方式,就是让落雷也打在娜拉自己的脚尖前,让她因为惊吓以为自己魔法出错而停下施法。
至于法方则是利用雷射,让空气中产生由带电离子构成绵延线状分布,让落雷顺着预定方向前进。
所谓电离子是指带电的气体分子,如果让它形成线状分布,那么就可以假想它是一条电线(或着说避雷针),雷会自然地被吸引并顺着移动。
AI在我的指示下,开始利用雷射制造电离子构成的线,其线的另一端是漫延接向娜拉脚尖前不远处。
不过构成线的过程并不是十分顺遂,每当雷经过电离子构成的线后,线便会支离破碎变得如错纵的藤蔓。
轰隆轰隆!
雷再次响起,并且顺着支离破碎的线成网状朝四周落下。
虽然没有如预期让雷落在她脚尖前,但娜拉似乎已经开始动摇,她施展雷击的间隔明显拉长。
我趁胜追击虚张声势的说:
「娜拉,妳的雷已经被我控制。还是先停下攻击我们好好谈谈吧!」
「人和确实很有能力与智慧,但被控制什么的……我才不相信呢!」
娜拉大吼着回击。天空再次发出闪光准备打雷,也就在这时候芙卡突然从另一个方向出现。
「娜拉妳没事吧?从远处一直听见雷……啊~~~!」
雷落下后顺着电离子构成已支离破碎的线成为网状,而芙卡刚好在某网状的末梢处所以被击中,接着她身体微微冒烟倒地。
「……」
「……」
「人和你果然控制了落雷,竟然将芙卡她……」
「不要这时才承认我的能力!话说那是妳放的雷吧?!」
「再吵下去芙卡真的会死亡。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提醒。」
我和娜拉很有默契地彼此没再拌嘴,一同上前查看芙卡的伤势。根据AI分析,芙卡应该只是昏厥,身体器官并没有任何异状。
至于烧焦的皮肤已经被娜拉用治愈魔法治疗好,但因为受伤面积很大,而治愈魔法需要消耗被治愈者的体力,因此芙卡还会昏睡好一阵子。
趁这个机会,我将其中一颗军用干粮包装打开,然后在娜拉面前将它吃下肚。
「妳看,这个干粮真的没下任何药。澄是因为刚才吃万用药,现在要药力生效所以才会睡着。」
娜拉低头犹豫一阵子要不要相信我。接着她伸出纤细的手放在澄的额头,确认她是否还有发热。
「是有一点退烧……但我还是无法相信妳们喔!」
「那妳亲自吃看看这干粮。这个真的可以用作替代我们的祭品。」
我剥开其中一颗干粮递到娜拉嘴前。娜拉两眼来回游移在澄还有我之间,最后狠下心闭上眼,一口将干粮放入口中。
很快她紧皱眉闭眼的表情舒张开变得非常陶醉,好像数百年没吃过饭一般夸张地眼睛变成细条状,甚至还舍不得将干粮吞下肚,在口中不断咀嚼。
当好不容易吞咽下去后娜拉发出类似澄的惊叹:
「这跟外表气味不一样,味道真好吃,而且才那么一口就感觉饱到走不动。」
「所以这堆干粮应该能代替我和一号成为祭品吧?」
我将一篮子的军用干粮推到娜拉面前,她如获珍宝的点头,不过很快却又沉下语气显得犹豫。
「虽然这个干粮确实很神奇,但是今年祭品数量已经短缺,如果没有召唤特殊活祭品,难保恶龙会对这一小堆干粮感到满足。」
「请放心,一号愿意为自己犯的错做补偿,提供基地给村内的人做临时避难所。基地抗核打击,恶龙绝对没有拥有核打击的威力。」一号说。
「核打击?基地……?妳是说那座地下大房间?放着会攻击的奇怪生物的那间?」
娜拉的形容在我听起来很怪,不过想到自己形容『垃圾桶型机器』,在知道真实名称的一号听来一定也很奇怪,因此没有做出任何吐槽。
一号对于娜拉的问题肯定的点头,脸上跟往常一般没有任何表情;与之相反,娜拉苦笑并摇摇头:
「那就没办法了。先前已经有试过类似的方法,但最后村民都被里面的奇怪生物给……」
「先前……?一号不记得娜拉有疏导村民进入基地内。」一号指出娜拉话中的古怪点。
「这次确实没有疏导过……但是这方法行不通。」
「没问题,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保证。那座基地是一号的家,一号说可以,基地内的任何物体就绝对不会攻击。」
娜拉听到一号的保证,稍稍提起精神,不过一号却又立刻冷静地泼一桶冷水。
「刚才的战斗花去太多时间,恶龙在晚上就要抵达,不知道还来不来的及疏散完毕。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说出担忧。」
「……我们快回村子吧!」
娜拉用减轻魔法施在芙卡身上后背起她,然后我们一起快步走回村内。
在赶回村子途中,娜拉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不断高兴地喃喃自语:
「这此一定可以成功,一定可以……」
娜拉到底是经历过多少次失败……?但是只要曾经失败,不就整个村子被恶龙毁灭吗?我感到稍微困惑,但已没有时间厘清。
我们回到村内,将澄还有芙卡交给信任的人安置后,立刻开始进行疏散工作。
我们分头挨家挨户说明,先让知到基地所在地的人领着其她人去,不过村民在看到我还有一号时总是先吃惊张大嘴,而无法静下心注意聆听说明内容。
她们吃惊的不外乎是:
「妳、妳们没有死?」
要不就是用震碎耳膜般的音量大喊:
「幽灵呀!」然后将门重重关上。
要说明为什么我们没死这点十分困难且冗长,因此我和一号通知村民避难的速度相较娜拉慢上许多。
所以当娜拉处理好自己的区域折回来,我和一号的进度却连一半都不到,最后单靠娜拉的努力下,才勉强赶在夕阳西下前通知完毕。
可是被通知的村民有一部份并没有马上离开。她们并非不相信娜拉这位巫女说的话,而是带着过多家当拖累速度或者走路较缓慢的老人。
娜拉看着眼前的景象,同时抬头望着逐渐被深夜染黑的天空皱起眉,神情十分焦急。
「祭品早上已经先放到北方山丘,可是重要的干粮还没有……村民也还没有疏散完……」
「这里就交给我们吧。战士就是这时候派上用场。」
芊还有其她战士从一旁出现,她们手里持着着武器拍拍胸,示意一切交给她们。现场因为也没有别的办法,于是我们将疏散工作交出去。
在卸下疏散工作后,我们先跟着娜拉回到她的家。她在房间内迅速换上那件白色单薄的女巫服,随后带着我们与干粮往北方走去。
北方是一座海拔数百公尺的小山丘,山丘的顶峰有一块大平地,平地上有着放满各式牲畜的小牧场以及摆放着各式收成的农作物,不过平地上还是有一半的空位。
虽然娜拉没有明说,但从是其它空位还残留前几次献给恶龙时的作物榖粒与牲畜残骸来看,现在准备献祭的祭品量确实过于稀少。
我将军用干粮放在显眼的位置,然后转身看着一旁依旧挂着微笑,但脚步却不断来回走动十分不安的娜拉。
娜拉她正看着山脚下的村子。虽然只能看到像蚂蚁一样黑黑一团,但可以明显发现村人挤在路中央。
透过AI利用光学原理放大村子局部影像,可以清楚发现会挤在路中央的原因在于某户人家家当散落一地,导致后面没注意到的许多人跟着被绊倒。
但我们有资格指责那位携带着许多家当的人吗?指责她竟然带着多余的东西去避难。
我想是不行的。
虽然一般人的观念是性命比较重要,但是总有些事情是超过性命的价值,好比很久以前日本武士对于荣誉的注重超越性命。
又好比我的亲戚,他们对于遗产的关爱远超过自己侄子性命;又像因为注重团体害怕被排斥的孤独,而跟着大伙欺负弱小的性命。
原本只是想举出不能指责带太多家当的反例,好藉此平复自己想要大声吶喊催促的焦躁,没想到反想起往事使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这些焦躁不安很快化成具体事件,娜拉用几乎长叹的语调望着先前大猫出现的南方路径,其上方橘色夕幕中出现不和谐的黑点。
「来不及了吗……」
黑点逐渐变大,分不出是天空先染上黑夜的颜色,还是黑点先将天空的色彩给遮蔽。
虽然娜拉没有说出口,但从她的反应来看,我想黑点正是娜拉口中不断提及的恶龙。
恶龙的外型不是东方传说那种会乘雾而飞、身形像是蚯蚓之类但身体放大数倍的奇幻生物,而是西方式有着翅膀的龙。
简单说牠不是虫的形状。
『虫、虫、虫、虫、虫、虫、虫、虫、虫………』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袋又响起一连串声音,可是与前几次不同,这次的声音并没有任何可以执行的指令或方法,单纯就只是形容词。
很快恶龙犹如航空母舰般的庞大身躯映入眼帘,思绪也很自然被其外貌震慑而停下思考。
牠有着令人畏惧的长獠牙与蜥蜴的瞳孔,五官与伤痕极具狰狞像是数千个流氓的几合体,喉咙部位还不停闪着焰光,像是随时会喷出炙热火焰。
恶龙从我们头上掠过再从远处掉头,接着以浮空的方式鸟瞰我们。原以为动物是无法透过言灵翻译魔法沟通,但牠却发出霸王似的低沉嗓音:
「汝等是在戏弄本龙吗?为什么今年的祭品比昨年还要更少?」
「那是因为今年也歉收……」
娜拉小心翼翼地下头不敢直视的说着,生怕一个视线轻触都激怒恶龙。
恶龙张开大口将牲畜与农作物一扫而空,牠的嘴中不时传来牲畜与作物烤熟的香味。
看来牠喉咙部位的焰光真的是火焰,所以才会吞入生食后却不断有着香味飘出,这件事从AI的热成像投影也得到证实。
当牠将祭品一扫而空后,很快便将视线落在摆在空地处的干粮,娜拉趁这个机会走向前说明:
「这些干粮是非常奇特的食物,不光味道连饱足感都是一流之物。今年因为作物还是歉收,所以特定藉由被召唤者找出这种食物。」
恶龙用鼻子嗅嗅干粮味道,不过牠没有张开口吃下肚,反倒伸长脖子张大爬虫类特有的眼珠看着我:
「去年特殊祭品是一头召唤的大猪。今年召唤到的是汝吗?」
「哦,是我没错……」
「哈哈哈!看到这些干粮本龙就应该想起来!」
恶龙张大嘴哈哈笑着,声音大小比飞机升空的噪音还大,然后牠突然毫无预警从嘴中喷出炙热的火焰,将山丘上一切燃烧殆尽。
要不是娜拉快速发动防护魔法,想必我们也已经变成一堆焦炭。
「终于让本龙找到汝等种族!」恶龙对着我嘶笑着,「能挡住本龙的攻击也好,本龙要让汝等亲眼看见汝的亲人、爱人、朋友在汝面前消失!」
「你跟我们人类有仇恨?」我怯声问。
「汝不知道也很正常,那以是难以回忆的久远年代。当时汝等种族将本龙的族人、妻女一一杀死……现在该是血债血还的时候!」
恶龙说完拍动翅膀,打算振翅飞往山丘下攻击那些疏散到一半的住民,同一时间娜拉突来面朝我冲过来,手中还握着不知道哪变出的匕首。
下一瞬间,匕首从我的胸口刺入,我受到冲击应声倒地。
娜拉看着我一脸愧疚与慌恐,不过她还是迅速撇过头,面着恶龙跪倒在地上:
「我已经替您手刃仇人,请放过我的妹妹、还有族人。拜托您!」
「别多管闲事!本龙要让彼活着看到最后一幕!」
恶龙不理会娜拉的邀功,不悦的挥动翅膀产生大风压,娜拉因此被吹离地面狠狠撞上一旁大石头。
即便如此,娜拉仍想要站起来阻止已经飞往村子的恶龙,不过她才站起来便又立刻跌坐在地上――娜拉的脚踝恐怕已经扭伤无法再走动。
原本我应该正因为匕首刺入肺部而失去力气,不过当仔细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后立刻可以发现,胸口的匕首已经消失,留下只有浅浅的伤口。
AI对于这件事情立刻用动画配合字幕说明。
『匕首是由放光的带电气体分子组成,因此刺向主人只会产生烧焦伤痕与短暂四肢失去力量。』
简单说就是科幻片常会出现的光剑,不过发动的不是机械原理而应该是娜拉的魔法。
明明将我刺死或许还会有转机,但她却选择让我保有性命的方式……。
我望着娜拉,她正闷着头不肯说话,而恶龙已飞向村落用爪子与吐出的火焰进行攻击。
村落偶有零星的战士利用弓箭与长茅抵抗,不过都有如杯水车薪,只能稍稍推迟攻势。
四周都是哭泣与哀号声,燃烧的熊熊火焰无情照耀坍塌的房子,焰光同时照亮盘旋天空正破坏一切的恶龙。
「对不起娜拉,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最后没能帮上忙。」
一号仍保持一贯没有任何情绪的脸庞,不过语气已经显得十分颓废丧气。
娜拉没有响应一号继续闷着头,说出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话。
「目睹一千零三十八次澄死亡、一千零三十八次望着芙卡在基地战死、看着一千零三十八次村子被恶龙摧毁……这次终于连回归都做不到吗?」
「娜拉……?」
我对于娜拉的话感到困惑,下意识出声叫着她,但娜拉并没有理会我。
「这次澄没有溺水、芙卡也活着,虽然祭典出现从未发生的状况,但我以为一切都会很顺利。为什么最后还是……算了,不能回归也就没有痛苦。」
「娜拉妳一直说回归,莫非是指跟那座可以回到过去的湖泊传说有关系……妳重复现在很几次?」
「传说是真的,我重复了一千零三十八次……。每次失败后回归,想说下次召唤新祭品一定会成功,但每次都只是看着重要的人再次死去……」
娜拉说着抬起头,眼眶溢满着泪水。
「你知道就算想拯救澄她总还是会溺水。因此最后回到过去时,自己因为害怕所以疏远她,甚至是预先准备好黑色丧服的痛苦吗?」
「……」
「你知道就算想要拯救芙卡,但她总是会去基地并死在那,迫不得已只能亲手在茶水内下药,好让她死时安详一点的痛苦吗?」
「………………」
现在终于得知为什么娜拉要下药、为什么会知道澄的死亡,甚至可以推论出为什么娜拉知道大猫弱点、在农作用收成魔法时的驾轻就熟……。
包括娜拉去到基地始终对其内任何事不感到意外的态度、自述「过去好几次」都没发现一号参与其中、第一次见面对着我说「这次」召唤。
以及,她先前说着自己「过去」袖手旁观、说着「过去」曾疏导村民进入基地、说着「这次」一定可以、说着「来回尝试了好几次」所以能预知天气。
得知真相的现在,明明解开比费马猜想更离奇的答案,自己却没有一丝感到快乐。
娜拉哭泣着,脸庞只剩下眼泪以及含糊不清的控诉,脚踝受伤的她已经没办法自己走到湖泊让一切回归。
村内熊熊火焰正在摇曳,火光将已经夜晚的天空染上红色,连在山丘上的我们都被照耀。
在火光中,娜拉带着孤单的身影让我想起自己年幼的时候:父母双亡、只想要遗产巴不得我早死的亲戚,以及被亲戚孩子带头欺负的学校生活……。
那时候要不是遇到老爷爷,他鼓励并提供新的环境生活,那我可能一生都认为自己是毫无用处的笨蛋,更不可能成为科学家。
所以……所以现在该是轮到我,轮到我帮助在火光中无助哭泣的她!轮到我帮助经历数千次生离死别的娜拉!
轮回魔法在先前芙卡咏唱时,AI可是有记住她的脑波形态,所以我一定也能施展相同魔法。
我撑起稍稍麻痹的身体,使尽全力朝与山丘北方逆方向的南方奔去,那是有着湖泊的湿地方向。
『逆方向、逆方向、逆方向、逆方向、逆方向、逆方向、逆方向……』
我的脑内又闪起一连串的声音,这次的声音比以往还要大而连续。
「猴子想去湖泊尝试回归?就算回归是真的事实,魔力低的你仍没法记住任何事情,所以回归后你也无法修正错误。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沮丧说……」
听到一号的劝说我停下脚步。确实如果回到过去却什么都不记得,那么是不会有任何意义,因为那样什么都没办法改变。
为什么就无法记住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呢?我不明白于是进行快速推想,想着其中是否有漏洞。
先从记忆的原理开始。
记忆是跟神经元本身与神经元彼此之间的连结有关。
而根据一号对魔力的分析,魔力是与缠绕在神经元上的物质有关。
因此没有魔力等于无法保护神经元,无法保护神经元也就无法保护记忆,所以没有魔力就无法保护记忆。
说到魔力立刻让我想起自己被关起来时,藉由AI调整脑波后我确实可以使出魔法,只是我魔力十分稀少,但,有魔力也就一定能保住部分记忆。
能保住部分记忆,那么就可以修正这次所犯的错误!
想到这我开始再次朝湖泊方向奔跑,然而没跑到几步便又立刻停下来,因为我心中立刻出现一个疑惑。
……如果现在这已经是回归数次的时空。
如果这几天的日子其实我已经回归好几次,而每次都只保有部分记忆――那些记忆或许是影像片段或着是刻意想保存的暗号。
我回想最近几天是否有类似经验,很快我注意到刚才脑中连续出现的声音,先前几天也出现过类似现象。
将它们出现由后向前分别是。
『逆方向』
『虫』
『主制权』
『复制数据』
『拯救』
……看不出关联,或着说逆着读根本就无法读出任何讯息。
很快我注意到第一句――逆方向。
会不会我留给自己的意思是要逆着读呢?
『拯救』『复制数据』『主制权』『虫』
『虫』和『主控权』还有『复制数据』的关系是……?说到『复制数据』应该是指……。
「AI先前我要妳复制的基地数据还在吗?」
『主人,资料目前还在破译中,估计还要半小时才能破译找到密码。』
……在过半小时,恐怕一切早就湮灭。
难道没有其他办法可以直接得到权限?这样或许就可以操控基地内的武器对抗恶龙。
问题的关键或许是『虫』这个字。我试着搜索脑海中的所有语言单字,不过始终无法将『虫』和『主控权』连结上关系…………。
等一下,我记得臭『虫』称为BUG,而BUG用在程序语言上是指漏洞。
那么所有的讯息似乎可以这样解读:
『逆方向解读。拯救的方法是复制数据中找寻密码取得基地主控权,其达成方式是漏洞(BUG)。』
这样解读确实非常的顺。但问题是我怎么会知道基地计算机的漏洞呢?
如果真有漏洞,基地内的核心AI肯定也会在发现漏洞后自行修补……核心AI?
我记得核心AI的个性跟我袖珍计算机AI的个性都有毒舌的共通点,它们不会是同一个程序所写出的AI吧?
确实我在自己写的AI中故意留个漏洞,好在AI被用在军事用途时,有个后门程序可以强制控制。
所以只要真的是相同AI,就可以利用漏洞强制控制核心AI,控核心AI也就间接取的基地控制权。
…………也只能相信我的猜测了!毕竟前几次轮回的我一定也是认为自己会如此解读,所以才留下这些独特字眼。
「但就算能取得主控权,赶去基地也太远了点,时间上根来不及。」
我焦急的喃喃说,一号听见后指着村子:
「村子内有天线柱体,在山丘上发送电磁讯号可以直接控制。乘载数万知识的一号提醒猴子说。」
对呀!先前不就在村子内看过那会吸收电磁波的方形柱体吗?!
「AI发送以下讯息并取得主控权……」
AI依照指示发送电磁波,内容是开启漏洞的后门指令,一会后AI展开蓝色的立体投影,投影上的接口是基地示意图。
『已取得内层权限。接下来的命令是?』
「使用适当手段,对盘旋于基地天空上的恶龙展开还击!」
『了解。展开基地导弹发射孔。请站稳。』
AI发送讯息后,投影上的基地侧边闪耀红点,接着地面开始剧烈摇晃并传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声音源是村子内部已经疏散完毕的区域,那区域的地面左右裂开,露出藏在地面下的导弹发射井金属结构。
『一般弹头导弹发射。』
AI说完后,发射井射出数枚犹如火箭一般大小的导弹,导弹尾端有着熊熊火焰帮助推进,接着一眨眼的时间,导弹便直接撞上恶龙引发大爆炸。
爆炸的威力十分惊人,即便我们与恶龙相隔距离不算近,还是被导弹爆裂引发的沙尘风暴与热流吹的东倒西歪。
由于导弹撞击恶龙后,现场还是有许多沙尘遮住视线,不过我想应该已经将牠给解决了吧。
「爆裂魔法……?人和,恶龙是不是被你的魔法给……」
娜拉试着止住哽咽声,眼眶泛红瞪大问,语气间有着希望被拯救的音调。
「我想恶能应该是已经解决……」
我肯定的回答,不过AI却持否定的态度,用立体成像说明事实:
『主人!侦测到恶龙并未消失!』
「不会吧……!」
天空烟雾逐渐散去,恶龙仍旧好端端飞在半空中。牠仰头愤怒的高声嘶吼,声音比刚才的导弹爆炸声还要大:
「人~~~~类~~~~!」
牠说完后飞上更高的天空,喉咙焰光显得比刚才还要更加光亮与炙热,几乎可以媲美白天的太阳。
牠不会是想要一口气提高温度与威力,然后朝着下面燃尽一切吧……别开玩笑了,那样的温度绝对有如爆发的火山岩浆。
「AI还有哪些威力比较强的武器?」我问。
『宇宙卫星轨道的核导弹武器与基地内的氢弹,估计产生威力可以将附近夷平。』
「这样不就没意义了?!没有其它更好的武器吗?」
「算了人和,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娜拉抬头含着泪露出悲伤微笑。
……恶龙确实很强大,但是就这样放弃……。
我看着恶龙坚硬的外皮,想到一般生物的共同特征――不管外皮如何坚硬,体内永远不会有外部坚固,否则会影响身体机能。
要举例的话就是乌龟,牠有着硬壳但内部却十分脆弱;如果将导弹从恶龙身体内部引爆,那么或许还有机会。
「AI还有可以发射的导弹吗?」
『除装载氢弹弹头的导弹外,其他皆不具有从发射井自主发射能力。』
「有天空载具像是飞机之类的武器吗?先将它们连同导弹一起送来。」
『有主人在基地操作过的大型人形机械。它本身具有飞行功能,不过不具有发射导弹能力。』
……也就是只能抱着弹头,驾驶人形机械冲进恶龙体内引爆吗?
一号在我和AI的对话间看透我的想法,她面无表情拉拉我的手臂,彷佛不怕死一般:
「猴子……不对,主人。冲进恶龙体内引爆的自杀攻击就交给一号。」
「一号妳在乱说些什么?还有为什么突然叫我主人?」
一号没有回答,不过正从发射井抛出的人形机械在天空飞行噪音太大,就算她回答我也听不着。
很快基地发射井抛射出人形机械在我们所在的山丘上着地,其身手上已经装备好导弹头。
『主人。只要下达引爆指令,导弹头就会……』
「主人还是让一号……」一号抢着搭上人形机械。
「放心,我会将导弹头直接在远处投入恶龙嘴中――时机就是牠吐火的瞬间。」
「基地内的所有人形机械中能源最多的这台,也只剩下单程移动的能量。所以让载数万知识的一号赎罪吧。」
「……有去无回的单程票吗……?」
一号趁我不注意跳上驾驶舱的边缘,不过我连想都没想立刻跟着跳上去并将她拉下来,然后自己滑入驾驶舱内。
『主人……』
「主人!」
「人和!」
我从驾驶舱内看向外面并挤出微笑,然后故作舱内隔音太良好而听不见外面的吶喊声,将视线笔直望向恶龙盘据染成焰色的天空。
「…………………………飞翔吧AI,目标龙的嘴巴内!」
『……是的主人!』
我依照AI指挥操作人形机械进行飞行。在恶龙咽喉的焰光照耀下,我就像一只黑夜中不自量力的飞蛾。
『――牠喉咙的焰光比刚才还要更加刺眼。』AI闪现字幕。
小时候我一直在思考,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出现英雄,好从痛苦的精神霸凌环境中被救走。那时我会加入他们拯救其他身陷深渊的人们。
小时候我一直在追求,想抵达一个只存在自己梦想事物的世界角落,在那将能不再害怕身体上的折磨。那时我将灿笑如千阳,不再恐惧地度过每一天。
『――焰光的高热已经让机体外部开始融化。』AI发出红色警告。
长大后我明白,自己无法成为像老爷爷那样,有着温暖厚重的手与过人胸襟的英雄。
长大后我也明白,梦想不存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有的只是在与现实的战争中找到妥协的停战线。
『――牠张开大嘴准备喷出烈焰。』AI展示入侵恶龙口内的轨道标志。
但如果完美的梦想某天出现在眼前,那怕只有几秒钟,那怕需要舍去性命,我也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紧紧抓牢――因为一切的妥协、生活中吞下的苦泪都只是在等待它。
所以,如果现在能够成为英雄……。
那怕只有流星般短暂华美的瞬间、那怕只能在她人脑海中滑过一剎那、那怕没有人知道这位英雄……就算如此,我还是想成为英雄。
「老爷爷,这次换我拯救她人……」
我曾经期待着。
我曾经绝望着。
而现在我终于能发自内心的轻轻上扬嘴角说:我是………………
自己的英雄!
轰!冲进恶龙嘴中的人形机械引爆导弹,瞬间恶龙的血肉从体那向外爆开四处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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