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库内放置辆放在过去算是违法改装要被吊销驾驶证的违规摩托车，覆盖层钢板锻造出的装甲，摩托车轮胎侧面还有几根锋利的剑刃。当车轮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滚动时这些剑刃就会疯狂旋转撕裂所触碰之物。
这辆车是我在外面捡回来的，当时它正躺在草堆中，拜我所赐它才能重获新生。
“……呼——”
淡淡抽根烟的我穿戴好抗摩擦的厚实手套，坐上摩托车发动引擎经由我手精心改造的战车上用钥匙发动引擎，引擎的躁动声如雷震般响亮也无可厚非，附近的邻居偶尔会跟苏菲投诉我扰民。
用遥控器开启电动闸门
当闸门完全升到顶部，我踹开超出规格的支撑架，犹如狂风般驰骋在冷清寂寥的街道，这段时间空荡荡的街区并没有行人，虽说是隔离区但人们还是活在惶恐中，天晓得那群怪物何时会攻陷这片承载希望的堡垒。
有些人群拉开窗帘透过缝隙带着看异物的眼神观察我，但我早已对他们的反感司空见惯。
也是呢，经常跑到外面与异性搏斗却总死里逃生就像是神明保佑，怎么说都很奇怪，怀疑我会携带些传染性病毒让这里沦陷，从内部瓦解这块区域也情有可言。
我不指望他们接纳我
说到底每个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吧，都有自己的分工，他们承担起隔离区的建设工作，而我就是从外面的其他幸存者手中引进这里没有供应的物资或者能减少「家庭」开销的必需品。
即使是过去清洁工这不可缺少、对环境起到重要作用的职业在某些戴有色眼镜的人眼里卑微低贱。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该被归属到清扫垃圾的清洁工队列，不过我清除的是扰乱世间秩序的污秽物。
前方就是军队驻扎的哨站，犹如巍峨雄峰伫立在上面意味深长俯瞰我的是全副武装的精锐士兵。镇守庇护所精良卫兵的拦截迫使我停车，我把烟抽完后扔在地上踩踏避免接触到可燃物蔓延向四周。
“虽然知道你接下来要去干嘛，但为了保障人民的安全，请你配合验证工作，这是庇护所的规矩。”
“是是，规矩是吧……”
我百无聊赖从口袋里翻出「公民通行证」，只有办理这张才有资格受到庇护所的庇护，同时担任着家禽的角色供这些吸血鬼吸吮血液养料，养肥高层人士。
“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守卫粗鲁接过带有磁片的「公民通行证」随意瞥眼后还给我，察觉到伸缩门外被枪林弹雨打成马蜂窝的尸体后我若有所思地询问。
“又有试图偷渡的愚人吗?”
“是的，不愿为庇护所做出贡献只想仰仗庇护所而坐享其成的人只配惨死在街头。”
守卫话糟理不糟。
劳动力锐减的危难之际正是需要每个人尽微薄之力的时刻，这座庇护所不养闲人，缴纳不出税金（物资，末日时钞票只是堆没有用处的废纸）的人会被驱逐出境任其自生自灭，所以每个人都勤奋工作，如烛火般燃烧生命的绽放光芒，至死方休。
更何况是那些连公民都不是的偷渡者
不过我要是偷渡者的话就不会选择这些用独创法律囚禁幸存者的地方，这不是天堂而是独裁者滥用职权的帝国，或许说它是帝王专属梦工厂会悦耳点。曾经倡导法制民主的辉煌社会如今只是怪物盘踞的乐园。
“但不知为何最近妄想得到庇护的愚民日益增多，或许是外面资源严重匮乏、再加上险恶环境迫使他们赶来这里寻求生命保障……”想到什么守卫顿了下，那犹如雄鹰般锐利的眼神闪烁异样寒光“最坏情况是外面出现某种对危害到他们性命的怪物吧，让他们不顾性命陆续赶来想必被未知生物逼到绝境才出此下策。”
“是吗。”
“你知道些什么吗?”
“拜托，我怎么知道别人脑袋里的想法 ?倘若我真有这样超乎常规的异能，我就不会铤而走险去外面觅食，而是坐在安全舒适的办公桌前，受领导青睐的同时又享有其他人梦寐以求的优等待遇吧。”
“也是……如果偶然间遇到会对城市造成威胁的异形就顺便清理下吧，对你这个历经好几次修罗场、从炼狱中逃生数次的人来说应当并非难事。”
“即使你不说，我也会那么做。”
还这把我当连续使用的枪来使，只需向我提出修饰层「委婉请求」的「刻薄命令」，就能不用豁出性命坐在贵宾座静待我铲除异物的捷报，要不然已经含有一半异物血液的潜在威胁战死的消息也能让他们心安理得的将我遗体抛弃在荒郊野外。
“很好。”卫兵恭敬地点头。
像往常那样得到放行许可，伸缩门自动拉起给我腾出条披荆斩棘的凶险道路，迈出这块庇护所的那刻起我便无异于游走在锋利刀刃上，谁都无法保证我的安全，哪怕是早已对猎杀轻车熟路的我也不敢担保
能像平常执行任务那样凯旋
轰轰轰轰——
雷鸣般的破旧摩托车向烟尘滚滚的废墟驶去，曾经生机盎然的绿化都市如今已沦为群魔乱舞的鬼城，野蛮繁殖的苔藓蔓延到瘫痪的交通公路和废弃建筑物，蚕食破铜烂铁样的车辆。几天前降起的滂沱暴雨滋润这些顽强生长的植物，龟裂地面的酸臭水渍会让人心烦意乱。
不过我蛮喜欢雨天的，以前也是如此
利用静谧和孤独的闲暇赏雨，在泡杯促使精力充沛的咖啡，悠闲品茗浓郁醇厚的香味。
当初科技发展迅速的社会量产出为出行提供便利却又会对环境造成难以预估损害的轿车普及到全球各地，给我的征途带来不小的阻碍。我放松转动握把，巧妙避开堵塞在路中央的车辆。
“……这里没人吗。”
环视四周都是惨不忍睹的建筑物遗址，凄凉场地人类压根维持生活，或许在建筑内躲藏，但我没余暇挨个搜索，我的目的是用简便谋取利益，而不是贸然进入可能残留异形的建筑物。
但是——
没事干时进去找乐子会很有趣吧?
几个小时后、我来到偏僻的地区展开调查搜索，这是还没被归入城市现代化建设的古厝区，砖块堆砌起的墙壁随时都可能坍塌样岌岌可危，双翘燕尾脊雕刻几只栩栩如生的鱼，在时间洗练下也难以掩盖那深厚的历史底蕴，即使被归属于文化瑰宝我也觉得没问题
看来这里似乎有人类的生命迹象呢。
藏匿在古厝中的住民借助墙壁缝隙或者透过窗雕窥探我，孩童有丝好奇的探出脑袋被父母拉扯回去，百感交集的住民窃窃私语议论着我这位「不速之客」，靠停好摩托车后我淡淡抽根烟。
“我说你们啊，没必要躲躲藏藏的，你们是人不是畏缩成性的肮脏老鼠……”靠在墙壁的我淡淡吐出白雾，以老练的硬派口吻:“我是来自避难所的猎人，和你们是同类，并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威胁，如果你们想活下去的话，我的建议是卸下那心防向我敞开心扉接纳我，隆重迎接我进入你们屋内，或许我还能为你们清除这附近骚扰你们的异物。”
依然对此无动于衷，我无法根除他们心中的忧虑，毕竟我不是神佛，所以我才讨厌交涉啊，没有艺术感可言的僵硬谈话伤神费劲，反而会加深他人对我的猜忌，我并不是社交的材料，倘若我有精湛的言语技巧，选择的道路应该是蛊惑人的邪教和传销。
“……没有要挽留我的意思吗?还是说你们认为依靠自己的力量就能活下去?……那可真是了不起，本想跟你们相互关照顺便送个顺水人情，看来拥有卓越自保能力的你们并不需要。”
在我看似自言自语的鼓动下，生活在惶恐中的人们虽未打消内心疑虑，但没得选择的他们还是姑且相信我潜藏的价值，纷纷探出身体试图挽留我。
我抽完烟后把烟扔在地上。
“既然如此那我走了，多多保重。”
“请留步 !”
老态龙钟的老人拄着拐杖在中年男性搀扶下向我走来，那布满皱纹的干瘪脸颊泛起鹅黄，缠绕绷带的断腿让人望而生畏，是遭到异形袭击吗。如果是的话用肢体换取无价性命真是物超所值，抱着不懂得权衡利弊进而舍取的愚蠢连在这残酷世界挣扎的资格都没有。
死亡就是赠送给愚者最棒的礼物。
“腿脚不好的话还是躺在床上寿终正寝吧，这样折腾自己我怕你嶙峋痩骨吃不消。”我斜视眼随时可能会咽气的老人“那么，你亲自挽留我是有什么要求吗?”
“你刚才说过，你是猎人吧……”
“是啊，顾名思义就是狩猎野兽的猎人，和那些打着猎人旗号却把捕食对象转向同胞的异端不同，我不会不讲道理和违背伦理的强夺你们所有资源，也不会丧病到啃食你们的血肉来维持生命。”
在物资极度匮乏的世界，栽培粮食作物的种植业和提供肉食的畜牧业都停止生产食物，维持生命的正规渠道因这场灾难被阻断，即使到养殖棚也只能见到疯狂生长的植物或者死寂的枯萎吧。
对肉食的饥渴和失去法律桎梏的约束，抹灭掉部分人残存的人性良知，无限膨胀的欲望驱使他们堕落成野兽，将魔爪伸向能供应所需物品的同类，也算是这个腐败世界不隶属于异形和人类的中立阵营吧。
“听到你这么说我们就安心了。”
“怎么?你们一度怀疑我是那样残忍的人吗。”
“是的，我们很害怕和顾忌，担心你是伪装成对我无害，暗地里却谋划怎么残害我们的恶徒。”
“假设我就是你口中的那种人呢?”
“那我们就不得不让你殒命于此，到时还请你原谅我们的鲁莽和体恤我们的良苦用心。”
老人诙谐幽默的谈吐让我噗嗤笑出声，那隐而未露的坚决让我有预感，假设我说错话那么隐藏在建筑物后窥伺我的住民将会扛起铁锹、钉耙、菜刀将我大卸八块，人类的背叛者不管到哪里都不受待见。
“那么，请问你到底是哪种人?”
“并没有权威认证的非正规猎人，说到底只是我给自己的称呼啊，并没有能够拿出来吹嘘的功绩，即使我说出来也没人能为我添加到档案中，或者依照我的丰功伟绩赋予我个响亮头衔。”
“您可真爱说笑，我们需要的不是空有虚名的救助者，而是具有真材实料的勇者，既然你是讨伐异形的猎人，想必你有相当丰富的战斗经验吧 ?”
“谁知道呢，看你们怎么想象咯。”
“请问你所属的避难所是在哪?”
“就在北辰市市政府那片区域，从这里到哪里起码都要几个小时的时间，我是因为附近都探索完毕才想说来这曾经就偏远而人口稀疏搜索可用物资。”
物资基本都在幸存者手中，他们就是物品可用性的人肉检索器，毕竟从城市机能瘫痪到现在都有十年之久，摆放在商店里食物保质期也早到头，在不确定是否会对身体造成危害的可能下食用变质品是自寻死路，更何况不吃过期食物是常识。
“那里会有异形骚扰吗，守备情况如何?”
“作为持有「公民证」的合法公民和受到庇护所庇护起码有九年以上的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那边虽然没办法防止蟑螂、苍蝇的侵袭，但对异形可就是固若金汤，铜墙铁壁、无法攻陷的堡垒，戒备森严到人都能肆意出入，像畜牲样被囚禁在安全牢笼内。”想到这里我带点嘲讽意味说道“嘛……毕竟大多数都是怕死的嘛，会为了生命保障竭尽全力排除安全隐患，牵扯到性命攸关的防御工程怎么可能会马虎对待。”
我说这些话只是为了让他人安心，其实庇护所的本质是关押家畜的牢笼，家畜们顺着缝隙看向外面手持屠刀的屠夫，自以为有这道钢铁阻隔屠夫们就伤及不到自己的性命，简直就是作茧自缚。
沦陷只不过是迟早事，异形和人类战力差距过于悬殊，正面硬刚的胜算等于0。
“是吗，猎人大人生活在安稳和谐的地方呢，相较之下我们都活在惶恐中，担忧会成为那群怪物的肚中肉，虽说怪物很少造访这里，事实上这附近——”
“比起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们打算让我傻站在这里吗?待你们的客之道还有待提升啊。”
“抱歉抱歉，真是失礼了。”满是歉意地鞠躬后“我现在立刻带你到寒舍就坐，虽说是寒舍，猎人的大驾光临让简陋的住所蓬荜生辉。”
说话还蛮好听的嘛。
“那我就打扰了。”
疑似这块区域领导者的老人把我带入颇有历史韵味的古厝内，浩劫降临前我曾来陪母亲到亲戚家中做客，与我印象中的模样截然不同，环境比起给人居住给我的感觉更倾向于侍奉鬼神。
角落摆放燃烧纸钱的聚宝盆，堆积半桶焦黑的灰烬，头顶没有顶棚，呈现出昏沉阴暗的天空，窗雕显现出的是花团锦簇竞相争艳，希望油然心生的美丽意境。在这时有酸雨倾盆的地狱这些只是虚幻假象。
也算点对自己的藉慰吧
“……猎人阁下，你或许就是神明派来将我们从怪物獠牙中拯救出来的使者吧。”
“神明倘若有拯救你们的意思，就不会大费周章的叫我大老远跑来这边，而是自己亲自动手处理这件事，以神明能创造世界的能力来分析，重置这个世界也很轻松吧”我翘起二郎腿再抽起根烟“况且，神明若有想拯救你们的意思，怎么会降下让他经营起的世界濒临毁灭的浩劫，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不，我相信神明他做这件事是有深刻的缘由。”
“深刻的缘由?因为嫌蚂蚁世界太无聊所以放些小动物到蚂蚁培养箱里，结果发现这些小动物其实是蚂蚁的天敌——食蚁兽，神明大人日理万机，难免也会犯些错误，诸如此类的深刻缘由 ?”
“在神圣的神龛前放肆，对神明出言不逊可是会遭到天罚的啊，猎人阁下。”神龛是供奉神像的木阁，有些店铺会将土地神摆放在里面敬奉，因为供进土地神有招财进宝的涵义，算是商人的守护神吧。
“抱歉啦，我是无神论者。”我淡淡地吐口白烟“因为神明大人太多啦，还分国界和自己管辖的区域，世界上这么多神明不知道到底该信仰哪个，干脆就不信仰了吧，也省得耗损那堆休眠的脑细胞。”
灾难降临没多久时，各地不约而同的掀起信仰热潮，什么「世界神教」「宇宙神教」之类的邪教揭竿而起，蛊惑那些茫然失措的人民祈祷浩劫尽早停歇，不断从信仰者口袋里捞钱，其中不乏富得流油的明星和创业者，以进贡的神谕来让自己致富，纵享皇帝的权利。
“在这样的世界多点信仰也未尝不是坏事，或许能支撑起我们生活的就是那犹如风中残烛的微弱信仰。”
老人从神龛配置的柜子里取出两个月牙形状的木制品，用两手合拢摇晃，口中呢喃些话语后掷出——
两阳面，神明笑着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话说你这糟老头到底有什么请求 ?磨磨蹭蹭只会消磨我的热情啊。”我不耐烦地催促他赶紧道出留下我的原因“如果你是叫我陪你聊天，陪你打发时间直到你寿终正寝的话我不介意为了缩短时间让你如愿以偿。”
“希望你能多点对老年人的尊重。”笑脸迎人的老人拾起占卜道具继续投掷“我可是上了年纪咯，如果世界没遭到这样的灾厄我估计都能享受社会给老年人的福利”
——两阳面
“其实，这片区域看似祥和却遭到某种异形的骚扰，给我们造成莫大困扰。”反复拾起然后投掷，不管怎么投掷结果都是笑杯
“很奇怪吗，你以为这里是世外桃源啊?”
“我不敢说这里是世外桃源，灾厄降临之际这附近也有很多种类的怪物残杀人类，我们根本束手无策，只能躲在屋内尽量不发出吸引异形的噪音，等待暴风雨后的风平浪静，但是从两年前开始发现异样……”
“咋啦?异形和人类缔结条约，有和你们和谐相处的意思啦 ?”想到这荒谬的可能性我讪笑声。
“正是如此。”
这承认的话语让我宛如置身于冰窖似的寒冷，凌冽刺骨的寒风降低我身体机能正常运作似的冰冷。
“你刚才说什么?人类和异形有友好相处的意思?这年头你说猪会下蛋我都信，你给我说嗜血残暴、只懂进食连同伴观念都没有的异形跟你们这群食粮友好相处 ?”我把烟头扔在地上踩踏“难不成那些异形吃腻肉转变看重营养和苗条身材的素食主义者 ?还是说你们的肉质太难吃了连异形都不忍下咽啊?”
“不是，它是有目的性的为我们提供相对安全的环境，也算是这块区域的守护神吧，跟我们缔结的契约条例中规定:①我们要按时向它献上祭品，男女老幼不限，但要求具有生命力的活人。②它有时会为消遣无聊趁夜幕降临时来屠杀村民③不允许村中的居民逃难离开它的庇护，不然它会将流放者处刑。”
“喂喂，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条约的?”
我印象中的异形语言无非是「呜呃」「噗嘶」「噜咻」之类野兽的嘶吼，参悟这些低沉的吼声其中蕴含意义并与怪物交流都办不到，更别提它能懂人类的语言，倘若它们真能听懂就不会对垂死挣扎者的哀嚎无动于衷
起码都会有些凌虐猎物的喜悦
但它们连这都没有
“你是吃了翻译蒟蒻吗?”
“……我们当时也很纳闷，怪物怎么可能精通人语，但事实是它确实用国语与我们沟通、交涉，谈判后也确实尽忠职守承担起保护我们免遭其他异形的侵害。”老人掷杯茭的结果无论几次都是笑杯“它清理了这附近除它外的异形，在这里称王称霸，不断要求我们进贡，向我们索取它应得的报酬。”
“所以你要我处理的是——”
“正如你所想的，猎人阁下哦。”那和蔼的眯眯眼中蕴含残酷的杀机“我要你执行正义，替我们铲除掉那个祸患，既然它已经扫荡这附近嚣张跋扈的怪物，那么只要将它一并消灭掉，它的契约也就达成了吧，毕竟它契约中最主要的内容不是给我们提供「安全环境」吗?”
确实啊，那只怪物留着的话根本谈不上安全，危害他人性命和只为打发时间的杀戮，它已然成为这座村庄最邪恶的祸害，它的存在本身就是违背契约大前提
“你这只老狐狸还真是老谋深算啊。”
“这是精明啊，别看我这具腐朽的躯体，想当年我可是精打细算和深谙潜规则的老练商人。”搀扶他的中年男性以恳请地态度向我微鞠躬。
“那么，你们的祭品应该先从老年人开始吧?让他们燃尽不知何时会熄灭的生命之火来造福还有很多时间的年轻人。”
“正是如此，他们的精神将由我们延续。”老人拾起后再次掷杯“但人类并非有拥有迅速老化的能力，年迈力衰的我头次憎恨这生命流逝的缓慢，村里的老年人除我外基本都已经成了那怪物獠牙下的亡魂。”
“那你为何不亲自上阵啊?”
“猎人阁下真爱说笑，要是我去送死谁来担任领导这群迷途羔羊的牧羊人?”
“领导的工作是啥，无需以命相搏的享受这份安宁，将他人生死之置于度外，因为自己是重要的领头人 ?这种领导工作哪怕是小孩子都能出色完成吧?”
“此言差矣……我也不跟你解释。”老人微微睁开眯起的眼睛“但是——照它进食的速度下去，这个村庄被屠杀殆尽也是迟早的事情，必须在最糟糕的结局发生前阻止它，我在这里恳求你杀了它。”
“是啊，被屠戮殆尽也包括你在内吧 ?照这个速度下去贪生怕死的你会原形毕露，失去村民的信赖和尊崇，提前把你送到怪物餐盘上为自己拖延时间。”
“……那猎人阁下到底愿不愿意接下?”
“那得看你们的诚意有几分重，是否能够平衡颠簸的天平。”我抬起两根手指头比弄金币的手势，食指和拇指摩擦“一边是你们集体村民的性命，另外一边则是占山为王的独裁暴君，你要给村名的性命添加多少砝码来平衡这个极度不均衡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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