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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盼红军
  • 2019-07-29 22:06:08

没有什么特别的叫法,这个世界就被称作「世界」。

也没有特殊的原因,「魔物」和「人类」两个种族开始了斗争。

第一次的烽火何时而起,已经无从考究了;就像是理所应当一般,「魔物」憎恶着「人类」,「人类」也无从忍受「魔物」的存在。

那是无休止的战争。

智慧、知惠、织绘、制规……双方动用了一切的手段,群青的天空被硝烟覆盖、蔚蓝的海洋被尸体染红、雪白的山尖被炮火击碎……

等反应过来时,大地已经分成了无数块、河道中流淌的只有石灰、林木不再结出果实,生物的骨架上也不再长出肌肉……

「世界」上还剩什么?

唯一的天神如此疑问。

他支起了耳朵,听到了残余之物的声音:

“救、救……”

天神留下了眼泪。

眼泪化为了瀑布。

瀑布化作了江河。

江河汇聚了海洋。

海洋填满了大地。

「世界」被重组了。

这一年,就被称作「世界历元年」……

……

教师合上了童话书,这是「世界」上流传甚远的创世神话。最近战争太频繁,正经的教育行为都会被交战的两军阻止;现在只能出于师德给孩子们讲些神话传说。

“老师,那为什么我们人类还要和魔物打仗呢?”教室中衣着最得体的孩子提问。

“因为魔物掠夺村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教师一边讲一边用手杖敲着地面——这么激动是自然的, 因为他口中的村庄就包括了自己的故乡。“人类是正义地发起了战争!”

下课铃响了。

孩子们一窝蜂地冲出了教室。虽然战争还未结束,孩子们的行动范围也只是这小小地窖改装的学校而已。

之前提问的小孩爬上了通往地面的梯子。

“喂,你干什么?上面指不定有潜藏着的士兵呢!”

“没事的,老师。”他思索了一下,又说了一遍:“没事的。”

挂在墙上的火把突而熄灭了。

火焰恢复时,小孩已经不见了。

……

玳罗斯走出地窖。褪去了人类小孩的伪装,变成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这是一只黑色的飞龙。

——准确来说,是「龙魔王–玳罗斯」。

字面的道理,他是魔物之王,魔物军的统帅。

“时间已经不多了。”他自己对自己说。“不能就让魔物军这样将人类灭种。”

人类同魔物的战争持续了很久,但一直没分出什么大的胜负——直到世界历1200年,拥有「神性」的圣女在人类的某个村庄出生了。

魔物军在此后的几十年间节节败退,最终只剩下了一个峡谷的生存空间。残存的魔物悲鸣着、请求着、申命着。

他——玳罗斯,出现了。

他没有在此之前的记忆,仅仅是知道拯救眼前的生命是他的使命罢了。

于是他就成为了所有魔物的王,带领着他们一同恢复生的希望。

他是天才。短短十年内,新的制度就在整个魔物社会中推广起来,一边战争一边发展,魔物依此建立了崭新的秩序。

世界历1250年,「圣女」逝世,魔物军趁这个时机正式打出了反攻的一战。

而1258年的今天,如你所见,人类已经快要面临灭亡的危机了。

“这个情况太糟糕了。”玳罗斯反复跟自己说。脑中瞬间出现了无数多的公式——这是他特有的「技能」:「推算」。

无论怎么计算,结果都一样。魔物会在人类种族毁灭后的三年走上终末的结局。无论改变哪个矢量结果都不会改变,“人类与魔物况久的战争”这一个条件才是存活下来的钥匙。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

“是的,陛下。”玳罗斯半跪在人类的皇宫中,皇帝的面前。此时他幻化成一位长者的模样,“我将向您宣誓效忠。”

皇帝金格激动地站了起来,“「山中老人」居然出关了,天不亡我国、天不亡我国啊!”

「山中老人」是第二位「推算」的持有者,而且,是一位人类。

但他已经被玳罗斯吞食了——在一个小时前。

“陛下,要拯救人类的话……”玳罗斯故意停顿了一下。

“什么?需要什么?我这万般珠宝都给你!”皇帝不假思索地说。

“是这以上的代价。”

「山中老人的改革」开始了。

这段时间,玳罗斯以“磨刀不误砍柴工”的借口,暂时拖延了魔物军的军势。

「世界」上的十三个人类国家,被「山中老人」统合了起来。“金格”所付出的代价,是自己的国家「康忒」。——当然,真正的金格并不会答应。事实上,他的尸体现在还没完全被玳罗斯的胃液融化。

「世界」上除「康忒」以外的国家的首脑,于康忒的首都「桑特尔」建立了组织「元老院」。从这一天开始,除了中立城市「桑特尔」,「康忒」的所有土地与资源全部被十二个国家平均分得。同时,所有国家除自身必须数量的常备军之外,所有的兵力都交权于「元老院」。只有当「元老院」半数以上,即七票投票通过时,才有权派出这部分兵力。最后,发行零税通用货币。

“最后请放心。”由玳罗斯假扮的金格说,“我不会掌握任何权力,如你们所见,连「元老院」的一席都没有。我的目标很单纯:

“拯救人类。”

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他释放了有催眠效果的魔法。

“最后请大家在协议上签字吧。”

协议当然不是写在普通的羊皮纸上。

“有言在先,这份协议是绝对的。去你们所见的,第一条例:违约者将会受到三次呼吸后死亡的诅咒。”

准确地来说,是“有言在后”了。因为他是在所有人签完字后才吐出的话语。

受到催眠效果的影响,此时不会有任何人怀疑他说出的话语。

……

1281年。

「山中老人的改革」成功了。人类军总算在这一年的四十六次大小战役中取得了三次胜利。

在伪装好金格战死的谎言后,玳罗斯呆在据点中开始了最后的计算。

“原来如此,这就是最后一个条件了。”

玳罗斯下了床,穿上了人类的服装,奔赴前线。

……

“别了,我的朋友。”

玳罗斯含泪斩下了魔王军干部勒夫特的首级。接着,他又向人类的军队发出怒吼:

“请记住我的名字,我是「希洛」,是将会拯救人类的「勇者」!”

……

“啊,我的救世主。”

「元老院」的代表,面积最大的国家「拉什」的皇帝拉住了玳罗斯的手,“我亲爱的希洛,你说你是「山中老人」的徒弟对吗?”

“嗯,这是他老人家的信。没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

皇帝打开信封。

“好久不见,我亲爱的朋友。

“墨水是有限的,接下来就只容得下有用的话语了。

“要拯救人类,目前的军力是不够的。之前的信中提到的还需要的最后一个条件,经过三十六天的推算,我终于得出了结果。那就是提高民兵的素质。我的徒弟「希洛」是天生的偶像,只要有他的所在,愚昧的市民们就会如同趋光的小虫子一般争相效仿。不出一年,这些人就会在生死困境中成为世上最为优秀的民兵。

“对于这群依靠着谎言前进的可怜虫们,我思考了一个恰当的名字——「冒险者」。”

……

在「元老院」的下级组织「政府」中,第一批冒险者得到了他们应有的名号。

接下来的一百年,双方的军势就如同玳罗斯计算的一样的均等。

不会再有魔物的种群灭亡了。玳罗斯松了一口气。

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他愚昧的没有继承「推算」技能的长子,秘密地将他和正统继承人的小女儿一同关进了无法逃脱的密室。

……

「世界历」,1368年。

“我那过分仁慈而伪善的父亲和妹妹!”长子菲克反复强调,“我们没有必要拿自己人的性命去换取未来!全力进攻,这才是我们该做的!”

于是魔物军发起了史上最大规模的一次行军。

于是元老院组织了世上最大规模的一次征兵,人类方称之为「368事变」。

于是魔物重新取得了上风,再次将自身命运置于泥潭。

于是属于配角的拯救世界的故事,依靠着变数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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