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真的挺爽诶
此时的言氏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提上了某些议员的日程表，正开开心心地跟女人上街吃饭。
“弥修在旅馆修养，岚菲不想出门，莎尔不能被人发现，”言氏叹气，“所以我现在身边就你一个了吗？好暧昧啊。”
女人没有理会言氏的调戏，神情恍惚，好像魂不守舍一样。
“喂？大魔法师？”言氏在她面前晃了晃手。
“喂？爱喝酒的那位？”言氏又说。
“喂……”言氏忽然哑然，因为他发现自己除了这两点要素之外，居然对『女人』一无所知。
正愣神呢，忽然一只青葱般纤细的食指弹到了他的额头上，言氏反应过来，看到『女人』微笑着说：“笨蛋小子，还有温柔可爱善良漂亮的大姐姐啊！”
“除了漂亮以外的其他要素我全都选择否定。”言氏叹气，“你到底怎么回事，昨天晚上是不是出门了？”
『摸了摸黑眼圈的女人』揶揄地说：“哦？小言这么关心我昨晚的动向？难道是想来一次夜袭？”
言氏还没回答她，女人却已经在大街上叫了起来：“啊啊，先来敲门，发现没锁之后悄悄推开，走了几步之后看到躺在床上还在熟睡中毫无防备的我和岚菲，然后在御姐和萝莉的痛苦抉择中进入了贤者模式终于选择了自宫的小言啊……”『模样忽然有些癫狂的女人』这么叫着，吸引了大街上不少人的目光。
言氏连忙把她拉住，捂紧她的嘴对周围投来目光的人报以歉意地笑笑：“啊，对不起对不起，她就这样，有点小病……”
言氏把她拉到一条小巷里问：“怎么回事，现在病情发作已经变得没有一点前兆了吗？”
女人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起码表面上是这样，已经不大喊大叫了。她靠着红砖墙，缓缓地滑下去，低着头坐在地面上，阴影遮住她的表情，毫不顾忌白色的裙子沾染了土灰。
“这条裙子是在【斯卡尔】买的吧，”言氏打量了一番，称赞道，“挺好看的，蛮适合你嘛。”
突然之间他感觉自己脑袋一阵混乱，眼前的场景开始旋转着模糊，头顶的阳光都显得黯淡，言氏依稀记得这种感觉非常熟悉，应该在不久前体验过一次。
所以当他被重重地拎着领子摔到墙上时他一点也不意外。
“咳……该说不愧都是漆泽人吗……”他的胸腔受到冲击，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无奈地笑了笑。
“很痛吗？”『低着头，让黑色的长发挡住脸的女人』问。
言氏摇了摇头，细声细语地回答说：“操。”
『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笑容的女人』说：“谢谢……你是言氏，不是白和西泽。”
“啥？”言氏又迷茫了，“还真和那个这么打我的皇帝有点关系？”
“嗯……我喜欢你。”
“啊？啥？”
猝不及防地，『女人』吻了上来，娇嫩的双唇柔软地贴在言氏的嘴唇上，她疯狂地**着他的嘴唇，松口后用贝齿轻轻地撕咬言氏的下唇。她再次扑上去时微微张开嘴巴，想要伸出舌头，却发现言氏的牙关紧闭着，她模样茫然地离开他的嘴唇，却发现这个男孩的表情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
“你怎么了？『忽然亲上来的女人』？”言氏抹了抹嘴，说，“是把我当成了那个人的替代品？还是认为我只是你手中的玩物，可以随便**和侵犯？”
女人摇了摇头，长发下的双眼黯淡无神。
“为什么拒绝我呢……为什么离开我呢……白……老板……不是我的错啊，都是魔法自己……都是魔法自己……！”说完最后一个音节，女人仿佛被刺刀贯穿了身体般突然没了声音，下一秒便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言氏看着她，愣了愣，最后无奈地说：“你这……还不如让我直接把你打晕呢……”
————
“白……还有老板……”女人跪在地上，身前是一个容貌成熟气质稳重穿着黑色西装留着白色胡子的中年半头白发男人，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带着眼镜看书的年轻男子，他有着一头天然卷的黑发，白皙的脸如果拿下来眼镜的话，会变得很像女孩子。
“白……”女人看着男子，痛苦地呻吟。
“说了多少次，私下里就不要叫我那个名字了，”年轻男子合上手里的书，无奈的语气里又多少带了一点逆来顺受的宠溺，“叫我米拉啊，芙蕾米娅。”
“芙蕾米娅，怎么了？”白发男人看了一眼地上的她，皱了皱眉问，“怎么还不来干活？”
“干活……老板啊……”『已经暴露名字的女人』空洞的双眸中流出血色的眼泪，“你们不要骗我了，你们要救我啊……”
她趴在地板上，眼角的血泪滴到地上，汇成一小滩。
“你们……要救我啊……”
女人挥手。
米拉和老板的身影被那只手摸到，从下面开始，都纷纷开始化为粉尘消失。
“对不起，对不起……”女人抬起头，哭得不能自已。
男子摇了摇头：“不要哭，芙蕾米娅。”
老板却是用仅剩的半个身体推了推单片眼镜，然后便自己转身离开了，化为粉尘随着不存在的风消失，留下虚无的背影。
女人抹了抹眼泪：“可是，可是你们都……”
米拉的头颅在完全化为粉末消失前，微笑着对女人说：“没关系啊……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女人流泪的脸庞忽然变得惊恐：“不要……不要！不要这样！白！”
男子闭上眼睛：“我爱你，你也爱我啊，芙蕾米娅，但是现在，说早安吧。”
————
女人在一阵扑鼻的香气中醒了过来。
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
“这里是……”女人看着周围的景象，怀疑自己又陷入了另一场幻觉。可下一秒出现在她面前的人便打消了她的这个想法——
“醒了？”年轻的东方人对她摆了摆手，就像之前一直都在做的那样，“还好没让我等太久。”
“这里是……”女人再环顾了一次四周，问，“饭店吗？”
言氏白了她一眼：“不然呢？爱情旅馆吗？钟点房？把你一路抱过来有多难你知道吗？”
女人愣了愣，然后哑然失笑：“你说这种话时显得很熟练啊。”
“又不是没做过。”言氏叹气。
“弥修知道吗？”
“………咳，”言氏佯装咳嗽了一声，招呼女人说，“快来吃饭，和你之前点的那份一样，烧全鹅，加了碎冰的冰菓西米露，还有两盘子切片的黑麦面包，饮料的话我点了柳橙汁，但给你的是二十年的红酒。”
女人听得有点呆滞了：“你……居然还记得啊？”
“我这个人没别的本事，就记仇记得怪清楚。”言氏耸耸肩。
在女人眼里，此时言氏的姿态与米拉，简直一模一样。
“我也没有很强啦，只是记书上的东西记得很深。”记忆里的米拉被女人夸赞后，无奈地挠挠头，女人看着米拉有些俏红的脸，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
女人忽然站起身看着他，正拿起一片黑麦面包的言氏看到她这样忽然有种不安的预感，手都不经意抖了一下：“你，你想干什么，想再强吻我一次吗？虽然我不介意但我可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啊！”
女人以自己身材高挑的优势居高临下，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洗手，饭前要洗手，这都不知道吗？东方使者的礼节呢？你母亲怎么教你的。”
“我倒是也想让母亲再教我些东西啊，”言氏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黑麦面包片，站起身跟在女人后面，“可惜她在我五岁时就走啦。”
女人的脚步停了一下：“抱歉。”
“没事没事，都十五年过去了。”言氏抬眼，看着天花板上灿烂的灯，“真想再回到十五年前啊。”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重新打量了一下言氏，忽然间她打了个寒颤，不是因为有冰冷的目光向她射来也不是因为感觉到了杀意……她只是纯粹地感觉气温低得让她发冷。
言氏见状，笑了笑说：“我还专门找了自带冰气魔法的店，怎么样，开心吗？”
『穿着束腰的白色过膝礼裙，裙下修长的双腿只穿了两条过膝的白色薄层丝袜，胸前一大片裸露皮肤的女人』瞪了他一眼，却也没有说什么。
言氏感觉没事，路过的男人们却被那风情万种的眼神波及到，然后彻底迷上了。
————
当二人回到餐桌前时，看到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女人座位的对面，本该属于言氏的位置上。
言氏的眼神一凛，但又隐藏起来，他微笑着走到男人身边，说：“这位先生，你是不是坐错位置了？”
棕发的男人抬起头，眼里满是鄙夷：“不，我就是想坐在这里。”
“那么我们两个只好换一个位置了。”言氏招呼来一位侍者准备让他把这桌饭换个桌子，却听到那身材瘦小的年轻侍者怯懦地对自己说：“对不起先生……其他位置都满了……”
言氏环顾四周，现在不是正常的午餐时间，所以人并不多，整个饭店大厅里还有一半的桌子没有人坐。
“那，那都有人预约了……”侍者小声地解释。
言氏点头，他明白这小孩应该也是身不由己，他不想为难小孩子，于是说：“明白了，你走吧，剩下的事我来解决就好。”
“嘁，”坐在言氏座位上的中年男人发出嗤笑，“这么软弱，你还是个男人吗？”
其他人看着这一幕有些汗颜，人家明明是温柔地不想为难弱者，怎么就被你说成软弱了？
言氏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女人，暗示这破事可是你害的。
女人假装没有看到。
“那么，这位先生，”穿着打扮都很精致，一看就是上流贵族的男人对言氏说，“我能请这位小姐入座吗？您这顿饭，我会在包间里给您单独准备一桌一模一样的饭菜。”他蓝色的眼睛泛着笑意，“我来请客。”
言氏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让人感觉他确实是在认真地考虑一样。女人在旁边含笑看他，也给别人一种她很乐意这样的错觉，实际上她只是很喜欢看到言氏被人为难，想知道接下来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忽然言氏问男人：“请问……您的族徽和贵族头衔是什么？”
男人笑了起来，在他看来这无疑是一种妥协，因为这最大的依仗将会带给面前这个男孩巨大的失败感。
“我的族徽，便是这个，”他指了指白色西装上左胸前的蓝色六棱宝石，“而我的头衔，则是被陛下在两年前亲自授予的，纳波拉斯子爵。”他说完这番话后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周围的人听到他的身份后也明白了他狂妄的资本——在中城区，子爵算是最高的阶级之一了。
“哦，子爵啊。”言氏低下头似乎是在思考，然后下一秒他的手动了。
他抡着纳波拉斯子爵的衣领把他拽出属于自己的椅子之后狠狠地摔到地面上，然后又把惊愕的他拉起来，紧接着抓住他的头发让男人脸面朝下，像摔盘子一样狠狠地打在身边的墙壁上。
言氏最后用左手拉住子爵胸前的族徽，那宝石是实质，不是绘制的，所以很好拉住。
被打得鼻青脸肿，眼角和鼻下都流出血来的狼狈贵族在呆滞了一会儿后理解现状，终于反应过来后愤怒地大叫：“你这个卑微的平民，我看上你的女人是对你好！不然某一天总会有比你更强的男人会带走她！你竟然这么不识抬举，我纳波拉斯子爵将倾尽全族之力，灭你九族，杀你全家，让你看着你母亲被奸淫至死！”这样肮脏的话却因为他的牙齿被打掉一个有点漏风，显得毫无威胁，甚至还有点搞笑。
言氏无奈地在心里想——唉，都说了我母亲她老人家不在了，你们这些当反派的就不能让她老人家安息吗？
他叹了口气。
然后当着大厅里所有惊呆的人的面说了一句：
“原来这么打人，真的挺爽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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