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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死里逃生

6.死里逃生

“啊!!!”借着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怒吼,艾斯鼓足了勇气,大步流星地朝巨龙冲了过去。

“嗷!!!”巨龙像是回应似的也发出了一声吼叫,然而它的声音有气无力,暴露了它精疲力竭的状态。

这一次,艾斯没有退缩。

在距离巨龙只有几米时,他奋然起跳,双手举过头顶,反握长剑,朝着巨龙的头顶插去。

“消灭吧!”由于艾斯戴着头盔,无法看到他的表情,但他此时一定在为自己英勇的举动而自豪吧。

“艾斯!!!”

就在剑离巨龙只有一米的距离时,艾斯听到了艾莉声嘶力竭的叫喊。

他打算回头看看发生了什么,然而脑袋刚转到一半,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眼前的东西,他的身体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忽然就不听自己的使唤,朝着一块石头飞了过去。

随着一声金属与石头碰撞的声音,艾斯停了下来,血像是没关紧的水龙头般不断地从盔甲中渗漏出来。

艾斯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悲鸣,就这样悲惨地死去了。

他太大意了,误以为借着向下的冲力就能轻易地贯穿巨龙的头颅,结果导致自己毫无防备地停留在半空中,以至于完全没办法抵挡住巨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他就像是吃饱了飞不动的蚊子一样,被巨龙一挥手就拍死了。

看见这一幕,艾莉直接就被吓懵了,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嘴唇不断地抖动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连身经百战的伊尔也被吓到了,不过他不是为艾斯的白白牺牲而感到惋惜,而是对于巨龙在这种状态下还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而感到恐惧。即使它已经耗尽了魔力,但力量上的差距仍然存在。

伊尔推开了搀扶着他的艾莉,弯下身来准备捡起地上的剑,结果整个人就摔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可恶啊!”伊尔咬牙切齿,愤恨的泪水不自觉地流了出来。此刻他十分痛恨如此无能的自己,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才换来巨龙魔力的耗尽,现在它正疲惫地趴在身前,但自己却不能为这场战斗画上句号。

正当伊尔放弃挣扎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巨龙原本瞪得老大的眼睛,如今已经被耷拉下来的眼皮遮住了一半。

“快扶我起来。”伊尔在绝望中抓住了那一丝的光明,他意识到巨龙刚才的挥手动作用尽了它最后的一点体力了,它现在已经疲惫不堪了,不可能再挥动它的死亡之爪了。

然而艾莉似乎没有听到伊尔的话,她还在因为艾斯的死而被吓得手足无措。

“艾莉,扶我起来!”

在伊尔的呼喊下,艾莉终于回过神来。

“你……你想要做什么……”艾莉看到伊尔紧握长剑的手后,马上就明白了伊尔打算获得和艾斯一样的结局。

“我们还没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看着无动于衷的艾莉,伊尔有些着急了。

“不,不要……”艾莉不断地在摇头,但看起来更像是因为恐惧而导致头部不停地抖动。

倘若艾莉是骑士团的成员,伊尔早就破口大骂了。但她是救死扶伤的圣职者,在目睹了这么惨烈的战斗之后,表现出软弱的一面也属于正常的情况,伊尔不能勉强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样拥有坚定的意志。

“听好了艾莉,”伊尔冷静下来,温和的和艾莉说道。“这里是灭龙山谷,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可山谷的外面,却还有着数千万的人民。如果我们不能在这里消灭它,那我们身后数千万的人民就会被它杀害。所以啊,哪怕是流尽所有的血,我们都要做出最后的反抗,它不能离开这里!”

“而且,我有信心,这次一定可以了结它,请再一次相信我吧!”

听了伊尔的话,艾莉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将伊尔扶了起来,将伊尔的左手搭在自己的肩上,一步一步地搀扶着他前进。

“不,我自己能走,只是爬不起来而已,你不必……”

“我也是讨伐队的成员,这不仅是你的任务!”艾莉的声音中没有丁点迟疑,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和伊尔一起前进了。

一步一步,伊尔依靠着艾莉,不断地向着巨龙迈开步伐。短短数米的距离,如今却像是数百米一样长。每接近巨龙一步,就意味着他们的处境愈加危险。靠的越近,巨龙的攻击就越难躲避,实际上以两人现在的状态也不可能躲得开巨龙的攻击。

但是他们的脚步没有任何犹豫,地上都是他们深深的脚印,他们根本就没想着退缩。

在提心吊胆的行进过程中,巨龙始终都没有力气抬起它的爪子将两人拍扁,只能用着疲惫的双眼看着它的死神不断靠近。

伊尔来到了巨龙的头前,找到了它最软弱的地方——下颚,然后奋力刺去。锋利的长剑没有遇到任何阻力便贯穿了它的肌肤,血液就像山谷的溪流一般顺着剑刃往下流淌。

巨龙“哼~哼~”的呼着气,它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伊尔把剑从它的下颚拔了出来,准备多刺两下,给予它致命的伤害。

然而当伊尔准备将剑再次刺进它的下颚时,一股黑色的烟雾从伤口了冒了出来!烟雾很快地上升,然后消散在空中。

看到这种情景,伊尔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想起来了,在里诺村的时候,被砍死的怪物伤口处都会冒出相同的黑烟。

突然间伊尔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种黑烟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嗷!!!”

巨龙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吼了一声,庞大的身躯也随之运动了起来。洪亮的声音就和刚见面时巨龙的吼声一样充满着气力,伊尔和艾莉赶尽地捂住了耳朵。

不过这只是多此一举,巨龙已经恢复了力气,两人死亡的丧钟已经敲响了。巨龙要碾碎他们就和人踩死蚂蚁一样简单。

但接下来,更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巨龙无视了在它下颚附近的两人,挥动着翅膀向空中飞去。

飞到一半,龙停在半空中,俯视着伊尔。

“你叫什么名字?”

伊尔和艾莉都被吓了一跳,他们从不知道原来龙还会说人话!

“伊尔……布莱茨……”由于过于惊讶,伊尔来不及思考就下意识地告诉了它。

“我是伊格尼亚,以伊格尼尔的名义向你保证,一切结束之时,我会回来找你偿还我所有的罪孽的。”巨龙抛下了这句话之后,就飞走了。

两人愣在了原地,看着巨龙慢慢地从视野里消失。即便巨龙已经飞走了,两人依然发呆似地望着天空。

片刻后,伊尔轻轻地拍了拍艾莉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不知所措的看着伊尔。突然间她眼里就闪出泪花。

“我,我以为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话还没说完,艾莉就哭了出来。

伊尔抱住艾莉,将她的头贴在胸前,轻轻拍打她的背部,安慰她道:“别怕别怕,已经没事了。”

嘴里虽然在安慰着艾莉,但伊尔的心里却想着其它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知道龙居然通晓人类的语言,是一种具有智慧的生物。除此之外,它为什么要放过自己,为什么要和自己对话,它最后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一切都让伊尔摸不着头脑。

……

不知过了多久,艾莉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刚才它说的话,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作为侍奉奥瑞的圣职者,伊尔觉得艾莉可能知道些什么。

“伊格尼亚是它的名字,伊格尼尔是龙之祖,是这个世界的第一条龙。”

“哦。”伊尔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伊格尼尔在人类的历史中是灾厄的化身,在奥瑞创造世界时,它多次出现进行阻碍和破坏,最后让奥瑞发了神怒,将它彻底消灭了。”

“但它在临死之前留下了祸害之种,这个种子躲过了奥瑞的眼睛,在奥瑞回归神位时生根发芽,最后从中诞生了龙族。世界所有灾难都源于这个祸害之种。不过也有一种说法认为这是奥瑞留给人类的一个挑战,正是不断克服祸害之种带来的灾难,人类才能不断进步。”

“但是在龙族中,伊格尼尔反倒成为了它们的神明,所有的龙都信仰着伊格尼尔。”

“哦……但为什么它们要取和伊格尼尔这么相似的名字呢?”伊尔找到了槽点。

“呃,龙族只有一个姓氏,叫伊格尼……”

“……”伊尔沉默不语,但心里却想着:什么?龙居然还有姓氏?!

“咳咳,好了。”伊尔扭了扭脖子,活动活动下身体后说道。“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我该出发了。”

“你要去哪里?“

“伊格尼亚还没被消灭,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伊尔捡起了战斗时从伊格尼亚身上刮落的龙鳞,凭借着它他就可以追踪伊格尼亚的行踪了。

“你难道打算一个人去找它吗,你不是它的对手啊!不如回王都……”听了伊尔的话,艾莉有点生气,好不容易从魔爪下逃脱,伊尔却说出了这么自不量力的话。

“不,我有机会,而且是很大的机会。虽然龙的魔力是人类的数倍甚至数十倍,但它恢复魔力的速度可没有人类快。况且它受了这么重的伤,不仅魔力不能完全恢复,而且恢复速度也会慢很多。我只要在它恢复到比我强之前找到它,就一定可以消灭它。”伊尔底气十足地说道。“当然了,我不会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的。我会带你去最近的城镇,送你坐车回王都的。”

“不可以!”

“怎么不可以?这是我的使命,无论你说什么我也……”伊尔没想到艾莉这么固执,但他是铁了心要去找伊格尼亚单挑的了。

“你不可以一个人去找,我要和你一起。”

“这……”伊尔没想到艾莉会要求和他一起冒险。

“我也是讨伐队的一员,我的任务也没有完成,在完成之前我是不会脱队的!”

“……”

伊尔盯着艾莉那双清澈明亮、没有迷茫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答应了。

“呵,随便你吧……”

艾莉心满意足地笑了,看着艾莉的笑容,伊尔的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下。

与艾莉结伴,伊尔踏上了寻找伊格尼亚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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