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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剑山大会

第一章 剑山大会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同样的,少女眼前的这座山本无名,但是自从有了那位的存在,这座山就以剑为名了。也正因为那位的存在,此山已经成为了所有剑师的圣地。

山脚下,不少人仅仅看着这山势,就似已有所悟。而与之相比,更多的人开始登上这座山,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剑师,有的甚至已经是一代宗师。与之相比,少女的修为就显得有些不够了。

“这就是剑山大会啊。”少女看着即使是平时不染凡尘的宗师也要徒步登山,不由得发自内心感叹道。感叹过后,脚步挪动,开始顺着一条山路向上走去。

山路艰险,不过所有登山的剑师都达到了御剑之境,虽然不会动用修为飞到山顶,但是这种仅仅是常人看起来比较艰险的山路就显得和平地无二了。

有人上山,就有人下山。哪怕这条山路仅仅是上山路径中的几条之一,依然会时不时地看见插在地上的残剑。剑师视剑为生命,留下残剑代表着不仅仅是战败,而是以剑代命留在这里,人无剑,则自然不能称之为剑师,只能独自下山。自然这是那位定下的规则。不过,在这里至少也要是准宗师级别才可能爆发冲突,对于少女来说,只要自己不惹事,安稳爬山,倒不至于需要以剑代命。但是这一路,哪怕仅仅是残剑,也足够让人心惊,尤其是越到山顶,道路汇聚,仅仅是失败者的断剑也足以压得一些人喘不过气来。比如那插在山涯上的血色的断剑,是摩罗国第一宗门宗主血杀的配剑,剑身的红色不是天然的,而是无数人的血淹没了雪白。那剑上的血腥气却没有随着剑主的战败而消失,而是依然在影响着每一个登山之人,不少人就在此剑下被迫回头下山。

宗师虽然稀少,那也是相对于庞大的人口基数来说的。而剑山大会则是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平时隐居山林不出名的宗师。一旦知道自己前面还有无穷的距离要追,说对剑心没有丝毫影响是不可能的。不过好在少女本来距离宗师就有不少的距离,又正值最好的年华,受到的更多的是激励。而更多准宗师或者再只低一点的剑师,可能受到的就更多是负面影响了。

到达山顶就意味着获得了参加大会的资格,此时一位白衣少年,正在山顶接引着来客。

竹林环绕,所有人都被请到了竹林中间的空地中,或站着,或打坐,也会有人削竹为剑来比试剑招。

以少女的修为自然无法进入中间宗师和准宗师的圈子之中,虽说剑山大会重剑意,轻修为,但是她毕竟剑道尚浅,站不到一定高度哪怕再天才也注定看不见一些东西。但是即使离远看,仅仅是感受那些宗师的剑意,对于自身的剑道也是有着极强的帮助。

而随着比试,剑意越来越惊人,一把翠竹剑,在这些宗师手中除了和那种自己朝夕相伴的配剑缺少了那么一丝冥冥中的感应之外,已经与神兵无异。此时只见场上的宗师挥剑,天地间灵气涌动,狂风随之刮过,天上开始下起了雨。

宗师舞剑必然会带动身边的天地灵气,雨水本身就会因为天地灵气的巨大波动而落下,仅仅是舞剑落雨,看起来的确算不了什么,无非说明舞剑者真元深厚,可以带动那么多天地灵气而已。但是场上舞剑之人,其剑道绝不会仅仅如此,否则,别说在这么多宗师面前舞剑,即使是这座山,都未必能登上来。

然而在少女的感觉中,这雨又与平常的雨没有区别。少女不解的看向了前面的宗师,只有一片沉默,沉默中却又各不相同,最直观的,大部分准宗师已经拔剑出鞘,身上散发出剑意,明显是在抵抗着些什么。而围坐的宗师,虽也有拔剑出鞘者,但是更多的却是任凭雨水滴落在自己的身上,没有一丝的额外动作。

风雨中,舞剑的宗师收剑,雨水立刻开始变得稀稀落落的,前面的准宗师也随之收敛了剑意。

随着前面的一放一收,少女怎么还不会明白,他们感受到的雨水与前面的宗师们感受到的是不一样的,恐怕雨水中融入了那剑师的剑意。宗师剑意,哪怕只是很微弱,也不是毫无防备的他们所能承受的,倒不是伤害上,毕竟仅仅是微弱的剑意,着实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宗师剑意已成,逐渐的臻于圆满,而他们仅仅是刚刚接触到剑意的剑道的初学者,大部分依然停留在术的层面,陡然间接受一道宗师的剑意,就有可能会影响之后的道路,明显舞剑者不想留有对围观之人造成不好的影响的可能性。

有如此引动风雨能力的宗师,前面舞剑之人的身份也已经很明显了。

“风雨剑主,周千秋。”就在少女旁边,有一个人低声念出了她心中想的名字。少女下意识的就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却是那个之前在山顶迎客的白衣少年。少年感受到少女的目光,看向宗师收剑的目光转了过来,目光从上到下打量一番,看着少女身旁的佩剑,少年脸上浮现了笑容说道:“姑娘应该是最近很有名的漱雪剑主,任霜雪。”说完整肃面容,行了一礼,二人无论修为还是年纪上都达不到要郑重这一礼的程度,所以这一礼并不仅仅是给予少女的,更多的是给予漱雪剑。一般来说,可以称之为剑主的人,大部分都是宗师,因为能让人记住的不仅仅是那柄剑,更多的是由那柄剑散发出来的独属于那位宗师的剑意。剑因宗师而出名,很多情况下,剑名都是与剑意相关联,比如刚刚的风雨剑主,其剑意就在风雨之中,漱雪剑,顾名思义,剑意也会与雪有关。少女当然没有到达宗师的层次,哪怕是宗师,其剑意也不会与前面的漱雪剑主完全相同。不过,明显已经可以佩戴漱雪剑的少女已经是上任漱雪剑主的指定的继承者了。能成为继承者,说明少女已经产生了剑意的雏形,宗师有望。

少女跟着少年的目光看了一眼尚在鞘中的长剑,又瞅向少年的佩剑,不禁皱了皱眉:“剑未露便叫出名字,少侠未免有些武断了。”

“你的剑真的很冷,而这个年纪有这么冷的剑的人真的很少。”少年笑着解释道。

少女左手下意识地握了一下剑鞘,同是点了点头,代表着认可了这个身份:“少侠当真好见识,在下眼拙,却是不认得你的剑。”言下之意却是向少年请教姓名。

“只是普通的凡剑,剑山,江竹。”少年说完,将佩剑缓缓地抽出了一小截,露出一部分的剑身,代表自己所言非虚。识剑是任何一名剑师所必需的技能,而识剑最基础对的是对于铸剑材料的认知,当到达宗师这个层次时候就没有什么比一把合适的剑更加重要,除了一些特别的宗师之外,每一位宗师的剑都有着其不凡之处。任霜雪看着那部分露出来的剑身,材质仅仅是最常见,最普通的铁,用来做一些日常用品倒是足够,但是用来铸剑,这个材质只能说勉强合格,用这种没怎么精炼过的铁铸剑,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便宜了吧。拥有这样的眼力和见识,还是在剑山上修行的剑师,不说那种宗师名剑,也不至于失意到连一把上好品质的剑都没有办法得到。

感受到任霜雪的疑惑,江竹收剑入鞘解释道:“剑山修行的规矩,未到下山之时便只用此种剑。”既是剑山的规矩,任霜雪也就不好再追问,那位行事自有他的道理。

双方这么一番互相介绍的时间,风雨剑主周千秋已经提着竹剑回到之前的位置,江竹见状,朝着任霜雪歉意的一笑,从身旁的箱子中提出一壶酒,朗声道:“家师正在铸剑,一时走不开,闻得风雨剑主剑意大成,特令在下献酒庆贺。”说罢,提起酒壶向前走到周千秋身侧。剑会上剑意相撞,往往会给旁观者许多感悟,每一次的剑会都会有准宗师突破,也会有宗师磨练剑意到大成,每到此时,那位就会赠上一壶在这段时间亲自酿的酒作为庆贺。剑会原本是剑山弟子下山前的仪式,由于那位的存在,即使是弟子下山,也会有许多宗师前来观礼。宗师汇聚,在主人出现之前,比剑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后来仪式就成为了剑会,剑意的展示与比较也就成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剑会的召开也不仅仅局限于弟子下山这件事情,可能是名剑出世,也可能仅仅是一些特别的年份。不过能代替那位送酒的弟子,一般来说就是剑山上目前成就最高的弟子,也可以说是下一位要下山的弟子。

“好!多谢剑宗!”周千秋接过江竹手中的酒,倒入递上来的大碗中,满满一碗,一饮而尽。虽说每一个宗师都可以称之为剑宗,不过自从有了那位的存在,剑宗就成为了对他的专称,其他剑师从那之后就只称剑主。江竹看周千秋开始饮酒,就慢慢的退回了少女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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