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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半朽的世界树

第十二章:半朽的世界树

齐格飞是人族传说中的大英雄,传言他已经飞升成神,没想到却是埋骨于此,无人知晓,人生最后的路程竟是在迷茫和绝望中死去。

天帝三人皆沉默不语,望着那具即将要风化成流沙的骸骨,心中难免涌上一股悲凉之意。

而后,天帝越过齐格飞的尸骨继续向前走去,英灵殿的内部空间极大,前方还有很多区域没有探索,而往后的台阶一阶比一阶高,英灵殿的尽头则被混沌光芒包裹,无法看清最后的高台上有着什么样的东西。

天帝沿着台阶一步步向上走去,不久后又在一处台阶上发现了一具白骨。白骨仰面躺在地上,下颌微张,死前似乎是在说着什么,然而空旷的英灵殿中,又有谁能听到他的倾诉,想必此人也是在无尽的寂寞与绝望中死去。在白骨的前方,这里的地面上亦有血字,天帝蹲下身来,细细辨认。

“成神路,在何方?难!难!难!”

几个血字道尽了此人心中的无限心酸。

“看!那里似乎是有东西!”缇亚娜眼尖嘴快,纤纤玉指指向一个漆黑的棍状物上。

弗雷走上前去,捡起了那根棍状物,仔细的观摩起来。

这是一根战矛,矛锋赤红如血,布满了锈迹。虽然几乎快要腐朽了,但是它却森罗无比,有着惊天杀意!

“没想到居然会是死棘之枪!”弗雷的手指从战矛上抚摸过,随后一股血腥味从矛锋上散发而出,让人作呕,不知道这柄长枪之前沾染过多少鲜血。

“‘死棘之枪’又被称为魔枪,相传这把枪有必定刺中心脏的诅咒以及因果逆转的权能,有无数的冤魂枉死在此枪下,必中心脏的果在前,刺击动作的因在后,此枪一出,势必染血噬魂!”弗雷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恐惧。

“那,地上的这具尸骨岂不是传说中的大英雄‘库丘林’吗?!”缇亚娜发出一声惊叹,红润的小嘴长得很大,满脸震惊的神色,“天呐!库丘林号称光之子,和我的先祖人皇一样都是神灵的后裔,没想到这样的英雄居然也会死在这里······”

闻听此言,天帝也非常吃惊,没想到除了人皇以外,居然还有身体上携带着神灵血液的人类。

这座雄伟壮阔的英灵殿,看起来不像是传说中奥丁封神的场所,更像是英雄们的葬身之所。昔年的英雄们来到此地,寻找羽化成神的希望,但最终一无所获,在这空旷的内殿中走完自己人生最后的一点时间,郁郁而终。

三人向这位传说的英雄行完礼后继续向前走去,接连看到了足足数十具尸骨,有的在时间的磨砺下近乎化为流沙,不得辨认,而有的则能根据他身边遗留下来的兵器可以辨别出身份,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是记载在神话故事中已经羽化成神的英雄。

“我不想死呀!想我自己风华绝代,聪慧动人,不仅要成为像人皇一样的英雄,还要超越祖先,羽化成神,怎么可以死在这个地方······”缇亚娜哭丧着脸,眼睛中充满着沮丧的神情。

而天帝和弗雷彼此间看着对方,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踏上不知道通往何处台阶。

不知道走了有多远,身边的混沌光芒越来越多,眼前一片迷蒙,每走一步都像是在雾中穿行,缇亚娜害怕地闭上了双眼,小手攥紧着天帝的衣角,小心翼翼地向前迈步。

“我还不想死呀,先祖保佑,先祖保佑······”缇亚娜咿呀喊叫,口中不断念叨着自己的先祖人皇。

天帝和弗雷也警觉的看向周围,但却一筹莫展,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硬着头皮朝前继续走。

突然,眼前清明起来,天帝和弗雷惊讶地发现,他们已经走出了那片被混沌光芒包裹着的区域。三人回头,竟是看到其他人就在离自己不远处的位置,而先前走过的台阶已经消失不见,那些尸骨也伴随着台阶离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所英灵殿中充满着种种神奇的地方,天帝心中感慨万分。

“导师,你快看!”缇亚娜扯了扯天帝的衣袖,天帝回头,脸上顿时涌现出一抹惊讶之色,只见一扇巨大的青铜门户坐落在他面前。

由青铜铸成的大门,上面有着无数光芒闪过,看上去古朴大气。太古般的气息从青铜巨门上脱离,弥散在四周,巨门坐落在这里,像是一面接天的高墙。

然而这些还不是最震撼人心的,更令人激动万分的印刻在青铜巨门上的古老纹路。纹路在巨门的表面组合构建出了一副画,天帝的视线接触到那副画的瞬间,就觉得自己仿佛要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垮倒地。

那是那副画的威压。

画面上,天空是一片灰蒙蒙的模糊色,像是被混沌包裹着一样,唯有在天空的中间位置,刻画着一个像是向周围散发出光芒的小球,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天地刚刚开辟之初,万物沉蒙,世界被混沌和黑暗所笼罩,唯有太初之光浮现出混沌海潮,给宇宙带来了第一道光明。

唯一的一株巨数矗立在太初之光的下方,磅礴粗壮的树枝向着四面八方延伸,织成一张密网,支撑住皲裂的天空。巨树的一半枝繁叶茂,青翠欲滴,仿佛充满着无限生机,而另一半树枝枯萎,死气沉沉,看上去阴森无比。

生和死同时出现在一起,而且还达成一种奇妙的平衡,让人感觉到诡异至极。

“世界树?”缇亚娜的声音颤抖。

“是的,这正是世界树。更准确的说,是半朽的世界树。我们所在的世界就是从世界树中诞生的,传说太古种族也生活在世界树上,只不过和我们并不处在同一个世界。”弗雷望着巨大的画面,轻声说道,“之所以被称为是半朽的世界树,是因为在《创世纪》中有提到,世界树的根部寄宿着一条名为尼德霍格的大蛇,在诸神黄昏的时候,尼德霍格会将世界之树伊格德拉修的树根咬断。那一天,世界毁灭。”

“尼德霍格?终焉之蛇?”天帝喃喃自语,他顺着弗雷的手指望去,果然在青铜巨门的最低端发现了一个庞然大物。

世界树的底部是一处平原,平原上尸骸遍地,黑色的火焰席卷了整片大地。而一个庞大的巨兽破土而出,它从骨骸堆的深处腾起,漆黑的双翼上挂满着尸骨,巨兽张开巨大的膜翼,仰天吐出黑色的火焰。

“尼德霍格终将会冲脱束缚,它会喷吐出死亡的烈焰,火焰席卷和摧毁诸神的殿堂,一切都将陷入到黑暗中去,死亡国度的大门大开,至此,世间再无活物。”弗雷轻声念道。

天帝听后,心中掀起轩然大波,他不敢相信这居然会是世界最后的结局,虽然是记载在传说中,但谁也不敢妄下结论说传说不会真正的发生。

死亡和枯寂会充斥整个宇宙,世界将在一片黑暗中走向终结。

宏伟的画面带给天帝异样的感觉,他静了静心神,细细品味,希望能在发现些什么。

青铜巨门上混沌光芒闪烁,那副巨大的画面,有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韵味。

不知不觉间,三人都有些神情恍惚起来,仿佛触摸到了一股难明的意境。

前方渐渐迷蒙起来,如梦如幻,给人一种十分安逸祥和的感觉,让人沉醉其中,想要伸手去抓住这种感觉。

“从地升天,又从天而降,获得其上、其下的能力。”

“如此可得世界的荣耀,远离黑暗蒙昧。”

恍然间,似有一种声音在大殿内回荡,诱惑人前进,欲探求世界根本,开启天国大门。

这是一种莫大的诱惑,仿佛成神的希望就在眼前,浩大玄奥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回响,让人沉沦在其中。

三人面露祥和,如痴如醉,正在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突然,天帝挂在脖子上的项链亮起,仿佛被火燎一般,炽热通红。天帝被火烧一般的刺痛叫醒,只见四周一片迷蒙,无尽的迷雾将他包围,杀机四伏,铺天盖地的寒意袭来,让他感觉像是坠入到了地狱中。

他猛地打了一个寒颤,隐约间觉得,自己似乎是与死亡仅有一步之遥,而浩大玄奥的声音也变得虚幻起来,是那样的缥缈,不再真实。

眼前的迷雾渐渐散去,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青铜大门下,距离巨门上那副宏伟壮观的画不过数步之遥,即将触碰到。

而旁边的两个人更甚,他们已经伸出了双手,就要摸到那副画。

天帝连忙将两人拉回,而后快速后退,当确定到达安全距离时才将两人松开,弗雷和缇亚娜所看的的景物也彻底清明,不在迷蒙和虚幻。

再向前看去,宏伟的画面竟如森罗地狱般可怕,那一道道黑色火焰像是翻涌的血海,让人感觉到无尽的杀机。

而就在这时,脚下的地板突然晃动起来,像是要地震一样,只见青铜大门前的一片区域中所有的地板下沉,片刻之后,一处池塘从漆黑一片的深渊中涌了上来。

“这是······?”缇亚娜目瞪口呆道。

眼前出现了一处硕大的池塘,池塘中,池水从中间位置被分成了两半,像是隔着一层屏障,泾渭分明。其中一处池水清澈见底,水面上神光流转,透露出一股祥和的气息,对应着青铜巨门上枝繁叶茂的那一半世界树,而对应着死气沉沉的那一半世界树的池水,水色浑浊不堪,像是浸泡着大量的泥沙,黄的瘆人,有一股阴煞气息铺面而来,但却也夹杂着泌人心脾的芬芳。

天帝定眼望去,想从这处浑浊的池水中发现清香的源地。

“哗啦!”

黄色的池水中,漾起一片水花,一株通体绿如翡翠的青莲从池水里浮现出来。像是用翡翠雕刻而成的青莲,能有半米多高,芬芳扑鼻。

“奇了!”天帝暗自感叹。

“居然会从这么浑浊的池水中生出一朵莲花,然而旁边那处清澈的池水里却什么也没有,真奇怪!”缇亚娜张大小嘴,惊讶地说道,明亮的双眸中充满着疑惑。

四周荡漾着清香,他们深吸一口气,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神清气爽,像是接受了极为圣洁的洗礼,仿佛要升入天国一样。

而在这时,青铜巨门发出一阵震动,而后两扇门户齐齐向两边退去,露出了隐藏在大门后的两道通路。

“是出路!”弗雷大喜,指着那两条通路说道。

“不过却有两条,不知道应该走向哪里?”天帝沉思道,“我们还是先去跟大家商量商量,等大家决定后在行动。”

弗雷和缇亚娜点头,而后三人朝着人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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