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我心中犹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而且奔完一波还来一波。已经是最后一场“16进8”的比赛了,那位红红火火的小妹妹还未出现。场上黑风衣对战魔药黑的比赛同样令人紧张,猩红色的液体和墨绿色的毒雾交错着在竞技场上旋转,以致我无法再借住没有经过咒术处理的望远镜继续观看下去了,只能悉听解说员的文字解说。在我眼里,这场比赛远不如解说员描绘的那样复杂——黑风衣是格尔萨斯家族的正统传人之一,土强土强,有望夺冠,所以他的对手一般扛不住三分钟就得下场;不过魔药黑居然也实力不俗,所以坚持了四十分钟。如是而已。
竞技场上旋转的遮蔽视野的两种物质突然消失了,这意味着漫长的战斗终于有了结果。
我把望远镜移到眼前。黑风衣正捂住胸膛,大口大口地吐血,本就凹陷的眼窝此刻显得更加疲倦,但他好歹还站着。地面一片狼藉,本来与魔药黑形影不离的一米长的玻璃瓶此刻却碎成碎片四处掉落,掉在从两人各自伤口流下的血液所汇成的血泊里。
“啊,蓝方选手已经倒下了,看来还是格尔萨斯家族的传人略胜……”话音戛然而止,男解说的声音变了形,然后,在全场观众的瞠目结舌中魔药黑突然站了起来!他矮小的身子一个空翻闪现到黑风衣背后,黑风衣抬起了头,但那抬头的速度未免太慢了,连我都可以嗤之以鼻。一根狼牙棒死死地落在了他的脖颈上。
黑风衣倒下后几位关键人物屏息凝视了差不多十几秒,大概还未从刚才的惊天逆转中回过神来。我注意到主席台的左上角一位戴黑色大礼帽,穿黑丧服的老人走了,几个同样一身黑的男人跟在其后,咬牙切齿地交流些什么,唯独他像早有预料般冷笑着。终于,裁判近乎颤抖地宣布了“蓝方获胜”。下午,魔药黑因伤势过重不得不弃权。就这样,解说员口中两位名字有望被永远留在[天梯名人堂]里的选手都无缘进入四强。
当时的我,仅仅只是隐约感到有什么本该酝酿而出的东西没能酝酿出来罢了,好比海里闷了太久的鱼想透口气却撞上了暴雨,于是又回去继续等待。至于命运的惊天逆转,谁又能料到?
下场比赛就是尘心的了。我忧心忡忡地转过身,那个红红火火的小妹妹总算出现了。
“你怎么现在才来?”
窈窈垂下眼帘,嘟着嘴可怜兮兮地说:“那么凶干嘛……”
“对、对不起,哥哥不是故意的,”我忍住恶心说,“可是窈窈,现在第四场比赛都要开始了,你是不是确实来晚了点呀?”
“没办法啊,人家昨天去新认识的朋友家玩了,凌晨一点才回酒店。哼,要不是为了赶着看姐姐的比赛,我现在还在睡觉呢。”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那个事情办完了吧,你姐姐怎么说的?”
她正对着镜子看自己今天漂不漂亮,然后想起什么似地说:“哎呀,忘了。”
气氛没有任何悬念地一阵沉默,我盯住她看了几秒,隐约有几丝蛋疼。突然发现自己其实陷进了一个误区,我不该以一种成人的角度判断这个女孩的行为的。成年人之间一旦达成承诺,绝不存在“忘了”一说;小孩则不同,承诺是否完成首先得看他们放学以后是否还记得,其次看心情,如果回家和爸妈吵架了,第二天告诉小伙伴“哎呀我心情不好所以没弄”也是常见的。
“呵呵。”我笑了。
“嘻嘻,来,尝尝小熊饼干吧,最新推出的产品哦~我昨天买了两盒,一盒被他们抢光咯,普通人只准吃三块,你就吃四块好了。”
我嘴角弯成感动的弧度,眼角耷拉着,摇了摇头。倒是若羽对此赞不绝口。
“好吃,我用巧克力和你换好不好?”
“行啊,姐姐你戴太阳镜的样子真漂亮。”
“我也觉得呢,不过某人说大框的不如小框的好哦~”
“窈窈,”我打断了她们,“你姐姐的比赛是第几场?”
“不都说了是下一场,否则我那么早起床干嘛?”
我捂住胸膛,蛋疼的感觉愈发猛烈。若羽推了我一把,笑道:“人各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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