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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危机四伏的真相探索(下)

第三章——危机四伏的真相探索(下)

10

穿过威廉斯堡大桥,夜尘来到了布鲁克林区。

相比起繁华的曼哈顿岛,这里要显得不起眼很多,建筑几乎都十分的矮小,虽然在面积上是曼哈顿的好几倍,但实质人口却不到曼哈顿的一半,居住的几乎都是外来的贫民,剩余空闲的土地大多数都被资本家用于建造工厂了,远远望去就可以看到漂浮在天上的黑烟,街上行走的几乎都是身穿朴素的人,其中就不乏个其他肤色的人种,而且街上几乎没有看到宪兵团的士兵,即便是向夜尘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当然,大摇大摆只是种比喻,实际上夜尘还是十分谨慎的行走在大街上的。

“乔纳森的住宅,会在这种地方么..........”

其实夜尘有所不知,自己看到的只是布鲁克林区的中心面貌,在其边缘的地方,有着大量空闲而又尚未被政府开发的土地,那些有权有势的富豪,往往就会在那样的地方建起自己的豪宅。

例如乔纳森。加列特就是如此。

虽然知道了具体位置,但实际上布鲁克林区的范围比夜尘想象中的要大上许多,在不断穿梭与街道与暗巷之后,天色已经变暗。

不过夜尘也终于来到了乔纳森的住宅位置。

位于城镇边缘地带,那里修建了巨大的别墅群。

这里,是富人们的居住地。

住宅外大多修建了矮小的铁栅栏,门口处还有门卫看守,不过这种程度的防御对于夜尘来说如同薄纸,三下五去二的就让夜尘进入其中。

按照那个巨汉的说法,乔纳森的住宅位于别墅群的中央。

一个两层式的豪华建筑。

周围的别墅也是加列特家族的地产,其中也居住着魔术师。

“是那个吗,乔纳森的豪宅。”

那是个比查理。伦纳德的住所要豪华多倍的建筑,屋顶是墨绿色的瓦砾所构成,墙面则被白色的油漆涂抹,建筑周围被修建整齐的草坪所环绕,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

窗户里有着光亮,主人大概位于家中,或许莱昂.加列特也在里面。

夜车跃过铁栅栏,进入到住宅的内侧。

自然不可能从门前正大光明的进入,夜车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墙壁之下。

上方的窗户没有点亮,或许是没有人居住的空房,从上面进入,就不会被人发现。

几个脚步,夜尘行走在墙壁之上,然后握住窗户盘突出的横梁,向窗户里头探去。

里面黑乎乎的一片,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在确认了窗户内的房间空无一人后,夜车撬开了窗户,翻身而入,进入了豪宅之中。

房间虽然昏暗,但凭借着月光还是可以看出几分轮廓,周围放置着大量的棉被杂物,或许是储藏室或者佣人的住所。

夜尘靠近通往里面的木门,木门雕刻精细,一看就价值不非。

缓缓转动着下方的把手,将木门毫无声响的推开。

光线从外面照射进房屋,夜尘来到了豪宅的大厅处。

两层的建筑,上面一层却只有三分之一的面积,前方的围栏可以看到下方大厅的全貌,大厅之上是高高吊起的玻璃灯,其下方则是修长的餐桌,餐桌上整齐着摆放着餐具,可以想象的到乔纳森在此进食的模样,大厅的墙壁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董珍藏其中不乏有九州的瓷器,乔纳森似乎是个典型的富豪,喜欢通过收藏来显现自我的品味。

除此之外,夜尘尚未看到有人的踪影。

(乔纳森本人呢..........不在家么,大厅的灯如此光亮,但却连半个佣人都看不见,莱昂呢,他又在哪里.........)

或许是在房间之中,夜尘决定一间一间的在房间搜获他们的踪影。

搜索了自己身旁的第一间房屋,里面空无一人,似乎很久都没人居住的模样,但那奢华的装饰定然不是佣人的住所,夜尘搜索的房间,发现在靠近窗户下的书台上放着着书信,内容没有什么值得在意之处,不过是寄给莱昂的信件。

(也就是说,这里是莱昂的房间么..........)

按照那巨汉所说,莱昂昨夜应该还在家中,可这房间怎么看都是很久没人居住的样子,另夜尘的心中产生些许疑问。

离开第一个房间后,夜尘进入了第二个房间。

房间与前一个房间无异,但是有着人居住的迹象,窗户边的书台放置着某个纸张,上面是寄给某个贵族小姐的情书,而笔者则是豪尔。加列特,看来其遭受[色欲]的惩罚还是十分的贴切的。

不过信件并没有写完,似乎因为什么缘故而只写了一半,笔迹似乎是昨夜之前的,可以判断豪尔就是在昨夜就被[猎魔者]杀死了。

比方说,被有着莱昂面貌的人诱骗到外面后杀死。

或者说,被其本人所杀死。

夜尘对于莱昂。加列特的怀疑越来越重,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其本人了。

(不过,怎么没有看到温斯特的房间,是下一处么........)

这么想着的夜尘,离开了第二个房间。

紧接着来到了第三个房间门前。

转动着把手,夜尘缓缓的打开了房门。

(那么,这个房间又是..........)

夜尘打开房间一半时,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看着脚下的地板,迅速的将手放在剑柄之上。

至于原因,则是在其脚下的地板上,沾染着血迹。

有什么人,在里面被杀害了。

将门缓缓推开,房间里的景象渐渐进入了夜尘的视野之中。

房间的装饰极为奢华,而且在墙壁的周围放置着一个青花瓷器,有着这种兴趣的人,是乔纳森.加列特,这里大概就是乔纳森的房间。

地板上的血迹并没有完全凝结,还在向四处散去。

夜尘将门完全敞开,然后目睹了眼前那骇人的景象。

“乔纳.....森.........阁下?”

在位于房间中央的宽大床铺上,一个巨大的木轮被放置在其上。

而在木轮之中,放置着被血所染红的“肉块”。

或许身躯的残骸这种说法,会更加通俗易懂。

而那身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正是乔纳森本人昨夜所穿。

(来晚了么.........)

按照夏娜的说法,这种死法对应的是[七宗罪]中的[傲慢],对应的惩罚是[轮裂],即将人放入车轮中活活的绞碎至死,和九州的“五马分尸”有着同工异曲之处,而从昨天的交流看来乔纳森也的确是个极为“傲慢”之人,所以会遭受[轮裂]也就不足为奇了。

夜尘走到床边,用手翻开血肉模糊的肉块,寻找着胸前的部位。

然后,如同预料般的那样,心脏的部位缺失了。

[猎魔者]犯案的手段,不知道其中意义所在的行为。

尸体的周围有着火烧的痕迹,看来双方曾发生短暂的打斗。

乔纳森在失去了战斗力后才被放入了木轮当中活活绞死。

血肉喷的周围到处都是,甚至喷到了门前的位置。

巨大的木轮也不知从何而来,同之前一样,其作案工具都与[七宗罪]有关,仿佛凭空出现的一样,很难想象[猎魔者]会拖拉着这个巨大的木轮进入房间时还能不被察觉。

(话说回来,周围怎么一个人都看不到.........)

是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而离开了吗?

如果是莱昂的话,身为加列特当家长子的他确实可能办到。

理由和方法多种多样,但最终的结局是将其他人支开,然后在将乔纳森杀害。

(温斯特、豪尔、乔纳森........都是他的家人呢........)

是家族之间的仇恨吗?不过也有像[纵火者]和本。霍金斯这样并不是其家人的受害者。

而且查理。伦纳德至今都不知其下落。

(如果莱昂就是[猎魔者]的话,和十年前圣约翰大教堂的火灾又有什么联系呢.........那时他估计还是幼童吧.........)

与玛丽的关系也没有搞清,其动机也尚未明确。

(还有......为什么会有火烧的痕迹........)

乔纳森并不会使用火之术式,也就是说是[猎魔者]所为,但按照卡尔的说法,莱昂并不会使用火之术式。

同样也不会使用幻术。

但实际上却是[猎魔者]既能够使用幻术似乎也能使用火之术式。

而且可能不仅仅擅长这两种术式,或许还会使用更多的术式。

但是很难想象一个魔术师能够同时精通多种术式,或许[猎魔者]用了某种特殊的手段。

而为了实现能使用多种术式的能力,或许会需要某种“因素”。

(至今为止被杀害的对象都是魔术师..........)

这是最开始得到的情报,[猎魔者]从未对一般人下过杀手。

而且被杀死的对象都犯下了某种[罪行]。

心脏部位都有所缺失。

(心脏部位的缺失.........会不会是某种特殊的仪式.........)

为了获得魔术师的能力,而必要的步骤。

说不定[猎魔者]之所以猎手魔术师,就是为了得到魔术师的心脏。

(不过这只是假设,没有任何证据,最好还是先将弄明白[猎魔者]的真面目为首要前提........)

周围的血迹还十分新鲜,甚至还在向周围扩散。

被绞碎的“肉体”也并没有僵硬,皮肤还保持着正常的颜色,说明乔纳森并没有死去太久。

(该死.....如果早一步的话..........)

不过人死不能复生,后悔这些过去的事情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乔纳森没有死去太久.........)

也就是说,[猎魔者]可能还在附近。

或许躲藏在这个建筑之内!

(是在一楼吗........还是在地下室内........)

夜尘回想起查理.伦纳德住所下那摆放着无数尸体的地下室,说不定在这个建筑下面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周围没有其他的线索了,看来必须要把整个建筑搜查一遍。

就在夜尘这么想的时候——

“这是........你干的吗!”

——从身后传来一个极为愤怒的声音。

(竟然能悄无声息的靠近.........)

夜尘转过身去的同时,将手握住剑柄的位置,但看到对方的面貌后却忘记了拔出。

(莱昂.加列特!)

站在夜尘面前的,正是加列特家族当家的长子莱昂.加列特。

“竟然.......竟然杀害了我的父亲,你这个东洋混蛋!”

莱昂极为愤怒的咆哮道,与昔日那个彬彬有礼的形象相去甚远。

“事到如今还打算隐藏自己的真面目么?”

夜尘并没有被惊吓到,反而极为镇定的回应道。

虽然只是夜尘的猜测,但能够让家中的佣人离开后又在这么恰当的时机出现在这里的人,能够做到这点的除了莱昂这个身为加列特家族的大少爷外夜尘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现在的夜尘,已经潜意识的将莱昂。加列特当成[猎魔者]来看待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杀害伦纳德先生和父亲........父亲大人的不就是身为[猎魔者]的你么!”

“哼,你还打算演下去么,[猎魔者]!”

“你这东洋混蛋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要挑战我的忍耐!”

见对方仍打算装蒜,夜尘不打算、也没必要留情面了。

“我且问你,查理。伦纳德现处何方?”

“伦纳德先生不是已经被你昨夜杀害了么!”

“杀害?那根本不是他的尸体,只是幻术的伪装而已!”

“幻术?什么意思?”

莱昂。加列特似乎对夜尘所说的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

“就是查理。伦纳德研究的那个“禁术”啊,你是通过什么方式得到那个“禁术”的,难道说就是为了得到那个“禁术”就把查理。伦纳德杀害了吗!”

““禁术”?那是什么东西,今日我听人说明明是你昨夜亲手将其在舞台上杀害的,事到如今为何在这搅浑是非!”

(可恶.......还是不肯承认么.......)

夜尘皱起了眉头,将手伸向剑柄处。

(既然多说无益,那么........)

将腰间的[星尘]拔出,夜尘决定用剑另其道出真相。

“既然你不肯说,那么就亮出真本事吧!”

看到夜尘的举动,莱昂。加列特同样将腰间的细剑拔出。

“我本来就是那么打算的,你竟然敢杀死了我的父亲,我绝不能饶恕你!”

夜尘对其所言感到奇怪,但此时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想东想西的了。

将全身的精力集中与眼前,夜尘做出了迎击的架势。

“虽然上次败与你手中,但这次我定要将你击败与此。”

与上次不同,不是为了逃跑而战,而是为了将[猎魔者]打倒。

“做好觉悟吧!”

夜尘大声吼道,浑身上下充满着战意。

战斗,即将打响。

11

两人相对而视,保持着五步的距离。

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如山动,面对比自己实力强大的敌人,就必须先寻找出对方的弱点,这是夜尘的战斗经验,在昨夜领教了莱昂。加列特的厉害后,夜尘可不敢小看眼前的敌人。

(不过今日他与昨夜似乎有些不同啊,是我的错觉吗.........)

昨夜对方率先发起了攻击,但现在莱昂却并没有立刻出手。

虽然只是微妙的变化,但夜尘还是感觉出其中的差异。

每个魔术师都有其战斗的风格,有些擅于先发制人,有些精于迂回缠斗,这些都是魔术师潜意识的本能,就像在习惯了某种说话方式后往往会不经意间的形成各人的风格一样,战斗的方式也是同样的道理。

在面对强敌时先观察对方的战斗方式,找出其中的弱点,在从中寻找制胜的方法,这就是夜尘战斗的风格。

而莱昂。加列特似乎也是这样的人,看来如果自己不出手的话他也不会出手。

时间与空间都对自己不利,如果加列特家族其他的魔术师敢来的话自己就要面临昨夜的状况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既然他不出手..........)

夜尘后脚微曲,蓄势待发,将剑置于身前。

(就让我先出手看出你的破绽吧!)

虽说如此,夜尘也只是想试探下对方的举动。

后脚发力,夜尘向前方突击,瞬间来到了莱昂。加列特的身前,然后将剑挥向其头部,看其有何应对。

(是闪开吗..........还是接下我这一剑.........)

“叮!”

没有闪开,而是硬生生的接下了夜尘的挥斩。

(接下了剑.........那么接下来就要一直压制的他,不能让他有挥剑的空间.......)

这是夜尘昨夜与其战斗后得出的结论,他的剑刺无论在速度还是破坏力都远在自己之上,但当论力量的话还是在夜尘之下的,如果一直在近身与之用力量抗衡,不令其有挥剑的空间,那么对方就无法发挥出其原本的实力。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果没有挥剑的空间,就算是身为[疾风剑使]的莱昂恐怕也没什么应对之策吧。

夜尘这么想到,但丝毫不敢大意,对方毕竟是学院[圆桌十三人]中的第六席,被誉为学院剑术最快的[魔剑使],如果疏忽大意而在阴沟翻船的话就太不划算了。

(既然他没有闪开而是选择和我硬碰,那么我就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从现在起就要一直和其缠斗下去,用力量压制他!)

夜尘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死死的压制着对方的细剑,不让其有任何可乘之机。

“原来如此,想依靠力量来压制我吗,很好的想法,似乎对于我的缺点十分了解,应该是仔细研究了我过去的战斗方式了吧?”

莱昂并没有因为自己被压制而慌张,反而游刃有余的说道,其中的某些字眼,另夜尘有些不解。

(过去的战斗方式?昨夜你我不才交过手么?)

看对方那副语气,似乎之前并没有和自己见面过似的,不免有些奇怪。

(先不说这个,他明之自己被压制却还那么镇定,是有什么破解的招数吗?)

“[散步在天空中的风之元素啊,在我的祈祷下化为刀刃之墙向我靠拢吧。]”

一边与夜尘抗衡着,莱昂。加列特开始了“咏唱”。

随后周围的空气开始剧烈流动,形成一个小型的飓风,风速转动的愈来愈快,最后犹如在两人的周围形成了一道高速移动的风墙,而夜尘和莱昂则位于飓风的中央。

如同置身与飓风的风眼处,随时会被那高速旋转的气流切割成碎片。

风墙开始逐渐收缩起来,呼啸之声在耳边接连不断的响起。

(糟糕,在这么下去,我会被切得粉身碎骨的........)

夜尘暗道不妙,减小了手上的力道,然后身体下曲,做出跃起的态势。

“疾!”

就在风墙快意触碰到自己的身上时,猛烈踩踏地面,利用[瞬步]迅速跳入空中,躲过那气流的利刃。

“[散与天空之中吧,风刃之墙。]”。

如同受到命令般似的,那风墙在触碰到莱昂的瞬间就话为清风向四方散去。

夜尘落下地来,与莱昂保持着原先的距离,警惕着望向对方。

(该死,我怎么忘记了他还会风之术式,想凭借那样简单的方法就将其压制的我还是太天真了...........)

因为昨夜在与莱昂战斗中时对方只是凭借着剑术与自己交手,所以夜尘自然而然的选择了自以为可行的战术,却没有顾虑到对方还隐藏着暗牌。

“你似乎以为我只会剑术呢,当然啦我很少使用这种魔术所以你不知道也并没有什么奇怪,不过如果你以为仅仅凭借着力量就可以战胜我的话可就大错特错了。”

将细剑朝着夜尘的胸前指去,莱昂。加列特开始将魔力注入其剑上,周围的气流开始围绕在剑刃的周围,高速的旋转着。

“而且我可不是单纯的会使用风之术式啊。”

然后,挥舞着手中的细剑,向前方的空气刺去。

“[疾风暴刺]!”

话音刚落,围绕着剑刃的气流形成剑状向前方高速飞去,撕裂空气的爆破之音在周围响起。

“什么!”

然后那[风剑]直接击中夜尘的胸部,瞬间将肺里的空气全部打出。

像高速飞行的子弹一样,夜尘被直接击飞出房间。

撞破后方的木门,紧接着冲出栏杆,撞到对面的墙壁之上后,如同自由落体般的摔到一楼大厅之下。

“轰!”

重重的摔到地面之上,身体几处轻微骨折,周围因为自己落下的冲击而变得一片狼藉。

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抬头望去,莱昂正缓缓的从门中走出,居高陵下的望着夜尘,却没有趁胜追击。

“哼,东洋的魔术师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仅仅是这种水平就想和我[疾风剑使]作对,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十分傲慢的说道,仿佛对夜尘十分失望。

“你......将风之术式..........融合在了剑术之中..........”

“这有什么奇怪的,身为[魔剑使],本来就是将魔力注入剑中来增强威力和速度的啊,这种常识都不懂,同样身为[魔剑使]的你不敢到羞愧吗?”

(昨日他那招好像并没有那么远的射程呢..........而且无论是威力还是速度都远远强上数倍..........)

这是夜尘昨日受到那一击后得出的结论。

擦拭了嘴角的鲜血,夜尘重新摆好了迎击的架势。

(如果仅凭我的剑术,看来是无法应对他那融合了风之术式的剑刺了,不想点其他的办法的话恐怕是难以将其击败............)

那么就必须要动用些小伎俩,不过话虽如此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还是必须从对方的弱点出手。

就在夜尘想着如何应对的时候——

“[疾风瞬刺]!”

——莱昂。加列特从栏杆跃下,从上方向夜尘的头部刺去。

“叮!”

夜尘右手持剑、左手抵住剑的前端,裆下了对方如高速飞行的炮弹般落下的一剑刺。

“呜.........”

位于空中的莱昂以倒立之势定在空中,其脚后的空间有着两道气流剧烈流动的轨迹,毫无疑问是用于脚下另其产生瞬间爆发的冲击力以及速度,对于风之术式的运用看来不仅仅是在剑上,头顶这个金发少年并不只是寻常的[魔剑使],其体术看来也不容小觑。

从上方传来的巨大冲击另夜尘不堪重负,单膝跪地以缓冲对身体的压迫。

(虽然你很厉害,但我也不是吃素的..........)

夜尘稳重架势,然后双手发力。

“[天星剑道。孤星伴月]!”

然后猛然发力,将细剑弹开。

“破!”

大喝一声,向头上倒立的莱昂挥斩而去。

而莱昂在自己的剑被弹开后,并不慌张,而是借力翻转,躲避夜尘的斩击,腾空而起,然后在借助着位于上位的优势,朝下方的夜尘发出疾风暴雨般的剑刺。

“[疾风乱刺]!”

无数的剑刺如倾盆大雨般洒落,凌厉的攻势另夜尘难以招架,两人的剑如百花缭绕般的挥舞的,凡夫俗子压根就看不清其中的剑路,华丽的剑舞如同华尔兹般优雅,但实际上却是生死相搏的交手,刀光剑影之下,摩擦的火光不断的迸射,激烈的交锋持续不断,在上百次的剑刃碰撞后,夜尘向后方闪去。

虽然自己裆下了绝大多数剑刺,但全身上下还是有着不同层度的擦伤,相比之下,莱昂的身上依旧完好无缺,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破损,简直就是全方面的压制夜尘。

“怎么了,东洋混蛋,离我这么远真的没问题么,不打算用力量压制我了吗?”

莱昂嘲讽般的向夜尘说道,但夜尘才不会种那么明显的激将法,只是不断的向后方退去,直到大厅的角落处。

(凭借着力量压制他的话他又会释放那道风墙的,必须要运用点手段才行)

夜尘将手伸向荷包,从中拿出一张纸符后贴在角落处后,开始往另一个角落飞奔而去。

“你打算干什么啊,竟然敢这么毫无防备的在我面前经过,如果不给你送上一剑就太对不起死去的父亲了!”

莱昂自然不会让夜尘随心所欲的在自己面前经过,持起手中的细剑就向夜尘刺去。

“[疾风暴刺]!”

剑态的气流再次从细剑的剑端前发出,锋利的[风剑]发出吱吱作响的空气撕裂声,朝着夜尘高速飞去。

虽然那[风剑]速度很快,但是夜尘是可以用剑裆下的,第一次中招的原因是因为夜尘以为这个术式无法进行远距离的攻击,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才被其击飞,在知道了魔术的原理后夜尘就不在畏惧这个魔术了。

(虽然可以档下.........但还是算了吧.......)

夜尘并没有将剑挡在前方,而是身体微侧,尽量减少[风剑]与自己接触的面积。

“噗..........”

虽然已经最大程度的减少了[风剑]造成的伤害,但左肩还是被其刺穿出一个血洞,鲜血顿时从中喷出。

夜尘用手堵住鲜血,顾不上疼痛,到达了下一个角落。

如法制炮的将荷包中的纸符贴在了角落处之后,立刻往下一个角落奔去。

又一个[风剑]朝夜尘刺去,这次是自己的腹部。

被[风剑]所擦伤,夜尘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踉踉跄跄的滚到第三个角落,将荷包中的纸符贴在其下。

(这就是第三个了..........只差最后一个就大功告成..........好痛.........血流的有点多了.........)

第四个角落在莱昂的身后,如果不从其身前绕过是不可能过去的。

(但这样的话就又会被他那[风剑]所刺到了,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时间并没有多少,莱昂已经准备发起下一次攻击,夜尘必须采取行动。

(只能硬上了吗.........)

将捂住左肩的手移开,鲜血再次从血洞中落下,后脚向下发力,猛然一蹬持剑向前方砍去。

“哼,又想正面硬上?别太看不起人了!”

同时左手伸向腰间的荷包里。

“[疾风正刺]!”

将其中一个纸符拿出。

莱昂依旧将气流缠绕在剑的周围,不过并没有发出[风剑],而是以肉眼无法察觉的速度向夜尘的右手刺去。

面对莱昂的剑刺——

(猜中了........)

——夜尘并没有用手中的[星尘]裆下。

细剑直接刺穿了他的前臂,不过幸亏没有刺穿骨头和筋脉,只是刺穿了肉体。

剧烈的疼痛难以言喻,但夜尘依旧紧握着[星尘]没有放手。

右侧的手臂顺势向后方甩开,莱昂连忙将细剑从前臂中抽出,顿时鲜血四溅。

而夜尘则将左手手中的纸符高举在莱昂的眼前——

“[三界内外,唯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我身]!”

——然后口中默念着咒语。

“什么..........”

“急急如律令!”

话音刚落,那高举在莱昂眼前的纸符发出耀眼的金光,金光如天神下凡的场景,另人不敢直视,莱昂下意识的闭上眼睛,防止自己的双眼被那光芒所刺到。

“你.........你这[旁门左道],竟然用这样卑鄙的把戏!”

可惜在那么近的距离内眼睛还是被那金光刺到了些许,莱昂有些恼羞成怒的叫道。

(现在是个好机会........不过.........)

夜尘并没有打算趁机袭击对方,而是从其身边擦过往着最后的交流奔去。

并不是因为夜尘是什么正人君子,只是对方手中的细剑仍旧握在手上,而且自己的右手已经被刺穿,就算偷袭也占不到什么好处,不如贯彻自己的战术,才是真正的上策。

虽然丢失了右臂,但是夜尘却利用这个机会发动了[金光神咒]的部分术式,这只是截取其中一段咒语,术式的效果也只是发出耀眼的金光,通过刺激对方的双眼另对方暂时失明,虽然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道术不过若是用在合适的时机往往会有着意想不到的效果。

(对方只会短暂失明数秒,如果我能掌握完全的话就可以另术式的效果更为明显.........不过应该足够了.........)

夜尘到达了最后的角落处,将左手伸向荷包,准备拿出纸符贴在最后的角落处。

但是在那之前——

“你这个东洋混蛋,都说了不要太小看我了!”

——莱昂却出现在夜尘的身后。

(怎.........怎么那么快,按道理应该没有那么快恢复的啊!)

“你以为........用那种鬼东西让我失明..........我就用不了剑了吗!”

双眼紧闭的莱昂,对自己竟然种了这种术式而感到愤怒,将细剑高高举起,环绕在其上的气流高速的运转,仿佛映照出莱昂此时想将夜尘碎尸万段的心情。

(该死!)

将纸符迅速贴在上面,默念着咒语。

“[疾风乱刺]!”

无数的剑刺从后方袭来,在夜尘的背上留下无数的伤口,而夜尘则忍住接连不断的剧痛,尽快的默念完整段咒语,同时手中紧握着[星尘],防止自己因为过度的疼痛而松手。

“东洋混蛋,你就为杀死我父亲的罪孽而偿命吧!”

莱昂继续挥舞着手中的细剑,向夜尘头部的方位刺去。

如果没有闪开的话,必死无疑。

不过夜尘并没有闪开,他有着一个招式能够化解所有的攻击。

“[斗牛女虚危室壁,北宫玄武护我体]!”

紧握着手中的[星尘],用那被刺穿的右手挥舞着三十五剑。

“[北宫七宿斩]!”

然后利用那斩击形成的剑壁,将[疾风乱刺]的刺击全部弹飞。

“什么..........你竟然还有这样的暗招没使出来!”

面对夜尘在身负重视的情况下依旧能够使出这样的剑技,莱昂感到极为震惊。

不过下一秒,就恢复了神情,只见其再次举起手中的细剑,向夜尘刺去。

而夜尘因为使用了[北宫七宿斩]的缘故而暂时无法动弹身躯,只能任凭自己的身体被那细剑刺穿。

然而处于这样状况下的夜尘,非但没有半点慌张。

(胜负以分........)

反而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此时一心想将夜尘杀死的莱昂或许没有注意到。

位于大厅四个角落的纸符。

此时正微微发光。

12

夜尘一动不动的半跪在地,距离自己恢复还需要数秒的时间。

莱昂的细剑已经近在咫尺,下一个瞬间就将刺入夜尘的肉身。

但是——

“怎.......怎么回事!”

——剑,却并没有刺入。

莱昂的剑在离夜尘只有半尺不到的距离时却突然停止住了。

准确的说,是整个人伏在了地上。

全身上下都如同负担着千斤之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压迫的喘不过气来。

而夜尘则用剑抵住地下,勉强的保持着半跪的姿态,俯视着爬在地上的莱昂,面露苦色的表情大概和莱昂遭受同样般的压力吧。

“你到底.......做了什么!”

“[北帝勒我纸,書符驱鬼邪,敢有不伏者,押入豐都城].........对了,还有个急急如律令,就是[勒纸神咒]的咒语了,这是东洋道术的咒语,想必你也不理解其中的深意吧.........不过没关心,你就这样理解就好了,在我刚才放置在大厅的四个纸符所围成的阵内,任何人都必须伏在地上,至于方法嘛.........就是现在你所感受到的[重力].........可以想象成你们西洋魔术的[重力]魔术吧.......而且不仅仅是如此哦,这个[重力]可是无穷无尽的,无论是在怎么神通广大之人在这阵内都必须伏在地上..........算是种上乘魔术吧.........怎么样,平日高高在上的莱昂大少爷,被压迫在地上的感觉不好受吧?”

虽然面露苦色,但这个状况正是夜尘所期望的,从刚才为止忍受着各种各样的疼痛也要完成的术式,终于达到自己预谋的目的了。

那就是将对方的速度限制为无。

“混蛋..........就算我动不了了,你忘了我能够使用风之术式了吗!”

莱昂似乎仍打算挣扎的起来,但每当自己的肩膀抬高一公分,那无穷的压力就会再次将自己压下去,简直就像底层阶级面对贵族们的威压一样,任何的举动都会遭到其压迫,只能伏在地上忍受着无尽的屈辱。

“我不知你怎么想的,但这个术式其实就是在阵中施加无穷的重力,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认为空气可以如你所愿的流动吗?”

莱昂此时才注意到,自己现在根本无法使用风之术式,别说是空气的流动了,就连魔力的运转都十分困难。

这就是夜尘的目的,封锁对方的行动以及风之术式的施展,在这样的状况下自己和对方都无法动弹,但夜尘本来就因为[北宫七宿斩]的缘故不能动弹,这样的状况下对夜尘来说再好不过。

[勒纸神咒]就是如此霸道的术式。

不过其中也有着明显的缺点。

“虽然我动不了,但你也是一样被压得喘不过气了吧,这样的状况你又打算如何击败我啊,你这个东洋混蛋!”

如同莱昂所说,这个术式的最大缺点就是只要在那阵中之内的人都会受到[重力]的压迫,实质上就是不分敌我,本来夜尘是不想使用这样的术式的,但在面对莱昂那疾风般的剑术和与之融合的风之术式,夜尘明白自己无法找到对方的弱点,既然如此就只能反其道而为之,通过限制对方的优势来减少自己与对方的差距。

在空中飞舞的凤凰,若是落于地下也只能被禽兽所残食。

就如同眼下的局面一样。

(身体差不多能动了,不过这个术式的效果也快消除了吧........)

以夜尘的魔力自然不可能维持这个术式太久,大概还有数秒术式就将完全消失。

(必须在结束的瞬间解决战斗.........)

不然的话就是夜尘的败北。

“混蛋........你以为我动不了吗!”

莱昂依旧没有放弃挣扎,吃力的从地上向夜尘的方向爬来。

“比起杀父之痛,这点痛苦又算的了什么!”

脸上露出痛苦万分的表情,咬牙切齿的吼叫道。

“我的父亲被你这个东洋混蛋杀害了,如果不亲手杀掉你的话怎么对的起他在天国的灵魂!”

一步步爬向自己,此时的夜尘,仿佛从其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想要向那个男人复仇的模样。

但是——

“别开完笑了,事到如今你还打算装蒜么,杀害了你家人的人不就是你吗!”

——夜尘不会被他的演技所欺骗,依旧义正言辞的质问道。

“所以说从刚才为止你就在胡说些什么,身为[猎魔者]的明明是你,为何还反咬一口说我是[猎魔者],你这个东洋混蛋!”

“那么,你告诉我,昨天你弟弟豪尔最后见面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的尸体会出现在查理。伦纳德的地下室里,昨夜把我放走的又是谁,为什么霍金斯教授的日记里会提到你的名字,你能解释给我听吗,你能当着你们基督教的上帝面前信誓旦旦的发誓自己不是[猎魔者]吗,啊!”

夜尘无法原谅他,不仅夺取他人的性命,甚至连自己的家人都不放过,无论出于怎样的理由,多么伟大的大义,夜尘都决不原谅[猎魔者]的所作所为。

包括他这幅虚情假意。

然而——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完全不明白你所说的任何一件事,我是今日才回到家中的,在此之前一直呆在学院里,根本不可能和我弟弟见面,而且你说他死了?明明是他刚才和我说[猎魔者]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叫我赶紧回来我才回到家的,怎么可能死了?而且我再次之前压根就没见过你,就连你这个东洋混蛋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把你这样的混蛋放走!霍金斯教授?我虽然知道他的大名,但我和他可没有半点交际啊,在他的日记里怎么会出现我的名字?我是[猎魔者]?在上帝的面前发誓?别开玩笑的是你吧,不仅将我的父亲杀死,还将罪行推到我的身上,向你这样的人........像你这样的人渣败类还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世上!”

——莱昂却给出了出乎自己预料的回答。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尘完全无法理解莱昂所说。

(之前一直在学院?今日才回到家中?)

卡尔好像说过莱昂只对魔术感兴趣,如果是这样的话并不奇怪,但是——

(没和他弟弟见过面?那昨夜他所说的是怎么回事?)

——昨夜,夜尘明明还和莱昂在大都会剧院内交手过。

(豪尔的尸体明明在查理。伦纳德的地下室内,怎么可能在今日出现在这里?还有他说不知道我的名字?)

如果豪尔的尸体在地下室内,那么莱昂间到的那人又是谁?

(他不认识霍金斯教授?难道那个“G”不是指他吗.........)

事情变得越来越奇怪,就连夜尘也开始混乱起来。

或许自己又搞错了什么。

不过眼下已经没有时间在给夜尘思考那么多了。

身体已经恢复了常态,同时术式也消除了。

无论真相如何,现在也不能和莱昂解释了。

(还是先将其击败吧.......)

术式消除瞬间,两人相互朝对方扑去。

夜尘右手持着[星尘],向前砍去。

莱昂手持细剑,向夜尘刺去。

两人的身体交错而过,凭借惯性向前方继续行走了数步后停下。

背影相对,最后的交锋已然结束。

胜负已在此分出。

“噗.........”

夜尘大吐一口鲜血,毫无疑问是中了莱昂的剑刺。

身体不堪重负的跪下,凭借着[星尘]撑住地面才勉强没有倒下。

看到这样的状况,似乎是夜尘败了。

其实不然,这最后的交锋,是夜尘胜了。

“我说过了,胜负已分。”

夜尘刚才那一剑,并不是挥向莱昂,而是做出个虚斩的动作。

目的只是迷糊对方的视野。

从而将夜尘左手中的纸符贴在莱昂的身上。

“[地缚令]的效果生效了啊.........”

而中了暗招的莱昂,则保持着之前的姿态,一动不动的定在原地。

“你.........你这东洋混蛋,又耍这种花招!”

“花招?魔术师之间的战斗都是生死相搏,耍些招数又又何妨?”

夜尘吃力的站起,朝着莱昂的方向缓缓走去。

“你说你今日之前一直呆在学院,那你昨夜在大都会剧院里所说的又是怎么回事?”

有些事情,夜尘必须要再次搞清楚。

“大都会剧院?我昨夜没有去过那里啊?”

(什么........)

莱昂说他昨夜并没有去过大都会剧院。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猎魔者]的!”

“我不是说过是别人告诉我的吗,你这个东洋混蛋!”

(别人告诉的.........)

自己明明亲眼在昨夜看到莱昂出现在大都会剧院,可现在他本人却说自己在今日之前一直呆在学院之内,就连关于自己是[猎魔者]的消息也是他人告诉的。

这到底是谎言?还是真相?

(对了,他一直称呼我是东洋混蛋.........)

眼前这个人,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是名字。

当然,可能是知道了没有说出而已。

夜尘仔细观察着眼前这个金发少年,和昨夜所看到的样子一模一样。

无论是那金色的衣服、还是手中的细剑以及脖子处的........

(等等.......脖子........)

没有了。

(昨日佩戴着的十字架不见了........)

虽然可能只是对方将其取下,但这种事情对于信徒来说应该是不可能的。

昨夜的莱昂的胸前佩戴着的十字架,今日却不见了踪影。

“我说,你胸前的十字架去哪了?”

“十字架?你在说什么,我们家族的人怎么可能信那种东西!”

莱昂对于夜尘的质问感到十分不解。

(不是取下来了,而是根本没有佩戴!)

说起来,豪尔昨日也说过他并不信那种东西,乔纳森的胸前也没有佩戴十字架,加列特家族恐怕并不是什么信仰基督教的家族。

(可昨日,我明明亲眼看到.......不对.......)

不能用太过死板的方式想问题。

豪尔明明死去,眼前的莱昂却说今日才见到他。

昨日明明佩戴着十字架出现在剧院,眼前的莱昂却说自己在今日之前一直呆在学院,就连自己是[猎魔者]的消息也是听别人所说。

昨日与其交手时对方只是单纯的用剑术和自己对抗,但今日却使用了风之术式。

一切都显得十分矛盾。

(如果不是他在撒谎的话........)

那就是昨夜自己看到的“莱昂”其实另有其人。

今日他所见到的“豪尔”也是某人伪装。

可能是精通幻术的人。

会这么做的只可能是[猎魔者]。

查理。伦纳德至今下落不明。

不,可能不是下落不明,而是用幻术伪装成他人。

比如说昨夜的“莱昂”。

比如说今日的“豪尔”。

而自己的尸体,则是用“禁术”所伪造。

如果莱昂不是[猎魔者]的话,毫无疑问...........

(混蛋,完全被幻术所迷惑了.........我怎么能如此大意..........)

幻术的本质就是欺骗。

自己只是被简单的把戏给欺骗了。

如果自己能早日发现莱昂身上细节的变化,或许就不用这样刀剑相向了。

不仅如此,对于对方因为失去家人而产生的愤怒,自己却不知廉耻的称其为演戏。

明明他的家人被[猎魔者]夺取了,自己却还对其疑神疑鬼。

(混蛋........)

无论是自己,还是莱昂,都深陷[猎魔者]的幻术之中。

名为猜忌的幻术。

现在自己恐怕已经无法在向莱昂解释其中的误会了,对方也不会放过自己。

术式的效果还有很长的时间,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寻找[猎魔者]的踪迹。

(他说是豪尔.........不,是[猎魔者]把他叫过来的,也就是说.........)

伪装成“豪尔”的[猎魔者],或许还在附近。

(将莱昂诱骗自此的原因大概是想将杀害其父亲的罪名推脱在我身上,让我这个[猎魔者]变得更加名副其实,不过他应该不打算让我在这里死去.........那么.........)

或许,对方现在正在某次看着自己。

比分说——

“那里吗!”

——大门之外。

夜尘丢下被定在原地的莱昂,从窗户中跳出到建筑外部。

在大门处,金色的锅盖头少年正眼直直的看着自己。

而他的胸前,则是昨日莱昂所佩戴着的十字架。

“豪尔.........不,应该称呼你为[猎魔者]吧?”

夜尘从地上起身,抹了抹身上的玻璃,对眼前这个面露笑容的“豪尔”说道。

“没想到那么快就被您识破了,不会是夜尘阁下。”

声音与死去的本尊一模一样,但语气却截然不同。

“你,到底是谁?”

夜尘低声质问道。

“呵呵,这个可不能告诉你啊,不然我的计划就要泡汤了不是吗?”

对方自己不可能告诉夜尘自己是谁,毫无意义的提问。

“既然你不说,那我就只好动手了!”

夜尘将手中的[星尘]指向对方,恶狠狠的说道。

“可这样真的好么?”

“嗯?什么意思?”

“我是说,在加列特家族的魔术师以及宪兵团的人赶来这里的时候已你现在这幅奄奄一息的模样和我交手,真的算的上是明智的选择么?”

对方露出诡异的笑容,另夜尘的内心产生动摇。

“你.......已经通报他们了么........”

“要不然你以为房子里为什么一个人都看不到?”

(该死!)

夜尘心中暗暗叫道,自己又被算计了一步。

如果已现在这幅姿态与对方交手,在不知对方实力的情况下有很多的机率败北,就算自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对方击败,可是那时加列特家族的魔术师以及宪兵团的人必然早已赶到,乔纳森死在自己的家中,莱昂又被自己定在了大厅,面对身为东洋人以及被诬陷成[猎魔者]的自己以及身为加列特家族成员的豪尔,谁会被认为是[猎魔者]自然一目了然。

眼下之际就是是将对方击败也没有意义,无论是天时地利自己都不占优势。

(看来只能先逃掉了........)

夜尘做出决定后,一步步向后方退去。

“明智的决定,果然我没有看错人,夜尘阁下是担任[猎魔者]的最佳人选呢。”

似乎对夜尘的举动表示满意,“豪尔”如此说道。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我决定不会就此罢休的,只要你还打算夺走他人的性命,我就会将你打倒!”

夜尘且退且说,似乎是担心对方对自己出手。

如同看穿了夜尘的心思,“豪尔”背向自己向建筑之内走去,似乎想表达自己不会对夜尘出手的意思。

(是不打算出手的意思吗........)

看来自己还有足够的利用价值,夜尘只能这样认为道。

远方开始出现骚动,看来对方所言并非为虚,在呆在这里恐怕不妙,眼下离去才是上策。

夜尘这么想着,转过身子,朝前方大步跑去。

(不要以为就这么完了,我一定会揭开你的真面目的,[猎魔者]!)

夜尘立下誓言后,离开了乔纳森的住宅,朝着远方黑暗的尽头奔去。

而“豪尔”在注意到夜尘离开后停下了脚步。

转身望向建筑上方的某处。

那黑暗中的视线。

(看着把,我会证明自己的。)

心中如此说道。

远方的骚乱越来越近,已经逐渐可以看到模糊的人影。

打开房门,缓缓的走进建筑之内。

还有一人,就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自己,就能真正的获得“猎魔”之力。

不过这只是个开始。

无尽的狩猎,在前方等待着自己。

自己的复仇,才刚刚开始。

13

威廉斯堡大桥。

这座大桥是连通着曼哈顿岛和布鲁克林区的悬索铁桥,全长七千三百零六英尺,宽一百一十八英尺,与传统的悬索桥有所不同,其两边连接陆地与中间主跨的桥段是以衍架所构成,而中间的桥梁则由悬索支撑,这种技术过去是不可能做到的,只可能是[工业革命]的成果。

眼下桥上似乎看不到它人。

(总是是到了这里啊........)

虽然并不是很远的距离,但是由于大街上到处都是宪兵团的士兵巡逻的缘故,在加上夜尘身负重伤,在经过了十分曲折的路程之后,夜尘来到了通往曼哈顿岛的大桥、威廉斯堡桥前。

(可恶.......脱血量有点太多了........)

夜尘虽然简单的处理了下身上的伤口,但无奈之前与莱昂战斗时受伤过多,导致身上那原本漆黑的道术大褂已经被染成了浅红色,如果不去寻找一个可靠的地方治疗的话即便是夜尘的“体制”也无法在短期内恢复,如果是那样的话对于自己来说就十分不利了,没有任何证据能保证[猎魔者]不会在次行动,在下一个目标被杀害前夜尘一定要阻止“它”的狩猎。

(看来只能拜托约翰了.........)

虽然知道对方没有任何义务帮助自己,而且接二连三的欠下恩情也另夜尘非常的过意不去,但眼下也没有其他的方法,身为[猎魔者]的自己不可能有任何诊所愿意给自己治疗,自己能够拜托的人唯有约翰。布莱特了。

缓缓的在桥上移动,夜尘一边捂住自己的腹部一边将左手放在剑柄之上,由于右手前臂被刺穿,暂时无法挥舞[星尘],所以只能将持剑手替换,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不断的向前方走去,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什么异状。

(现在莱昂的嫌疑已经洗脱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猎魔者]大概就是查理。伦纳德了,身为加列特家族旗下魔术师的他很有可能和十年前圣约翰大教堂的火灾有关,这样的话和玛丽的联系也就说的通了,而且他用“禁术”伪造了自己的死亡,同时将[猎魔者]的罪名加害到我的头上,能够因此得利的也只有他,昨夜的“莱昂”以及今日的“豪尔”也是他用幻术伪装的,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既精通幻术又掌握了那个“禁术”的我是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即便如此,依旧有一些疑问。

(他的住所那样异常的状况或许是他故意制造出来洗清自己嫌疑的,但是地下室的研究似乎没有完成,那样的研究应该不是能够随意丢弃的,而且想不到他为何会成为[猎魔者]的动机,是有什么人聘用他这么做的吗?)

但是查理。伦纳德作为大都会剧院的金牌魔术师因该不至于为了钱财而做出风行如此之高的事情,加列特家族可以为提供研究“禁术”所需要的“牛排”,完全想不到他要背叛加列特家族的理由。

(还有就是温斯特说过[猎魔者]所杀害的对象都与加列特家族有着某种联系,之前我误以为霍金斯教授日子上所提及的“G”是莱昂,但实际上却另有其人,并且那个人是霍金斯唯一信任的人,霍金斯教授的办公室并不向乔纳森的房间那样有战斗的痕迹,那么毫无疑问[猎魔者]是通过伪装成那个人的外貌将霍金斯教授杀害的.......)

那个人,又会是谁呢?

夜尘不断整合脑海中的线索和推论,在桥上行进着。

然后在桥的中央处停下了脚步。

同时,用左手将腰间的[星尘]拔出。

(是谁.........)

在夜尘的前方,出现了一个身影。

毫无声息的,如果不是对方刻意出现在桥的中央,自己是肯定不会发现的。

([猎魔者]吗..........难道是打算在这里悄声无息的杀害我........)

之前在乔纳森的住宅处因为有加列特家族旗下的魔术师以及宪兵团的人赶来的缘故而不好向自己下手,但是在这个隐蔽的大桥上却是极佳的暗杀之地。

自己唯一的去路就只有前方和后方,前方被其挡住,而后方又有宪兵团的士兵,夜尘可以说是进退维谷。

(没路可退了..........)

夜尘保持着迎击的姿势,虽说如此那摇晃不断的身躯已经快要倒下,如果不接受治疗的情况下是无法进行战斗的。

虽然明白自己身上糟糕的处境,但眼下没有多余的选择了。

身为魔术师,无论出于任何的状况下都要战斗,手断了就用脚踢,脚断了就用躯体翻滚,只要没有失去意识就要为了存活而战,任何情况都不能成为逃避战斗的理由。

这就是魔术师之间的战斗。

(虽然左手并没怎么使用过剑,结合道术的话说不定有少许可乘之机,我的目的不是战胜对方,而是逃离这里,以这个为前提的话或许还可以与之一战.........)

这么想的夜尘,仔细打量着前方慢慢向自己靠近的人影。

(那是.........)

身穿红白相间的骑士服,衣服的边缘上绣有红色十字图案,修长的双腿被长至膝盖之上的纯白色长袜所覆盖,腰上的剑鞘装着一把细剑,一副匀称的身材曾另夜尘心跳加速过多次,而那满头的栗色秀发以及那副兼具美貌和正气的面容,是夜尘决定无法忘记的。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那个栗发少女,佩戴着[拉丁十字]的[魔剑使]。

“夏娜..........”

虽然昨夜自己为了保护她而深受重伤,不过那也是因为自己将其牵连进战斗中的缘故,怨不得别人,从昨夜之后,自己就没有在与其见面。

“为什么.........”

.............

“为什么你要成为[猎魔者].........”

“夏娜..........”

“你救了我两次,第一次你不愿意承认,第二次你声称不想把无关的人牵连进来,所以我不相信,那样的你,怎么可能是[猎魔者]........”

“你救过我,虽然你不愿承认,但是你为了保护与你并不熟悉的我而受伤.......那样的你怎么可能是[猎魔者]...........所以在此之前我的内心都一直相信着你........”

”我从副校长阁下那里知道你的身世........知道你所经历的悲痛.......以及你被仇恨所蒙蔽的心灵..........”

“我想要拯救你.........因为我知道你并不是真正的恶人,并没有需要接受[审判]的必要,虽然和你相识不久,但在知道了你的身世之后,我就发誓一定要拯救你!”

并不是虚情假意,夜尘十分了解这个栗发少女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我不相信你是[猎魔者].......甚至在这不久之前都希望是自己搞错了.........”

碧绿的双瞳留下了泪珠,另夜尘都有些吃惊不已,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夏娜,你........”

“可是你却接二连三的杀害他人,并且为了逃脱还将阻挡你的人砍伤,这些难道不是事实吗!”

“那........那是........”

那的确是事实。

夜尘为了调查[猎魔者]的踪迹而来到了查理。伦纳德的住宅处,而在其地下室内的放置的尸体虽然是查理。伦纳德用于研究“禁术”的实验体,但豪尔无疑会被认为是身为[猎魔者]的夜尘所杀害后放置与那里的,而夜尘为了逃离将加列特家族派来的三名魔术师砍伤也会被认为是为了自己的逃脱所为,不仅如此,刚才自己还中了[猎魔者]的圈套,被莱昂误以为是杀害乔纳森的凶手,然后因为自己的误解而将其用[地缚令]所定住,紧接着又逃离了凶案现场,无论是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恐怕都会将夜尘的所作所为与[猎魔者]联系到一起吧。

夏娜或许在追踪[猎魔者]的踪迹时知道了这些,然后产生了自己是[猎魔者]的结论。

为了阻止身为[猎魔者]的自己而出现在了这里。

“为了复仇而成为[猎魔者].........通过猎杀魔术师从而获得力量,难道就因为自己的悲剧就可以此为理由伤害到他人了吗!”

夏娜误解了自己,但她那想拯救自己的想法却不是虚假的。

至少从她那湿润的双瞳中可以看出,她确实是为了正义而行动。

虽然自己是被诬陷的,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无法原谅........绝对无法原谅..........”

自己虽然是为了阻止真正的[猎魔者]而行动的,但是一路上的所作所为又是否都是正义之士所为的呢?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拒绝被逮捕,如果将实际情况讲出,就算自己依旧会被处死,但是否能因此解开误会,从而另宪兵团的人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只要自己被处死,会不会另[猎魔者]的行动遭受阻碍?

说不定乔纳森就不会被杀死,甚至连豪尔也可能获救,如果昨夜不抵抗的话........

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导致[猎魔者]的行动顺利进行,甚至可能有更糟糕的状况。

自己无法原谅生命被夺取,但因为自己的缘故反而另更多的生命被夺去。

这样的自己,真的算是正义的吗?

这样的自己,难道没有一丝罪孽吗?

与过去那个懦弱的少年相比,自己又有什么改变吗?

所以,就算是被这个充满着正义感的少女视为罪人也理所因当。

“我一定要阻止你的行为!”

夏娜将腰中的剑拔出,充满气势的将剑向下一甩,如同表明自己坚定的内心,一定要阻止眼前的罪恶。

“身为[圣殿骑士]的[审判官],我夏娜。罗穆卢斯以[教会]的名义,对世间犯下罪行之人施以[审判],东洋的魔术师夜尘,就让我用能净化一切罪恶的[审判之炎]洗净你身上的罪行吧!”

说出了自己一直不肯说出的姓氏,夜尘终于明白这个栗发少女的真实身份了。

罗穆卢斯,传说中建立了罗马城的男人,其后代都冠以了其姓氏,而[教会]的所在地就在罗马城内,其家族在[教会]中自然有着极大的权力。

而夏娜.罗穆卢斯,正是[教会]旗下的[圣殿骑士]中的一名魔术师,是负责猎杀那些犯下罪行的魔术师的猎人,自然不会对[猎魔者]的行径视而不见。

(那丫头.........虽然猜到她和[教会]有关系,可没想到她竟然是[圣殿骑士]中的[审判官].........)

相比起姓氏,夜尘对于其身份更加感到吃惊,要知道[审判官]即便是在[圣殿骑士]当中也是有着很大职权的身份,而夏娜看起来和自己同龄却有着这样的地位,并有着丝毫不逊色于自己的剑术,恐怕为了培养成[审判官]而吃了不少苦头吧。

或许是为了拥有维持正义的能力,才想获取魔术师的力量,成为魔术师的吧。

与只是为了自己复仇而去追求力量的夜尘有着天壤之别。

可即便如此——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得到你的信任。”

——夜尘也并不打算束手就擒。

“也不期望能获得救赎。”

夜尘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善人,没有夏娜那样正直的内心,以及守护正义的意志。

“就算是被你认为是[猎魔者]也无所谓。”

但是夜尘并不打算成为那样的人。

“但是,我不能在这里停止,不能在这里被你击败。”

夜尘明白自己从很久之前、从对自己的妹妹见死不救之时——

“如果我倒在了这里,那么将会有更多的人会失去生命。

从利用兄长的牺牲而苟活之时——

“如果我倒在了这里,就对不起那些死去的亡灵。”

——自己,就已经死了。

“所以就算被你当成罪人也无所谓,就算是被你憎恶也没关系,但是为了复仇、为了活下去,我也绝对不打算被你再次击败!”

“就算是犯下那样的罪行,你还是执迷不悟吗,为了复仇,就可以吞噬他人的灵魂吗!”

“如果你那样认为,就那样认为好了,就算是解释你也不会相信我的,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

“就用我的剑,传达我的心意吧!”

无需多言,这是夜尘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

为了正义而获得力量的少女。

为了复仇而获得力量的少年。

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大桥的中央,两者的意志即将展开交锋。

14

两人对立而视。

虽然之前看过夏娜战斗时的姿态,但对于她的实际实力还是难以判断的,而且现在的夜尘的身体状况非常的糟糕,就算是自己完好无损的情况下多不一定能够战胜对方,眼下自然更不可能。

(把逃脱设为主要目标,在此基础上寻找破绽吧..........)

夜尘后退半步,等待着对方发起攻势。

“[神圣的审判之炎啊,以我的剑为容器绽放你的光芒,将世间的一切罪恶净化吧]!”

夏娜先发起了攻势,只见其低声的开始“咏唱”,将全身的魔力聚集在手中的剑上,从那剑中发出耀眼的光芒。

随后,炽热的火焰出现在剑的周围,与之前击退加列特家族手下时的等级完全不同,是可以将人吞噬的烈焰之剑。

“[审判之炎斩]!”

然后将细剑挥舞,那燃烧的烈焰之剑从中发出,向夜尘的身旁斩去。

夜尘下意识的往旁边躲开,斩击触碰到地面后消失。

完全没有对地面产生任何破坏。

(是碰巧躲过了吗..........)

夜尘再次恢复了迎击的姿态,同时思考着什么。

而夏娜并没有因为斩击失败而近身攻来,而是再次挥舞着细剑,将烈焰之剑向夜尘的身前斩去。

(可以躲开........不过那样就只是被动的挨打了,必须要正面破解她的烈焰之剑,不然就毫无意义...........)

这么想着夜尘,将手伸入腰间的荷包,从中拿出一张纸符,并将其对向那斩来的烈焰之剑。

“[此水非凡水,北方壬癸水;一點在砚中,雲雨须臾至]。”

夜尘所默念的是道术中[勒水神咒]的部分咒语,凭借这个道术就可以从纸中产生大量的水流出去,将烈焰之剑熄灭。

“[急急如律令]!”

如果正常情况下,是可以将这种程度的火焰熄灭的。

一声另下,从夜尘手中的纸符中冲出了大量的水流,朝着那烈焰之剑扑去。

但是——

(怎么回事)

——水流并没有将那烈焰之剑扑灭。

准确的说,是烈焰之剑穿过了水流,向夜尘斩去。

(糟糕!)

夜尘立刻向身旁闪去,由于动作过于激烈而导致身上的伤**开,鲜血顿时如微型喷泉般从中洒落在地上。

不过因此躲过了那烈焰之剑,如果自己早些躲闪而不是想去破除烈焰之剑的话或许就毫发无损了吧。

不过夜尘在意的不是这个。

(那个烈焰之剑..........从水流中穿过了?)

不是没有被熄灭,而是直接从中穿过。

而且和刚才一样,烈焰之剑没有对地面造成任何破坏。

简直就像没有实体一样。

“没有用的,任何的魔术在这[审判之炎]面前,都是没有用的。”

夏娜挥舞着手中的细剑,甩开的火星飘落在身旁,看起来就像浴火重生的凤凰一般美丽。

“我的魔术[审判之炎]并没有实体,而是用于净化人的罪恶的,所以并不能燃烧任何没有罪行的物质,也无法“审判”无罪之人。”

如同解说一般,夏娜站立在原地对着惊讶的夜尘说道。

“虽说如此,但只要是人类,就会继承着亚当和夏娃的[原罪],所以实际上是能够对任何人发起攻击的,只不过罪行越深的人火焰的伤害就越大,而且由于没有实体,所以无论是水还是其他的魔术都无法阻挡其烈焰,唯一的对策只能是躲闪开来。”

不是无法熄灭,而是没有实体,只是燃烧人的罪行的烈焰,但对没有“罪”这种概率的物质自然是无法破坏。

什么都无法破坏却什么都无法阻挡的火焰。

这就是夏娜。罗穆卢斯的实力,至少是[国家级魔术师]的水平。

对付那个烈焰之剑的唯一手段就是躲闪,但以夜尘现在的状态来看恐怕是做不到的吧。

“你无法从我的[审判之炎]逃脱,还是束手就擒吧。”

似乎打算给夜尘一个活命的机会,夏娜义正言辞的说道。

几乎没有应对的方法,夜尘不禁低下了头。

“胜负已分了呢。”

夏娜用平稳的口气说道。

“确实.......胜负已分了........”

“既然如此.......”

“你是无法击败我的。”

夜尘低声的说道。

“你说什么?在这样的状况下你还打算......”

“你是无法击败我的!”

夜尘猛然抬头,另夏娜不禁退后了几步。

“你是说,在这样的状态下,在满身伤痕的状况下,你还有自信能够击败我吗?”

“不是这样的。”

夜尘否决了她的说法。

“你是个正义的人,心中有着正义感,并不是听从与[教会]的命令,而是凭借着心中的正义而行动,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你无法对欺负弱小的恶徒视而不见,无法原轻易夺取他人生命的[猎魔者],因为你是个充满正义感的好人!”

甚至可以说是英雄,无法容忍任何罪孽的圣人。

夜尘从见到她的那一刻就明白自己喜欢上她了。

但并不是爱情,或者说不完全是爱情。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憧憬了。

对自己兄长那样的憧憬。

对夏娜的憧憬。

对正义感的憧憬。

对英雄的憧憬。

但是夜尘无法成为那样的人。

夜尘对自己的妹妹见死不救,没有资格拯救他人。

但是另一方面,又不希望生命被随意的夺取。

夜尘曾经也做过类似英雄的事情,利用自己的力量拯救过他人,想为自己的罪行而赎罪。

但是救的人越多,夜尘就意思到自己的力量有多么卑微。

所以从很久之前起,夜尘开始学会麻木。

自己是个复仇者,之所以活在只是为了复仇。

可即便这样,看到[猎魔者]随意的夺取他人的性命。

查理。伦纳德为了研究“禁术”就亵渎死者的尸体。

夜尘无法容忍。

前后矛盾的思想。

但是夏娜不同,她是个有着正义感的人,能够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夜尘喜欢她。

所以自己憧憬她。

然而——

“可是,你又是个内心善良的人,是个过于温柔的人,虽然无法容忍恶徒的罪行,却又不想伤害她人,希望能够拯救所有人,你就是这样的人,既有着正义感,又十分的善良,甚至可以说是温柔,你就是这样的好人!”

——夜尘无法被其击败。

“你.....胡说........”

夏娜的身体不知为何开始退后,似乎想要反驳夜尘的说法,却没有合适的语句。

夜尘明白她是个温柔的人,为了救玛丽而挺身而出的时候,面对弱小的敌人因为不想伤害到对方而没有使出全力,结果被对方击败,之前也是这样,烈焰之剑的斩击没有一个是向夜尘的要害斩去,都是可以躲避的,如果不是夜尘想要破解她的术式的话或许就毫发无损了,她这样做的目的,大概只是希望夜尘因为畏惧而放下武器,并不想伤害身为[猎魔者]的夜尘吧。

“但是这种温柔是救赎不了任何人的,善良是无法改变这个世界的!”

因为这个世界既不温柔也不善良,所以夏娜想要拯救别人,但实际上是救不了任何人的。

就像对玛丽伸出援手时一样,因为温柔而没有像对方动真格,结果反而被敌人所擒。

就像现在想要拯救夜尘一样,因为善良而无法阻止夜尘离开。

“你阻止不了我,也无法将我击败!”

“你........在胡说.........”

一步步向后退去,露出如同被说中事实的表情,之前还一副英姿飒爽模样的栗发少女如今看起来却和弱小的少女无异。

而夜尘,则一步步向前走去。

“你不会对我动手的,但是我会对你动手!”

将手中的[星尘]举起,眼露凶光。

“我要复仇,为此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就算是你,如果阻挡了我的道路,我也会斩杀!”

然后朝着少女冲去。

夜尘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个复仇者而已。

对于他来说,复仇就是一切。

所以,他和少女不同,可以在必要的时刻成为恶人。

“不要.........”

甚至打破自己的原则,夺取他人的生命。

“受死吧!”

“不要啊!”

少女的哭喊声响彻四周,夜尘的[星尘]朝其斩去。

一片鲜血,染红了漆黑的天际。

15

夜尘睁开了双眼。

看着自己握住[星尘]的手。

(咦?是我的手吗?)

上面沾染着鲜血。

(血?是她的吗,我把她杀了吗........)

向后方望去,少女全身颤抖的拿着手中的细剑,用痛苦的表情看着自己。

“对不起......”

(咦?不是吗.....哦,原来是我的血啊........)

“对.....不起.........”

栗发少女发出虚弱的声音,不断重复的向自己道歉。

此时的夜尘,站立在大桥的中央,腹部出现了一个细微的剑空,鲜血从其流出,将本就被染红的衣服完全染成赤色。

(啊....血似乎流着有点多..........)

这剑刺,是夏娜在情急之下刺去的虽说避开了要害,但还是对夜尘的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

那一剑,其实并不是刺向夜尘的,而是为了阻挡夜尘的剑的。

为了阻挡,那没有挥出去的一剑。

(让那个丫头产生罪恶感了呢........)

为什么自己没有向她斩去?

为什么没有挥出那一剑?

夜尘自己也不明白。

明明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人,自称为了复仇可以不惜一切。

可到头来,却因为不想伤害到她而放弃。

自己,不过是个半吊子而已。

但即便如此——

(可恶......我还不能死........)

——夜尘也还是要为了复仇而活下去。

(我还没有.......向那个男人复仇.......怎么能在这里倒下.......)

身体想要动弹,却没有任何反应。

(该死.......我要阻止[猎魔者]、我要杀死那个男人........我要......我要......)

然后如同雕像一般,轰然倒下。

(我要...........)

然后,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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