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副都 梅爾卡斯-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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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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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來到盡頭的一扇鐵門前，輕敲了兩下。
【誰？】門的另一端，傳來了低沉男性的聲音。
【金絲雀。】札克輕聲說出了暗號。
咿——碰咚！
門被開啟。
【歡迎光臨本……唔，是黑狼團的小弟啊。剛才不是才交易過嗎？怎麼？馬上又有什麼新的玩意要跟我們交換啊？】
走出了一位黝黑粗壯的中年男性。
臉上帶有傷疤，腰間配帶著一把彎刀。一副看起來就是不好惹的他，顯然是認識札克的。
【雷班大哥，我們這次來……不是要賣東西的。】
【哦？不然是來幹嘛的？】
【我……我們……團……】在壯漢面前，札克畏畏縮縮的，不知道該答些什麼。
【夠了，札克你先退下吧。】
向前一步，瓦修拉站到了看似保鑣的雷班面前。
【是、是，團長。】在知道可以換人後，札克邊說邊退。接著，就像是逃命般地躲到了伊莉亞他們身後。
【請問閣下是……？】
【團長，瓦修拉。】
瓦修拉神色自若地回答。
【黑狼團已經解散，從此歸依在我——瓦修拉傭兵團底下。】
【哦？……這樣啊，所以團長親自過來拜訪，是來表示善意的囉？】雷班擺著笑臉。
其視線已經飄向伊莉亞等女性這邊，不規矩地亂瞄了。
【不，這次前來是為了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
瓦修拉毫不客氣的語氣，頓時讓壯漢原本友善的臉色驟變。雖然沒有出現敵意，但看得出來已經開始警戒著他們了。
【你們拿走了我們公主殿下的東西，我們是來討回的。】
咦？瓦修拉說完，不僅是伊莉亞，眾人也驚訝地不約而同轉向他處。
（瓦修拉……他難道是要……）
【公主殿下，這邊由屬下來處理就好，您請稍等。】瓦修拉，對著伊莉亞這邊微微地行禮。
臉上依舊掛著那副冰冷的表情，相當認真的模樣。他徹底利用了他那件看起來像是軍服的偵探裝，騙倒保鑣。這招果然高明，這名壯漢——雷班已經完全看不出有所警戒的模樣了。
【公、公主！？】完全被唬住了。
從穿著像是軍人的人口中說出，任誰都不會覺得有詐吧？
【公主怎會來這種地方？】
雷班張大著口。
既然瓦修拉打算用演戲的方式解決了，那就奉陪到底吧。為了盡快將事情擺平，伊莉亞決定演戲就要演得徹底一點。於是伸出手來，解下了外面那一層法袍。將穿在裡面的美麗神衣——創世星月亮了出來。
顯現出真身這瞬間，別說是前面的壯漢雷班、旁邊的托爾和札克了。他們撐大著嘴，差點連下巴都掉下來了。就連沉著的瓦修拉，眼裡也不免閃過了一絲的訝異。蕾娜和洛克愛兩女，她們早就已經看過。將自己誤認為某某公主，所以一點都不意外。
【我要見你們老闆。】
調整回冷靜的態度，瓦修拉馬上調回頭去說出了訴求。
【好、好……】態度變得恭敬，雷班連忙擠出笑臉。【請您們先進來稍等，我馬上就叫人去請老闆過來。】
後退，並且讓道。
【雷班老大，門口外是誰呀？怎麼這麼久？】
【白癡啊！什麼誰、還不快帶公主殿下他們到裡面的貴賓席去！】
【公主？】
【快一點！這真的是公主，唉呀，走開、讓開、別擋路！】
雷班慌慌張張，手忙腳亂推開了後面幾個手下，往裡面奔去。留下了那群一頭霧水的手下，在遠處還不忘回頭大聲吩咐：【你們一定、一定要給我好好招待他們啊，搞砸的話小心我揍死你們！】
完全深信不疑的模樣。身穿軍服的瓦修拉還有托爾，加上自己這身尊貴的神衣裝扮。光這兩點，就讓雷班想破頭也想不出這是一場騙局。看來……等下那位老闆應該也能很順利就騙過才是。伊莉亞不禁佩服起瓦修拉的靈機應變。只不過……美中不足的地方，稍嫌草率就是了。沒有事先溝通好。充當公主一事，雖然也是感到新鮮有趣。但……如果沒有她出手，大概也不會這麼順利吧。
【莉提亞……妳的名字……到底是莉提亞、還是伊莉亞呀？】
蕾娜和洛克愛悄悄地來伊莉亞身邊，小聲地問：【我們該叫哪一個呢？】
一副還沒進入狀況的模樣。
——對喔，蕾娜她們還不知道。
【莉提亞是我的假名，平常在外面就用那個叫我吧。】伊莉亞囑咐著。
【嗯嗯！】
得到答案後，蕾娜和洛克愛兩人急忙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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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嘩——！驚人的吵雜和歡呼聲響起，眼前出現的是陷入狂熱般的觀眾、以及那鐵籠式的武打擂台。
【上啊！】
【打倒他、打倒他！】
【殺！殺！殺！】
無論是台上又或者是台下，皆一片混亂。賭客拼命地叫囂，籠內決鬥者則激烈地鬥毆。
只要押注的決鬥者隊伍將敵方隊伍全數放倒，那麼——賭客和該決鬥者隊伍便能夠得到高額的獎金。反之，屬於被放倒的那方呢？不要說賭客的賭注金了，決鬥者斷手斷腳，就連醫療費都得不到。
地下賭場的全貌。無論是賭客還是參賽選手，為了金錢全都霍出了自己的一切。
【公主殿下，我們已經用水晶球和老闆連絡上了。這些錢……是老闆的一點小意思。請您們在這放鬆看個比賽，小賭一下，他馬上就到。】旁邊跟來的侍者，恭敬地用盤子端上一盒代幣。
【放著吧。】伊莉亞坐上主位，刻意擺出了高姿態。
【是。】
另一名侍者，將幾瓶價值看似昂貴的酒放置於桌面上。接著……輕聲啪搭，開始擺放起酒杯。
【哇！是酒啊……這下俺可樂著了。】看到酒，托爾高興地合不攏嘴。
【托爾，我們還在護衛著公主殿下當中，怎能飲酒？】瓦修拉出聲警告。
【沒關係，你們喝吧。】
反正只是演戲，伊莉亞覺得無所謂。既然托爾想喝就給他喝吧。
【嘿嘿，那——俺不客氣啦。開動囉！】托爾打開了瓶蓋。連杯子都不用，舉起酒就直接猛灌。
【酒嗎……嗚，小愛比較想喝果汁……】
見托爾暢飲的模樣，洛克愛忍不住這樣說著。在聽見這樣小小的願望後——伊莉亞馬上轉頭，看了侍者一眼。
【殿下，我、我馬上去拿——】
知道伊莉亞在示意些什麼，侍者慌張地退了下去。
不消一會兒的時間，不久之後，各種零食、果汁飲品便被端上桌來。
【捏，伊莉亞，要玩玩看嗎？】
蕾娜來到桌旁，感興趣地問著。
她這裡的玩玩看，指的當然就是放在桌上的那一盒代幣囉。
【反正是免費的，就隨便玩一玩吧。】
畢竟這裡是賭場，什麼都不做反而奇怪。瓦修拉持贊同的意見。
【瓦修拉。】趁著札克靠近圍欄、觀看著比賽時，伊莉亞小聲問：【你收留這麼多人，資金、裝備……那些現在夠嗎？】
特級冒險者的好處，就是能在冒險者公會裡成立旅團、成為團長。旅團就像是承包商一樣，在接洽任務時可以壓低許多任務的手續費。另外，這些任務不見得需要團長親自負責，只要團長負責的旅團完成便可以交付任務索取金額。當然，失敗的話……團長也必須負責，付出一部分的任務賠償金。
【唔，說真的，不夠。把那些贓物通通還回去，加上已經賣掉的東西賠償、和解，恐怕就沒這麼多錢去養他們了。……我大概還必須要去跟人借錢。】瓦修拉頭痛道。
【那麼……需要協助嗎？】
伊莉亞這樣問著。心想，猜得果然沒錯，瓦修拉資金什麼的都還沒有準備好。那場說服竊盜集團的精彩演說，也不過是帶個風向而已。基本問題……根本就還沒有獲得解決。
【妳有辦法？】
【這個。】伊莉亞拿起桌上那盒代幣。
畢竟要收留這麼多人，很需要資金。光這盒代幣，恐怕也撐不了多久。瓦修拉他們幫忙找劍的恩情必須償還。目前最快的方式——就是用賭博來賺取這些資金。
【創世之章優先第一項，鎖定，進行檢查與除錯……】伊莉亞使用了法則。
要賭就要贏，賭輸就什麼都沒有了。不能隨便亂玩。所以——就讓她來幫忙下注吧。為了賭博這種行為動用到創世十項基本法則，雖然有所不甘，但這一切都是為了幫助弱勢的芽苗，也就只好忍下了。
啪一聲，一張張法則介面顯示在她面前。
選手們的身心狀態，全都一覽無遺。
噗嚕！此時，一旁喝酒的托爾將酒噴了出來。
【伊莉亞，這……這是——！？】
蕾娜等人自然是被嚇到了。
【別慌，後面還有人呢。】伊莉亞小聲提醒著。
大後方的侍者，他們不懂神語，自然看不到那幾張書頁。只是覺得奇怪，公主殿下一行人不知在商量何事，怎突然間就擠成一團了呢？
【這是什麼？可以……說明一下嗎？】瓦修拉小聲問。
【這是我特有的能力，可以看穿任何東西的本質……】伊莉亞簡略地說明著。
但是沒辦法看穿心靈。這是這項法則唯一的缺點。
【比賽就快要開始了。先別吵，讓我分析一下。】
三對三的比賽，雙方的實力很接近，素質也都差不多。只不過右方的體力似乎比較低，不知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反正跟自己沒有關係，下注就對了。
【選左邊那一隊，全押了。】伊莉亞得到了結論。
【左邊是嗎？好。】
聽她這樣說，瓦修拉馬上拿起了桌上代幣。轉身到後面，將整盒代幣塞到侍者手上，指著擂台上的左邊隊伍。
【公主殿下要下注。】
【是！】
在恭敬收下代幣後，侍者便離開去代辦下注了。待手續辦完，隔幾分鐘後，比賽正式開始進行。
伊莉亞側眼一瞧，旁邊瓦修拉雖然面無表情，但他手卻握得緊緊的。
也是，這攸關到他那個旅團的生活，這場賭博非贏不可。
【加油！——加油！】
雙方人馬開始鬥毆，台下氣氛開始炒到最高點。不知不覺中，蕾娜、洛克愛也在一旁歡呼起來。
噹噹噹！最後，比賽結束鐘聲響起。
勝負揭曉，如伊莉亞當初所料，左方隊伍獲得了勝利。
【伊莉亞好厲害！】洛克愛小聲驚呼。
【還沒結束。還要繼續下注，把剛才那筆錢給繼續……】蕾娜則大聲歡呼著。
喀噠……
後方大門，突然被開啟。
【老闆，公主殿下就在裡面。】
在侍者的引領下，手杵著拐杖，身穿西裝，年約七十好幾的老翁進到了房間裡。
看來……以賺取資金為目的的賭博要暫時停下了。
【歡迎蒞臨本地，公主殿下。】將頭上帽子取下，老翁微微行了一個鞠躬。【敝人克魯澤，有什麼地方需要為您服務的嗎？】
言行舉止給人很恭順的感覺，但卻又這麼地不失自己身分。
【我的劍被偷了，聽說落到你們手中，我要拿回來。】伊莉亞直接挑明了這次前來的理由。
【哦唷……是那把劍嗎？那可真是一把好劍呢。】老眉一挑，老翁露出他那犀利的眼睛。
【請你們現在馬上將劍奉還給公主殿下，否則這件事我們一定追究到底——】瓦修拉冷冷地說著。
【當然、當然。】
也不多做辯解。啪一聲，老翁一個彈指，後方隨從立刻上前並且跪下，雙手奉上了一個長方形木盒子。
【請公主殿下檢視。】
啪噠，另一名隨從打開了木盒。
裡面所放置的——果然沒錯，是創世星月的一部分。神劍『創世星月之裁決』。
失而復得，伊莉亞鬆了一口氣。終於讓她給找回來了。伸手將劍從木盒裡取出，重新掛回了腰間。
【至於那群不識好歹的小偷，待會我會請人好好地去教訓教訓他們……】就像是要為伊莉亞等人出一口氣般，老翁緊皺著眉頭。
【不用，那些我已經處理過了。錢的事，之後會請他們好好送回來。】伊莉亞展現出氣度地應答。【劍找回來了，那就沒其它的事了，本公主想好好看比賽，你下去吧。】
【是。】老翁一臉釋然的樣子。
地下格鬥賭場，算是非正式的組織。聖黎雅帝國對這類型的組織是抱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有些皇族也會偷偷來到這尋找樂子，只要不要搞得太誇張、浮到台面上來，大多是不會加以干涉的。
【如果還有什麼需要，請通知鄙人一聲，鄙人會馬上過來為您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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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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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克魯澤離開後，伊莉亞當然是繼續執行著他們的賭博計劃。
用錢滾錢，足足將錢翻了十來倍之後才罷手。
【哇賽，俺從沒看過這麼多錢呀。】桌面上現在堆滿著代幣，這些全都是剛才贏過來的錢。托爾發出讚嘆。
【這……大概七百萬有了吧？】瓦修拉也忍不住附和著。
【我們該走了。】
【不多賭一些嗎？】
【蕾娜，適度就好，贏太多會被盯上的。】伊莉亞警告著。
現在這個公主身份是假的，什麼時候會被拆穿不知道。
雖然她是不怎麼在意被拆穿啦，女神怎樣都比公主大得多，只不過……這樣會有暴露行蹤的風險。
【該離開了。】
請侍者將代幣兌換成現金，裝在箱子裡讓托爾一把扛著，伊莉亞帶著其他人，也不需特別去跟克魯澤打聲招呼，便坦蕩蕩地順著原路走回去。反正就是她要來就來，要走就走。故意離開時也不通報一聲，將皇族任性的一面展露無遺。
穿過密道，回到古井底下。蕾娜等人忍不住擊掌慶祝這次事件的平安落幕。
大成功！不僅是拿回了劍，還帶了一大筆錢回來耶。
正當眾人抱著興奮的心情，順著繩梯往上爬。
【唷，等你們很久了。】聲音從一旁傳來。
到了地面上時，伊莉亞等人才注意到——早就有人在上頭埋伏等候了。從這些人身上穿著認了出來，他們就是皇家騎兵。胸前鑲著獅子徽章，幾乎是只此一家別無分號那種，很好分辨。
【哇！這個美貌、果然名不虛傳呀！我還在想，怎會有個自稱是公主的人來到這呢？問了長相後才知道，原來是素有銀月公主之稱的艾奎安公主來到此地呀。】前方馬匹上穿著華麗大衣的男子，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先在此誇獎一下妳的膽量，竟敢帶著少少的隨從就私闖我國領地。不過很可惜——該結束了，把他們通通給我抓起來！】
十幾名騎兵紛紛拔劍下馬，圍繞在伊莉亞等人面前，準備將他們抓住。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那個什麼銀月公主唷。】
聖黎雅和艾奎安，兩國因長年戰爭的關係極不和睦。雖然不知道他口中的艾奎安公主長什麼樣子，但可推敲得出來，那位公主八成與自己有著相同的髮色，所以才產生了這樣子的誤會。伊莉亞只能試著解釋和溝通。
【這個謊、可撒得真差勁，妳以為這樣就能騙過聰穎如我的路西安？】
帶隊男子，一副自以為的模樣。
唉，煩死了，只不過是想找幾個同伴去深淵而已，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伊莉亞知道，她現在又多了件不得不先處理的事了。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出發呢？這樣小聲抱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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