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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节

第三十八节

法厄同的第二轮比赛开始了,这一次他的对手并没有受到神官们的祝福,在和法厄同交手了几下以后就被击倒在地,而法厄同则是无比疲劳的走了下来。

珀罗普斯感受到了他的体能已经几乎耗尽,战神的利刃极大的消耗了他的体能,而接下来的战斗明显不如之前的英勇,法厄同在击败了这个对手以后没有做进一步的追击,而此时作为裁判的神官们宣布道:“如果没有将对手打成重伤是不会判胜的。”

法厄同只能再次出手打断了对面一只手,将对面打的昏迷,才缓缓的走了下来,珀罗普斯对他说道:“你这个样子根本打不到最后一轮。”

法厄同低声说道:“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此时法厄同脑海里却已经是混沌一片了,几乎丧失了大部分思考的能力,各种噪音在头脑中回响着,痛苦占据了大部分神经功能,眼前的一切也已经开始出现幻觉,直线在他的眼里开始扭曲变成了弧形,而圆形的物体渐渐被拉直。

此时在他脑海里仅存的思维却在不停地跳动着,不断先他诉说着一句话,终于到了这一刻了,终于到了这一刻了,多少的努力,多少的屈辱,等待的就是这一刻啊!多少次的誓言,多少次的磨练,就是为了今天!距离那个目标还有多远吗?不!他就在你面前,绝对要抓住!失去了这一次机会以后,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而此时法厄同的思维被带到了更深的层次。

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女子在吃力的搬动着木材,她的身体十分干瘦,但依然很努力的工作着,这个形象已经深入了法厄同的心中,在他的印象之中,母亲的形象就是这样的,从来没有休息过,也从来没有抱怨过,甚至对于自己的儿子也都是这样沉默寡言。

他并不了解自己的母亲,不了解她的想法,不了解她的过去,直到不久之前她去世的时候,法厄同都不记得她对自己说过什么话,对自己有什么教导或者期望,不,应该说她对自己毫无期望,她是一个最合格的奴隶,没有思想,没有目标,没有怨言,就连剩下法厄同也仅仅是为了仆从主人的命令而已,而在她看来法厄同的命运也跟自己一样,既然如此自然也没有任何需要关心的了。

奴隶的子女也是奴隶,而且奴隶的子孙世世代代也永远只能是奴隶,这是阿伽门农王登基以后就宣布的不可置疑的真理,未来他只有成为奴隶这一种可能,这是从生下来就注定了的事情,也是无法质疑和改变的事情。

他的生命在一开始就被安排了,没有选择,除此以外,他对于这个家庭来说只是一个耻辱而已,对于父亲来说这等于将自己和女奴之间不齿的事情公之于众,是无法忍受的耻辱,在法厄同记事的期间就有两次遭到了父亲的直接袭击,目的都很明确这个已经五十多岁老朽不堪的人想将他杀死,从而将自己的耻辱彻底抹杀。

第一次是在他六岁刚刚记事的时候,他被父亲用绳子勒住了脖子,很快就是去了意识,等醒来以后,似乎是母亲救了自己,法厄同对于这一段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唯一到现在依然刻骨铭心的是醒来以后脖子上被勒出的伤口和难以形容的痛苦,此后的很久他都在致命痛苦中渡过,还没有得到任何解释和回应。

伟大的国王陛下为全国的人民制订了未来的命运,他为帝国的人们进行了一场裁决,从此将人划分为四个等级,分别是奴隶,农民,市民和贵族,每一个阶级都有自己的命运,这个命运是从出生开始就注定的,绝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改变,奴隶的子子孙孙永远是奴隶,农民世世代代只能耕种,而市民永远高出农民一等,帝国的士兵们,都是这一阶层,他们的职责是保卫贵族,贵族则是永远高贵,他们之中有各大神官,祭司和帝国大臣们,所有人的一生早在出生开始就被阿伽门农王划定了,任何人不得逾越阿伽门农王所划定的界限,任何企图违背的人都会面临死亡。

除此之外阿伽门农王还规定了五大肮脏之人,这五类人是卑贱至不可触碰之人,所有阶层都要对其进行毒打和杀戮,分别是异族人,奴隶,反对王的人,异端巫师和被国王厌恶的人,这五类人是要被彻底清洗光的,一出现就要被坚决消灭的人。

而在明白了这些的时候,是法厄同已经当了一两年奴隶以后的事情了,但是当他第一次从神官口中了解到这些以后,充斥他内心的是,不服从,他不想服从这中被别人强加的命运,他不相信出身论和用不可改变的说法,在不久以后在他幼小的心中就产生了这样的念头,他不愿服从,他的一生要做的不是一个奴隶,而是抗命者。

他不认命,并且认为这样安排是不应该存在的,他不仅仅是要为了解除自己身上的枷锁,而是要将这些枷锁彻底从世间消除,在逐渐的了解之中,他知道这样的一次机会,改变命运的机会,那就是奥林匹克,神前的决斗,献给诸神的表演,他知道了就算全希腊最伟大的英雄赫拉克勒斯也曾经沦为奴隶,但是真正的英雄是不会被埋没的,而他要成为英雄,只有成为了英雄才是真正打破了所谓的出身论,才能改变现在的错误。

在他做出这一决定以后他开始了征程,他开始朝着英雄的方向拼死的磨练自己,但是就在这个过程之中第二次险些被父亲杀死,这一次那位退伍的老兵拿出了武器,因为知道了法厄同的愿望,这样大逆不道的愿望,也是他绝对不允许发生的,法厄同被武器刺穿了胸口,他真实的感受到了自己生命随时可能消逝的恐惧。

“明白了吗,你所要走的路是绝对不可能的,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去做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的,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奴隶踏上过奥林匹克的站场上,这是对奥林匹克的侮辱!”

死亡有一次临近,法厄同甚至不能反抗,因为如果奴隶出手伤害了主人的话都会被除以极刑,那一次是克律西波斯救下了。

那个时候克律西波斯只说了一句话:“不管怎么样他也是我的兄弟,老爸你很清楚吧。”

法厄同在用着如同梦呓一般的声音低吟着,就连他自己也听不清的声音说道:“我就被这样救了下来,因为他的怜悯才活了下来,那个时候我的心中既没有怨恨也没有感激,我从那个时候就期待着这一天......”

法厄同的第三轮的对手一开始就被法厄同疯狂的攻击压制,直到最后被打残也是瞬间的事情,法厄同被战神利刃的造成的伤害对于他的精神造成了严重的伤害,但是这样反而激起了法厄同一种奇异的状态,身体完全被潜意识操控,此时的他在战斗中反而更加专注了。

法厄同大脑中的记忆如同过山车一般翻滚而过,而有一段记忆则如同车轮一般不同的在他脑海里重复着。

“出身论?命运说?我不相信这些东西,我不信命,就算是奴隶出身,只要有足够的能力,也可以得到认可,成为英雄的,我相信这一点,我不可能永远都是最低贱的人,我不会是一个耻辱,我不会永远都是都是这样的,我会改变这一切的......”

对手倒在了法厄同的手上,下一个对手也一样,法厄同几乎轻易的将对手击败,很快他高歌猛进直接来到了最后的一轮,围观的神官和青年人都无比惊讶的看着他的表现,本次比赛最大异数出现了,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强大的选手来自哪里,以往从来没有人听说过这样一个英雄才俊,在法厄同的惊艳表现以后所有人都不得不对他展现出了一丝敬畏。

而此时法厄同脑海里一段如同惊雷一样震耳欲聋的声音“克律西波斯,你是当时唯一相信我的理想的人,就算为了不辜负你的信任,我绝对要赢下去,成为奥林匹克的冠军,我们约好了,如果我成为了英雄,要帮助你周游这个世界,对不起,我的兄弟,我仅仅能兑现这个诺言的一半而已。”

徒手格斗最后一轮的比赛开始了,法厄同的对手是一个穿着较好衣着的青年,看样子是一个小贵族或者大商人的儿子,他看着法厄同有些不安地说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人,我在全国从来没有听说过你这样一个人,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但是你的好运到此为止了,我拉吉为了今天的比赛准备了将近十年时间,经历各种各样的训练和准备,为的就是这一天!我是不可能让你胜出的!”

法厄同开口缓缓地说道:“多说无益,站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是为此付出了无数努力的,放马过来吧!”

拉吉抬起手时珀罗普斯在他身上看出了一种异样的气息和力量,珀罗普斯这一次敏锐的感觉到了,这是战神的利刃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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