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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与开幕

尾声与开幕

對於指揮官角鹿彰護來說,目前的戰局豈止是大危機,已經可以稱之為絕體絕命。我方兩名魔女幾乎一瞬間就戰鬥不能,而對面原本通過伏擊成功無力化的伊莎貝爾則因為桑迪爭取的寶貴時間恢復了行動能力——雖然明顯沒能完全恢復,但對付自己這個肉身凡體的人類已然足矣。下意識的端起重型散彈槍對準對面的魔女,但是換來的卻是伊莎貝爾和桑迪雙人組的嗤笑。沒錯,也許在這把槍的槍口下,任何一個人類都會哭泣求饒,但是——對方是魔女。

所以,該哭泣求饒的一方反而應該是山窮水盡的角鹿彰護——雖然按照現在的局勢,即使那麼做也不能在兩名已經魔女手下倖存。“果然,最後還是不行嗎?”男人仿佛接受了命運一般垂下了手臂,面對正信步朝自己走來的兩個死神如是說道。

“這就是你的遺言嗎?咕嘰咕嘰!”伊莎貝爾居然模仿著角鹿彰護的語氣嘲諷對方,仅仅听對方開口一次,便把一個陌生人的語氣模仿的如此熟練。這真是太令人驚訝了,若是人類的話,怕是了不起的才能。

“只是不要一下玩壞了,別忘了人類和一次性筷子一樣,和我們魔女不同。”桑迪眯著眼迎合,明明是溫柔的語氣,內容卻會如此的惡意和殘虐。

“嗯,這個位置正好…”彰護低聲的自言自語道,但緊接著下半句卻變成了嘶吼。

“這裡!現在!格洛麗亞!”

說時遲那時快。桑迪頭頂的樓群,從左至右水準閃過一道流星。

眼前的大樓像是被刀子切開的黃油般,被從中間水準方向劈成了兩半。

足有十一層的大樓在視野中猛的那麼一矮,緊接著便化為無數瓦礫和煙塵倒塌下來,雪崩般吞沒了刺青的巨女與矮小的舌釘少女。

而站在彌漫飛舞的煙塵對面的,正是對自己剛才成功進行大破壞而心滿意足的格洛麗亞。

格洛麗亞正是按照角鹿彰護的事先安排最後入場的演員,而定下的指示正是一定時間內在後方待機,並在發現目標倉庫附近發生戰鬥時立即趕來。

格洛麗亞的戰力是不容置疑的,但是不聽指揮,我行我素的性格實在棘手,所以才會讓她坐了冷板凳。如但果考慮到敵方魔女的存在,這確實是個誤算。總之,襲擊敵人據點,打草驚蛇的目的已經完成,再這樣下去沒有任何好處。

角鹿彰護選擇了撤退。雖然格洛麗亞仍然有點興致勃勃,躍躍欲試的樣子,但在讓她看到兩名魔女同伴的慘狀後,還是很容易的就勸說她暫時收心了。

桑迪和伊莎貝爾僅僅被埋住了幾分鐘而已,但等她們回到地面,角鹿彰護一行已經成功脫離。

暗無天日的街道上,一輛舊式SUV正以不可思議的車速急駛。車上的正是剛從殺戮現場逃離的角鹿一行六人,他們正乘坐前來接應的松丸芹佳提供的車輛迅速離開現場。兩名魔女,卡蘿爾和威爾瑪已經不省人事,正被格洛麗亞用傲人的胸部為枕,妥善照看著。無視耳邊松丸小姐關於車速和報酬的碎碎念,角鹿彰護一邊駕駛著車輛,一邊警覺的觀察後方是否有追兵。

在回洋館的路上,也顺便詢問了格洛麗亞關於對面魔女二人組的事情。可惜格洛麗亞也所知不詳,只是滔滔不絕的講著“之前幹過一架,不好對付,以後遇見儘量躲著”之類不著邊際的話。完全沒有參考意義啊,只是路上又多了個話匣子而已。

女人都是這麼聒噪的嗎?角鹿輕輕的歎息,只得握緊方向盤繼續開車。

角鹿彰護突然覺察到有人在看著自己,而緊接著在轉向窗外的那一瞬就對上了眼。洋娃娃一樣的面容。是未成年嗎?破抹布般的斗篷下隱約露出蒼白的皮膚,讓人聯想起冰冷的瓷器。而所有這些都沒有她的雙目那樣令人矚目:異色瞳,分別是紅藍雙色。但角鹿彰護百分百可以確定不會是美瞳之類的化妝,因為這雙眼睛所顯露出的“神情”實在是太真實了,真實到令人難以置信。

因為在這條充滿黑暗,欲望和悲鸣的街上,如此清澈的眼神,是斷然不可能見到的。

魔女。

這麼想著,腦袋卻隱隱作痛。被看穿了。並不是對視,而是單方面被看穿。一切的一切,就連那眼神也和“那個時候”一模一樣。頭痛欲裂,明明不想再想起。但精神上的刺痛却在顱骨深處擴散,連臉上的傷疤仿佛也要一同燃燒起來一般。再次看去,少女的存在卻突然消失了,無論角鹿如何焦躁的尋找也尋她不著。疑似魔女的身影,就這麼像煙消雲散一樣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而刚才那驚天動地的騷動,此時也被已淪為魔窟的架上市“完全不以為然”的接納和吞沒了。就好似微風戛然止於天際,雨點静静褪色於濕地一般,仿若一切的一切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倒不如說在這個將所有異常化為日常的魔窟,從一切的一切都是異常的。異常的居民,異常的日常。而一切的異常皆集中于燈火通明的市中心,這是一個由原JR車站終點站向南北方向發展成的狹長商業中心,在架上市尚處於政府管理下時便是以城市心臟地帶為目標而規劃。如今這個地方真正意义上成為了亂哄哄的罪惡之街,因為日本政府的行政抹消,其控制和管理權自熱而然的被各色暴力團夥趁虛而入,來自拉美的黑人販毒集團,來自香港以及臺灣的華人黑幫,甚至還有來自韓國的,靠欺詐教徒為業的邪教教團。此外靠風俗以及走私為活計的各色本地小黑幫更是魚龍混雜,數不勝數。

但不可思議的是如同火藥桶般的這麼一個地方,除了每天會有吸毒過量者橫屍街頭,或者不屬於任何組織的落魄者因走投無路自我了斷外,居然沒有發生過一起會讓街頭立即屍體橫陳的大規模爭鬥。要說為什麼,這些刀尖舔血慣了的傢伙每當要因為地盤,生意甚至面子等問題有衝突時,都會不約而同的,充滿恐懼的望向頭頂,然後提醒自己。

這麼做不值得。

他們所望向的地方,便是架上市的地標建築。這是一棟格外引人矚目的超高層摩天大樓,十分有特色的圓柱外形,抬頭能數到的就已經不止五十層,而內部除了商業設施齊全,更有廣大的居住空間。相對于匍匐於地面的邪法街,這座高高在其之上聳立的大樓與之相形簡直就是城堡和城下町的區別。這個比喻並不誇張,因為光是這座大樓是不能震懾住整個街道的惡徒的,之所以像皇帝的信物一樣被街民所敬畏,是因為住在這座城堡裡的君臨整個邪法街的無冕之王,以及他手下令人聞之色變的魔女們。

此人,便是此刻正在“城堡”頂層大廳怒駡的男人。從外表看年齡在五十歲上下,是個身材矮墩,國籍不明的亞裔男子。紮著日韓黑道常見的後勺辮子,恰似病貓的雙目隱隱透露出一股兇狠的氣質。明明尊為千金之身,容貌尷尬也就算了,偏偏在穿著品味上也沒有刻意進行彌補:緊致結實的肌肉雖無懈可擊,但這種身材理應配更寬鬆的衣著,卻偏偏穿上了筆挺的義大利名牌西裝,簡直如布袋倒扣在石膏雕像上一樣不協調。結果是從舉止到神態,完全沒有占山為王的地方豪霸的樣子,反而更像是香港武打片裡出現的便宜龍套。但是平日在街上橫行無忌慣了的桑迪二人組,此時卻在一言不發的在其目前任憑其發落。比起角鹿和魔女僅僅是相互利用而維持的平起平坐的關係的話,那麼這邊毫無疑問就是嚴格的上下級關係了。不僅令滿街牛鬼蛇神服服帖帖,還讓被世人所恐懼的魔女俯首稱臣,這般人物居然真的存在。

男人被稱作“蛭門”,其真實名姓和出身等一切都是迷。

“那麼…簡單點說,就是讓人跑了。”

蛭門在低吟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是面無表情。絲毫沒有露出吃驚或者發怒的神色,而這一點讓人不安,甚至有點發毛的感覺。

“啊,對方最後夾著尾巴逃走了,是我們的完勝哦。”

桑迪立即為自己和伊莎貝爾辯解。但是立即被男人的迎面一拳擊中,在旁的伊莎貝爾張大了嘴,但因為畏懼而欲言又止。

“混帳東西!你當這是小孩子的遊戲嗎?”

一拳,兩拳,三拳。拳拳到肉,桑迪寬大的臉頰已經陷在一片血糊中,要是挨打的是普通人類而不是魔女,可能早就因為顱內損傷而被當場毆斃了。

很顯然,桑迪為了不激怒面前的男人,不僅心甘情願的讓其發洩,連魔女的自我痊癒能力都暫時停止了。當然,眼看著暴怒的上司毫無息怒的跡象,不希望搭檔繼續受責打的伊莎貝爾採取了行動。

“嘛嘛,但是我們在這些人襲擊過來前就把人轉移了,所以也沒啥損失嗎。”使用的是用和其平時印象迥異的舒緩語氣,伊莎貝爾在其背後勸解著蛭門。

“比起為已經發生的事情動怒,不如去預防下這夥人接下來的行動才對吧?”

這番通過對特定詞句進行棒讀和降調處理的話語效果拔群。

“不中用的雌猫。我为啥要和魔女的大锅里蹦出来的玩意动怒,你们要么好好干,要么就等着‘回炉’吧。”

蛭門帶著輕蔑的面容拭去拳頭上的血跡,接下來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甩下幾句指示就匆匆離開了大廳。

蛭門離開不久,桑迪和伊莎貝爾帶著沮喪的神情走在走廊上。魔女被區區人類使喚和差遣,這件事情本來就不可思議,而桑迪她們之所以對蛭門言聽計從,是因為她們知道蛭门口中所謂“回爐”是什麼意思。

即使在隔音良好的走廊上,也可以隱約聽到呻吟聲,哭喊聲和咒駡聲。各種慘絕人寰的聲響在走廊不斷迴響,儼然就是地獄的一角。

“我們…真的會回到那個討厭的地方去嗎?”簡直不敢想像,一向強氣的伊莎貝爾居然會膽怯。

“不會的。我們兩是最強的,所以才會在那位大人手下做事。所以…我們和她們是不同的。”

同一時刻,蛭門正趕去迎接一位特殊的客人。

“哦…來的正好。正準備迎接你就到了。”蛭門文雅大方的對著來訪者打招呼。

對面的客人對此還以淒慘病態的微笑。但這並非出於不禮貌,甚至說能做到這點對於來者已經頗為盡力。此人身高190左右,是個高個瘦削的白人男子。雖是白色

人種,但那不健康的蒼白膚色顯然已經超出正常範圍之外,外加那副像是被左右兩刀乾淨俐落削平的臉頰和毫無光澤的亞麻色的頭髮,簡直會被誤認為某個病入膏肓

的絕症末期患者。

“現場,我已經看過了。”病態的男人,此話明顯指的是早前被角鹿彰護襲擊過的那個倉庫。

“那麼,原IRA(Irish Republican Army,愛爾蘭共和軍,英國激進武裝組織)精銳的布萊恩先生,對此有何高見哩?”

“很刺激的現場…散發著久違的暴力的氣息。”說到此處,名叫布萊恩的男人用顫動的舌音和面部盡情表達著自己的欣喜。“手法乾淨俐落。但是…明明可以一次解決的機會,卻要執意用刀具和拳頭緩慢的致對方于死地。”

如此唐突的回答,令蛭門不愉快的咂著嘴。但還是聽了下去。

“那應該是拷問什麼的吧?比起糾纏這個,我雇你是來對付與魔女合作的人類的。”

“魔女之流的我不感絲毫興趣…但這個人實在太令人著迷了…我決定了,這個人一定要死在我手裡。”此時的布萊恩已經我行我素的沉浸在了快樂中,簡直像個收到了玩具箱的孩童。

但此時早蛭門的眼中,眼前這個所謂精英發病般的表現已經令其形象一落千丈。甚至,漫不經心的用小拇指挖起了耳洞。

“不會錯的,這個人和我一樣,肯怕善惡,是非,甚至自己的生死都無所謂了吧。要說的話…就是被名為仇恨的亡靈附身的空殼…”因為過於激動,布萊恩發白的嘴唇甚至紅潤起來了。

蛭門終於不耐煩的打斷了布萊恩。話中尊敬不再,而是充滿挑釁。

“我可不記得雇過一個神經病,勉為其難的先看看你的表現再說吧。另外不要向人提起你認識我。”

望著蛭門歎息而去的背影,布萊恩的臉卻依舊在痙攣中持續著滿意的笑容。

在壓倒性的強大力量面前,只有抗爭,屈從和逃亡。選擇抗爭者,勇氣可嘉,但等著她們的終究只有大敵所虜。逃亡者放棄抗爭而隨波逐流,但從未言屈服。而屈從者,忍辱負重,只為逆襲之日。

關東邪法街。斷絕世上法律與理性,邪惡的解放區。在黑色大漩渦的黑色天空之下。在妖魔橫行的邪法街之上。由天災魔女和各自糾葛的人類組成的三方勢力,就此開始了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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