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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时代的脚步声

第十章 时代的脚步声

库利娜高喊着姐姐的名字,双方士兵开始议论纷纷。

待看清影像中的身影时,希特身旁的爱蕾娜一脸惊讶的说道。

“皇帝陛下居然派海因姆家族的千金来对付加百列……”

“呃,意思是说另有隐情吗?”

听到卡洛琳的疑问,爱蕾娜大力点头。

“库利娜·路易·墨洛温,海因姆家族的千金,其家族在帝国是被烙上「叛徒」烙印的贵族,原本是墨洛温王国的王室血脉,是现任国王萨雷玛的侄女,「炎姬」加百列的妺妹,原本光是私自离开领地就是诛九族的重罪……可是,这次的情况特殊……”

“虽然是外国,但在人类世界中算是名门吧,被排挤得这么严重,到底犯了什么罪?”

“……这个嘛,库利娜的父亲──国王的弟弟海因姆作为一位重臣镇守依格多的诺斯要塞,大约三年前,罗姆尼斯陛下向墨洛温王国宣战,当时负责统领大军的是安德烈元帅”

“又是战争……”

“帝国军包围了诺斯要塞,相较于帝国军的二十万兵马,诺斯要塞只有七千兵马,结果海因姆立刻投降,以自己的性命作为交换条件,要求帝国军不得伤害领地民众”

“那这个海因姆是保护了领地民众的大英雄了”

“最后帝国方面接受了海因姆的投降,招降他成为客将”

“是吗……帝国意外地温柔呢,我还以为早就处斩了”

“卡洛琳大人,这番话稍嫌天真了!”

爱蕾娜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海因姆家族从此有了污名,夏露姆大人,如果自己信赖的弟弟迅速投降敌国,更以客将的身分接受招降,您会怎么想呢?”

“这个……应该会觉得自己遭到背叛吧……”

“卡洛琳大人明察,萨雷玛对弟弟海因姆的「背叛」怒不可遏,当时就处斩了担任亲信的海因姆长子──自己的外甥”

“什……”

“之后,战争始终是帝国的压倒性胜利,但是,唯有一名叫加百列的公主骑士,是国王萨雷玛之女,当时以优秀的剑技而广为人知,竟然觉醒成了「十二星姬」,凭着「十二星姬」的强大力量反击帝国军,导致无法彻底灭掉墨洛温王国……”

“嗯?这么一来,海因姆家族的立场……”

即使很快投降「倒戈」,本国还是幸存下来,光是这样就让海因姆家族脸上无光,再加上帝国内掀起憎恨墨洛温王国的风潮。

虽然帝国掠夺了王国大片领土,但「炎姬」加百列的出现让士兵陷入战败的愁云,结果海因姆家族成了宣泄积怨的众矢之的。

连希特都想像得到皇帝陛下、安德烈元帅、宰相等人会放海因姆一条生路的目的,是作为以防万一的保险──为了将名为「叛徒」的罪人丢到国民眼前,让他们背负战争的罪责,更不用说卡洛琳了。

卡洛琳一脸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无聊!”

“这就是政治啊……卡洛琳大人,战争是多方面的事,一名合格的「将军」不但要懂得如何攻城略地,还需要懂得如何在攻下后有效的管理得到的土地和人民,为本国谋取利益,海因姆家族既是王族,也是叛国的不光彩一族,最后领地遭到没收,分得一间在安德烈元帅领地一角的宅邸,在那里定居”

一旁的塞拉接着爱蕾娜的话说道:“总而言之,战争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卡洛琳大人,两军对垒固然好看,但如何成功保住胜利果实才是最终目的”

另一头,看到库利娜的加百列一脸复杂的表情。

“库利娜吗?可以的话,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你,但这也是乱世之理”

加百列回答道,完全一样的蓝色眼眸盯着彼此。

“加百列姐姐,不管扫荡多少士兵,也只会有损你的骑士道吧?一对一单挑吧!”

说完,库利娜走下马,帝国士兵陷入一片骚动。

“既然你下了战书,我没有理由拒绝!”

加百列也跟著下马。这次换联军开始骚动,双方都下马后,走近至伸手可及的距离。

“……库利娜,我要先提醒你,之前你和我交手过几次,但我从来不曾输过,更何况我已经觉醒为「炎姬」,实力远远超越当时,这绝对不是我自负喔”

“最了解你不会骄傲自负的就是我,不过,我也和以前不同了,姐姐今天你会第一次败在我的手上!”

“是吗……那我可不能玷污了你的觉悟──我会拿出真本事来与你战斗”

“这样才对……开始吧!”

两人都转过身,命令自家军队离开战场,等士兵退到小如豆粒时,两人再度面对面,然后拔剑。

“墨洛温王国代代相传的圣剑,请赐予我火神的加持”

加百列拿着剑咏唱后,火焰缠绕上剑身,而她看到库利娜手中的剑时,眯起了眼睛。

“那把剑不是你平时的剑吧?”

“这是皇帝陛下赐给我的圣剑,现在我也有火神的加持!”

“啍……就让我见识看看吧!库利娜!你现在的实力!”

“一决胜负!”

一瞬间,暴风呼啸四起,即使两军已经充分拉开了距离,依然发出惨叫声,猛烈的风势激烈冲突,接连切碎脚下的大地。

库利娜与加百列在正中央激烈交锋。

塞拉、索妮雅和亚蕾塔紧握拳头,卡洛琳「哗~」地睁大眼睛,爱蕾娜也摀著看得入神,露希雅还是一样一脸半睡半醒的样子,但视线绝不离开画面。

“原来如此!看来受到火神的加持是真的呢……那么,这一招怎样!”

加百列轻轻往后一跃,她就飘浮在空中,手中的剑从上空朝地面挥下,随即放出足以碾压库利娜的猛烈烈焰。

“这种程度,我连躲都不用躲!”

抬头仰望飞在空中的敌人,库利娜朝上一劈,冲击波撕裂烈焰,命中「炎姬」!不过,这一击却被围绕在加百列身边的火焰防护罩挡住。

她的身体受到火之铠保护,连偷袭的剑刃都无法触及她的身体。

“了不起!你真的进步了呢,库利娜!”

“别以为你能永远高高在上,加百列!”

库利娜纵身跳起,顺著狂吼呼啸的风逼近加百列,剑刃交错,火花四溅,鸣响尖锐的金属声的同时,互相较劲,互相压制对方,迅速转过身体后再度交锋,火花与刀剑声响起。

你来我往的激烈攻防让人眼花撩乱,在暴风中,两名公主骑士宛如跳舞般相互厮杀,每次挥剑刮起的火焰都化为火焰龙卷风,在平原肆虐,两军光是撑住不被吹飞就竭尽了全力。

“啊啊啊啊!”

一道强烈冲击波疾驰,砍裂大地。

“可恶──!”

第二道、第三道,不断造成裂痕。

“给我下去──!”

到了第四道,有什么用力撞上地面,沙尘飞扬至空中,在强风中,忍著痛楚站起身的是库利娜。

“库利娜!投降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依然飘在空中的加百列低头俯瞰,库利娜紧盯著她,再度跳起,暴风肆虐,砍裂大地。

库利娜不断鲁莽地冲刺,加百列则华丽地卸下攻击、迎击,并展开反击,两人的激烈冲突不断加剧。

“真是超越人智的激烈战斗呢”

爱蕾娜半是傻眼半是恐惧地嘀咕。

“……库利娜阁下陷入了苦战呢”

虽然面对「炎姬」骁勇善战,但库利娜似乎还差了一步,不,差了两步。

即使装备了传说武器,也很难与获得神明加持的「十二星姬」并驾齐驱,况且就算单纯论剑技,加百列也比库利娜强。

“库利娜!加油啊啊啊!!!”

卡塔丽娜激动的站起来帮忙声援,由于她大大地挥舞手臂加油,胸部也跟著晃动,希特的视线差点被拉走,摇了摇头,紧张地注视著持续挑战强敌的库利娜。

一心祈求她能战胜,可是,战斗胜利的天平逐渐明朗。

相较于反覆冲上前并被击落的库利娜,加百列几乎一直停在空中的一点战斗,虽然彼此都有受伤,但明显是库利娜的伤口较多,疲劳的神色也比加百列明显。

不知道第几次坠落后,倚仗着剑站起身的库利娜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右手臂大量出血,即使她重新握起剑,也无法确实摆出架式。

“库利娜,胜负已分,拜托你投降吧……”

加百列以沉痛的声音说。

而抬头仰望姐姐,拼命喘气的库利娜笑了。

“怎么了……加百列姐姐……?已经结束了吗?我、我还……活著喔……”

库利娜跪倒在地。撑起一只脚的她仍瞪著空中。

“别擅自决定胜负!还没结束呢!”

加百列闭上眼,缓缓降落至地面,平原上刻下了壮烈战斗的痕迹,「炎姬」站在大地上,一步一步地走近库利娜。

“刚才失礼了,战斗确实还没结束,玷污了你的骑士道,我在此道歉,永别了!妹妹!”

站在依旧单膝跪地的妹妹面前,加百列俯视著不知道是否已经连站起身都没力气,一直跪在地上的妹妹面前,高举手中的剑。

“这是最后一击!这就让你解放!”

剎那间,加百列跨出一步,使出一记充满杀气的横砍。

加百列以剑刃抵住库利娜的颈项。

然后──

“!!!”

动弹不得。

“身、身体……怎么可能……这是?”

“你现在处于强力的结界之中,无法凭自己的力量动一根手指头,施加在你身上的束缚魔法是名为「诸神禁锢」的强力魔咒,因此即使具备火神加护的你也无法破解,劝你最好别抵抗,毕竟这是相当强大的封印魔法”

拨开抵在自己颈项上的剑,库利娜站起身,以怜悯的眼神凝视一脸惊愕的姐姐。

“库利娜!这场决斗应该是我和你之间的战斗!这不是骑士该有的行为!这场闹剧是怎么回事?你、你的自尊呢!骑士道呢!跑哪儿去了?”

加百列显露怒气,库利娜则大大点了一下头。

“其实从战斗开始时,我就派帝国奉陛下之命成立的反「十二星姬」部队──「夜幕」悄悄行动了,虽然现在隐藏著身影,不过可以现身了!”

库利娜朝周围开口后,出现六名包围两人的少女。

“加百列姐姐,你曾经是我憧憬的目标,你总是比我强大、聪明、优雅、美丽,我一直羡慕这样的你、嫉妒你、憎恶你,对这样的自己感到自卑,不过,我现在打从心底怜悯你”

将剑收入剑鞘,库利娜从加百列手中夺走圣剑,即使被加百列大骂:「你做什么!」也毫不在意。

她从姐姐的腰间取下剑鞘,将圣剑收入剑鞘,然后看著姐姐。

“我是赝品的结晶,沉溺在一时的力量中而失去自我,陛下赐予我的武器确实是身外之物,这股力量终究不及于你”

咚──库利娜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但是!没有赝品一定不如真品的道理!唯有一点──并非赝品的真正“自我”就在我的心中,这是你不可能拥有的事物!”

“我不可能拥有的事物?”

“加百列姐姐,你明明是一名骑士,却没遇见值得宣誓效忠的主人吧?但我遇见了!值得我宣誓效忠的主人──皇帝陛下!”

“皇帝就是你的主人?醒醒吧!库利娜!就算向帝国效忠,你也得不到任何回报啊……”

库利娜露出了纯洁无暇的微笑。

“那也无妨!这个梦,即使最后我仍然是一个赝品也绝对不会是错误的!「攸格多拉西尔」必须要由强者所支配,不然就无法平息数不尽的悲剧,这个世界如果不能被皇帝陛下支配的话,是不会迎来和平的!正因为是拥有强大力量的人,才能治理无聊的纷争啊!!!”

“!”

加百列被冷静地讲述恐怖事情的库利娜的气势压倒了。

加百列咬紧了嘴唇,如同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样瞪着曾经身为自己妹妹的脸,用快哭出来的表情对库利娜怒吼道。

“那种事、绝对不可能!皇帝是给这个世界带来破坏与混乱的魔王啊!想将一切都收入囊中的恶鬼,有何资格谈论和平!?库利娜,你、你真的要做皇帝手下的一·条·狗·吗!”

库利娜露出充满狂气的疯狂笑容。

“啊啊……我已经做好这种觉悟了!我甘愿为了陛下而战!为了陛下而死!”

库利娜早以许下誓言,就算自己会成为迈向新时代的基石,也无怨无悔。

新时代……世代传承的意志,时代的变迁,众人的梦想、野望这些都是无法阻止的!人的欲望,就如同高山滚石一般,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加百列眼中流出了泪水。

“你……真的、变成……恶魔了呢”

加百列当场放声痛哭,她已经连挥剑的力量都不剩了。

“咦咦咦咦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爱蕾娜从座位上站起身,卡洛琳则「呼嗯~」地抱起双臂,露出一本正经的表情。

“爱蕾娜,安静点!听不见库利娜在说什么话了”

希特出言提醒,爱蕾娜感到无法理解并看向画面,而库利娜滔滔不绝地说:“我是为了将胜利献给陛下的存在!为此,我能忍受任何屈辱!为了赢过你,我能将光荣的「骑士道」丢进水沟里!只要能将胜利献给伟大的皇帝陛下!无论是多么卑鄙的手段!我都会亳不犹豫的去使用!不管后世的人怎么评判我,我只想依照我自已的意志做事,绝不后悔,不管现在将来都一样!”

“皇帝究竟是什么人……?”

库利娜绑起懊悔的加百列,向远处窥视动静的帝国军宣示胜利。听到主将落败的加百列军士兵争先恐后逃窜。

“陛下!这场胜利是仰赖陛下的力量!感谢陛下!感谢陛下!”

库利娜仰天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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