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吗?各位?」萤零用一面小镜子窥探走廊的情形,那些人已经迅速地分开,往他们这边走的人一共有五人,以这种分配方式,多半分成了三路,但五人的队形看起来就训练有素,可说是几乎没有破绽。
萤零装备了盾,决定先秒杀一人,他丢出一个弹壳砸在墙上,在五人注意力被吸引的一瞬间把锯齿刃当标枪射了出去,饶是敌人穿着防弹衣,也挡不住托尔的神兵力器,萤零冲了出去,对另外两人开枪,但都被他们翻滚闪过,他用盾挡下那个被贯穿的敌人临死前的扫射,抽出了刀,躲进掩体。
黑人和白人同时冲了出来,用轮流点射的方式压制敌人,萤零则在敌人视线之外攀到了外墙,从外头接近一名敌人。就在目标探头开枪被逼回来贴着墙的瞬间,他从外墙翻上,朝他脑门来了一枪,接着射中了对面敌人的大腿。
但敌人支援得很实时,萤零还来不及补他几枪,就不得不拿起盾退防一阵密集的扫射。不过他已经装备上锯齿刃,扛着子弹冲向那个大腿中枪的敌人,解决了之后立刻翻到墙后,迂回进行,他这一侧的家伙从外墙探出来要扫射他,但他用盾挡得很巧妙,单手挂在墙边的操作也让对方怀疑人生,而他抓准那人换子弹的同时做出了更不可思议的动作,用盾插在墙内支撑身体,锯齿刃再次脱手飞出。
但这一下直接插中那人身上的手榴弹,一阵爆炸,锯齿刃虽然没有被毁掉,却被炸到了远处,也波及了最后一个敌人。
「在那里!」黑人开枪解决了那人的同时,其他敌人已经集合赶到,一阵扫射,一时来不及躲的白人腿部中弹,萤零虽然实时把他拉进掩护,却知道他的状况不乐观,而其他的人也来不及跟上他们,他和黑人再不做些什么,就会全军覆没。
这时黑人把他解决的那个敌人身上的手榴弹扔了出去,最后则拿着一颗烟雾弹,望了他一眼。萤零用手势表示自己会冲,要他丢出去之后过来帮白人,他点了点头,果断丢出烟雾弹。
萤零记住了锯齿刃的位置,但对方也同时扫射,他用盾挡在身前冲过去,胸口却突然痛了一下。
盾被打穿了,有狙击手。
直觉让他趴下躲过了第二发狙击,他看见锯齿刃,抓了就往旁边移动,但这个位置没有柱子给他躲,他只能不断移动来闪躲。幸好他的速度还能保持,可是问题来了,以他的速度要绕过这些人逃跑绝对没问题,但他带着人,只能把对方全灭才有胜算。
「零!」不知道什么时候,昙宝已经跑到了他身后,暴露在枪林弹雨之中,他连忙扑了过去要保护她,却已经太迟。
一阵子弹眼看就要把她打成蜂窝,却在中途弹开,打在萤零的胸口,不过还好他也有穿防弹衣,只让他脚步踉跄了一下,昙宝把更强力的保护罩架在身前,连狙击枪的子弹都没能打穿,不过透明的魔法渐渐出现了可见的裂痕,烟雾也即将散去,他得在这之前解决狙击手。
「撑住!」萤零这么说的时候,黑人也赶来支持,他用衣服撕成了面罩躲在昙宝后面,只露出个枪口朝看得到的地方扫射掩护,萤零则避开他扫射的方向,一跃而起,而这次他不用盾正面挡,而是抓了个角度,让子弹偏斜。
狙击手的连发次数开始透露出急躁,他一面用立体机动式的走位,又是上墙又是滑铲的,没让自己停留过,也用手枪射倒了几个敌人,但他的目标只有狙击手一个,那家伙虽然威胁很大,但这种走廊他也没办法躲太远,萤零计算自己的臂力,确定好距离之后,大叫了一声。
「昙宝!帮我加持!就像上次那样!」他才刚说完,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右手聚集了能量,他把手藏在后面,侧身挡着,狙击手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但似乎认为这是他好不容易停下来的大好机会,对着他的盾被打穿的部分连发,但他只是随着枪声和猜测对方的开枪节奏转动左手,让子弹打歪,接着夺命锯齿刃脱手而出,在对方来不及反应之前就刺穿了他,把他钉在墙上。
「小心!」听见昙宝大喊的同时,他的背上中了至少七、八枪,露出来的手臂也被射中,最糟糕的是膝盖窝也中了一枪,他在倒地的时候用没受伤的脚蹬地翻滚,转过来用盾保护自己,但一阵魔法强风吹了过来,把敌人扫得人仰马翻,他瞄准空中的敌人,像打鸟一样一一击落,见同伴们出现,才放松倒在墙边喘气。
「妳的魔法还真OP啊!」萤零在昙宝焦急地跑过来时苦笑,「不会早点放么?」
「刚才那是有环境条件下的魔法,只能在这种狭窄的走廊影响气流,我很怕会连自己人也卷进去,但刚才真的是太紧急了,顾不了那么多。」
「妳也成长了呢……」萤零说着挣扎地要站起,「还没完,得先到安全的地方去,我们只是走完了多绕的路程而已。」
「希望增援会来……」
「我已经听见他们在楼上交火的声音了,这可能是敌人暂时没有一直出现的原因,我们暂时有点希望了。」萤零观察了一下其他人的状况,白人行动缓慢,估计和他差不多,其他人也有一些小擦伤,而人数似乎少了一个。
「有个人被流弹打中了……当场死亡……」昙宝哀伤地说,是那个一开始恳求他戴上他们的年轻男子。
「……我们该上路了。」萤零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愿他安息。」
「我来扶你。」张记者说,「我也听见楼上的枪声了,我们只剩一层了吧?」
「没错,让大家熬过去吧!」萤零大声鼓励其他人,但白人和黑人却没有充满兴奋的表情,他们很清楚接下来才是一场硬仗,而两个主力都受伤了,「昙宝,妳有办法处理我的腿伤吗?止血止痛就够了。」
「医疗魔法我刚才也一直尝试,但……可能比我想象中的复杂多了,我似乎得对人体有一定的了解才行。」昙宝摇头,一脸自责,「我只能帮你包扎而已,但子弹在里面……」
「请用这个吧!」一个中分的眼镜男拿出一个小小的针剂,「在尸体上搜到的,应该是吗啡之类的东西,看样子这些人真的是准备要打一场战争。」
「是啊……」萤零说,要是当初他没进来扫荡,他国家的军队就会在行进途中遭到不可预测的偷袭,绝对损失惨重,而在这里卧底的间谍,也因为被发现而牺牲了,这也是这些叛军改用人质的方式想要扭转情报泄漏劣势的垂死挣扎,毕竟,他们的人数虽然偷袭能造成重创,但如果事先被知道,遭到围剿的话,就会难以招架。
他们走了一段之后躲进房间休息,黑人自告奋勇探查情势,回来之后,张记者很开心地跟他转告说目前附近都没有敌人
「我们要走哪条路?」萤零问昙宝。
「出去后到楼梯上楼,右左左右,会有矮墙,那个方向还有一个仓库,我当时就是因为敌人还没走,暂时躲在里面被找到才……」
「这次不会了。」萤零说,但突然两声枪响从他们旁边传出,黑人竟是开枪杀了另外两人,但没有对白人下手,也没有打算威胁他们,「你在做什么!翻译!」
黑人表情认真地看起来像在解释他的行为,并且指向他们要逃生的地方,而萤零发现他越说越多,张先生的脸色就越来越惨白。
「怎么了?喂!他说了什么?」
「我不信!不……不!」张先生一把抢过他的枪,指着他们,「我不会相信你的胡言乱语的,不可能!」
「这里的灵魂,都已经回归主了。」白人突然用他们的语言慢慢地说道。
「闭嘴!别再说半个字,否则我会开枪的!我发誓我会!」张先生用疯狂的声音和表情威胁道,握着枪的手狂抖不停,却不偏不倚地瞄准着那个白人。
「不行!」昙宝张开屏障护着他们,而这家伙居然真的开枪了。
「我们只是被时空恶魔玩弄于鼓掌间的牺牲品而已。」白人拿起了一个东西,「醒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地方了,也知道会发生什么,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口袋里多了这个东西,我想,从我的观察之中,我们得帮助的人就是你们了,然后我们会和原本的结局一样,在这里死去,安详地回到天国,而这两个人,似乎也和这个男人一样打算隐瞒这件事实,又或者,他们纯粹是搞不清楚状况,以为自己得到了重生的机会。」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昙宝问。
「看到这块石头了吗?在其他人死之前,这还没这么大。」白人说着把石头靠近他们,那东西原本可能是个圆形的宝石。
「我拿到的胸罩……」昙宝有点别扭地说出口,「中间就有这个颜色的装饰品,那是它的扣环。」
「你们两个都没有这个东西吧?刚才死了一个,现在死了两个,剩下的三人手中,一定刚好能够合成一颗,因为这就是刚刚好三分之一,而我们还有一口气在,这东西就不会离开我们的身体,我曾经想要把它交给你们其中一人,但就连放开它,都不会落地,所以也只能这么猜测了。」
「不!一定还有别的方法!我们怎么可能被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存在玩弄与鼓掌之间?」张先生说。
「当然有,那就是我们不能死在这,而是要协助他们而死,这东西会自动归回到还活着的人手中,换句话说,如果我们三个都死了,就会物归原主。」白人看向萤零和昙宝,「这样我们就能瞑目了。」
「这样不对,妳自己也说了吧?昙宝!妳说妳也在这里死去了!凭什么就只有妳一个人能得救?」
「不是的,张先生……这解释起来很复杂……」昙宝正要解释,却发现屏障的维持开始变得薄弱了,黑人立刻挡到他们面前,举起枪,对准了记者,而对方也对准了他,「别这样……张先生,我们不需要这样含恨死去的,虽然我不该说这种话,但您应该获得安息。」
「妳叫我怎么安息!我的家人们,只有我一个人了啊!他们还在等我回去养他们……求妳了,妳没有家人,但妳一定能理解我的吧!所以……代替我好吗?」
「就算没有了家人,她也仍然坚持地活着。」萤零怒火中烧,却很冷静地说着,而屏障消失的瞬间,他拨开黑人的枪,冲出来用盾挡下子弹,上前一拳打中了他的喉咙。
「相信有你这么有求生意志的父亲和丈夫,身为妻儿的他们,也会努力活下去的。」萤零朝他颈椎补了重击让他解脱,轻轻阖上他瞪大的双眼。
「就算在这里,我还是没能救到他……」昙宝看着张先生的遗体,叹了口气,「即便选择原谅,并且伸出援手,该来的报应还是会来吗……」
「妳尽力了,这叫咎由自取。他已经不是妳需要担心的事情了。」萤零说,「我们走吧!吗啡的效果可不能持续太久。」
一路上果然没有太多敌人,但到了矮墙附近,还是有几个人在镇守,眼尖的萤零看见矮墙外的某处有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紫色漩涡墙,而黑人和白人也看见了。
「看来那就是终点了,」白人微笑,「让我们送你们到最后吧!屏障用在你们身上就好了,从刚才的情况看来,妳看起来也快到极限了。」
黑人也点了点头,萤零把枪械弹药都给了他们,「准备好了吗?预备……冲!」
黑人拽着萤零,白人则稍微依靠在昙宝身上,两人站在外侧保护着他们。
枪声、喊声、尖叫声,声声入耳,黑人和白人即便受伤,也不曾发出惨叫,甚至没有停顿半步,越是接近出口,敌人就越来越多,朝他们扫射,黑白二人在最后一段的时候把他们推了进去,在出口慢慢消失的时候,用身体当屏障挡住子弹,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
「保重,两位。」白人说着伸出手,黑人也做出了一样的动作。
「安息吧!两位英雄。」萤零伸出手,跟他们隔空碰拳,感觉手里多了一件物事,接着眼前景物一变,他们回到了一个阴暗的地方,周围有墙、有走廊,还有天花板,但眼前是一团光亮,他确信那不是劫后余生的恶意陷阱,而是真的走到了出口。
两人手中的石头飞到空中,合而为一,并且变回原形,萤零拿起胸罩,围到一脸惆怅的昙宝胸前,「能力越强,责任越大。」
「走开啦!你以为一样内衣外穿就是女超人么!何况这明明就是蜘蛛人的台词!」昙宝泪流满面,却破涕为笑,又哭又笑地和他打闹。
「我还以为妳不看电影的,毕竟……你知道的,我们遇到的解说员是同一个,他发了些牢骚,有关妳有多无趣的……」
「我当时只是……比起电影,更想了解就摆在眼前的神秘现象而已,奇异博士我还是看过的啦!」昙宝轻轻地把头靠在萤零胸前,「真是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整天埋头研究的书呆子吗?就算是电影,也是对我神秘学有点帮助的。」
「真的假的?那是电影耶?」
「老电影的许多事物,都在未来出现了,那么就不能排除和神秘学有关的魔法啦、异世界科技之类的会发生的可能性,事实上,这不就发生了吗?」
这时,玛汀和路得兴高彩烈地回到主人身边,跳入他们怀中,喵喵直叫。
「让你们担心了,玛汀、路得。」昙宝抱紧了玛汀,萤零但愿那样至少能稍微抚慰她的心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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