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峰岭,顾名思义,是指有两处山峰相连,其状类似驼峰。而驼峰岭的两处山峰,其一因遍地松柏而四季常青,故名青峰;其二因常年云雾缭绕,故名白峰。
白峰因为地势诡异,无人可攀。可青峰之中,半山腰处却有一山寨,其位置极为隐蔽,若无熟知者引路,也是难以寻踪,而这就是山贼们的大本营。
此时此刻,山寨内处处张灯结彩,贴满了红“喜”字,而山贼们就像过大年似的,个个脸上喜气洋洋。
也不是没有不和谐的声音,之前那个想与刀疤脸分享女人的山贼就很郁闷,在几碗酒下肚后,他壮着胆子大声嚷嚷道:“我反对这门亲事!”
可是没多久,他的声音便被更多人的声音给淹没了:“大哥与那娘子男才女貌,你个喽啰反对无效!”
与此同时,一间屋子内,刀疤脸正把周鸿现扔到了床上,然后他便直接脱起了自己的衣服。
“你要干什么?”周鸿现坐着往后退了一步。
“呵呵,小美人,你是老子的压寨夫人,老子先睡一睡你有何不可?”刀疤脸肆意地笑着,说话间,他已将自己的上衣脱了个干净,在其高高鼓起的胸肌上,一大片浓密的胸毛看得周鸿现心惊肉跳。
周鸿现起身欲逃跑,可刀疤脸只一步便逮住了她,并从身后将她给牢牢抱住。“你逃得了吗,小美人?乖乖地从了老子吧,老子保准让你知晓什么叫做快活!”
嗅到身后传来的浓浓的雄性气息,周鸿现心慌不已,而刀疤脸看着她那雪白纤细的脖颈,不禁咽了咽口水,便直接亲了上去,那粗糙的胡须简直扎得她想死的心都有。
“大哥!”门外突然有人敲门。
刀疤脸正在兴头上,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扰弄得那叫一个不悦,他张口喝道:“大呼小叫做什么?”
“大哥,我非存心要打搅你的雅兴,只是蒋老六和余大嘴那两帮人因为争夺酒席座位打了起来,你若不去镇场面,那两帮人估计就要怼刀子了!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若是弄出死伤来可就不吉利了!”
刀疤脸破口大骂道:“两个泼才,什么破事都得争个高低,真他娘的给老子添堵!”骂完,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无奈道:“知道了,我马上便来!”说罢,刀疤脸又将周鸿现强行转了过来,盯着她的脸嘿嘿笑道:“小美人,等老子回来再好好疼你!”
周鸿现伸手死抵住刀疤脸欲亲过来的嘴,骂道:“疼你麻痹,给我滚!”
刀疤脸尝试无果,只好暂且推门离去,临走前却恶狠狠地道:“臭娘们,回来再给你好瞧!”
等刀疤脸走了,周鸿现打开门缝偷偷往外看了眼,却发现四周皆有人把守,她只好无奈地回到了屋子里,有些自嘲道:“老天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让我前脚刚逃离狼窝,后脚又落入虎穴,真是他妈的可笑!”
门突然又开了,周鸿现以为刀疤脸去而复返,又吓得赶紧站了起来。然而,这次进来的不是刀疤脸,而是一个十五六岁长相清秀的小姑娘。
小姑娘不带任何感情地道:“寨主让我来服侍新娘子沐浴更衣。”
周鸿现听到这话,以为小姑娘是山贼的亲属,便没好气道:“沐什么浴?更什么衣?别来烦我!”
小姑娘吓了一跳,眼中立刻含起了泪花,怯怯地道:“我只是奉命行事,请新娘子莫要为难我好吗?”
周鸿现感觉这小姑娘仿佛受到了极大委屈似的,心中觉得很是奇怪,便上前把门关上,问她道:“你难道不是山贼的亲戚?”
小姑娘摇了摇头,脸上却露出一丝藏不住的恨意道:“谁跟那些山贼是亲戚!”
周鸿现微微惊讶,忙道:“怎么回事,能跟我说说吗?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给山贼做事?”
小姑娘又摇了摇头,似乎不太肯讲,可是周鸿现却感觉抓到了脱身的机会,便不肯放过道:“你也是被山贼抓来的吧?你放心,我跟你是同样的遭遇,你跟我说我是不会出卖你的!”
小姑娘本还想坚持不说,可经不住周鸿现像哄孩子似的不停地软磨硬泡,最后她鼻子一酸,声泪俱下地就将自己的一切告诉了周鸿现。
原来,小姑娘名叫邓秀儿,本是山下胡苏县周边的村民,上个月山贼们杀到了她家所在的村子,不仅抢了她家的财物,烧了她家的房子,还杀死她的父母和哥哥,最后还将她劫持到山上进行百般**。
与邓秀儿相同遭遇的并不止一人,有的姑娘性情刚烈,被**后就直接自了尽,而有的则像邓秀儿一样,比较胆小,只好忍气吞声活了下来,可也因此成了山贼们的玩物和奴仆。
叙述完一切,邓秀儿哭的像个泪人道:“我当初真的不该活下来的!上个月有个十三岁的小娘子也被劫上了山,可她事后立刻自尽保住了尊严,我年纪比她还大,我为什么就不敢呢?”她的目光直视着周鸿现,像是在质问周鸿现一般,可周鸿现却知道,她其实是在质问她自己。
周鸿现上辈子是从那种在新闻中看到校长诱煎女学生都要痛心疾首的人,此时她听完邓秀儿的遭遇,再看着邓秀儿那张还略显稚嫩的脸,不禁心想,邓秀儿若是放在她的前世,充其量就是个高中女学生,还处在卖萌无罪的年纪,然而在这个时代,她竟然已经遭受了如此惨痛的命运,这实在是令人感觉到万分的难受。
周鸿现默默地将邓秀儿抱在了怀中,像安慰小孩子一样安慰她道:“邓秀儿,你别自责,这不怪你,连我都怕死,女孩子怕死更没什么不对!所有的恶都是那群山贼犯下的,你小小年纪,生命还长,一定要想开点!”
邓秀儿含着泪道:“那群山贼做了恶,却得不到惩罚,你说这些有用吗?”
“他们确实应该得到惩罚!对了,邓秀儿,你能信得过我吗?”
“你?”邓秀儿擦干眼泪,愣愣地看着周鸿现,可她突然意识到,周鸿现对她而言,其实还是个陌生人。刚才不知怎么地,她居然将周鸿现当作了发泄情绪的对象,这或许是因为周鸿现在她看来是个同病相怜的女人吧。
周鸿现温柔地一笑:“我可以救你出去,甚至可以帮你报仇,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可好?”
“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事?”邓秀儿有些将信将疑,又道:“你可别骗我帮你逃跑,我不敢,也没那个能力!寨子里处处都有山贼,只要走出去没十步就必然会被发现的!”
周鸿现干脆转身将背朝向邓秀儿,然后脱下了之前邱淼为了掩盖符纸而给她置办的外袍,露出了里面原本的红裙,道:“其实不用你做太复杂的事,你瞧见我背上的那道符了吗,帮我揭掉它可好?”
“这道符是干什么的?”邓秀儿伸手欲去揭,可又有些犹豫,对于这种很奇怪的要求,是人都会存在一种心理防备的。
“看来你还是不太信得过我啊!”周鸿现忍不住微微苦笑,“行吧,免得待会吓到你,也为了取信于人,我先道明自己的身份吧!其实我不是人!”
“你为何要骂自己?”邓秀儿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
“我不是骂自己,而是我真的不是人,其实我是一只狐妖!”
“狐妖?”邓秀儿的脑子更转不过来了,她不禁指着周鸿现的脸道:“你长得倒是挺狐媚的,可是你说自己是狐妖,我不信!狐妖怎么会被山贼给捉住?”
这一句话弄得周鸿现哑口无言,周鸿现只好祭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撩裙子。
看着邓秀儿目瞪口呆的模样,周鸿现幽幽地道:“这回你信了吧?”
“娘呐,真的是狐狸精,好大一条尾巴!”邓秀儿有些摇摇欲坠。
周鸿现连忙扶住了她,道:“邓秀儿,你别害怕,我是好狐狸精——啊呸,我是好狐妖!我是不会害人的!”
邓秀儿稳住心神,仍有些畏惧地看着周鸿现道:“狐妖娘子,你究竟要我帮你做什么?”这姑娘真的吓傻了,问题又重复问了一遍。
周鸿现耐心地道:“帮我揭去背上的那张符就好!”
“好,好!”邓秀儿战战兢兢地将手伸向了那道符,只听“呲啦”一声,一阵火花四溅,邓秀儿吓了一大跳,接着她小心翼翼地将半道符拿到周鸿现眼前,略显尴尬道:“不好意思,我好像把它给撕破了!”
此时此刻,周鸿现感觉到了自己的力气与法力正在渐渐的恢复。
“终于可以重获自由了!”周鸿现简直想大哭然后再大笑一场,这道符实在是让她受够了屈辱!可是周鸿现并没有选择这么做,她还是顾忌到了邓秀儿这个可怜姑娘的心情,她从邓秀儿手中接过那已经失效的半道符,只淡淡笑道:“撕破了其实还不够,只有这样才是正确的处理方式!”
那半道符轻轻飘落到了地上,周鸿现轻轻用脚将它碾成一团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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