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之后,我拦住父王,质问他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决定了我的终身大事。
父王的声音像他的表情一样冷漠,他说重焕现在是手握洛国举国性命的人,王室必须有足够的牵制手段,而那个用来牵制他的便是我,洛国的公主。
我不愿,但也无言以对,作为公主,我最大的用处便是成为政治角逐之间的筹码。我放弃了抵抗,眼前的父王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惯着我的男人了,我甚至不敢去求助王兄,我害怕多年来宫闱之中的拼杀,也已经让他心中消弭了亲情的存在。
我沉默受命,回到自己的落华宫准备出嫁的事宜,
阿尔难得跑来找我,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从容与淡定,他问我,这场亲事是怎么回事?问我是否和父王好好谈过,为什么要嫁到千里之外,成为一个陌生人的妻子。
我告诉他,这是我的责任,是身为一国之公主所应当担负的责任,我无法逃僻。我向他陈明要害,向他分析局势,就像...就像父王对我说的那样。
我已经安于自己的命运,向我这样从出生伊始便居与鸟笼之下的女人,也注定要像金丝雀一样接受任人摆布的命运。
彼时的我,仍是位公主,顺从的接受自己的命运,并不知道反抗二字,我像是赌桌上的筹码,在利益交换之间被推来推去。
阿尔静静的听完了我的话,他的脸上神色淡然,没有一丝悲喜,他又问了我一遍,他问我是否愿意。
我愿意吗?我当然不愿意,但我不愿意又有什么用呢?我只是棋子,谁都是棋子,命运的棋子。
我没有说话,在他幽远深邃的目光之下我该如何将“我愿意”这三个字说出口呢?
所以我选择沉默。
阿尔没有追问,他离开了,我想他一定对我的懦弱很失望。
之后的几天他都没有来,我突然觉得,我好像失去他了,他讨厌我了吗?我仍记得他离去的背影,是那么决绝果断,毫无拖泥带水,与我有着天壤之别。
落华宫外突然变得有些喧闹,我有些疑惑的从窗边望去,只见却是父王,他一脸怒气冲冲,充满了威严与暴虐。他的身后跟着王兄,王兄后面则带着大批的禁卫队。
“发生什么事了?”我的心头突然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而且隐隐感觉到这件事与阿尔有关。
“父王,发生什么事了?”看着怒气冲冲进来的父亲我这样问道。
谁想父亲看都没看便一个巴掌将我扇倒在地。
“你的人可真厉害啊!!”父王无不讥讽地说道。
“父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捂着青紫的脸颊,却顾不得疼痛,问道。
“去问你的侍卫吧!”
“阿尔?阿尔他怎么了?”
此刻外面的喧闹声再次响起,隐隐中还带着喊杀与兵器交击的声音,我心呼不妙。
果然父王与王兄连忙出去查看情况,然而还未等他们走出门去,门外却涌进了一批警卫队士兵,气喘吁吁地禀告:
“陛下,那个人攻进来了,我们挡不住他!”
瞬间,我心中不详的预感应验了,那个强行闯入的人不会是别人,只有他有这样高超的剑技,能够在几百名禁卫队将士的包围之中来去自如。
阿尔,阿尔,你究竟做了什么?
等我和父王他们冲出宫门时,立刻便被眼前的景像惊呆了。
血流成河,落华宫门前的广场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百具尸体,王宫向来引以为豪的禁卫队,个个都是从军营之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没有哪个是无名之辈。而且禁卫队之中也分三六九等,处在队长这个级别的往往都是有名的剑客。
然而却都成为了阿尔的剑下亡魂,那些堆在一起的尸首,已经没人在意谁是谁了。
剩下的禁卫兵显然已经吓坏了,只敢远远的围着他,在目睹了数百名同僚被阿尔短短片刻功夫就屠杀殆尽,还能握住手中的武器已是不错。
事实上别说他们,连父王与王兄脸上都尽显惊惧之色。
阿尔显然看到了我,他手执长剑向我走来,一如既往的从容与淡定,让人看不出他刚才还是一个杀人狂魔。
父王看到他接近,吓得后退了几步,我感受到了父亲心中的恐惧,于是迎着阿尔走过去。
“若曦,快回来!他是个疯子!”父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继续向前走着,没有理他,阿尔怎么会伤害我呢?他无论伤害谁都不会伤害我的。
我来到他的面前,停下脚步,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我抬头看着他的脸,轻轻为他拭去了脸上的血迹。
我问他:
“你做了什么?”我隐隐知道他是去找重焕了,但不知道他有没有杀了他,我觉得他不会,我也相信他不会,但我需要确认一下。
阿尔轻轻一笑,露出了那种熟悉的温暖的微笑。
“我和他决斗了,赌注是你们之间的婚约。”
“你赢了。”我挑了挑眉,试探性的问道。
“是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你杀了他?”
“他活的好好的,并且已经踏上了回横云关的旅途。”
我松了口气,看来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最恶劣的地步。
然而还没等我这口气喘匀,只见寒芒一闪,耳边响起了王兄的声音。
“注意你的身份,卑贱的奴隶。”
我定睛一看,只见王兄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带着无比迅猛的一剑向我们砍来。
我惊住了,以为王兄要取我的性命。然而阿尔却是冲上前来,站在我的前面。他反手一挡,轻易便将王兄的剑格开,随后他的剑芒像毒蛇一般直刺向王兄的咽喉。
“阿尔,不要!”我惊呼出声。
阿尔顿住了,他本也没有打算取王兄的性命,但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两方就这样对峙着。
“王兄,放下你的剑,不然阿尔会杀了你的。”王兄听到我的话之后,看了看眼前的阿尔,将手中的剑丢掉了。
“你也放下剑,阿尔。王兄不会伤害我的。”阿尔刚才的行为已经算是冒犯王族了,若是想让他活着离开洛城,我必须极力挽回他的失态。
他听到我的话之后,犹豫了一下,默默地将剑丢在地上。
我本以为丢掉手中利器的两人或许可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但我太天真了,或者说,我从未想过自己的王兄会将我用作诱饵。
阿尔刚刚放下手中的剑,我还没有开口调和,只听“嗖”的一声,一道带着幽蓝光晕的寒芒直奔我们而来。
“雪雕弓!”当我意识到那是雪雕弓射出的箭的时候,忍不住惊呼出声。
阿尔可能比我更早意识到这个,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去拿脚边的剑,然而,他更快的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
此时此刻,我正站在他的后面。
我吓坏了,根本不知道逃跑。他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不能躲开。而他也没有时间捡起地上的剑格开这一箭,雪雕弓威力卓绝,即便他长剑在手,也未必有自信能够挡下这一箭。
我知道我要死了,我害怕的闭上眼。若不是发生在我眼前的事实,我简直不敢相信父王与王兄会拿我做诱饵,引阿尔一步一步进入他们所设下的陷阱。
雪雕弓只有王室的人才可以拉动,那个在远处射出这一箭的人想必便是父王了。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
他们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冷酷无情的人了,我那慈爱的父王和温柔的哥哥究竟去哪里了?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我小心地睁开眼,只看到一枚闪着幽蓝光晕的箭尖停在我的鼻子前面,温热的血液顺着闪着寒芒的尖端滴落下来。
我仔细抬头看去,只见那威力卓绝的一箭贯穿了阿尔的胸口,他的双手死死的握住箭身,抵消它身上所带着的巨大威力。
受此重伤的阿尔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嘭的一声跪坐在地上,双手无力的垂到了两边,失去了意识。
我疯了一般扑了上去,期望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阿尔!!
阿尔...
我的阿尔!!”
这个被称之为我的王兄的男人将我一把抓住,疯狂的我却是死也挣脱不开。抓住我的手像是铸铁一般坚固,任我纤细无力的手臂磨出道道血痕也不曾松动半分。
眼泪不知不觉的滚落下来,身嘶力竭的我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鲜血顺着唇边流淌下来,看上去诡异之极,像极了传说中诡异妖艳的魔女。
一个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带着冷酷与果断。
“将他关到地牢里,挑断他的手脚筋,让他这辈子都握不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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