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
她见了他眼巴巴地看着，嘴角一勾，得意地一笑。让你刚才不回答我的问题，还说到最关键的地方停下来。怎么样？这种滋味尝到了吧？是不是很好受？
在他失去兴趣之前，她才缓缓地说道：“那就是……青楼！”
江秋雨心下一突，心想这还真是被她给猜出来了？
而他的这个表情变化，直接就出卖了他。
梨音眼前一亮，说道：“还真是啊？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江秋雨很无奈，他知道这是个试探，也知道自己的表情会暴露，可是他又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专门可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微表情？
只能说，他活该暴露。
既然已经暴露了，那当然就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了，他便直接承认道：“对啊，因为一些原因，我最终进了青楼。”
“嘻嘻。在青楼的感觉怎么样？”
江秋雨回忆了一会儿，如实说道：“有点羞耻，有点奇怪，不然我也不会想着隐瞒自己的身份。”
“嗯……确实挺羞耻的。”
梨音若有所思地说道。
江秋雨心中一动，问道：“你知道？”
她直接笑道：“对啊，我知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也不想瞒你。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猜测你是青楼的吗？对于很多玩家来说，可能根本还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又怎么回去猜测一个陌生人是这个职业的呢？答案就是，我也是青楼的啊。”
果然。
哪怕有过猜测，他在真的知道了这个信息的时候，还是有了一种难言的感动。
妈呀，终于有一个可以说得上话的人了，终于不用再遮遮掩掩地隐藏自己的身份了，终于可以不用为自己的选择而感到羞耻了。
就算这是一件很恶劣的事情，只要有同伴，人就就可以义无反顾地做下去，并且还会产生一种叫做集体荣誉感的东西。
当人们有同伴的时候，无形中那些尴尬就有人替你分担了。不用再自己一个扛了。
这就是所谓的从众心理，人类就是这样一种东西。
因此，他的语气里也带了几分激动：“真的吗？你是在哪里的？”
“临江城啊？我们这个地方注册角色的人不都在这几座城吗？你是哪作城？”
江秋雨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根本就没有记住那座城池的名字，他那时候根本就没在意这些，便换个方式问道：“那你……所在的那栋‘楼’叫什么？”
“你是说青楼吧？飞花楼啊。”
“飞花，哦，啊？飞……飞什么？”
“飞花啊？怎么了？”
梨音奇怪地问道。
“额……没什么……那你在游戏中的名字是……”
江秋雨扶了扶脑袋，感觉这个世界是真的小，自己竟然在音乐学院遇到了游戏中同一个势力的人。
“名字啊哈哈，你最终还是决定来找我玩了吗？我叫李瓶儿，你呢？”
“李瓶儿，哦，啊？李……李什么？”
“李瓶儿啊。”
梨音奇怪地说道。
她很快又笑道：“你是被这个名字吓了一跳吗？其实我起这个名字的时候也只是一时兴起啦，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在里面。”
李瓶儿这个名字他当然知道啊，不就是古典文学名著《金瓶梅》吗？《金瓶梅》这个名字取自三个女人，金不用说，指的是潘金莲，而这个瓶字指的就是李瓶儿。（剩下的梅字指的是侍女春梅）
但问题是，这个名字他也在游戏中听过啊，这不就是那个在飞花楼里唯一跟自己聊过的人吗？竟然这么巧？
他当初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确实稍微惊讶了一下，但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是游戏，起什么名字的人都有，但在现实中见到在游戏中起这个名字的人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两眼。
李瓶儿，哦不，梨音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难道你……也是飞花楼的？而且还认识我？”
“没有。”
江秋雨断然否认道。
他原本已经决定说出来了，但是在知道了她是自己在游戏中认识的人之后，还是感觉到了一阵更加强烈的羞耻，因此下意识的就否认了这个答案。
“哈哈，看来真的是了。不过这也太巧了吧？这是缘分啊，百年难得一见啊。”
梨音激动道。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嘿，你还否认呢。”
最终这次很荒谬的偶遇就在江秋雨的坚决否认中结束了。
不过从梨音的表情来看，她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已经有了推测。
江秋雨几乎是逃一样的跑出了饭堂，逃一样地跑出了音乐学院。
梨音在后面喊道：“上线了记得来找我！”
“嗯嗯。”
他含糊地答应了几声，便跑向了地铁站。
说是地铁站其实不妥，因为这一段路直接就是横贯在空中的，应该叫天铁才对。
他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了，一下子躺倒在了床上，至于游戏？去他的游戏吧。
……
他犹豫了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一眼银白色的虚拟仓。
他看了一眼手机，没有人来联系他。不管是莫清雨还是梅如烟。她们现在不知道有没有在玩这个游戏，即使现在不玩，以后也会玩的。
在这个时代，不，应该说是在虚拟仓被发明之后，虚拟现实技术达到一定的水平之后，它就代替了一部分的现实，代替了手机聊天软件，代替了pc端的在线网游。
它就是这个时代的象征。
飞速发展，取代现实，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醉生梦死不是一个好词，但在很多时候，大部分人就是这样过来的。
而在虚拟仓被发明之后，完全抛弃了现实，住在贫民窟，每天把90%以上的时间都扔进游戏中的人更是大有人在。
所以说，还是玩游戏吧。
嗯，他很愉快地接受了这个决定。
一阵黑暗过后，眼前出现的是红木雕花的床顶，转头四处看了一看，发现自己处于一间古色古香的小房间里面，却已经不是当初重生时候的那间小破屋了，而是自己之前用于接客的那间小房间里。也就是飞花楼的房间。
也就是说，只要加入了某种势力之后，重生点就会被重新设置了吗？
而重生点一般会被设置在那个势力的范围之内。
他下床推开了门，然后就听到了二楼传来的叽叽喳喳的女人的吵闹声。
下楼一看，发现人竟然比昨天还多了。
昨天自己过来的时候，这里只有十几二十个人，结果现在竟然有四五十个人了？难怪这么吵闹。
江秋雨担心这样下去，这里很快就会容不下这么多人了。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归他管，反正到时候他都要离开的。到时候容不容得下就不关他的事了。
这些妹子们跟他都不熟，只不过，在见到他从三楼走下来的时候，都是面露惊异之色，纷纷跟别人打听他的身份。
被这么多少女们以异样的眼神注视着，江秋雨总觉得浑身不自在，便索性直接下了楼，这才避开了她们的眼光。
结果下去一看，还是像昨天那样，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果然，大家还是很穷吗？根本没有想要来这种地方。至于昨天的土豪叶倾城小姐姐，真的是个意外，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弄到这么多钱的，该不会是氪金吧？这么一想还真的有可能。
当然，说一个人没有那是不把梅姨当人看，虽然她也确实不是“人”罢了。
江秋雨索性无事，便走过去跟她打了个招呼：“早啊，梅姨。”
他发现跟这些npc聊天还挺有意思的，而且他早就开始怀疑她们的语言库有多么地庞大了。怎么可能会这么智能呢？他总想试一试能不能问出一个她回答不了的问题。
梅姨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笑道：“现在都中午喽，还早啊？”
“啊……也是。可是我现在才起来啊……你知道我早上都干了什么吗？”
梅姨只是保持着那个笑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观察了一下她的神情，发现她果然没有注意到自己整个早上都不在是事实。也就说，她并不会意识他是会下线的。而这大概就是她唯一的局限了吧，她唯一作为程序存在的证明。
梅姨就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这句话一样，接着自己说道：“现在没有什么客人，你不如去后屋学习一下吧。”
“学习？”
江秋雨微微一愣，当妓、女还要学习的吗？
“当然，不管干什么，人总是越优秀越好。”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正经。
江秋雨可以肯定，这句台词设计出来一定是为了宣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行吧，去看一下也没有什么事。”
他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
结果他一转身，就看到了一个人，他顿时便有也慌乱地说道：“瓶……儿，你怎么来了？”
李瓶儿，又或者说是梨音就站在他的身后，眼睛弯弯地说道：“江枫，又或者是‘飞花’小姐姐，你好啊。”
她的眼神充满了侵略性，脸上的的表情就好像是在说，我知道你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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