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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海蕾娜学长

03 海蕾娜学长

位于灯之岛大藏书馆花园中的阿尔卡纳学园,三百年前曾经是重要的觉醒者强化中心,甚至在与暗影的战争中,它还充当了女神要塞的关键角色。不过在女神莎拉封印暗影之后,和平年代的阿尔卡纳学园逐渐转型成以塔罗牌为主要研究对象的文化机构。

跟随着蓝蓝走进学园的大门,一路上喷泉与溪流便从未离开过哈克的视野,古墙壁上的爬山虎在星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冷漠,只剩下周围漂浮着的萤火虫模样的灯光会让人觉得安心。

一行四人绕着低矮的灌木蜿蜒前进,走在后面的哈克努力不去注意羊角,随后重新观察了一下这个金发女孩。可是从后面只能看见她那盖住全身的蓝色大斗篷(或许只是随便披上的毯子?),除了她比杰米妮稍微高一些之外,其他的特征全都看不出来。在通过学园大门的时候,哈克清清楚楚地看到夜班的首位毕恭毕敬地向她点头行礼,可见羊角女的身份很不一般。

“这就是蓝蓝的房间!”

穿过花园中迷宫般幽静的小路,大家终于来到了一个看上去就很温馨的宿舍楼。蓝蓝的房间就在二楼的楼梯旁边,虽然蓝蓝本人的打扮非常可爱,但屋子里面的布置简单到了除了床和地板之外什么都没有的程度。

羊角女指着唯一的床示意客人先坐,自己则和蓝蓝两个人来到了星光下的窗边。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海蕾娜,是阿尔卡纳学园的学长,旁边的蓝蓝看样子就不需要再介绍了。”海蕾娜摘下头上的羊角,这让哈克和杰米妮突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嗯?这只是个头饰而已。”海蕾娜平淡地解释道,“今天时候不早了,大家先各自休息,到了明天我再详细说明一下现在的状况。”

“很严重吗……”

“蓝蓝要和杰米妮一起睡!”

不等哈克问话,蓝蓝就抱着杰米妮蹦上了自己的大床。看杰米妮那有说有笑的样子,她应该也并不反对和这位歌迷朋友一起叙叙旧。

“批准。那我去给这边的男生安排住处吧。”

两个女孩的笑声隔离在了门的另一边,哈克跟随着海蕾娜学长走在宽敞的走廊里,两个人的脚步声清晰地回荡在黑暗的空气中,四周在海蓝色壁灯的映衬下显得有些阴冷。哈克注意看了一下大厅里的大钟,时间还不到晚上十点,可走廊里居然也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声音,多少让人觉得有些可疑。

走到三楼中间的一个气派的大门前,海蕾娜停了下来。

“我们到了,进来吧。”

“好大!”

“这是我的房间。”等哈克也走进来,海蕾娜随手关上了门。

海蕾娜的房间明显要比蓝蓝的大上好几圈,或许这就是学长和普通学生的待遇差别吧。只不过比起蓝蓝干净整洁的小屋,这里的确要乱上好多:足有两米宽的书桌上各类书籍堆得老高,翻开的书里夹着便签纸和三支不同颜色的铅笔;墙角的书架里则摆满了各种颜色的资料夹,一个深色的蓝布长方形小包裹放在最安全的位置,应该是平时用到的塔罗牌;而那张宽敞的双人大床,现在已经被挂满各种神奇服装和饰品的衣架挤到了最里面的地方。

“做学长平时都要研究这么多东西吗?”

“这只是我自己的爱好,”海蕾娜推开里面的两扇大窗,外面的寂静似乎也变成了声音一样。“我的阿尔卡纳是恶魔,欲望会比普通人强烈也并不意外。在我看来,人类所有的欲望最终都是对知识的渴望,新鲜的味道、新鲜的风景、新鲜的谜题,获取新鲜感知的过程才正是欲求最充实的**。你认为呢?”

“哦。”哈克无从反驳。从海蕾娜的羊角打扮和她对欲望的独有执着来看,她是恶魔这点并不假。

不过一想到恶魔,哈克又联想起了刚刚被“抹杀”的那个坏人。

“哈克今天就在我的房间里住一晚吧。”

“啊!这个不太好吧?”

“哈?有什么不好?蓝蓝的小屋今天都能两个人一起睡,这边的大双人床应该够我们两个人用的。”海蕾娜把羊角挂在衣架上,打了个响指,身上的衣服就变成了粉红色的薄纱睡裙。

“不不不,不是挤不挤的问题!就是男的和女的一起睡有点……”说到这里,向来直爽的哈克竟也憋得说不下去了。

“哦,是这样啊。”

海蕾娜把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下,表情陷入沉思,不过看样子是明白了哈克的意思。

哈克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实在不行就回到酒吧去住吧,毕竟自己一个陌生人也不好再给主人添麻烦。

“对啊!”海蕾娜啪的一拍手掌,恍然大悟般提出了一个让人完全想象不到的想法:“那哈克就来和我做色色的事情吧!”

“什么?”

哈克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坏了。这个刚刚还打着哈欠的女孩,究竟是怎么才能一脸兴奋地说出“色色的事情”来!

“我是说做色色的事情啊,你刚才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未知的感觉一定要体验一下才行!这就是我的座右铭。”海蕾娜既不脸红也不心跳,反而是非常正经地说出这样的话。似乎在她看来,探索未知的感受就是她生命中的正义一样。

“不不,这个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哈克自己也想不出为什么不行,可海蕾娜化了成熟浓妆的萝莉脸上充满了好奇,他明白这里绝对要编出点什么理由蒙混过去才行。“就算真的要做,也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那海蕾娜喜欢哈克!”

连说话的语气都变成小孩子了。哈克看情况不妙,刚要逃跑却已经被海蕾娜推倒在了床上。

“海蕾娜喜欢哈克,这下没问题了吧?”

“有问题!”

情急之下哈克闭上眼睛大喊起来,可房间四周是效果非常好的隔音装置,就连刚打开窗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海蕾娜偷偷关上了。

谁也不会发现的。

“啊!怎么回事?”

就在哈克快要放弃的时候,海蕾娜按在他肩上的那双手突然放开了,连骑在他身上的重量也消失了。哈克赶忙滚到床下,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飘了起来。

这就是杰米妮说的失重吗?虽然乱来,但总算是得救了。

“咦?怎么没反应?”哈克本想先放海蕾娜下来,但是现场混乱的重力根本不听他指挥。

“唉,你还没学会使用阿尔卡纳能力吗?”

就在哈克混乱这会儿,海蕾娜似乎已经适应了空中失重的环境。

“不要紧。”

哈克随手拿起旁边漂浮着的木杆扫把,狠狠地敲在自己头上……

*

再次醒来时,哈克已经嗅到了晨曦的味道。

“早上好。”

一个温暖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哈克下意识地翻过身向上望去,这时候他忽然觉察到了自己究竟是睡在什么地方。不过现在他并没有足够的力气站起身来。

“海蕾娜学长!”

“没关系,再躺一会儿吧。”海蕾娜伸出手挡住了照在哈克脸上的阳光,这样他就能在自己的腿上躺得更舒适一些。“昨天你好像做了个梦,而且还哭了?”

哈克沉默地转过头,对面的大镜子中,自己正蜷缩着躺在沙发上,看上去似乎有些冷。

她猜的没错。

此时镜中的海蕾娜已经不像昨晚那般胡闹,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成熟女人才会有的关怀,而她身上的装束也早已换成了一套淡红色的制服长连衣裙。如果不是用了此前瞬间换衣服的特殊能力的话,那就应该是在换完服装之后又特意回来给哈克当的膝枕。

“我最重要的朋友……去世了。”

“对不起。”

“没关系,”哈克扭回身,把脸埋在海蕾娜的怀里,好像镜子里面自己的样子会让他更加痛苦一样。“当时一辆马车突然发疯似地冲了过来,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我身边被撞倒,可无论怎么抢救却也都来不及了。后来我才知道,驾驶马车的竟然是镇上富豪的儿子,虽然大家背地里一直叫他胆小鬼,可为什么偏偏那天他就有了这样的魄力……”

自己最软弱的地方总不希望被身边的人看到,但对于既陌生又温柔的海蕾娜,哈克却终于忍不住要暂时放下心中最沉重的东西。

海蕾娜很安静地听着,哈克能感觉到自己背上那只手的温度。

“事情发生之后,驾车的人也离奇地失踪了。因为他的爸爸拿出很多的钱做赔偿,最后事件被领主认定为意外而不了了之。可是她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啊!”

哈克无力地抓着海蕾娜的衣角,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走廊的大钟默默地将时针推向8所在的位置。

整理好了情绪,哈克同海蕾娜来到大钟下面与杰米妮她们会合。这时的杰米妮和蓝蓝也已经换上了和海蕾娜同款式的制服,虽然三人服装的颜色各不相同,(杰米妮是粉色、蓝蓝是紫色、海蕾娜的是浅红)但却依然让哈克在一瞬间产生了自己被孤立了的错觉。

跟随着蓝蓝来到学院三层高的主楼,四个人终于在顶楼大会议室旁边一个牌子上没有写字的房间里见到了梅丽莎老师。从外表上看,梅丽莎的穿着打扮和哈克在歌之岛的修女老师没什么两样,不过这里的老师却明显透出一股更加凛然而有棱角的气势。

听过哈克的来意,梅丽莎老师热情地向哈克问了些修女的近况,并非常大方地送给了他一枚象征学园学生身份的徽章:“修女的推荐我已经按转学受理了。不过非常不好意思,最近灯之岛这里也频发地出现了一些问题,详细的情况就请海蕾娜为你们讲解一下吧。如果哈克和杰米妮能够加入海蕾娜和蓝蓝的行动小组就再好不过了。”

海蕾娜恭敬地点点头,转身正准备带大家离开这个只有一张特大号方桌的房间,这时梅丽莎突然叫住了她们。

“海蕾娜!东北临海公园附近有暗影反应,尽快前往对应,赶在事故发生之前解决!”

暗影?

听到这个词的瞬间,哈克简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可还不等他迟疑,杰米妮已经拽上他跟着海蕾娜一起跑了出去。

“亲眼看见了阿尔卡纳觉醒者的能力,你还怀疑什么?”

女神与暗影,总是平衡地保持着各自的秩序与混沌,如果一方倒下,另一方也会随之进入永眠——历史书上的这句再熟悉不过的预言,正是三百年间世界上再未出现过阿尔卡纳觉醒者的证明,而现在觉醒者突然出现,这背后的意味不言而喻。

考虑到大藏书馆到临海公园路上复杂的交通状况,海蕾娜决定带着三人徒步穿越小道直奔现场,好在两地距离比较近。

“如果来得及,我们会在对方行动之前解决战斗。”利用赶路的时间,海蕾娜向大家布置了这次的策略:“我和蓝蓝会去对付暗影;杰米妮在外围伏击,防止暗影逃跑;哈克为我们确保作战空间,一旦发生战斗就尽快疏散附近的市民!”

“怎么能让女孩都冲在前面!”

“哈克!你忘了海妖那次的事了吗?”杰米妮一边跑一边训斥着哈克,“如果是真正的暗影的话,没有能力的人只会成为负担!”

“所以跑得慢的人就跟在后面好了!”

哈克狡猾地笑着,不等杰米妮反应过来便已经独自脱离了小队。在寻访的这几天里,哈克早已记下了大藏书馆附近的每一条路,外号“野兔”的他使出全力去奔跑,这几个女孩就根本不可能跟得上他。

一转眼,哈克的身影便从狭小的巷道中消失了。

“真是的!”

杰米妮正准备利用花藤在小巷中的特殊跳跃去追赶哈克,却被海蕾娜拦了下来:“现在暗影还没开始行动,没有能力的哈克反倒不会刺激到对手,这样我们也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做准备。”

“可是我忽然有一种很糟糕的预感……”

杰米妮摇摇头,三个人加快脚步继续在小巷中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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