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印度洋的上空,一架航班正稳稳地从X国飞往它的目的地C国。
今天天气很好,没有厚厚的云层阻挡,朗月往大海撒下闪闪磷光。趁着微微泛白的地平线,分隔开来的深蓝,让人感觉到大地的广阔和宇宙的神秘。
“机长,要来杯咖啡吗?私人特制哦~”乘务长用甜到腻的声音问道。
“谢谢甜心!风平浪静,刚好提提神,也给大副来一杯。”
“好的,私人特制咖啡两杯,请稍等哟~”
客舱,趁着无边海景和月光,旅客们正在酣睡。偶见一两个乘客在带着耳机看节目,或者埋头敲打着手提电脑。偶尔会有空姐在过道来往,为客人殷勤地服务。
不过角落里还是出现了骚动,那是第一次乘搭航班的姐弟二人。
小男孩约莫十三、四岁左右,留着刺猬头,而发色很特别,是浅蓝色的,并不是染色,从他肤色不自然的惨白可以看出,应该是某种白化病的结果。
姐姐比男孩大不了多少,也就十五、六的样子。她是一头红发,长长的被编成两条麻花辫子,这可比男孩正常得多,因为西欧的人种里面也有红发的存在。但是特别的是,姐弟俩都是一张东方人的脸蛋,稚嫩可爱,像橱窗里摆放的娃娃一般惹人喜欢,或许这就是混血儿优势吧。
男孩因为第一次身处高空旅行,一点睡意都没有。偶有发现就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高声地急于与旁边的姐姐分享着。
姐姐对于弟弟的反应有点无奈,一边小声告诫着男孩一边用尴尬的微笑冲旁边的皱眉西装大叔点头致歉。然而从飞机升空至今一个小时,这种氛围持续着,姐姐的教育一点效果都没有。
对面位置的一位妇人对他们似乎很感兴趣,对女孩的致歉也一脸笑容地点点头回应。
“你们是自己乘坐这次航班吗?”妇人终于忍不住问道。
“是哟!就我和姐姐一起旅行哦。大婶呢?是一个人吗?”男孩看到有人问话就抢着回答,一点都不怕生。
“布鲁斯!”姐姐生怕弟弟闯祸赶紧出声制止:“抱歉,夫人!我弟弟他不是很懂怎么称呼别人,请您见谅!”
“哦呵呵,没有关系啦,欧巴桑我也不是什么夫人,随意称呼就好。弟弟叫布鲁斯啊,很活泼的孩子呢!那么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是个相当温和的人呢,姐姐这样想着松了口气:“莱德…我叫莱德,夫人。”
“哈哈,莱德啊,这名字真好听呢。叫我南茜阿姨吧,不用那么拘谨。”叫南茜的妇人点头示意,尽量让莱德不那么紧张:“那么,好像是独自旅行呢,真是勇敢的兄妹,可以看出你们的父母对姐姐真的很信任呢!平时也很能帮忙吧?”
“我们没有爸爸妈妈哟!”小男孩管不住嘴巴:“从小就是姐姐在照顾我哦,姐姐她最棒了!全世界第一!”
“布鲁斯~~~”莱德的脸因为着各种难为情而涨红了。
“啊,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呢!真是可爱可怜的小家伙们,姐姐一直以来很辛苦吧,没有双亲一定也感到寂寞吧?”南茜阿姨说着眼睛好像有点湿润起来。
“嗯,不过在孤儿院的大家都对我们很好,院长神父代替着父亲教养着我们,而且这次旅行的费用也是神父帮忙垫付的,所以没有问题,我会尽力照顾好弟弟的。”莱德红红的脸上透露出坚定的目光。
“真是个好女孩……”南茜阿姨已经忍不住拿出纸巾擦拭着眼角。
“没问题的哟!我啊,只要有姐姐在,就不会感到寂寞哟!”布鲁斯豪不在意,用夸张的手势宣布:“而且等到达了陆地,我们就会有新的爸爸妈妈哟!”
“是呢……那真是太好了!恭喜你们啊……”
正当聊天气氛变好的时候,忽然间,飞机猛烈地摇晃起来!客舱内的灯光受到干扰不断地忽明忽暗,奇怪的嗡嗡声不绝于耳,座位上的氧气罩也因为剧烈的震动垂吊下来。
小男孩尖叫着,受到惊吓的他迅速抱紧了姐姐。并不是懦弱,只是一种条件反射,从他懂事以来就一直依赖的姐姐,一直照顾他的姐姐,才能给他安稳的怀抱。
南茜阿姨虽然自己也很紧张,但是也强制自己镇定下来,拿出毛毯盖在姐弟俩身上:“不用害怕,不用害怕。可能是遇到暴雨了,没事的,我以前也遇到过,坚持一会就会过去……”这样一边安慰着姐俩也安慰着自己,但是目光转到窗外光景时,表情却更加惊恐了。
“机长!发生什么事了?!!!”乘务长慌张地冲向驾驶室,完全没有理会制服上的【私人特制咖啡】洒落的污渍。
“好……好像碰到奇怪的气流了……”机长稍稍镇定了下,然后检查各种仪表:“奇怪呢,完全没有预警,吓了我一跳……”
“机长!仪器好像都失灵了!!”副驾也逐个检查机器,得到的结果却令人绝望。如果客机在万米高空失去控制,整个航班的乘员将随之坠落大洋之中,即便躲过撞击海面的冲击没有伤亡,但是要在茫茫大洋中等待救援可谓生存渺茫。
这时第二副驾用颤抖的声音告知:“你……你们快……快看左边……左边!!”
驾驶舱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望向左边——带着磁暴的黑云正如惊涛般汹涌而至。不,正确来说应该是飞机正被黑云吸引着往它的中心转向。黑色舞动的云层,不断地释放出雷电,那电龙上下翻滚着,要将飞机包围;吞噬。
机上的乘客已经注意到窗外的变异,恐怖的气氛让所有人惊呼起来。广播已经失灵,只能靠空姐和乘警逐行对话让乘客安静下来,然后简单地讲解自救措施。显然,这场灾难已经无可避免地将要发生,只能祈祷灾难之后大家都能活命。
“姐姐,我们不会有事吧?”男孩和女孩卷缩在毛毯下,女孩握紧男孩的小手坚定地回答:“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如果万一有怎么意外,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姐姐都会陪在你身边……”男孩乖巧地点点头:“嗯!我也会保护姐姐的!”
“轰——!”一个炸雷,这成为了姐弟俩最后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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