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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指挥官的友谊

第四章 指挥官的友谊

无数的影子映在城镇上方,数百条龙在空中排列成“一”字型,龙的嘶叫声十分刺耳,但我却并不讨厌。随着一条龙的降落,空中的龙一个接着一个落下。它们降落在城门之外。我立刻下令打开城门,出门迎接。

龙的震撼力果然非同凡响,即便卧倒在地也有近一人高。跟随我出来的士兵似乎也是第一次见到龙,不由得大声惊叹。

我细细地观摩着这些巨龙,它们通体为蓝色,或者说它们的龙鳞是蓝色的。

我不敢轻易抚摸它们的鳞片,毕竟我对龙的了解甚微,但看起来十分坚硬,一般的攻击基本无法对它们造成伤害。龙角普遍偏小,估计是种族的差异问题吧。

我本想继续观察一下,但一股寒气从我的后背渗透过来。这种气息没有一丝想要抑制的样子,完全是野兽觅食的压迫力。

我转过身,一头纯白色的巨龙悬在空中。洁白的寒气从它的嘴中喷出,形成一片雾气。两支粗壮的翅膀在不停地扇动,如果有意应该是能将敌军扇飞的利器。

这头龙是特殊的,如果要问原因,是因为它的龙角像麋鹿角一样巨大。那么,坐在那头龙上就是龙骑士的统帅了。

白色的龙落了下来,缓缓地降落在我的面前,一个身穿白色战甲的少年跳了下来。说是少年,应该也有16、17岁了。他全身武装,只有金色的短发从头盔中露出来,背上的战矛透出寒冷的气息,估计不是一般的武器。因为我从那把战矛上感受到了和夜的剑一样的杀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伊米娜也来到了城门外。据她所说,白衣少年是第一公主殿下唯一一个亲自给予称号的将领。

“白骑士”——是他在与西方异民族战争时,因驯服白龙,常战常胜,而又身穿白甲,便有了这种称呼。后来,这个称呼愈来愈广为人知,第一公主殿下也知晓了这个称呼,便正式给予他“白骑士”的称号。说着,白骑士向我们走来。

“您好,指挥官先生。我的名字是凯文·卡修,听从第一公主殿下的命令,来此支援。不足之处,还请多多包涵。”他褪下头盔,向我行了一个贵族迎宾礼,这种洋溢而出的贵族气息让我惊讶。尽管是私下的交谈,他也十分有礼貌,让我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您好,凯文·卡修先生。我的名字是修,受第三公主殿下的任命,担任此次战争的战术指挥官。初次上阵,还请多多照顾。”我也礼貌得体地“回礼”。

“称呼您为修可以吗?当然也请称呼我为凯文就好。请不用加敬语,有些过于拘束。”他有一些羞涩,果然还是有些不习惯。

“那你也不要用敬语,不然只有我不用敬语反而怪怪的。”

一番寒暄过后,凯文便开始指挥龙骑兵进城。我仔细地观察着凯文的一举一动,不久我便将目光停留在凯文后背的那根白色的战矛。那根战矛涌现出强大的力量,即便在这里也能感受到那种强大的气场。这个不是一般的武器,我断定。

龙骑兵全部进城后,凯文开始清点人数,然后向我报告。

“本次支援由第一公主殿下下令,本军——蓝翼骑士团共有龙骑兵500骑,现有龙骑兵500骑,无特殊情况。”说着向我敬礼。

“确实收到了。”我也向他敬礼。

“嗯,天色不早了。大家解散休息去吧,营帐已经搭好了。”我招呼骑士团的各位休息。骑士团的各位好像日夜不分地赶路,才只花了3天抵达本城。

确实天色已晚,大约8、9点的样子。月亮也出来了,晴朗的夜空不适宜夜袭,所以今天的巡逻士兵想来也是会轻松一些吧。

“凯文,关于龙骑兵的事情能和我详细说说吗?”我叫住凯文。

“当然可以,不过天色已晚,明天再详细介绍吧。”

“既然如此,那到我的房间里享用晚餐吧,刚好一起探讨一下军队的布局。”我试着提出邀请,并借此和凯文多多沟通一下。

“求之不得。”凯文露出欣喜的笑容。

在路上闲谈之际,我得知他所拥有的长矛并非一般武器,而是艾尔维亚神圣王国历代传下来的圣物。

“不过这种事情告诉我真的好吗?”我笑道。

“这种事情基本已经家喻户晓了,毕竟这些圣物都是一千多年前建立本国的五大勇者所持有的武器。无数的童话、传说都有提及到,只不过是没有几个人亲眼见过罢了。”

“我能够亲眼见到传说中的圣物真是死而无憾了!”我开玩笑道。

“哪有那么夸张?”凯文笑道。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到了房间。进里屋,只见伊米娜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我们坐下吃饭,伊米娜站在一边,为我们添置茶水。

“凯文,你不要去见见第三公主殿下吗?”

“嗯,本想在抵达后立刻参见殿下的,但没想到竟到这么晚才抵达,估计会影响殿下休息,只好明早觐见了。”凯文的神情有些惋惜。

“虽然到现在问有些失礼,凯文今年多大了?”我笑着看着他。

“在前不久刚刚15岁了。”凯文有些不解。

“第三公主殿下今年14岁,你们年龄差不多嘛。”我依然笑着作弄他。

“嗯,小时候我便和公主殿下相识,类似于青梅足马一样的存在吧。”凯文羞涩地挠了挠头,脸渐渐地变红了。

果然……我喝了口茶,凯文埋头吃饭,试图掩饰自己的脸红。就在这里点到为止吧。我透过余光看到伊米娜在一旁窃笑,原来她也不是毫无感情的冰山美人嘛。

茶水不经意间便被喝光了,伊米娜端来一个不同于常的茶壶为我们沏茶。凯文端起茶杯,闻了闻,惊叫道“酒?!”伊米娜惊讶的神情令我至今难以忘怀。或许是自己的得意之作被人识破的失望之情吧。我闻了闻杯子,没有酒味,小抿一口,酒味十足,辣得我一口吐出。

之后伊米娜便安分了不少,没在说过一句话。凯文因长途跋涉,吃完饭后就回去休息了。我躺在床上,或许酒劲涌上,陷入了睡眠。

起床的时候已经8点左右,大脑昏昏沉沉的。我勉强从床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向操练场走去。

我的眼皮死死地粘住了,隐隐约约地,我凭借身体的感觉,好像走到了亮处。一阵阵士兵的示威的声音传来。

“全军听令!防御队形!”是凯文的声音?!

我用力扒开眼皮,强烈的光让我的眼睛有些刺痛。只看见凯文站在阅兵台上,手握战矛,昨晚的稚气一扫而空。

真是多谢了,凯文!

“修先生,来这里。”伊米娜的声音很小,但离我很近。估计是不想让士兵们看到我睡眼朦胧的样子从而丧失指挥官的威望。更何况原因还出在她的身上。

我跟着她走到一间类似于厨房的地方,食材、厨具样样齐全,还有洗漱用具。我洗漱完毕后,伊米娜突然推开壁橱,一个地下通道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我惊讶不已,这个不起眼的厨房竟然有秘密通道。

“沿着这个通道一直走,你就能走到阅兵台下面了。”她低着头,想必十分愧疚。

我没有说什么,便走进去了。依稀之中,听到了细细的声音——“抱歉。”

出了隧道,我想也没想直接冲上了阅兵台。凯文没有回头,依旧在演练军队。但他似乎察觉到我的到来。

“全军——原地站好!!!”我或许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吼那么大的声音,嗓子有些疼痛,气息也紊乱了。

士兵们都惊愕不已,原地站好。

“今天——我要向你们检讨——”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叫道。

士兵们都面面相觑。凯文也错愕地回头看我。整个演兵场静的出奇。

“我——你们在场1300人的指挥官——昨晚因贪杯而耽误早上演兵。”

士兵们的笑声迭起,或许是看不起我的酒量,又或许是在想象我喝醉了的蠢样……

“特此减去本月所有俸禄,作为全军士兵的惩戒。”

“从此以后因个人原因耽误练习的,不论官职高低,一律减去俸禄的一半!……身为统帅犯错更不能轻饶!”我的大脑已经开始缺氧了。

“同时……我在此宣布……本次战争如果失败,我便辞去指挥官一职!”

全场都沉默了,我的声音或许已经传到爱丽丝殿下的耳中了。

“但是……你们没必要为我担心。因为……”

“我军必胜!”我尽全力地吼出最后一声。我感觉到自己的嗓子已经开始嘶哑了,全身也没有力量。幸亏我及时扶住了栏杆,不然肯定会瘫坐在地上不能动弹。

“我军必胜!我军必胜!我军必胜!……”

士气高昂地令人害怕。这个响亮的口号整整持续了约10分钟才停下。目的达成了——

我从演兵台上退下来,伊米娜早已在下面等候。她让我坐在事先准备好的椅子上,仰起头。

我透过余光,看到伊米娜念出咒语,绿色的光从伊米娜的手上透出来。她的手放在我的喉咙上,一股清爽的感觉让发肿的声带渐渐恢复。大约五分钟,我的声音已经和往常一样,发音也没有一丝的不适。

这或许就是治愈魔法吧。

“真的很抱歉!”说着伊米娜低下头,这句抱歉声音很大,估计5米以内的人都能听见,不过好在没有人在这里。

或许是她误以为是因为她的过错我才放出豪言,作下危险的承诺。

看到她那傻傻的样子,我笑了出声来,连忙让她抬起头。她却执意不肯抬头。

“这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公主殿下想要留住我,让我为她处理战争的事务。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我走,所以即便输了我也不会因此而丢掉工作。同时通过这样可以鼓舞士气,百利而无一弊。”

伊米娜仍然低着头,不愧是敏锐的女人,我的鼓励丝毫不起作用。

“莫非你不相信我能取得胜利?还是说你以为我是一个轻浮的男人,会当着1300名士兵的面说大话?”我露出笑容,故意表现出愤怒的心情。

“不不不……绝对不是这样……”伊米娜慌乱地抬起头,连忙摆着手,表示否定。

看到伊米娜慌乱的样子,我又笑了出来。

“不要笑!”伊米娜的表情一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我吓得急忙用手捂住嘴。

看到我傻傻的样子,伊米娜终于露出了笑容。

“……您真是一个奇妙的人。”

那或许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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