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愣在原地的唐子明,整理好仪容的醉汉像是一个精神抖擞的老者。脸上满是岁月雕刻的痕迹,他在青年眼前打了个响指,将失魂的小伙子唤了回来。老者向面前的一家店铺走去,“芬里索,你怎么了?”
他认识唐子明,还知道唐子明另一个名字,这老头不是普通人,毕竟一般人也不会放出金色粒子。
黑狼平时都是不请自来,他这时候却没了动静。
这个厉害的家伙既然选择在城里隐居,那他大概属于不想引人注目的类型。就算老人要杀自己,应该不会挑在这种地方动手。唐子明从屋外就能看出眼前的店铺是一家武器店,里面陈列了不少夺人眼球的利器。
“进来吧,这是我的店!”老人在门口喊道,他看起来像个站在街边吆喝叫卖的小贩,而不是隐藏身份的武器店老板。
他怎么认出自己来的,唐子明边进店边想。
店内的顾客很多,身材魁梧的牛头人战士,尾巴伸出斗篷外的鼠人术士,相对矮小看起来却很灵活敏捷的短剑使,还有身上固定了长条厚布的红色圆野猪,那厚布分明有长剑的轮廓。
墙壁上挂载了琳琅满目的武器,剑,锤,枪,箭,应有尽有……
“霍克,把这剑送到城中心的广场,会有一个老人来拿。”老人说,“别人给你钱,你再给他剑……”
“明白了吗?”
红猪哼哼一声,跑出去。
“弗雷大叔,你还是让霍克小猪给你送货啊?”手里把玩一杆细木棍的牛头人抬起头打量新进来的客人。
“那是自然,它可是咱武器店的招牌啊。”名为弗雷的老人走到牛头人身边,小声提醒几句,成功将牛头人的注意力扭转回武器上。
牛头手中的木棍忽然间粗了好几圈,好像是刚拔地而起的大树干。牛头人抖抖浑身花岗岩般的肌肉,将木质图腾扛在肩上,感受一番重量,他对这个沉重的武器很满意,“弗雷大叔,这个图腾多少钱?”
弗雷只是伸出四根手指。
“四十银币?”牛头人爽朗地笑了笑。
“若是那样我早关门了。”弗雷摆出一副生意难做的武器店商人模样,重申一遍,“四十金币。”
“太贵了!”牛头人对图腾爱不释手,若是便宜一半,他倒是有能力承担这笔花费,“便宜点吧……三十金币?”
“四十金币,少一枚都不卖……”弗雷斜视牛头人脖子上的冒险者狗牌,他做买卖向来是如此强硬,不过他的武器质量确实好到很多冒险者慕名前来此地购买武器,“我听说最近公会公布了一个酬金高昂的任务,好像有5金。”
“是有这么一回事,但一个人只有一份酬金。”牛头人还想再感受图腾那饱含力量的重量。
“那等你拿到酬金再来吧。”弗雷轻松地接过牛头人手中的图腾,像是从一个婴儿手中夺走还未喝完的奶瓶。弗雷将图腾缩小后放入墙边上的凹槽。
“大叔一定要等我来啊。”牛头人走出武器店,在屋外大喊,期间仍不自觉回望那个图腾。
“放心吧,这武器已经属于你了,只是暂时存放在我这,等那四十金币一到,马上就能物归原主。”弗雷站在门口向牛头人挥挥手。喊完话,他才转身对唐子明说,“看到了吧,我现在是一个武器商人……”
精打细算的武器商人。
“还是进里屋说吧。”弗雷看到唐子明陌生人般的视线。
“你不怕有人在店里偷东西?”唐子明跟上弗雷的踪影。
“他们若是想尝试后果的话,可以试试……”弗雷在唐子明进来后便关上门。他从墙边木架上拿下盛有红酒的玻璃酒壶和两个杯子。
的确,刚才弗雷不在店中,也没有见回来时发现有武器失窃。唐子明坐在沙发的边缘,这坐垫没有原世界中的沙发舒服,窗户背对着沙发。照射进来的光线在屋内开拓出一片明亮之地。
“我现在不想喝酒。”刚才放酒的木架子还有一些其他的古怪东西,大多数是一些缩小版的武器。唐子明觉得气氛有些约束,他对这个帮助了自己的人有种难以言喻的不满,“说老实话……我对你没有印象。”
“是嘛。”弗雷给自己倒一杯酒,灌了一口,然后坐到唐子明身边。弗雷一只手搭在靠背上,一只手把玩还有剩余红酒的玻璃杯,“至少我不是你的敌人……现在不是了。”
唐子明挪开屁股,离弗雷远些。他屁股的一半已然处于悬空状态,“我凭什么相信你?”
“放心吧……十二个人都对付不了你,我一个人能做什么?”弗雷手中的红酒液妖艳如火。他翘起二郎腿,抬起那双旧皮鞋,“这次,我是站在你这边……”
唐子明将眼前的老人放到了那十二人之列,他还不想就此戳破俩人之间微妙的和谐,“你如何证明?”
“看来我得拿出点诚意了。”弗雷扭过头,直勾勾盯住唐子明的双眼。老人将食指点在唐子明结实的胸膛上。
青年下意识去推开老人的手,但下一秒,一股激烈的寒流穿透胸膛,好似一条青龙在胃里翻江倒海,只觉有东西要突破咽喉,突然,唐子明肚子里的污秽物从喉咙喷涌而出。
地面上的场景惨不忍睹。
不由分说,唐子明直接给了那个男人一拳,他嘴角还有些许污物残留:“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的拳头还是那么硬啊。”弗雷躺在地上,揉揉被揍的地方,“这就是我的诚意……我释放了对你的禁锢。”
身体没有明显的反应,唐子明往杯子里灌满酒,洗漱口腔,随口吐了一地。他扫视屋内,找到一块布,也顾不上干净,直接用来擦拭嘴唇。
擦完嘴,唐子明不满地往地上啐一口唾沫,头也不回离开屋子,他头上的狼耳,屁股上的狼尾像消融的冰块,慢慢消失不见。
弗雷连忙从地上爬起,上前拉住唐子明摆动的手臂,“你的伪装已经消失了……”
经由老人的提醒还有身体的感知,唐子明发现了自己的变化,而他内心对老人的戒备却愈来愈强,就好像老人随时要向他举起砍刀似的。
唐子明为难的表情被弗雷看在眼里。芬里索也有犯愁的时候,弗雷在心中暗自惊叹,这头巨狼唯有那个无名女英雄死去的时候,弗雷见他愁过。
“如果你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帮助你……不要羞于向我开口。……”弗雷笑着,像一个慈祥的老艺人。他从木架上拿下一个玩具样式的刀递到唐子明面前,“这个送给你……过去你最讨厌的就是这东西了。现在你终于可以奴役它了。”
“为什么?”面对老人以德报怨的行为,唐子明愧于再接受他的帮助。他还以为老人是在用善良软化他,好让他失去警惕,这样老人就能趁虚而入,从而达到自己的不为人知的目的。
“我们一直都是朋友,尽管我不是很称职。”老人掰开唐子明的手,像塞压岁钱似的,将小东西送入青年手上,“这是流沙之刃……”
老人想到还有一些宝具可以送给年轻人,他转身在木架上翻找,嘴里不忘嘀咕几句,“这次你回来打算干什么?征服世界,奴役万物,还是……复仇?”
“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无法在城内抛头露面……我打算去冒险者公馆……”唐子明没听到老人说的后半部分,他已经专注到手中的武器上了。那武器在他手中展现出原本的大小。
“你现在说话都有一种西方岛国居民的味道……”老人在木架上没找到想要的东西,他迅速钻到墙角的大宝箱中。
黑色的武器有着武士刀的轮廓,唐子明手握剑柄,将凛冽的刀锋从剑鞘中缓缓拔出。剑身和剑鞘交错磨合发出奇妙的动听音声。
他右手持刀在空中比划几下。割破空气的声响直入耳腔。剑柄像是张开大嘴的鲨鱼,刺破使用者的手掌后,汲取了一些血液。
“现在它是你的了。流沙之刃就像沙一样……除了它的锻造师,谁也防不住它的攻击。”弗雷说,“要交给你的宝具看来没法在短时间内找到了……刚才你说要去冒险者公馆,就现在?”
“对。”
“我送你……至少在这城内,我还是极其自由的。”老人怡然自得转过身,举起手掌在空中波动手指,又是一次响指,像是不曾存在一样,唐子明已然消失在这个空间,他抵达了冒险者公馆。
“既然找到你,一切就好说了。”卸下重担一般懒散地靠到沙发,弗雷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次他只是微抿一口,用舌头去触摸口腔中流淌的红色液体,“一万年不见……第一次会面倒也不是拼得你死我活。你不记得我……没关系。反正时间充裕得很……我一点点解释给你听倒也不错。”
伴随一声喵叫,一只灰色的猫从暗处跳出来。
“他尚处萌芽,需要引导。”弗雷说,“现在该你出场了……这个任务非你莫属。”
他朝空中轻轻挥手,灰猫也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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