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穿越者？”听到有同乡人存在的唐子明忍不住脱口而出。
“穿越者，你这样形容异界来的人是嘛？”
巫师举手召唤，一根根树枝如士兵一般，有序地跳到老者手中。老魔法师用蘸了魔力的手指削尽树枝表皮，这样做了六根签子，并将涂满香料的肉块串成串，“怎么安静了？我还等着你给我说说异界的事呢。”
老家伙气场真足啊。
巫师递过来三串肉香四溢的烤肉。
见唐子明有些犹豫，巫师咬了一口肉串，糊了一嘴肉油，“喏，吃吧，这可是你的肉。”
既然已经暴露，唐子明也顾不上再隐瞒了，他咬了一小口烤肉，说道：“那些穿越者现在何处？”
“世界各地。”老者淡淡地说。
“我们这些穿越者在这里，难道不会露馅？”唐子明任由那块肉在口腔内游荡，不得不说这老头料理技术过硬。
“在大陆的西边有一个岛国，那里的人和穿越者相差无几，就连语言也是基本相通。我与一些穿越者接触过……你们的思想与这里的人的确有很大出入。……即便被发现，这些思想怪异的人也只会被冠以‘岛国异士’的称号，顶多会让别人觉得岛国盛产能人，况且那个小岛年年处于征战……所以不会有人怀疑流浪的穿越者的身份。”
“那照你这么说，你又是如何发现这些人的存在的？”唐子明问。
“好问题。”老人从肉串上直接撸下一整块，含在口中，模糊地说道，“靠男人的直觉。”
我去，大爷，您老是在调戏晚生嘛？
“哈哈，开玩笑。”老人嬉皮笑脸，哈着热气，吞下了烤肉，接着他的表情转变了一百八十度，顿时严肃起来，“仅仅靠奇异的思想不能分辨……毕竟就算是本地居民也会有一些天赋异禀的人，那么我是靠什么分辨的呢……答案是——解剖身体。”
人体试验？
“我们拒绝残酷的人体试验。”唐子明怒气上攻。他见识过生物实验中，那些动物的境遇，只是现在这个对象是人。
“若是第三个人看到，还以为你要吃了我呢。放心吧，我个人比较赞同你们尊重个体意愿的想法……我只在死亡的生物身上做实验。”
“死去的穿越者？”
“对，异界人不是现在才出现，他们很久之前就有了踪迹，而且穿越者和本土人最直观的差别就在于……寿命长短。一个普通魔法师比一个穿越者，一般而言，能长寿二三十年……各方面都优于本土人的穿越者却在寿命上有着明显不足。”
“好像有点不对劲吧。”
“什么问题？”老头吃完了手中肉串，目光落到了唐子明手中没动的两串。
唐子明拿着肉串在老头面前晃了晃，像是逗狗一般，在老头伸首要舔到肉汁时，迅速拿回来，送到自己的嘴里。
“之前你也说过，我们穿越者注重的是科学，但你没提到穿越者不会魔法这一不同点。”
“很多年前，我一直困扰于这个问题，但是现在已经过去式了。现在的穿越者，尤其是在本地生活一段时间之后，渐渐被同化了。”
“同化？”
“对，魔法才能普及化。”
“穿越者也能使用魔法了？”
“正确。”
“我想不明白。”
“你我想不明白的事多着呢。就好比你为什么不畏惧火焰，这个问题一直困扰我。”
“我说过我会魔法吧。”
金色的火焰应该算是魔法，不然他如何活生生坐在这里，就连刚穿越过来时都能基本免疫国王的攻击，甚至从高空坠落都毫发无伤。
“不，无论是什么样的魔法生物，都会散发出能被我感知到的微小能量，有时还能看到一些漂浮空中的魔法粒子，像是萤火虫。”老头靠在树枝上，将袍子裹紧身躯，双手搭在满足的肚子上，“可我从你身上感知不到能量的存在。可以说猜测你的身份，是靠直觉，对未知的直觉，和从穿越者身上感受到的一样，却又……不太一样。”
“你的意思是，套话？”唐子明顿时觉得自己被戏耍了一样。
老头无奈地摊手，耸肩：“至少结论是正确的……呃……你手上还有一串肉，不吃就给我吧。”
“别管肉串了，你快接着说。”
“咳咳……那个，先说解剖结果吧。我们刚开始解剖时，和我共事的一个朋友指出了，当然他也是个老家伙……他说，穿越者的大脑容量明显比本地人的……要小。”
“小？为什么，大脑越大不是越聪明嘛？”唐子明一直以为脑子越大越聪明。
“我也不理解。他是这样说的，也许是本地人与自然、魔兽斗争，更多需要肢体运动——也就是逃跑，所以脑容量大，而你们不太注重肢体运动能力。他还推测你们的环境相对来说是比较平和，适合生存的。”
这样的推测能力，简直了。
“还有其他的嘛？”
“当然有，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老巫师支起上本身，摩拳擦掌，很兴奋地说，“穿越者和本地人，还有被同化的穿越者……这些人最重要的差别就是身体内部的魔力含量。”
“魔力是物质？”
“可以这么说。只是一般人无法用肉眼观察到。”
“你和你的朋友能看到？”
那该是一群怎样的怪人。
“对，我们都能看到，不止我们，这个世界还有很多这样的人，诸如铁匠，商人，骑士，甚至是吐词不清的小孩，他们因为这特意的能力而被周围的人另眼相待。”老人的眼神闪过一丝落寞。
“人们总是对自己无法理解、奇异的人敬而远之，就好像他们是怪物。他们同样喜欢从不如自己的人身上寻找来之不易的优越感，仿佛这样能让他们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看来你也深有体会啊。”
“大师，你继续说吧。”
听闻“大师”这样的称赞，老巫师笑了，就像温暖的骄阳，“为了方便你理解，我举个例子……人类有不同肤色的人种对吧。”
“是的。”唐子明歪头。
“黑色人种和晒黑的人，他们有着本质的区别对吧。”老者举起两只手，一只手代表黑种人，一只手代表晒黑者。
唐子明连连点头。
“穿越者和本地人就是这种差别，而被同化的人相当于混血种。”
“明白了……那这种魔法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嘛？”唐子明扭头看到一棵树，挪动身子向树靠近，然后他发现手中还剩一串烤肉，不知不觉肉已经冷掉了。
“是的，大多数人都拥有魔法才能，我们用魔法适应级来衡量，7级是人类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受训过的适应者称之为魔法师，具备一定的魔法技能。”
“魔法适应者都能通过学习和训练来掌控自己的魔法嘛？”唐子明很好奇自己是否也能真正掌握自己的魔法。
“理论上来说是的，这个大陆上的魔法师也是通过这一途径增加的……只是我们还是无法弄清楚……魔法的来源。”
“大师，你能收我为徒嘛？”唐子明诚恳地请求道。在大师的教导下，学习秘技，一招走遍天下。从此登上人生巅峰，未来什么都不是梦……
但看到大师为难的表情，他知道这事悬了。接下来，他听到梦想破碎的声音。
“很抱歉，我并不擅长收徒育人。”巫师说，“就连我之前的两个学生，现在都……”有些事他仿佛难以启齿。
“是嘛，如果大师有什么难处，就算了吧。”唐子明说。
“不过我可以教你掌控魔法，当然……只是最基础的哦。”
“真的吗！”唐子明弹射起来。
“现在你该叫我什么？”
“大师……不。老师！”唐子明想要跪下去，给老师磕几个响头。
“乖……”老师突然也站起身，双手呈现要抓住某东西的模样，极其惋惜地说，“该死，肉串被浪费了。”
原来是唐子明无意间将肉串扔到了地上。
不知是烤肉香气太盛，还是怎的，引来了一双冰蓝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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