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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放置在客厅角落的柜钟的时针指向了三,储存有铃声的八音盒每到一个整点便会播放一次独一无二的乐曲。过去住在这里的叶虚之会在快到整点的时候站在这座时钟的跟前,静静地聆听那些无论如何都听不腻的八音盒乐曲。
凌晨三点的这一首,叶虚之还是头一次听到。同样都是八音盒演奏出来的旋律,却在黑暗环境的映衬下让他毛骨悚然。
浑身上下不停地颤抖着,可在绝对安静之中异常刺耳的钟声却仅仅只是这恐怖而又绝望气氛的陪衬。真正让叶虚之感到害怕的,是毫无预兆就潜入自家宅邸中,将让人震惊的事实告诉自己的圣容器。
“叶虚之,你的生命只剩下两天零九个小时了。”
“两天零九个小时。。过了这段时间后,我会怎么样?”
“你的灵魂已经被注入到专属的纹章之中。要是过于长久地与灵魂分离,肉体最终也会分崩离析,从这个世界中彻底消失。”
日子过得好好的,突然被告知自己的生命只剩下三天不到。叶虚之绝不会接受就这样在沉默中消亡的命运,他的眼中充满了抗拒的眼神,是那种不到最后零点一秒绝对不会放弃的神情。
“也就是说,只要能够把纹章从李云峰的手中夺回,我的生命倒计时便会停止吗?”
“当然,不过前提是你得抢得到才行。”
叶虚之坚定的眼神充满着绝地求生的希望,可两千年以来经历过无数场选拔仪式,早已看淡一切的伊格德拉西尔却并没有因为一个候选人心境的变化而被带动情绪。作为裁判,同时也作为选拔仪式的观众,仅仅只是高高在上欣赏着这一切而已。
而眼前这个从仪式一开始就洋相百出的少年,毫无疑问是数百年以来最滑稽的候选人。
“从乌兰托王国灭亡后,时空管理员选拔仪式的规则便从来没有发生过改变。本以为你是早已制定好了计划而从容应对,实际上却是因为一无所知而无忧无虑啊。身为候选人却连最基本的规则都不了解,叶氏推举出来的候选人真是让我大失所望。”
“圣容器,我。。”
叶虚之本想说些什么来为自己辩解,可伊格德拉西尔那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眼神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身上,连张口说话的勇气都被吓得魂飞魄散。更何况她的话一针见血,自己无论怎么辩解也不会改变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的绝望局面。
“叶虚之,你在找东西吃吗?”
房子一楼传来响动,正在休息的叶鑫之顺着楼梯从二楼走了下来。正在运转的微波炉和冒腾着热气的煮锅发出声响,火腿肠的香味充斥着整个一楼。看到叶虚之已经把夜宵做出来,叶鑫之饥肠辘辘的肚子也开始对自己发出了抗议。
“嗯鑫姐,你也想来一份吗?”看到自己走进厨房,弟弟面带微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平静地做着眼前的事情。
“当然。”鑫姐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坐在厨房一旁的餐桌上,静静地看着身穿围裙在灶台前忙碌的弟弟:“叶虚之,你变了呢。。”
。。。
失去纹章后三天内要是再无法夺回,候选人便会失去继续参与选拔仪式的资格。除此以外,仪式正式开始后,没有候选人能够以任何的理由离开圣容器所划定的地界,否则将遭到最严厉的制裁。
两千年以来,选拔仪式的两条铁律从来没有发生改变。这样的约束使得就算无心恋战只求一条生路的候选人也不得不为了自己的生存而与敌人争夺候选人的位置。
“自以为在战斗中获胜全身而退。李云峰,事情可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离开叶虚之的宅邸,古巴哈并没有直接返回位于郊区的落脚点。她驾驶汽车来到了别墅区西面地势略高的荒山,驶下公路后停在了一片没有任何照明的平地上。当汽车熄火灭掉灯光,眼前的一切都陷入绝对的黑暗之中。
打开后备箱,古巴哈从其中拿出了一个吉他箱,一如既往地从其中拿出了一挺沉重的狙击步枪。她取出一床毛毯垫在冰凉的地面,趴下身来调校着狙击枪的瞄准镜。
。。。
躺在卧室的巨大床铺上,手中握着两枚纹章的李云峰迟迟不能入睡。尽管在学校对叶虚之造成了再起不能的重伤,一个突然出现,针对自己弱点对症下药的女子却让他对仪式未来的走向忧心忡忡。
咚咚——
“谁啊。”房间外传来敲门声,害怕遭打击报复而一直都警戒着环境的李云峰本能地从床头柜上拿起了自己的泪之兵器。
“我。”门外传来的是熟悉的声音,不过奥丁会在大半夜主动找上门来,李云峰从来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大半夜的突然来找自己,李云峰不知道奥丁究竟想做什么。尽管他通过契约让自己成为了穿越者,可这个时时刻刻看起来都野心勃勃的幽灵始终没有办法让李云峰对他完全放下戒备。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李云峰握住门把手轻轻扭动,缓缓地拉开了沉重的木门。
“来看看我的成果吧。”
过去为了低调行动而身着便服的奥丁此刻却穿着华丽的战袍。头上顶着带有两片羽毛的头盔,手中拿着装有深红色葡萄酒的银色酒杯。
奥丁是来自北欧神话的十二众神之首,而他的起源则是当初在那一带雄踞一方的维京海盗。崇尚战争的他们创造了属于自己的信仰,是一个拥有强大力量,却用头脑聪慧,更喜欢用谋略战胜敌人的战神。
尽管没能入睡,但李云峰却也还是已经疲惫不堪。不知是否是过于疲劳而产生的错觉,走到通向一楼的螺旋楼梯跟前,喧嚣的谈话声传入了自己的耳中。
“奥丁,你做了什么?”
从大厅二楼的走廊上向着下方看去,自家宅邸的大厅已经面目全非。沙发被随意摆放在巨大房间的角落中,房间中央被一张摆满了山珍海味的木质长桌所替代。身穿北欧服饰的十来人坐在长桌两旁,高高地举着酒杯庆祝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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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行动没有干净利索的完成,叶虚之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纹章而很可能会对这里发动袭击。格拉兹海姆,这是我将现有落脚点改造为坚不可摧的堡垒。”
格拉兹海姆,李云峰在调查奥丁背景时这个词语频频出现在自己眼前。不仅仅只是作为奥丁的居所,更是所有英雄都有一席之地的庞大宫廷。所有英雄的灵魂聚集于此,这便是英灵殿的由来。
“弗利嘉、托尔、西芙、弗雷、洛基、提尔、弗蕾亚、海姆达尔、巴德尔、霍德尔、还有布吉拉。”李云峰说出了英灵殿除奥丁外所有十二众神的名字,一直在下方长桌旁喧嚣着的他们忽然停止了对话,转头向着上方呼唤着自己的李云峰看去。
“他们每一人都有足以与我相媲美的力量。然而因为是通过格拉兹海姆召唤出来的替身,他们的活动范围仅仅局限在这座宅邸和庭院之中。就算剩下四个候选人形成联盟,他们也是不可能敌得过我这件最引以为傲的宝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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