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开动了。在响起几声单调的滴滴警告声后,跟普通的地铁一样关门开动了。
没有人再听到警告声后便回心转意燃起生存的希望而逃跑的,不知道是因为他们还在犹豫着自己的抉择是否正确,还是因为他们早就做好的死亡的心理准备。蒋言估计大多是后者。
不过同样作为赴死者的蒋言似乎也没资格对别人的选择指指点点的。
车厢里比想象中要摇晃的多,如果不倚着东西站着很容易一不留神就会摔到。蒋言见车厢中空着的位置不少,便随便选了一个左右没人的座位坐了下来。不过当他坐下并抬起头时,他发现之前自己所想的东西都是错的。
头上那白净而又没有丝毫杂色的的灯光,照在低着头隐藏在阴影中的苍白面孔,将那一副副扭曲的面孔都展现了出来。或呆滞,或耻笑,或暴怒,或痛哭,几乎没有人还保持着理智。
没有人离开并非是因为活心已死,而是他们早就沉浸在只属于自己的那份癫狂之中,在这份最后的癫狂中逐步步如死亡。
事实上根本不需要什么死神屠夫在这里作为背景,单单是这些赴死者自身就可以充当现实到地狱这条线路上的过渡场景。
车厢里的确和现实中的地铁车厢没什么两样,但在这片瘆人的绝望气息中,几乎所有东西都变成了死亡的代名词。车厢之间的碰撞声是通往地狱路上的镇魂曲,头上那数不胜数的吊环正等待着新鲜的肉挂上。连那普普通通的白色灯光在此时此刻,也仿佛是手术台上的无影灯一样代表着生与死的胶合,谁也不知道在下一秒,自己会变成怎么样。
我们就是手术台上的待宰羔羊……
其实,蒋言说这句话也并非没有任何缘由随口一说,在他所做的座位旁边一个比较隐蔽的位置,他发现了一块“异物”——一块亮红色的女性指甲。
蒋言并不喜欢搽指甲油的女性,因为他觉得这样的人很骚气、很做作,但在此时他内心却有了对这块指甲主人的一丝怜悯。
指甲上的指甲油被刻上了数道白印,估计是在扭斗中留下的;指甲盖内部上还遗留有红色的残渍,证明了这块指甲是被活生生挖下来的;而指甲上粘着的那一缕黑发,早就被风干得褪去了原有的黑色。
想也知道在这个座位上发生过什么事。
一瞬间蒋言心中骤然生出生理上的厌恶感,他立马站了起来离开了这个座位,还随手在自己的裤子上拍了两下。
旁边的颓废大叔抬起头看了一眼做出奇怪动作的蒋言,又将头埋了回去。
蒋言强忍住自己肚子中的翻腾感,急急离开了这个车厢。直到他感觉好点了停了下来,数下去他已经走到了正数第四个车厢了。
难怪一路上根本没有看到女性的存在,估计就算有,也早已经被提前拖入了地狱的深处了吧。蒋言苦笑着向地铁更深的地方望了过去,转念一想还是不打算继续走下去了。
重新找了一个没人的座位坐下,发现周围的人还是跟刚刚一样都是崩坏表情后,蒋言失去了再去观察周围的人的心情,开始漫无目的地消磨起时间来。
明明以往都觉得时间可以过得很快,但现在却发现时间又是过得如此的慢。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相机拍下的照片一样。
不,这样说并不是太准确,虽然眼前的人和车没有变化,但是窗外的灯光还是在不断的变换着的。
那么,把眼前的一切比作杂志上的长时间曝光照片才算是正确的比喻。
窗户外不断闪过的光变成了持续的朦胧亮线,不同颜色的灯光平行排列在同一片黑暗中,编织成色彩斑斓而又不落巢穴的艺术品,或隐或现给人带来一种朦胧中又流露出生机的美感。
跟那清晰的人物映像作出强烈的对比!
现实中在出名的摄影师可没有能力拍出这种自然的效果,因为根本没有人在没有事先打招呼的情况下,会一动不动坐在那里浪费时间任你去拍一副没有实际意义的照片。
在妄想中清醒过来的蒋言失望地发现,自己的瞎想一通也不过磨掉了10分钟不到的时间。而前往地狱的路程,估计还很远。
蒋言半自暴自弃地坐在那里,像个闹别扭的小孩一样四周张望。
无意中,他发现不远处对面的座位下有一本黑色封面的小本子,如果不是眼尖的话根本没可能在背光处找到同样是黑色本子。
反正也是闲着没事,看看那本本子的主人的生前事情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消遣方式。这算是小孩子对故事的渴望吗?
嗯,如果真的要问心无愧地说出来的话,那蒋言会说:那根本就是人类自古以来变态的偷窥欲作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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