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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希子(尾)

第二章 希子(尾)

第一卷 第二章 希子(尾)

少女回到家,希子正在用魔法清洗灵衣。除了每月三百普米的补给金。一般情况下,如果想要挣一点钱,可以到补给站领取任务。比如,繁荣区的破旧灵衣,以及中三层不愿意自己清洗的灵衣,会批量送到补给站。而后以发布任务的形式,等待安全区居民领取后完成,交还时检查无误即可获得相对应的普米。

清洗灵衣是比较常见的任务。几乎每天都可以领取,清洗十件灵衣的酬劳是一普米。换而言之,希子需要每天清洗一百件灵衣,才能给少女买一块巴掌糕点。

当然,还有各种各样的任务。比如去繁荣区比较富裕的人家当临时工。也有精灵贵族会定期到安全区挑选仆人。安全区居民几乎是每天都盼着被选上,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相比安全区的生活,哪怕在精灵贵族家当一个仆人,这辈子也就算衣食无忧了。而且过得比中三层繁荣区大多数人家都要好。

但希子从来不接繁荣区的任务,似乎特别厌恶那里。是的,少女有一种直觉。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少女能清晰的感受到希子的任何情绪。每当少女说起中三层繁荣区怎么怎么好,希子一定会皱起好看的眉头,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的。

关于希子的父母,希子也从来没有说过,甚至希子来自哪里,少女也不清楚。也许希子就是从小生活在安全区,但在很多地方不想与安全区的居民同流合污。所以,才看起来那么不像安全区的居民。

是的,哪怕希子好端端的坐在那里,别人也会感到一股距离感,与安全区其他居民的区别显而易见到一眼就能看出来。哪怕希子是一个那么温和的人,甚至不曾大声说话。但有些东西,好比气质、行为习惯,是自然而然的融入进生活中的东西。

少女亲近希子,也恐怕是因为适应了希子的节奏,在潜移默化中,被希子教育成另一个与安全区格格不入的精灵族人。少女甚至曾经猜测过,希子不仅来自中三层繁荣区,甚至有可能是一位精灵贵族。而且还在其中拥有不低的地位。

少女也不敢确定这种想法,甚至是有些异想天开。从她被希子领养以来,就一直生活在安全区,而她竟然会产生这种错觉,可真的是她的错觉吗?安全区居民几乎不会用什么魔法,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连自己都没办法养活的人,怎么还会有时间去学习魔法?

希子用过很多魔法,对少女的解释也只是说,「都是些低阶的日常实用魔法,他们不愿意用。可能是觉得不想浪费魔法力吧。毕竟,魔法力可以御寒。当魔法力所剩无几,生病的几率也就会随之增大。」

但少女后来偷偷的背着希子,壮着胆子去邻居家或很多人家问过,他们并不会什么低阶的日常实用魔法,甚至连魔法力的运用也是在小时魔法厅第一座城堡左分区进行的魔法启蒙,基本作用就是用来御寒。

所以希子那次骗了少女。而让少女仍旧坚信不疑的信仰着希子的原因,则是希子在补给站的灵衣任务区比别人多领取的几百件灵衣。别人一天最多五十清洗五十件灵衣,而希子则是最少三百件。几乎灵衣任务区每天百分之六十以上的灵衣都被希子一个人承包了。

这让街坊邻居都议论纷纷,「那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那女人想钱想疯了,哪有这么不要命干活的人!」、「这就是在家里养个半精灵的代价!好好的补给金要给那个异类交通行费上学,还要供吃供住!没有补给金的半精灵迟早会拖垮她!」,等等,对希子不利的言论。

其实他们说的也没错,如果没有少女拖着希子。希子可以凭每月三百普米的补给金过得很好,加上每天用魔法清洗的灵衣,日子会比大多数安全区的居民惬意。但希子依旧坚持抚养少女,不惜每天用尽所有的魔法力、冒着生病的危险,清洗完那三百件灵衣,得到三十普米的报酬。

希子也许生过病,但都挺过去了。少女在佩服希子坚强的同时,也发誓要继承这种坚强。有困难,只要挺过去,日子照样过。这是希子的座右铭。希子就是这么温和而又坚强的一个人。

可每当希子流露出脆弱的时候,少女是真的慌了、心疼。且每次,希子都是为了少女,而低下头,谦卑的乞求别人。少女清楚的记得,那是少女第一次恶作剧,对希子以外的族人。

少女扑倒了同为安全区居民、参加加尔玛长老传授教室的女性精灵族人,以为她会像希子般,宽容她,并捏着她的鼻子同她玩闹。直到那位女性精灵族人找来父母,向希子索要赔偿。少女才知道,某些东西,只有希子与她之间才能相互理解。只有希子会轻轻的捏着她的鼻子,不论她犯下什么过错都会在假装生气后温和的原谅。

那次也不例外,希子在把所有的积蓄都赔偿给那家人才算作罢。即使那位女性精灵族人只被少女扑倒在地,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少女很愧疚,希子装作生气的捏住了她的鼻子。

「为什么?小玖菜为什么要恶作剧?对一个陌生的族人?」

「不,不是这样的。我以为,我和她能成为朋友。除了希子以外的,不是家人的朋友。」

「小玖菜,你是半精灵。你要时刻记得,不是所有的族人都能包容你的。哪怕你不说,你的成长速度,在那些族人眼中,就是异类。在人家还在玩耍的时候,你就已经从陪同他们玩耍的阶段去到加尔玛长老的传授教室上课。所以,能找到一个朋友。对于小玖菜来说,是遥不可及的。」

希子松开了捏住少女鼻子的手,心疼的摸了摸少女柔顺的樱发,软绵绵的,很舒服。希子不希望少女被伤害,像她一样,那种被抛弃的感觉,其实并不好,会要人命的。

「希子!我,我注定不会有朋友吗?除了家人以外的朋友。」

「也不是。在小玖菜短暂的一生中也会遇到很多性格各种各样的族人,也许。会有人愿意和小玖菜做朋友也说不定。」

「希子!你今天给我多讲一些道理吧。让玖菜做个明辨是非的人!这样,以后就在也不会发生今天这种情况!」

「傻玖菜。其实道理讲再多也是没用的。人生来叫人生,人活着叫生活。人生像森林,生活就是在森林中点上一把火。剩下的,才是人生的真谛。」

「希子,……我不懂。」

「不需要懂,记住就好了。时间会在伴随你成长的同时,教会你理解。」

少女的确不懂那种蕴含在平凡话语中深层次的意义,满脑子想的都是,希子向人家低头道歉时,卑微的身影。那时的希子看起来,才更像安全区的居民。因为希子在低下头的刹那,将身份降到了安全区居民可以触及到的位置。

仿佛高高在上的一颗星,为了少女,而甘愿从天上下来被别人观赏触摸,那种感觉,并不好。心里怪难受的。

剩下的事少女记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第二天,希子到补给站的灵衣任务区,领取了六百件灵衣,包揽了昨天剩下以及那天全部的灵衣。为的只是,这个月剩下几天的生活费。

所以。每次看到希子用魔法清洗灵衣,直到虚脱后才肯休息时。少女对魔法充满了渴望,有了魔法。就能多帮希子分担几件灵衣。不然,少女哪怕用尽最大的努力,也只清洗了十件不到。还要希子再检查一遍。

经历四个拐角后的少女,所看到的,就是一位面容精致、气质温和的希子,在运用魔法力,清洗悬浮在周边的十几件灵衣,每次大概会需要十分钟左右。不然几百件灵衣,哪怕日以继夜,恐怕也需要几天以上才能清洗完毕。

注意到少女回来的希子,用魔法力加快了清洗灵衣的速度。清洗灵衣,希子每次会用到三个低阶的日常实用魔法。低阶风系实用魔法——漂浮术、低阶水系实用魔法——水流术、以及低阶火系实用魔法——火光术。

一般情况下。希子会不间断的使用,直到魔法力枯竭。关于魔法力,枯竭后需要一天的时间才能恢复。因此,希子想要日以继夜清洗灵衣的计划不告而破。让少女偷偷高兴了好一阵儿。

「小玖菜,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才一个半小时。你,你应该玩耍够两个小时的。白白浪费了一次这么好的机会。」

希子埋怨了一句,收起清洗干净的灵衣,准备为少女做饭。

「希子不用担心!我并没有进去极乐场玩!」

少女解释了一句。

「什么?!难道是他们骗我?擂台活动不是极乐场举办的?通行证也是假的?!」

希子有些激动,焦急的向少女求证。

「并、并不是,我只是……捡到了希子落在那里的东西。心里一下子很难受,所以不想进去极乐场玩了。不过。明天——」

「小玖菜都知道了是吗。」

希子打断了少女的话,语气中带了肯定。忐忑的等待少女的回应。

「希子难道还想瞒着我吗?粗心大意的把头绳掉在了擂台上,明摆着就是要玖菜担心!希子!你知道我在擂台上捡起头绳的刹那。有多担心你吗?你怎么可以要玖菜担心!你可是懂得那么多大道理的希子啊!怎么都不会保护自己!万一你受伤了,还怎么保护玖菜!」

「小玖菜,是姐姐错了。姐姐保证以后再也不让小玖菜担心了。也会保护自己,不再去做危险的事。」

「哪怕玖菜一辈子不去极乐场玩耍,也不许希子为了玖菜去伤害自己!不可以!我在擂台上碰到了一个很厉害的人,差点就以为自己要死了!希子当时也是这么觉得的吧!希子当时也抱着死去的决心吧!怎么可以!」

少女泪流满面的控诉,让希子的心里咯噔一下,忙检查少女身体哪里有受伤的痕迹,并埋怨道,

「小玖菜被那人打伤了吗?哪里?让姐姐看一下!敢伤害玖菜的人,姐姐一定不会放过他!」

「我,我被一个大哥哥和大姐姐救了,那个大哥哥好厉害,不用魔法。都可以忽然消失、还可以在空中自由行动、把擂台都发出了一个大大的坑洞呢!他将那人教训了一顿。大姐姐送了我一个『巴掌糕点』,还说明天中午要来咱们家玩!她还说了,要和玖菜做朋友呢!做除了家人以外的第一个朋友!」

「既然是救了玖菜的族人。姐姐当然欢迎。明天带她过来吧。姐姐多弄几个好菜。……弄个带肉的。」

「希子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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