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开始吧。”白衣似雪的天狮阴沉着脸,用压抑的口气沉声说道,岩磐和季楠都不在的时候自然是他这位第二强者来发号施令了,“在这里,园丁,把花园造起来,然后等岩磐来吧,和他们做个了解。”
“等会儿!”飞鼠终于忍不住出声了,听了那么久依然还是只有她一个人云里雾里,“怎么突然就什么决战了?你们就不怕他们不来?”
“他们不可能不来。”之前被摆了一道的天狮此刻也终于露出一抹快意的笑容,“他们不得不来,真当我们一点手段都没有?”
“信号?”飞鼠谨慎地问。
“没错。”
“究竟是什么样的信号有这样的魔力?”飞鼠问道。
“这个嘛,当然是废狱的集合令了。”园丁代替天狮回答道。
“胡说的吧!废狱的集合令刚刚才发射过,你们再用一次又有什么用?更何况你们哪来的集合令?”飞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就要看岩磐的了,当然,还有麻衣那家伙。”园丁微微一笑。
“没错哦,区区外来精英怎么可能明白我们的实力?”二十二讥笑道,一脸自傲。
飞鼠撇撇嘴,小声嘀咕了两句。
“集合令的原理本来就是强制所有废狱成员前来,如果没有强制的可怕后果,对于那些本来就是阳奉阴违的人不就没用了?所以,我们只要有集合令,就不怕这里的人不来!”天狮说道。
“那么照你这么说,之前本来就有一道集合令发射过了,你们再发一枚和没发有什么区别?”飞鼠困惑道。
“区别在于我们没有真正的集合令。”天狮说道,“但我们可以造。”
那是当然的,如果废狱能够伪造驱魂师徽章,他们为什么不能伪造集合令呢?
甚至,他们可以做得更好!
这才是他们最后的反击!
“你们把范围缩小了!?”飞鼠很快地想通了,讶异道,灵式本身就不是什么密码,根本就不能用常规的方法去破解,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一点点靠着功能和实物去揣度去测试去模拟,即便如此,想要仿造已经很困难很困难了,更不要说在这个基础上进行灵式的修改了。如果真的有人能做到,这家伙绝对是举世无双的天才!“可你们没有实物做参考也是不行的啊!”
“所以,得看她的了。”天狮仰着头,眺望远方,“她一定能行,因为,她是岩磐。”
飞鼠沉默了,这样的信任自然不是无条件的,而是基于这个名字,岩磐。这个名字的本身,就是一段传奇,就足以让人信服。
园丁见她没有了疑惑,漫步到顶楼的最中央。
“开始了哦。”像是在对自己说话,园丁轻搓着食指与拇指,指与指之间的缝隙内浮出一道若隐若现的光芒,然后变成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种子。园丁慢慢地俯下身,轻抚地面,在指尖和青灰地面接触的一刹那,以那一点为中心,土黄色如浪翻涌而出,转瞬间铺成了遍延十数米的土壤。
轻按手指,种子没入土壤的那一刻,悄无声息又似春雷乍现的一点绿芒从中升起,无数藤蔓破土而出,疯狂地抽芽生长再生长。绿色的细叶,五彩的花瓣,不知何时已经在这方小小的世界里飞舞,朦胧了一片。当一切尘埃落定,取而代之的只有茂盛的植被丛林,其中没有像参天巨树那样的存在,遍地皆是些低矮灌木或是巨**茎和藤蔓,无数的花朵在这片土地上绽放。飞鼠身为女孩子自然不可能不喜欢花,可是她惊讶地发现,这里红红紫紫的各异的花朵中竟是有一半要多她连名字都叫不出。
园丁侧卧在百花丛中,手拈一朵蔷薇,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飞鼠之前的话的影响,正遥遥与她相视一笑。
“呜哇!哇啊啊啊!”飞鼠瞪大了双眼,上下腾飞,360度地环绕着这一方小花园,满脸难以置信,“这……这就是传说中的阵地式意念技?”
“没错。”天狮自豪地说着,这样的人才,放在全国的魂游界都不多。
阵地式意也同样是意,却和一般的不相同。之所以是叫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它释放后是一直存在的,而且意本身就是随着本身的专注度而提高强度的存在,就像是在经营一片阵地一样,所以被叫做这名字,有些地方也有习惯称作是蓄能意。也并不是每种意都能合适做阵地式意念技的,就好比是风,模拟出突然刮起的风所消耗的意却比维持一小片不断扩大自身的旋风来得消耗多!另外,似乎也是与人本身的条件也是有关系的,但因为实例实在是太少,所以很少有人了解。
没想到这里就有一个!
正当飞鼠惊讶得不行的时候,格瑞却小声嘀咕了起来,“怎么总感觉园丁大人今天根本不正常啊……平时有那么热情么……”
“那不如去问问如何?”声音从格瑞的身后飘来。
“唔?哎!岩磐大,大,大人!”格瑞回头一望,惊喜地话都说不利索了,水灵的眼睛里闪烁着星光,激动得难以自已。
一名面色淡然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黑色的单衣,灰色的披肩,一头似乎是缺少打理而有些散乱的乌黑秀发随意地披散在上面,她站在那里是如此娴静而富有威势,犹如山巅之上滚滚而来的云海,洁白的玉指在腰间一柄狭长的匕首柄上画着圈,不时地抚摸着。
看着格瑞慌乱的神色,岩磐不禁笑了声,“怎么了?就算是我也没必要那么紧张吧?”
“不,不,不,怎,怎么会紧张呢!”格瑞涨红了脸,小手不断揉搓着,“是,是太激动了!没想到大人会那么快到这里。”
岩磐皱皱眉,似是有些无奈,轻轻地把手抚上格瑞的头,说道,“我也不过是个驱魂师,本质上和你们没什么不同,别太见外了,叫我岩磐就好。”
“可,可是大人……这不是很久以前的规矩么……”格瑞相当吃惊,一时间都忘了躲开岩磐伸来的手。
“正是因为是过去的,才没有一直留下去的理由啊,况且……”岩磐神色一暗,“或许我也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厉害。”
“怎么会呢!?岩磐大人可是……”
“好了,先别说了。”岩磐伸手打断格瑞的话,“我已经把令牌带来了,经过麻衣的改造,约束范围大约只有1公里,但是因为缺乏关键灵式,这个令牌非常脆弱,几乎可以说是一击即碎——花园准备好了吧?”
“嗯!”格瑞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了起来,碎金般的刘海微微飘扬,浑身泛起层层波动,只是眨眼间原本的那套休闲的衣服就变成了纹满暗金色花纹的亮银裙甲,右手从腰间抽出短剑,左手高举,一尊巨大到一人半高的蓝色塔盾从建筑内某处直接飞到了她的手中。左手持盾,右手用短剑耍出一朵剑花,金色的马尾摇荡着,原本柔美的面庞变得如此的英气,好似是一位来自古代的女骑士。
“我将誓死守卫令牌!”
“噗嗤”岩磐捂嘴轻笑,“你不用那么拼命啦,有我们顶在前面呢,更何况令牌放在花园里是万无一失的……除非……”
“那么,就让我来守护您的后背吧!”格瑞高竖盾牌,娇躯被掩盖得严严实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盾牌在讲话呢。
“后背也轮不到你这个小姑娘来哦。”忽然从地里如幽灵一样升起一位成熟的女性,浑身披着黑色的纱衣,打量着格瑞,然后拍了拍她的娇小的肩膀,点点头,“嗯~精神倒是不错,加油哦,不过呢,有些事情还是要认清楚自己的实力啊,面对复数的敌人的话即使魂斗术再好也是比不过意的,你还是太稚嫩了一些,让我们来吧,你只要做好支援工作就行了。”
“唔……”格瑞失落地低鸣着,没有反驳什么,“知道了‘二十一’大人……”
二十一,这位成熟的女性同样是那位那家族的成员,更是二十二的亲生母亲……不仅仅是经验丰富,战斗力更是超绝,可惜的是,因为把家族代代相传的魂器留给了二十二,如今也是实力大降,只能勉强排在精英中最弱的那一位……
嗯,最弱也只是相对来说,比起一般的下级驱魂师来说,意的强度就是一堵难以逾越的高墙。如果是她来说,格瑞也只得服从了。
“告诉所有下级驱魂师,准备好远程打击!”岩磐目光一凝,单手捧着血色的令牌,飘到了园丁的旁边。
“激活它,然后,至少在半个小时内守护它,能行么?”岩磐如此说着。
“你已经付过报酬了,我当然会做到。”园丁转起手中的洋伞柄,洋洋洒洒的樱色花瓣在他身边飞舞着,盘旋着。他用右手轻轻接过,一道无形无质的魂元波动传递而过。
“嗵”
血红色的光芒大盛,令牌却未腾空而起,是因为本身判断高度已经足够,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在大楼的顶部布置战场的原因。
如海浪一样的波动层层荡去,转瞬间就传递了几十公里,但凡是灵魂体……不,应当说灵觉足够高的人都已经察觉到了这股奇异的波动的存在。
“现在,就等他们来了。”手,悄然地抚上狭长的匕首柄,岩磐的眼神依旧是那么自然,就好像接下来来的不是数百人的大部队一样。
“已经统计完毕了,就在之前,我们一共收押的灵魂一共是142名……”极光里终于传来了久违的柔和的女声,显得有些狼狈,“……这样你们的压力也少了不少,可接下来的冲击……我一点忙都帮不上了哦~一定,一定要当心啊~”
“放心吧,只要我还在……”岩磐瞄了一眼极光上标注的地图,上面的红点层层叠叠地泛起,愈来愈多。
“快看!他们来了!准备攻击!”楼下隐隐的下级驱魂师已经开始叫起来。
岩磐抬眼望去,拱卫在大厦一旁的小楼间鬼影重重,他们在这里徘徊着,似是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我们要怎么做?”天狮向岩磐问道。
她伸出如削葱根的玉指,朝远处一点,“主动出击,在他们没反应过来之前。”
二十二一惊,说道,“你这女人疯了吗?这样万一出现伤亡,麻烦就大了!你想让明天的报纸头条是S市惊现大量植物人吗?”
“喂!小子,放尊重点。”天狮语气不善地说道,“好歹也是第一位,岩磐自有她的道理。”
“臭狮子你难道脑子里除了肌肉就没别的东西了吗?哦,我好像刚刚听说你把这回行动最重要的目标给放走了?”
“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就不能对先辈尊重点吗!”
“唉~?仙贝?那种我吃的多了,没啥稀奇的啊。”
“你!……”
岩磐也不生气,摇摇头,“有我在,不会的。”
你以为你是谁啊?自大狂!
这句话在二十二的喉咙间转了三转,还是没有说出口,一张英俊的面庞倒是纽成一团,困扰地挠乱了头发。
“啊啊啊,不管了,这可是你说的,出了事你负责!”二十二烦躁地上下飞舞,背后六把利剑微微张开,吟吟鸣响。
“不好了!”然而现实却给予了他们当头一击。不知是谁,也看不见是谁,从下面传上了不妙的声音。“他们突然打过来了!还击!快还击啊!”
“怎么会有这么多!?打不过的啊!”
“任务里没有说过有这么多人吧!!?”
噪杂的声音由远及近,在众人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快去看着!所有精英,回到各自守护的位置上!除了格瑞他们那些下级驱魂师,其他人跟我走,去看看。”岩磐镇定自若,一挥手,直接下令道。“天狮,为防万一,你带着实力较强的下级驱魂师守在这,如果有情况,及时联系。”
“我明白了。”天狮点点头。
岩磐见得天狮答应,一招手,带着一批服装各异的下级驱魂师便往下层飞去。
“切!带着那帮菜鸟,我看不得累死她!”二十二看着岩磐的背影忿忿地说道。
“大家注意,这说不定是调虎离山,随时注意周围动向”天狮冷着副脸,完全不想理会毒舌的二十二。
“轰,咻。”下层逐渐爆发出激烈的火光与轰鸣,足够的声光效果是下级驱魂师提高自己的意念强度的常用办法,但这也说明下层已经爆发了相当激烈的战斗。无数嗡嗡轻鸣混杂成一团,是无序而混乱的怒吼,喊话所搅乱成一团的风暴,已经无法分辨他们在说什么了。
飞鼠的脸色相当难看,说实话,她真的是不想参与其中,可事到如今……也就只能依靠手中的剑来讲话。
“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是下层爆发了战斗?”天狮皱起眉头喃喃自语,“令牌明明在顶层,是还没发现吗?”
明显不是吧……格瑞小心翼翼地竖起巨盾,面露忧愁,从顶层看下去,周围已经是陷入在重重包围之中,难以置信竟然还有那么多的黑影正在对这里虎视眈眈。
那么楼下又是什么情况?
随着时间的推移,底楼激烈的战斗似是愈演愈烈,不时地还能看见倒霉者被三两个黑影相互围攻着推出大楼,所幸,在这种情况发生时都会有一阵银白电光闪现而过,将围攻者击退,拉着被围攻者重新退回防御圈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所有人心中都开始冒起问号,怎么感觉就像是陷入了人民战争海洋?明明顶层周围也有包围,那么进攻底楼的废狱人员又怎么可能将有最强精英支援的驱魂师部队逼成这样?
一位下级驱魂师不耐地沉吟着,手中的大锤捏的极紧,长时间的交战声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折磨。战局的未知感带来的迷茫也在下级驱魂师之间弥漫。
“这情况根本不对劲!”二十二来回踱步,面色阴鸷,猛地意识到什么,直冲外部而去。
“喂!二十二,你给我回来!”眼见得二十二擅离职守,天狮怒道,但是根本就没有作用,二十二好似什么都听不见,自顾自向外面的包围圈冲过去。
二十二飞速地冲向黑影时,黑影们却诡异的毫无动静,却是让天狮心悸无比,这要是被包围了,纵然是精英也讨不得好啊!
二十二抬手抓过背后飘浮的一把黑剑,一剑斩向黑影,轻而易举地便将它一刀两段,顿时脸色大变。
“不好了!这根本是虚影啊!?”
虚影,自然是废狱的人搞得鬼,既然能让自己蒙上黑影,那么稍稍花些气力自然也能让一个人轻松变成七八个人……
听见二十二的呼喊,众人皆是一惊,既然包围上层的人是虚影,那么下层……
“嘿!嘿!情况比我想得更糟。”二十二明显慌张了起来,虽说他每次在嘴上总不愿意放过自己的同伴,却不代表关键时候他也不靠谱。“没时间磨叽了,来两个人,跟我走,下层需要支援!”
“我们不能这么做,每一个方位还需要精英镇守,其他的精英在外围逐渐削弱敌人,我们只需要守住。”中山装的卫国皱着眉,沉稳道,神色淡然如什么都没发生。心中暗觉年轻人还是过于沉不住气了。
“我也反对,我们这里人手不多。”天狮同样站出来说道。
“这是明显的分割战力啊!如果这样下去,我们会和切蛋糕一样一片片被切光吃掉!”二十二飞到天狮面前,拍着手企图说服众人。
天狮与卫国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冷刃嬉笑着看着他们争吵,自己则漠不关心,银白的小刀在手里打着璇儿,画着圆儿。
“下层有岩磐,够了。”天狮继续劝说着。
“够了?什么叫够了?你们该真不会相信那什么半路出家的岩磐吧?”二十二几乎要跳起来,怒气冲冲地吼着,“还说什么要主动出击,现在是我们被压着打,再不去支援,下级驱魂师出现死伤怎么办!?”
“有紧急脱离的办法,总不会真让他们死的。”天狮的脾气一上来,口气也愈发恶劣,“你自己想去就去!不过你一个人都别想带走!另外,自己想想怎么和二十一解释吧!”
“别拿我母亲压我!我要做的事情,是为了大局!”二十二怒吼着,却骤然哽住,因为周围人只是冷眼旁观,哪怕是一向与自己交好的下级驱魂师也只是尴尬地笑着,没有任何要跟上来的意思,这让他一张脸涨红如血。
二十二眼见没人支持,只好一甩袖子,冷哼一声,带着六把长剑沉入楼下,只远远传来他的声音,“如此,也好,就算只有我一个人,解决他们足够了!”
卫国干咳一声,上前拍了拍面色铁青的天狮,“天狮,你也别太生气,你也知道,我看着那小子成长起来的。他只是有股子傲气放不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年轻人嘛!”
天狮咬牙切齿,他何曾不明白,只是这时机也太不是时候。若是平时,他耍耍性子也就罢了,现在,可真是要出大事的!
“麻烦卫国爷爷还是去照拂下他吧。”虽说心中万般无奈,天狮还是得为二十二考虑,除此之外,让成熟稳重得多的卫国去下面一旦出了事也有个主心骨。
卫国沉吟半晌,说道:“也好,但这里可千万不能出事。”
“放心吧。”天狮遥遥向卫国点点头,见得如此,卫国一纵身沉入大楼,追着二十二的步子紧随而去。
等到卫国已然离去,天狮的眉头依旧紧锁不展。周围的空气中似乎开始蔓延开一种奇特的波动,像是煮沸的滚水,层层叠叠地扑向众人。
那是……灵域交叠的感觉!
“警…”天狮立时察觉到了这种感觉带来的危机,但是还未曾来得及用声音提醒同伴,一只漆黑的手猛地抓住他的脚踝,将他向下拖去。
但是天狮作为第二位的精英又岂是那么容易被偷袭的?只是在触碰的瞬间,天狮立刻将魂元涌入脚踝加固防御,发出滋滋的魂元相持碰撞声,再反手一抓,竟是将偷袭者反过来拎出地面!
那偷袭者浑身笼罩着黑雾,看不清样貌,唯一清晰的就只有那呲目欲裂的惊骇眼神。偷袭者也还未放弃任何一丝抵抗的机会,只见他被倒吊着挥出一道阴风直扑天狮而来。这道阴风并不属于意的任何一种,而是真真实实的魂元风,只是过于稀薄因而成了风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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