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地躺在教室里，满脑子却是怎么给林晨赔礼的事。
怎么说呢，总感觉这事儿说小能小，说大也大。
因为后来我又继续跟叶琳了解了下，发现所谓的针对真名的咒术远远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恐怖。就比如传得最有名气的扎个草人钉钉子，其中必不可少的就是一个人的真名。但是这些什么扎草人，还有什么钉头书啦，要说现实中真的有没有？答案是真的有的，只不过能从古时候流传到现在，已经存不下多少真材实料了。而叶琳所担忧的“真名诅咒”也可以说就是这种难以被科学解释的大咒术。
不过就算真的有人能够掌握这些个几乎是神仙手段的大咒术，难道还能用在像我们这样的小人物上？这样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这也是为什么叶琳会在那些平凡人之间随意用真名的原因。
而至于连叶琳家族里都有所流传的针对真名的术式其实就是利用人（或灵体）对于真名的微弱感应将之放大，从而干扰施术对象的感知和行为。说到底，就是利用总感觉有人在叫他，或者是背后有人在盯着他的那种不安感来妨碍一个人日常的行动，而非真的能直接对施术对象造成什么影响。
但就算是这么说，我把林晨的真名暴露给另一位对超自然能力有所研究的人，这已经算是大忌了。可以说我是完全辜负了林晨的信任，他的愤怒是怎么也不为过的。不管会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这事的确是我做的不厚道。
可这赔罪…可不是真道个歉就行了。不管怎么说林晨也是我的领路人。但要说什么赔礼…
我暗自摇摇头。首先，钱我是拿不出什么来的，作为一名高中生，我的零用钱也是有限度的，根本就没什么实际的购买力，所以基本上就和现实中的赔礼说拜拜了。
至于魂器…我也都还未实际掌握，做出来也恐怕是和之前的那把砍刀一样是块“板砖”，所以也只好pass了。
我挠挠头，这样排除下来，我就只能送钱了？
当然，这里的钱，并不是说rmb，那种东西，在灵魂之间是不通用的。不过也同样不是那些个纸钱，平常凡俗人家烧纸钱，其实就只能图个心安。当然咯，喜欢看着自己后辈一边怀念自己，一边把大把大把的纸钱烧过来，心里就巨爽的人也不是没有…
咳咳，扯远了。
这里说的钱，就是灵魂之间真正在通用的货币——灵币。
灵币是现界灵魂们的货币，也是魂界的货币。作用对于灵魂而言并没有多大，大多数时候是作为交换的媒介。不过由于魂器对于魂元的质量要求不如灵体本身，即灵币不可以重新融入灵体来增长寿命，但是却可以用来铸造魂器。这也是亡魂如果不想损伤寿命去铸造魂器的唯一途径。
灵币从本身而言也是魂器，但是灵式却非常特殊，甚至有专门的名称，称为「币」，作用是维持形体的同时使得灵核不稳定，以便重铸为其他容器。
灵币的单位当然是“枚”，不过具体换算成维持灵体的魂元量的话大约正好是“一天”的程度。两种计量法都有人在使用。而为了便于携带，也有大规格的灵币--灵砖的存在，储量大约是3“年”不到，也就是恰好1000枚灵币的程度。
灵币的制作难度很低，就算是我，也是能够制作的。
唉…可是，为啥总感觉送钱一听就那么俗气呢…
苦恼之下，我决定这事儿还是再缓缓，倒不如先去和林晨见一面，先道个歉，按着林晨的要求再筹备赔礼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嘛，毕竟是我的领路人，大概是不会太心狠的吧？
晚上，我又来到了学校图书馆。
“有人吗？”我叫嚷了几声，依旧没有任何人回应，就当我失望地以为林晨今天又不在这里的时候，熟悉的身影慢慢从重重的书架间走了出来。
那就是林晨，依旧是那副淡雅的样子，一手持书，一手微扶眼镜，微笑着。丝毫无法让人联想到之前气急败坏的模样。
但越是这样，我的内心也越是羞愧，觉得对不起他的就更多，沉重地来到他面前鞠了一躬，还未曾道歉，林晨却直接扶住了我。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次就罢了，反正她迟早也是要知道的。”林晨抢先说道，“但是，以后，别再犯了，我在现实中，也不认识你们，懂吗？”
我又喜又疚，忙不迭点头称是。林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生气，这是好事，不过我也暗自决定，现实中绝对不会再去找林晨了。
“这样就好。”林晨和蔼一笑，“最近魂游界可不太平，我外出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想你找我也是不容易吧？说吧，有什么事？”
我挠挠头，把那天晚上的事全盘和林晨说了一下。
林晨沉吟良久，叹气道：“没想到这场骚乱的原因竟是这样，也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呃，晨哥你知道些什么？”
“嗯，算是吧。”林晨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翻了几页书，然后问道，“你这回，是想要问我，意究竟是什么吧？”
“是的。”
“唉，本来觉得你进入这个圈子没多久，这么早就练习意实在是太过为难，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林晨苦恼地揉揉太阳穴，“这是个很大的概念，让我想想该怎么和你讲吧。”
林晨思考许久，皱着眉，一直在翻手上的书，我也只能耐心地等待着。
半晌，林晨终于解开眉锁，先是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天祈，你觉得，为什么这个书架是存在的？”他拍了拍图书馆中的一排书架。
“唔？”我不明所以。
书架为什么存在？这是什么哲学问题？存在…难道不就是存在了么？
我摇摇头，表示并不理解。
林晨的手顺着木头的纹路一路摸下来，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然后一挥手，用魂元变化出了一块木头在手上，“那这块木头存在吗？”
“不存在。”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这只是由魂元变出的虚假存在而已。
“那么，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呢？”
我一时语塞。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这让我难以回答，书架是真实存在的，这木头是变出来的，是假的？
我细细观察着林晨手中的木块，隐隐觉得好像抓住了点什么。
这木块虽然是用魂元变出来的，可是摸上去依旧是木头的质感，甚至细闻之下还有香樟那种独特的气息…
林晨见我陷入沉思，继续说道：“如果这书架变成隐形的了呢？它还存在嘛？”
这…
我点点头，虽然只是隐形，那么还是存在的。
“那如果它也无法被触碰到了呢？”
“…”
“我们再进一步，如果这个书架，无法被任何的手段观测到，也无法用任何的手段去接触，这个书架还存在吗？”林晨抛出了终极的问题。
我眼睛一亮，难道意的本质就是…
“是的，这个问题，重点不在于在这种情况下书架是否存在，而是反其道而行之。”林晨眼神突然变得迷离，慢慢抬起手，一团火焰突兀的从他的掌心燃起，“这团火，有着能被灵体感觉到的温度，有着能被灵体看见的亮度，有着能使灵体燃烧的性质…它存在吗？”
林晨没等我回答，继续说下去，“它不存在。不管怎么样，这团火即使拥有了火焰的所有的特性，它依然是虚假的，因为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团火的存在…可对于灵体呢？这团火和真实的火一般无二，它甚至能烧伤灵体，它为什么不存在？对于灵体，这团火就是存在的！”
“这！就是意。虚幻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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