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融化在清辉中的大教堂,就像是天国的建筑。倘若真有几名长着翅膀的天使从里面跑出来,我也不会感觉到任何奇怪。
但那是不可能的,就算真的有天堂,也绝不会就在天上——人类也不是瞎子,几百年前早就观测到了。
可眼前的是什么?
三人在庞大的教堂前面显得如此渺小,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
“我猜,这是个魂器。”暗暗咂舌之间,康德还是冷静地作出判断,虽然他自己也不太信。
“猜什么都没有用,关键是...”妙玄喉头蠕动,默默后退一步,“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我也不知道。”康德苦笑地摇摇头,“这里的主人看上去连半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
我半开玩笑地提道:“至少我们没有必要分开去搜寻什么了。”
没有人能笑得出。毫无遮掩,究竟是对高空的隐蔽性的信任,还是这里的主人,拥有无视任何入侵者的可怕实力?
最关键的是,我们甚至连里面会有什么东西都没有半点头绪。无论是传说、流言、还是传记,都没有任何记载这种先例。也就是说我们连可能的怀疑对象都没有——可能是废狱人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只有上帝才知道。
沉吟片刻,康德的笑容更加苦涩了,他掏出一个不知道什么作用的方块把飞讯符绑在上面,用力将它抛下天际。随后一脸郑重地转向我们,说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会和协会汇报,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妙玄的眉头一挑,“你...要独自进去?”
“那也没办法啊。”康德似乎是要把一年的气在短短两天全部叹完,说罢挽起袖子,抄起棒球棍,一手按在腰间的手枪上,慢慢向教堂靠近。
我皱皱眉,这本应该算是很好的事情,不必去承担不必要的风险。可一种不甘心的感觉萦绕在心间,都已经鼓出勇气做到这种地步了,却要在这个时候虎头蛇尾?
更何况不管怎么说,自信,是牢牢握在我手中的,既然当初连意都不会,依然敢与火灵出入险境,难道现在反而更不行了?
一股热血冲入脑海,当时的我根本就没法注意到,现在的我是和平时的性格截然不同。
“我不同意,这是我们的任务。”我伸出手,拦住康德,直直盯着他的双眼,然后站到他身边。
“哈,怎么?想跟上来?那就来吧。我可不会拦你。”康德轻笑一声,没有作出反对,“只要你考虑好后果。”
“最多,落荒而逃而已。”我如此说道。
“那你呢?”康德看向妙玄。
妙玄抿紧嘴唇,涨红了脸,“我...我会在这里等一个小时,如果届时你们没有出来...”
“这样啊。”康德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朝我一挥手,“走吧,天启。”
我看了眼妙玄,她的双手绞在一起,显然是内心并不好受,但她还是没有向前站出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或许,她这样才是正常的吧?我心想。
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瞎想,注意力慢慢凝聚,张手拈来一缕风披在身上,无形无质的风流动在身边,伺机而动。
把意先凝聚好,以备不时之需。
一手按在腰间,左手成掌护住胸口,我与康德小心翼翼地向教堂推进。
一路上,可以用风平浪静来形容。一直到我们挪到了教堂门前,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抬眼望去,教堂的尖顶直冲天际,彩色玻璃的窗户一扇扇排开,神圣而肃穆地气氛弥漫在空气中,隐隐都可以感觉到唱诗班抑扬顿挫的吟唱以及管风琴的悠长。
大门几乎要有两人那么高,灵域铺张开来也无法穿透教堂的墙壁,这居然真的是一件魂器,无比庞大的魂器!
震惊之余,康德已经把手按在教堂的大门上了,回头叮嘱我:“你的意比我要强很多,风之意的防御性能也极佳。先说好,如果里面有什么带有敌意的存在,你来抵挡意念攻击,我来负责正面进攻。包括撤退,也是如此,千万不能自乱阵脚,乱冲乱撞,明白吗?”
“明白了。”我严肃地点点头,慢慢把身上的风旋扩张出来,把康德也包裹了进去。
康德原本三七开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在风之意的作用下开始飘扬,但他没工夫去管什么形象的问题了,一把重重地推开教堂的半扇门。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门轻而易举地被推开,隐约露出里面空旷的大厅。
悄悄地,两人鱼贯而入,张眼,蔚蓝色的穹顶,昏暗的光线,炫彩的玻璃,还有完全空旷的大理石地板。
整个大厅一无所有,哪怕是想象中可能有的神像、座椅、十字架......一样都没有,除了和地板一样洁白无瑕的柱子,眼前的一切都一览无遗。
“没有...人吗?”康德紧张地喃喃自语。
“喔——?自己没看见就擅作主张地认为里面没人,还真是没有礼貌呢。”冷淡中带着讥讽的少年音从头顶传来。
谁?
我与康德同时朝上面看去,却是一个少年蹲在横梁上翘着一边的嘴角,他身上的衣服非常的奇怪,与其说是衣物,倒不如说是开了口的白布,单单把脑袋穿过去,然后就是棕黄色的像是用麻布编织的长裤。
“你是谁?”康德警惕地质问道。
“跑到别人家里,还问出这种问题...嗯,虽然我也不是很喜欢这地方。”少年哈哈大笑,语气中...满是蔑视?
思考片刻,康德继续质问:“不管阁下是谁,这里隶属于S市的驱魂师协会...”
“那又如何?”少年饶有兴致地在我和康德之间来回扫视,那种居高临下的孤傲感油然而生,“好好记住本人的名字吧,我叫‘比企谷’。”
比...比企谷?
我目瞪口呆,这不是......可这样子,感觉完全不像啊。
联系到脑海中的那个形象,忽然眼前的少年也不那么神秘莫测了,一个没忍住便笑了出来。
康德明显没有看过那部番,没有反应过来,犹豫半晌,还是决定自我介绍一下,“比企谷...好吧,在下名...”
比企谷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了康德的话,“别说了,反正我也没有功夫去记你们的名字,报上我的名字,只是怕你们不晓得我是谁,仅此而已。”
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比企谷撇撇嘴,吐出几句话:“什么奇怪的名字吗?切...我就知道那女人给我起的名字有问题...”
道完,他回过头对着我们轻笑一声,“那,怎么,你们是驱魂师?哈,怕不是为了那个傻瓜来的吧?我就说呢,明明还是可以反抗下的,为什么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原来是为了叫同伴啊。”
自言自语着,他伸了个懒腰,淡然地摸出一小块版状物,对着我们晃了晃,“是这个东西吧?能够和别人联络的魂器,嗯?他用这个联系了你们?哦,不是么?不过...”
定睛一看,比企谷手中的不正是一张飞讯符么?
我看向康德,康德竟是一脸大骇,摸索着腰间,吓得脸都绿了。
“不可能,你是什么时候...怎么可能?就算是精英近我的身也不至于感觉不到啊!”
“无聊,只是你没有见识过我们的手段而已。”比企谷轻哼一声,单手便把飞讯符捏爆,变成点点蓝光飞散而去。
我们?
“所以说,和人交流什么的最烦了啊。”比企谷无奈地摸摸头,拿出一颗拘束球,“诺,这是你们的同伴吧?找的就是他吧?还给你们倒也不是不行。”
“你!”纵然是再高的涵养,康德此刻也是怒不可遏,拘束球是什么?是驱魂师用来拘束囚犯的!面前的少年竟是残忍地溃散掉一名驱魂师然后用拘束球来束缚?这是何等的侮辱?!
就算是我,心中也有股无名之火,不善地盯着他。
“怎么了?想要给他报仇吗?我倒是也无所谓啦,可是,要是后面源源不绝地爬来更多的蚂蚁的话,我也是会很心烦的啊。”比企谷无视了我们的怒容,打着呵欠拍拍手,“不如这样,只要你们去告诉这里的那个什么勾魂使,不要来烦我,我就把你们的同伴还给你怎么样?”
康德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气急而笑。
“不同意吗?也是啊。就算是完全不认识的人,也会有兔死狐悲的感觉吧。”比企谷的神情幽怨起来,竟是自顾自地抱怨起来,“啊啊啊,一直一直,都是这样,什么脏活累活都找我,就算是底层员工也是有自己的尊严的啊。”
比企谷胡乱地抓挠自己的头发,忽然,一双阴沉的眼眸盯向我们。
“所以...你们是决定了?”
空气为之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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