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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混蛋少年

第一节 混蛋少年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么想过问题,如果人的命运生下来就是注定好的,那会不会有些人意外地对这荒诞的人生产生了些许厌倦,在出生之前,便是死活都不愿意从那温暖的娘胎里滚出来,非得人揪着脑袋,就这么拔萝卜似地这么呱呱坠地。

而罗凡,显然就是这样的人,对这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充满了不善。

“嘶~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这破锣嗓子似的一声大哭,罗凡,出生了。

算算时间,这大概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每当罗父看着罗凡这副拧着眉头的脸,就是一阵叹息,想他罗非凡一辈子算不得大起大落不想而立之年竟然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臭小鬼,想当年那接生医生手还未至便给这小子一声鬼嚎下破了胆子,至今却是再也没去过这接生的活儿上走动。现在想想,也是他罗非凡莫名其妙对不住那位颇有医德的接生医生。

思及此处,罗非凡看向儿子的目光就总是有着那么一丝丝的不开心,可还不等他有什么言语,罗凡那一副不开心的脸便是似那没上润滑油的齿轮推动般,机械地转了过来,罗非凡当下倒吸一口冷气。

“你个死扑街仔!装神弄鬼连你老子也敢吓!”

继而,罗非凡就是大手一挥,提着这十岁娃娃的后颈对准了那厚实的小屁股狠狠地拍了下去。

这是罗凡十岁那年,第一次对身边的人表现出足够的恶意,端的是一个混世小魔王方方长成。

此后数年,罗凡也是不负厚望,打架,翘课,调戏女同学,不可谓无恶不作。罗非凡一大男人为此可算是操碎了心,活活从一个斯文学者给气成了现在一个动不动就上铁锤大棒收拾混账小子的家暴老爹。

要说这罗凡也真算个爷们儿,每次闯完祸回家,老爹大锤大棒往那里一摆,也不说二话,当下就是脚底抹油,见缝儿就溜。实在溜不了的,就给自家老爹结结实实胖揍一顿,那可谓哭喊的叫个惊天地泣鬼神,附近街坊领居也是习以为常了,可还是忍不了这哭得难听,不得不凑足了团儿来把罗非凡拉开好言相劝,至于罗凡?他还只是个孩子,能怎么办?

罗非凡气喘吁吁,旁边一堆叔叔婶婶是一边儿摁着一边儿抚着他这起伏不定的胸口给他顺气,也是心想着这可别给就这么气死了。

也是从此,罗凡这小混蛋的名头就这么传了开来。

要说这罗凡小混蛋,也真是名副其实,今天是他初中升高中的第一天,罗非凡是一脚踢开房门把小混蛋被子狠狠抽开。

“太阳都给我晒到屁股上了,还不起床!”

罗非凡恨铁不成钢地就这么吼着,虽说多年来早已习以为常,可罗凡还是忍不住捂住了耳朵,毕竟大清早的,那么温柔的梦乡,可真是神仙来了都不换啊。

“还TM给我睡!”

罗非凡气得七窍生烟,可耐不住这小子多年来早就练就了一身皮糙肉厚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功夫,端得是无处下手,只好费力地架着这迷迷糊糊的混蛋,生生拖到了饭桌旁。

罗母已经很多年没回来了,工作在国外确实没法儿经常照顾罗凡,可能也是自觉多年来让罗凡无法感受母爱的自我惭愧吧,虽说少不得经常下手毒打一顿这臭小子,可罗非凡也硬是每天忙里忙外把罗凡这三餐衣物准备得像模像样,哪里还能看出罗非凡这个干干净净的样子像是个整天不务正业的混蛋小子。

不过说到罗凡这几年的变化,罗非凡也是感慨万千,虽说这小子做的事情是一贯地混蛋,可人也算出落得标致,颇有些祸国殃民的架势。有时候想想看也还好这小子整天都摆着一张臭脸,不然放出去可还真是有点不太放心,本来成绩就一般般,万一再因为什么早恋之类的影响学习,这可是每个为人父母最不愿意看到的。

说起来关于罗凡的学习成绩,那可就是个漫长而曲折的历史了,在罗非凡看来,要不是自己这么些年来的努力,这臭小子别说是高中,就连初中可能都考不上,想他罗非凡堂堂一个高等知识分子,又怎能容忍这家门出了这等目不识丁的白痴?好在是这棍棒大锤下终于是锤炼出个稍许能拿得出手的儿子,当然,这要把罗凡那天生带来的混蛋性格给除去,而罗父看着渐行渐远的罗凡,也是突然觉得,好像自己能陪在儿子的身边的时间并不算多了。

短暂的晃神中吃完了早餐,又迷迷糊糊地不知怎么走到了学校,这里应该就是新学校吧?罗凡摸着后脑勺,纠结地想着,思维中终于清晰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G一年三班,三班…….

摇摇不太清晰的脑壳,罗非凡走到了自己的班级门前,看得到里面男男女女已经坐了不少人了,毕竟算是市里最好的高中了,所有人的精神面貌也与之前初等中学时不同,都是一副积极备战的状态,散漫惯了的罗凡稍有些不太适应地走进教室。

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习惯性地摆起了自己的臭脸,果不其然,一瞬间,在罗凡周围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随手打开一本书,罗凡就这么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当然,在细心包装好教科书的外表皮层下的,无疑正是一本近来热销的漫画书,虽说漫画这东西总被人诟病为小孩子摆弄的东西,可从小养成的习惯早就让罗凡没法儿轻易改掉了,漫画这东西,不随身带一本随时拿出来看看,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斯基。

于是,时光不知不觉中飞逝,很快,一个身着靓丽衣着的女老师走上了讲台,就连罗凡都不得不抬头看了一眼,当然不是因为她的漂亮,而是,麻烦。

罗凡的反手把书桌上一本刚刚发到的新书打开,两本书就这么一摞,就仿佛如同一本书般,被自然而然地翻过,崭新的教科书将漫画彻底遮掩。如此纯熟的手法自然是罗凡小学开始就多次尝试累积下来的,果不其然,也就是这么翻书的片刻,女老师便走下讲台,来到罗凡面前。

女老师目光审视下来,盯着罗凡是仔细看了个通透,罗凡一动不动,如同老僧入定,只是借着眼角的余光在这女老师部分肢体上揣测着女老师的运动轨迹,好在女老师好像并没有发现自己课堂上公然看漫画的行为,只是转了两圈儿,便再次走上了讲台。

女老师一走,罗凡便是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心思想着这女老师毫无征兆就注意到了自己如此细微的动作,怕真不是易于之辈,如今看这老师年岁也不是太大,如此天赋恐怕又是一代教鞭老手。

“恩……同学们的表现都很好,大家好,我是大家的班主任,从今天开始,我将带领大家走过三年苦读的高中时光,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琳绫。”

随着黑板上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终笔,讲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而罗凡,也赫然在此之列,天朝生存法则,欲在学校取得一席生存之地,必先拍好班主任马腿,而女人,更是虚荣无比的生物,特别是像这样的年轻女人,你不仅仅是要夸她美,还得表现的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她说一就是一,说东绝不往西,做到这点,才能稳固自己在学校的生存环境。为此,罗凡这鼓掌鼓得是手都抽筋了一样,异常 卖力。

自然,他这卖力的样子是被台上那美女老师琳绫尽收眼底,罗凡甚至还能看到,她嘴角不自觉翘起的一丝微笑。只是不知为何?罗凡仿佛是被这笑惊到了魂灵深处,狠狠地打了个冷战。

不过毕竟只是冥冥之中的一丝惊异,也是转瞬即逝的不不痛不痒,罗凡面色不变地从众鼓掌。

“好了,同学们~先停一停,今天是第一天开学,大家还是先轮流做个自我介绍吧。”

掌声毕,这琳绫美女班主任也是毫不含糊地开启了下一个流程,当然,这个流程早在罗凡小学和初中的时候都走过一遍了,无非就是顺字排辈儿给人第一印象嘛。

罗凡这里思索着怎么应付这差事,也是暗自里不得不准备好一套说辞,只是不料这猴急的老师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那位后排座位倒数第二排靠窗的同学,老师刚刚看你好像很喜欢学习,先从你开始吧。”

罗凡一愣,这才兀然反应过来之前这老师下来转了两圈儿多看自己几眼究竟是为何,原来只是看自己一直安静看书把自己当个勤奋积极的好学生了,等等啊,不对啊,这可纯属误会。

罗凡可算悔青了肠子,人道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罗凡自然是知晓的。

可要说罗凡怎么介绍自己,却又犯了难。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大家好,我叫罗凡。”

然后……死一般的寂静。

“接下来呢?”

你问我?我问谁啊?

看着美女班主任那笑意盎然的脸,罗凡感觉自己尴尬症又要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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