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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又是一年秋好时,卫星城落叶港是全国出了名的枫叶景点,而帝国军事学院又是落叶港枫叶最出众的地方。威廉三世曾经说过,青年人作为国家的基石,他们应该享有全国最好的教育,于是帝国有了帝国军事学院这种享誉世界的军事院校,接着陛下又说,学校作为教育青年最重要的地点,它应该拥有最好的环境,于是陛下将这座皇室用于秋日聚会的秋宫交给了学院,希望这里能培养出最优秀的青年军人。

学院建于落叶港南部的秋叶山内,从落叶港过来,通过一小段蜿蜒小路,直插山内,便来到了学院的大门处,在经过大门后,再经过长达百码的小路之后,向西一转,才能看见学院的大致样貌,来此的人直接看见的是波光粼粼的湖面,湖的北面是一栋栋建筑群,是教学楼及住宿楼,西面是操场及训马场,南面则是一片枫树林,而这篇枫树林便是学院乃至全国的观赏枫树的景点,但是学院总以影响教学为由,从来不对外开放这片枫树林,让很多热爱游玩的人含恨而归。而这片枫树林也成了学生们的最爱,在这里他们可以一边观赏着枫叶一边让自己的思绪纷飞,思考或大或小,或荒唐或严谨的问题。

今天,茗的姐姐薇就是约定在此见面的,虽然雨歌不大明白为什么薇能随意地出入学院,但是约定好了就是约定好了。来的路上,雨歌边走一直在思考有关教皇和里尔大公的问题,一时想得出神了,等走到了枫叶林才猛然反应过来,这么大一片枫叶林,只说在这里见面,却未曾说详细的地方,自己更没见过薇,如何找到她呢?转念一想,既然来了,也就抱着找找看的心态,看看能不能认出来薇。雨歌暗暗希望薇能和茗长的像一些,好让自己能一眼认出来。

就在雨歌头疼的找来找去时,雨歌听见其他学生在纷纷讨论,好像是说在前面的岔道有个特别漂亮的美女,但就是穿着稍显独特一些,而且还随身带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更重要的时,她明显不是教职工,她是怎么来到学校的呢?听到周边学生的小声议论后,雨歌反应过来,恐怕这个美女就是自己要找的薇。随后雨歌加快脚步向学生们所说的岔口走出。

那年的枫叶在后来人的记忆中尤其的好,风吹起的枫叶,带着一阵阵清脆的声音飞上天空,用自己那火红的身影遮挡了来回行人的视线,让人不禁伫立抬头观赏,有的枫叶又像调皮的孩子,在从你视线闪开的那一瞬露出背后那刺目的阳光,在你因阳光而微微眯上眼睛的时候,悄悄地落在你的身上,等你想用手抓住它的时候,它又随着风在空中翩翩起舞。

岔口即在眼前,一片不乖的枫叶遮挡住了雨歌的视线,在雨歌拨开枫叶的时候,他看见了枫叶背后那个如同白雪一样的美人。

胜似雪的白色呢子大衣紧紧贴在那不多几分消瘦,又不缺几分丰满的身体上,勾勒出让人浮想联翩的曲线,风轻柔地拂着她那金色的秀发,小巧而精致的五官带着些许的稚气,小巧的嘴上还能看出一丝丝的笑意,碧蓝瞳色的眼睛流漏出来的是温和的目光。放大,从靴子到裤子再到风衣都是白色的女子坐在一个旧旧的大大的旅行箱上,左脚轻轻地一点一点着,嘴里好像轻轻哼着歌曲,一只手手扶着旅行箱一只手着拨动着在空中的枫叶,像个俏皮的孩子在玩弄自己心爱的玩具。再放大,风吹起的枫叶在空中翩翩落下,阳光穿过枫叶间的缝隙,滴滴点点地照在女子的身上,地上斑驳的树影伴随着风微微地摇曳着。如果此刻定格,涂上油彩,装上相框,用一辈子去观赏也不为过。

雨歌被眼前的画面所惊呆,一时没有了反应,只是痴痴地看着眼前这幅景色,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心里有个什么地方好像融化了一样,那一刻他觉得整个世界瞬间被注入了一种异样的颜色,让他的心难以平静下来。

眼前的女子发现了失礼的雨歌,不再玩弄枫叶,从旅行箱旁站了起来,向雨歌微微低头示意。一瞬间雨歌反应过来了自己的失礼,脸颊微微有点发红,目光不自然地想躲开。但是又觉得躲开视线可能更失礼,便迎着女子的视线走了过去。

“你好,请。”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呐,让我猜猜看。”女子用轻快愉悦的声音说道,然后探着身子绕着雨歌转了一圈,又垫起脚尖,伸长胳膊好像丈量着雨歌的身高。

“啊,女士,请。”雨歌试图在插话。

“啊!我想你应该是雨歌吧。很高兴认识你,叫我薇好了。”说出这些话的同时,薇将自己左手伸向雨歌。雨歌看看这只手,又看看薇,薇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向雨歌点点头,顿时脸上有点红,便用自己的右手接住了薇的左手,俯身吻了下来。

就在嘴唇马上要接触到薇的手背的时候,雨歌缓缓闭上了眼睛,此刻的心情不知道该做如何表示,既有点害羞,又有点期待,还有点激动。就在即将接触的一瞬间,薇将自己的手从雨歌手中抽出。然后,啪,薇用手轻轻拍了拍雨歌的头,本来雨歌身高太高了,直接够薇就算伸长了胳膊垫起脚也不一定能够到,这下好,雨歌一低头,高度正好。

“请多多关照,雨歌小弟。”薇脸上挂着一脸恶作剧成功表情,开心地看着雨歌。然后在雨歌抬头和自己对视的时候,将头伸了过去。雨歌感到一个柔软而湿润东西碰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当他反应过来,薇已经回身向自己的那大大旅行走去。

“带路就麻烦雨歌小弟了,小费我可是付过了。”

那一瞬间可能就是一生,让雨歌用了自己的一生去回味,去思考,去幻想。

落叶港,知秋一边吹着口哨一边走在大街上,全然不在意周边路人的目光,因为他现在的目的就是越招摇越好,从学校出来没多远,知秋就发现有人在盯梢了。虽然不确定对方的威胁性,知秋的好奇心还是占了上峰,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在陪过学妹散步后,虽然答应了一位名媛今天去她家里做客,不过现在貌似时间还早,就稍微陪他们玩玩好了。知秋最讨厌的就是约会迟到了,他有自信自己会在约会之前搞定这个问题。

在知秋大大咧咧的带领下,盯梢的人被他带到了秋叶港临近海边的码头,这边也是个鱼龙混杂地形同样复杂的地方,不管对于知秋来说,还是盯梢的人来说,这里都是一个动手的好地方,这点知秋相当清楚,不过以他那种爱冒险的性格及对自己的自信,这还真是个不错地方。

借着海水的反射,知秋确认盯梢的是五个人,为了不引起知秋的怀疑,他们是二二一的分组,时刻保证两组人在盯着自己,而且根据他们的走路姿势及衣着,判断五人并没有持有枪械类武器,倒是两人一组的人都携带着类似匕首的武器,一个人一组的家伙看似并没有携带武器。

知秋估算如果是五个人一起的话,自己可能招架不来,但是如果按照一二二的顺序来的话,知秋有绝对的自信,再仔细观察了他们轮换顺序的后,知秋乘着他们不注意,随手抓了一把码头施工用的铁砂藏在兜内,又将一段长约半米的细绳打上水手结用手撑起来以备随时使用。

在计划确定后,知秋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兴奋了起来,一种欲望开始控制自己,全身的肌肉开始紧绷起来。相比名媛的怀抱,这种原始杀戮的欲望更受自己喜爱,如果说有人是天生的战士,血脉膨胀的紧张感,游走于生死间的刺激感都能让他们获得满足,那么知秋更是这种人中的佼佼者。

在两个二人一组换班的时,知秋猛然跑了起来,换班的四人并没有一下跟上了,一人一组的家伙迅速做出了反应,追了上来。这一切正如知秋所期望的那样,在一个左拐口,知秋拐过一米的瞬间停下来,给对方一种自己还在继续奔跑的感觉。

在喘了一口气后知秋调匀了气息,小心地贴近拐口墙面抬起右臂手握拳做出半转身的蓄力动作。三秒后,在人追上来的一瞬间,知秋借助转身时腰部的力量将右臂打出,一拳正中那人的下颚骨,知秋的重击和自身奔跑带来的冲击力瞬间全部聚集到下颚骨处,引起了强烈的头部震荡,当场一人一组的盯梢者就休克了过去。

这时本来准备换班下去的二人组也追了上了,在距离知秋还有两米的时候,知秋猛地将兜里的铁砂冲其中一人头部晒了出去,由于剧烈的奔跑,这个人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吸入了铁砂了的同时眼睛也被铁砂击中,在失去了视力的同时,由于铁砂的吸入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瞬间就失去了战斗力。

而另一个人在接近知秋还有一米的时候试图掏出腰间的匕首,这时知秋已经迎着来到他的面前,一把按住了试图掏出匕首的手的同时,用细绳的水手结套住了他的手,同时在他另一只手过来救援的时候知秋一抖绳子将另外一只手也绕住,瞬间剥夺了对手的两只手的使用,在对方惊慌失措的一刹那,猛踢到对方的**,在对方吃痛的时候弯下腰后,抱住对方的头一记膝击。

在第三个人倒下同时,知秋摸走了他腰间的匕首,电光火石一瞬,借助第三个人倒下的身体掩护,知秋瞄准后面追上来的两人其中一人投出了匕首,在目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匕首已经插在第四根肋骨和第五根肋骨之间的肺部地区,目标由于肺泡破裂,瞬间的窒息倒了下去。

解决掉四人后,面对最后的一个人,知秋已经不慌不忙起来,露出了如同狐狸盯着老母鸡一般的奸笑。

“这位朋友,现在咱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吧。还是你对自己非常自信。”知秋提议道,同时还挑衅地吹了吹口哨。

最后这个人在见过同伴的遭遇后,明显知道自己也不是对手,叹了口气,反倒也没露出什么不安的表情,只是抬起双手耸耸肩做了一个无奈的姿势。

这个姿势并没有什么太大意义,但是知秋已经在为自己的好奇心后悔了。因为在这个人做这个姿势的时候,知秋很清楚的看见了周围围上来的人,原来不是就五个人盯梢,而是将近一个连的人跟在自己的后面,自己伏击的时间完全足够他们包围了上来,最关键的是这群人都穿着帝国近卫军的白色军装,更关键的是,他们是全副武装,而此刻他们的枪口都冲着知秋。

这回轮到了知秋抬起双手,不过知秋做的可不是一个无奈的姿势,而是无奈地用双手抱头做出了投降的姿势。

“看来今天的约会不只要迟到了,弄不好还要爽约了。”在知秋喃喃地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一个走上来的士兵用枪托给了他头部一下,这下轮到了知秋失去了意识。

在再次确认行李没有问题后,茗深深地吸了口气,环顾了下自己住了3年多的宿舍,心里的不舍感是那么强烈。也许这次真的是一去不复返了,战场,那个血肉横飞的地方,仿佛就在眼前。一些不好的记忆混入了茗的脑海,深深地反复深呼吸后,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

轻微的脚步声,地板微微的震动,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在并非万籁俱静的环境中,茗用自己的耳朵不断的分辨着声音的来源。

“切,被发现了。”茗一下从椅子上翻了起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像是刚冬眠起来的熊,骨节随着身体的抖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么大的箱子我觉得还是由我代劳比较好吧。”门外不远的走廊处,雨歌向身边的薇提议。

“不不,不用麻烦雨歌小弟。”薇还是保持着一脸微笑。

浑身都是别扭感的雨歌这是从枫叶林回宿舍的路上第五次提出要为薇提箱子的提议,第五次被薇否定了。从两个人相见开始,所有事情发展方向就完全和雨歌预计不一样,当着很多学生的面,被薇用吻手礼换拍头的方式调戏了。然后还被薇要求带着参观学校,出了名的社交白痴,带着一个大美女在校园散步,这可是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其中还不乏嫉妒的目光。在到达宿舍的时候还被那个白痴学生会主席罗伊嘲笑了半天,虽然薇的一个回头微笑后,罗伊比兔子还快地逃跑了。明明雨歌正常的预计是接到人后直接回宿舍等茗,然后自己去图书馆看书打发时间的,不过同时超出预计的也有自己的心,心的某一块发生了一种雨歌从未体会到的悸动。

雨歌不禁地苦笑了下,用视线的余光偷偷打量着薇。虽然现在是秋天,天气开始转凉,但是薇穿着呢子大衣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而且那个巨大的旅行箱也是很让人好奇,不会是给茗的随行礼物吧。茗那家伙始终给人感觉是只睡不醒的猫,半眯着眼睛,一天到晚傻笑着,不过一旦提及到家人,眼睛里总会流出一些哀伤,然后用其他话题糊弄过去。这两个人除了都带着带点秘密外,还真是如知秋所说的,一点也不像,等等,难道说知秋知道情况,却什么都不对我说?

“啊哩,逃跑了吗?”快到宿舍门的时候,薇用很小的声音说道,声音中带着无限的失落。

“您刚说什么?”雨歌思考着茗的事,恍惚的一下没听清楚。

“啊,我没说话啊。”薇还是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可是刚才雨歌明明听到了什么,而且那个声音非常的失落,带着一种很难过的情绪。

看着雨歌一脸迷惑的表情,薇调侃地说:“雨歌小弟,你最近是不是太疲劳,产生幻听了?我认识几个很不错的医生,可以介绍给你。”再次被调侃后,雨歌决定还是不要接薇的话茬了。

门居然没锁,一推就开了。空无一人的房间,打开的窗户,被风吹着摇动的窗帘,收拾整齐的床铺,书桌上随意摊开的书,懒懒散散的阳光,一切的一切让薇都觉得异常的熟悉。眼前浮现出茗靠在窗边,任由风吹动自己的头发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在床上躺着晒着太阳发呆昏昏欲睡的茗,在书桌翻动书本无聊打发时间的茗,一切是那么真实,这个地方的每寸都能感觉到自己弟弟的气息。可唯独打开房门的那个刹那,那个本应该在这等她的人却逃走了。

“雨歌小弟,我有点累了,能借你们宿舍休息下吗?”

“可以是可以。”雨歌有点吃惊于薇提出的要求。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了,麻烦你能出去下么”薇回头看着雨歌一脸微笑的说着,但是不知道为何,雨歌感觉薇有点异样。

“啊啊,没有问题。”边说着,雨歌边被薇推着走出了宿舍。

在确认房门已经反锁,雨歌也走远后,薇精准地走向了茗的床,一下扑倒在上面,用枕头捂住自己脸,也捂住了自己的泪水。

为什么不肯见我,明明是久别后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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