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这阳光照不进的废弃工厂里,我停下了脚步。
周遭是弥漫着硝烟的,污浊不堪的空气。
哪怕无法露出表情,我也感到我心头那无法压抑的,暴虐的冲动。
前方就是那自己恐惧着的,却又渴望着的战场。
稍稍停顿了下,低头看向挂在脖子上的机械怀表。
时间……并不能算是充裕。
我看向前方的罪人们。
感受着自己高涨着,被鲜血染红的欲望。
这种“杀戮”的欲望。
潜伏到罪人们的身后,早已澎湃的欲望倾泻而出。
化成,喷涌于空中,血红色的,最美丽的花朵。
……
这已经是第多少次了呢?
从被制造起,我就被赐予了“杀戮”的使命。
我不断地将自己染红,再染红。
每当我把自己染红一次后,总能得到制造我的人的表扬。
然后,再一次重复着这名为“杀人”的过程。
我的欲望永远不会得到满足。
脑袋里永远回荡着“破坏吧,破坏吧,将一切破坏殆尽吧”的声音。
无论破坏多少,我用感觉这还不够。
这还远远不够。
据那些人说,这是我灵魂对我的呼唤。
这是我生存的意义。
偶尔这种声音不响起时,我难得能静下心来。思考着。
这时,我才发现,我真是个矛盾的个体馁。
不断破坏着“恶”,又不断制造着“恶”。
我知道,这种声音,是在我被制造好时就被灌入我脑海里的。
由那些设计者们,亲手。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来到了我的主人的实验室里。
我看到了很多,很多的,小孩子的残肢。
他们都是无罪的。
可是他们的身体都被拆解,尝试地被拼成像我一样的个体。
或许,我以前也是这样的吧。
但我却没有感觉到愤怒,哪怕一丝也没有。
有的只是平静,以及一丝丝的疑惑。
为什么他们无罪,却要被杀死呢?
当我这么问我的制造者,及我的主人时。
“为了更多的人。”
这个被他人称为predator的老人这么和我说。
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如果牺牲100,乃至1000,10000个人,能够拯救80亿个人的话,这牺牲的少数人,只会为自己的牺牲感到自豪。”
哪怕无罪,亦是如此,
那么,自己所试图抹杀的“恶”,又是什么呢?
这种被他人所唾弃的东西,被这老人所唾弃的东西。
因为“恶”是不可饶恕的。
没错,不可饶恕。
可是……对于那死去的100,1000个人而言,这种牺牲他们的行为,难道又不是另一种“恶”吗?
这种“恶”,又如何解释呢?
我不知道。
或许,这种复杂的东西不应该由我这个人偶来思考吧。
我只要做好我的本分就行了。
今天也是如此。
主人,我,一个叫solitary的人,还有日本的剑灵Echo,要猎杀潘多拉中国分布的高层。
那个叫爱德华的人。
如果成功,那么这将是我的最后一战。
因为,歼灭了潘多拉的我将不再有存在的意义。
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剿灭潘多拉这个“恶”。
我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没有任何感觉。
我这个人偶不可能有这种感觉。
没有悲伤,没有快乐,为了杀戮而生,为了正义而死。
所存在的唯一情感,只有渴求杀戮的欲望。
自己,在他人看来,是不是很悲哀呢?
我不在乎这些。
我也没有资格思考这些,哪怕我曾经可能是人。
人偶就要有作为人偶的自觉。
……
眼前的三人似乎彼此都很熟悉。他们简单地交流了下彼此的任务。
给我下达的命令是,在必要时解决爱德华身边的一个叫诺亚的女人。
无论用什么方式,击杀她。
作为一名弃子,为抬头可见的成功铺路。
我自然没有怨言。
我的职责本当如此。
前方就是我的归宿吗……
我这个发条坏了的人偶早该结束我的运动了。
是不是和那个汉普尼韩博特(食人玩具)一样呢?
今天,我好像想的有点多。
这到底是怎么了?
主人似乎注意到,哪怕表面上我表情没有变化,但还是有着这细微的不正常。
“怎么了?”
“程序有些异常,请主人不要在意。”
“哦。”
主人从来不会表现出关心我的情绪,我也不奢求这种不可能存在的可能。
因为,我只是他的工具,他的一把剑而已。
仅仅是这样。
就这样。
应该……吧。
胸口核心的地方有些发热。
“为了保险,还是让我检查下吧。”
主人关心我了。
他将宽大粗糙的手放在我头上。
哪怕是这种最低程度的关心,都是我从未体会到的。
哪怕仅仅是对自己一个工具的关心,也是如此。
“你的程序没出任何故障。不要多想了,专心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明白了。”
“那么,诸位对即将的行动还有什么疑问吗?”
“应该没了。”
“嗯。”
两人简略地回答了。
这次是以袭击潘多拉的一个据点为假象,实则剿灭对方的首脑。
前者聚集大量人力物力,后者只由三人和我来完成。
人多嘴杂,再简明不过的道理。
这三个人都有着强大的实力。估计对手也是如此。
血液开始沸腾。
哪怕还没有看到对方,我的杀意也再也克制不住。
灰色的衣服无风飘动。
我所要追杀的是世上一切的恶。
那么……爱德华,还有那个女人,别妄想着能逃走哦。
我会追到天涯海角。
直到将你们粉身碎骨为止。
归根结底啊,我只不过是一个忠于命令,以及欲望的人偶罢了。
在飞艇上缓缓从天空城落下,一片片云彩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
如果我不是人偶,而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人的话,现在我应该在做什么呢?
上学?打工?和普通人一样平凡地活着?
我现在没有他们的烦恼,也没有他们的快乐。
这使我有些不解,他们为什么要像蝼蚁般庸碌终生。
我把这个问题向主人提问。
他沉默了很久。
“这就是要毁掉你的原因。”
“这样啊。”
因为我缺少了正常人的某种东西,所以要毁掉我?
这个答案能使我停止追问,但不能使我满意。
为什么这种只是累赘的东西那么重要?
这种,好像被人们称为感情的东西……
明明没有了它,就不会感到痛苦了。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对他们而言,不是很可怕的吗?
飞艇上,主人站立着不发一语,solitary冷漠地看着窗外,echo保持着她的微笑。
这些手上早已粘上无数人鲜血。难道他们的心不会为这些人死于自己手上而触动吗?
难道他们不会为感情所困吗?
我像他们问。
“已经习惯了。”
solitary冷冰冰地回答我。
习惯……
有种讨厌的感觉。
不清楚习惯是什么,我的程序里没有关于它的记录。
所以,我只当它是一种能抹杀掉感情的东西。
飞艇降落到地上。
不远处就是潘多拉的老巢。
不知为何,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性质。
感情……不。
这种东西我并没有。
那是什么压制了我的欲望呢……
习惯……吧。
只有可能如此,被一个刚刚听闻到的名词。
……
我们潜入对方的基地,那是一个如同迷宫般蜿蜒的洋房。
似乎里面已经没有人了,我感受不到里面有活着生物的气息。
“还不能大意。”
主人提醒我。
我们小心地进入洋房内。
没有开灯,阴暗的房里没有一丝声音。
solitary打开了大概三米高的大门。
没有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门很顺利地就打开了。
一片幽灵般的紫色雾气,在房内弥漫着。
扑了个空吗?
一丝疑惑在心中产生。
头顶传来细微的机械转动声。
抬起头,看到黑暗一个发着紫外线(我能看到紫外线)的摄像头对着我们。
周围的空气急剧地压缩着。
明亮的火焰从四周突起。在这些火团尚未爆发时,echo挡在我们面前。
她右手摆动着描绘出我看不懂的东西。之后,一道墨绿色的结界出现在我们面前。
……
炸弹爆炸过后。
以威力来看应该是c4塑胶炸弹。
结界里的我们没有什么事,但整座洋房已经彻底被炸毁了。
“……能探查出对方逃走的路径吗?”
“让我试试。”
我的眼睛里出现了对方残留的魔力痕迹,通过这些我计算着离去的轨迹。
“应该从那边走了。”
“哦。”
众人没有为之前的爆炸感到丝毫的震撼,顺着我指出的路径离开了这里。
黑夜中,决定着两条性命的竞赛再度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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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原型:《杀戮人偶卍的爆发》(feat by镜音双子),是接下几章的主要叙事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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